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仅如此,南宫威还亲自动手与兵丁一起为百姓挖坟坑,五十万百姓葬在了数个深坑里。南宫威为这些罹难的百姓写了万字碑文;命工匠镌刻到石碑上。
填土当日;打着陛下的名义办了三牲祭礼,行了一拜之礼。
安顿完百姓的身后事;南宫威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留在当地监督工匠修缮城池;复原破损房屋、并派了亲信到其他州府动员百姓二次搬迁……
南宫望怎么也没想到老二会把事情做的这么漂亮;听说当地百姓感激涕零;交口称赞。
南宫望了解自己的父皇;他最注重的就是民意了。
自己好不容易出了一条毒计让二老被父皇所不喜,没想到就这样被他翻身了。
南宫望虽然因为雅妃事件颓废了一阵;但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皇位。
府中谋士商议了几天;也没能得出令南宫望满意的计策。
他便又想起了齐颜的好来,与之相比:自己府中的这些谋士简直就是酒囊饭袋,这才有了谢安入府的一幕。
听说谢安来了,南宫望让人将他带到了书房。
“参见殿下。”
“嗯;事情都办妥了?齐颜怎么说?”
谢安硬着头皮回道:“这……他写了一幅字让小人带给殿下。”
“哦?呈上来。”
“是。”
南宫望还以为齐颜又出了什么锦囊妙计,满怀欣喜的打开卷轴,看到上面的字脸色变了。
“这是何意?”
谢安一个头磕到地上,半晌不敢直起腰身。
南宫望冷哼一声:“他这是在说本宫无德?还是说……想待价而沽?”
“小人……小人不敢讲。”
南宫望本想将齐颜的字撕了,想了想只是放到一旁:“你起来回话。”
“是。”
来之前谢安已经想的很清楚:齐颜是自己引荐给殿下的,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若是殿下对齐颜心存不满,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会将他如何,遭殃的只会是自己……
既然南宫望给了他说话的机会,他必须要为齐颜美言几句。
“依小人之见,齐颜当初既然诚心来投,定是了解到殿下的人品,决计不会这么想的。”
“那就是待价而沽了?!”
谢安将头埋得很低:“根据臣对齐颜的了解,也并非如此。”
“那是什么?”
“齐颜出身寒门,十年苦读一朝及第,却被点成了不得参政的驸马。心中定然有诸多怨懑。他来投靠殿下也是希望在事成时候,殿下可以一改朝制允许驸马参政而已。小人斗胆揣测,齐颜曾为殿下献上如此妙计本以为会得到殿下的重用,却被冷落了大半年……常言道:‘穷书生,硬骨头’,他不过是在表达不满而已。”
见南宫望沉默不语,谢安趁机说道:“殿下,古有刘皇叔三顾茅庐,姜太公愿者上钩、可见越是有本事的人脾气越是古怪。”
南宫望气消了大半,说道:“齐颜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
只是齐颜的计策太过毒辣,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放过。南宫望还记得齐颜当日淡然的模样,仿佛这些人的性命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而已。
虽然自己最后也将两名死士全家都杀了,但齐颜的毒辣和冷静让南宫望难以心安。
“算了,这件事本宫就不追究了。不过本宫也绝不会纡尊去主动见他。父皇笃信命数,前车之鉴、我就不信老二能翻天!”
……
驸马府内,夜明珠散发出温润的光泽,溢满整座寝殿。
齐颜躺在床上,身体被夜明珠的光芒环绕。她侧过身看着桌上的发光体,脑海中闪过与南宫静女相处的点点滴滴。
景嘉八年腊月初八那天,马儿踏着积雪、驮着自己走在迎亲的路上。
虽然服下了丁酉给的药丸,但自己依旧抱着血溅洞房、与南宫静女玉石俱焚的打算。
掀开盖头的那一瞬,自己才发现:原来她们早就见过。
只是实在无法将当街行凶的跋扈少年,与独得圣宠的嫡出公主联系到一起。
通过相处,她很快又发现南宫静女出奇的好骗,她单纯、心慈、心无城府。
没用自己说,南宫静女便主动提出了“君子之约”,苦肉计更是在她面前屡试不爽。
自己一度将南宫静女玩弄在鼓掌之中,离间她与忠仆之间的关系,骗她一次又一次的落泪、哄她全身心的相信自己、烧掉她半片身家……
在发现玉花骢有问题时:自己明明有能力制服马儿,却狠心的让南宫静女冒着生命危险陪着自己演戏。
她摸透了南宫静女的脾性,驸马在公主府中看似弱小无助,实际上公主殿下早就对她言听计从。
即便这样,自己还是不忘去算计她,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她。
一百三十万条人命没有一人是因南宫静女而死,自己却为了转移痛苦将这份罪责推给了她。
冷血狠毒到自己都无法承受而昏厥过去,醒来看到的第一人,却是守了自己一天一夜的南宫静女。
她又哭了,自己却越来越害怕看到她的眼泪。
让仇人之女伤心落泪难道不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可那晶莹的泪珠却让自己不得不直面心灵的肮脏。
她扑到自己身上,如宣誓般的说:一定治好自己,她不希望看到自己有事……
夏荷无意闯入,无心的旖旎姿势被撞破,她是那样的羞涩。
明明动了怒,却默认了自己让夏荷离去,她才是一府之主,却……
离府时的十多辆马车,压的自己透不过气,她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便将家底几乎都给了自己。
齐颜止住了回忆,抱着胳膊将身体蜷缩。
胸口撕扯般的痛着,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
渭国的城池像钉子一样楔在草原上,将故乡变得支离破碎。
无数草原亡魂正不得安生的,徘徊在天上盯着呢!
巴音扛起“乞颜阿古拉”的名号,明知会成为渭国朝廷的靶子,却还是做了。
为的不就是想寻找自己这个已经“死去”十余年的安达么?
巴音苦苦等了几个月也没等到自己,才会拼死孤军深入,直取额日和的首级。
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又是怎样绝望的心情呢?
他一定是断定自己已经遇害,才会以必死的决心为撑犁部报了仇。
齐颜痛苦的挣扎了几下,握起拳头锤了胸口几次、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瓷瓶:是丁酉最新给她调配的药。
丁酉说:既然决定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要想太多、你的身体情况不允许考虑太多。
异香扑鼻,唇齿回甘,齐颜的停止了挣扎,眼皮发沉。
殿下,渭国欠下的债我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
至于我亏欠你的……就拿命去偿还吧。
若是。
若是赔了命也还不清,就来生再还……
齐颜立府的第三天,南宫静女背完一段齐颜留下的书,出神叹气。
秋菊正陪在南宫静女身边做针线活,问道:“殿下怎么了?”
“驸马只有初一十五,节日寿诞、才能拜见公主,是什么规矩?”
秋菊抿了抿嘴:“这个奴婢可不敢说……自古传下来的吧。”
“本宫入宫一趟。”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马车。”
南宫静女直接去找南宫让,却被内侍领到了雅妃的寝宫。
看到自己的父皇正和雅妃在正殿比试投壶,南宫静女有些堵心。
只怪自己想事情太入神,没有听到内侍的说的话。
“吾儿来了?父皇正与吉雅比试投壶,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吉雅的美目流光,打量着南宫静女。
她已经把阿古拉的事情打探的差不多了,知道他化名齐颜,还得了渭国科举的“二元一花”、却被点了驸马娶的就是眼前这位。
南宫静女留意到吉雅的目光,毫不犹豫的回了一个白眼。
她是本朝唯一的嫡出公主,除非父皇立继后,否则后宫女子在她眼中皆为庶妾。渭国的妾室地位是非常低的,特别是无子的妾室地位等同于奴仆。
嫡女见到妾室行礼是情分,不行礼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若南宫静女生为男儿,吉雅见到她是要反过来行礼的。
果然,南宫让也没感觉有何不妥,慈爱的说道:“父皇输了几盘了,吾儿要不要一展身手为父皇扳回一城?”
“儿臣就不打扰父皇的雅兴了,今日入宫是想父皇准许女儿到弘文馆一趟。”
081
北泾国陈年往事
南宫让笑道:“吾儿怎么突然想去弘文馆?父皇记得你是最不喜欢读书的。”
南宫静女见吉雅也跟着笑了;面上一窘:“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女儿从前不知书卷的美妙。”
“好好好;吾儿精进了。朕特许你看到什么喜欢的书,拿回府中。”
“谢父皇;儿臣告退。”
“去吧。”
南宫静女一走,南宫让露出些许疲态。
和吉雅活动了这么大半日也有些乏了。
他毕竟已经不年轻了,但看着吉雅活力四射的模样又有些不甘心,接过四九手中的净布擦了汗:“朕今天一定要赢你。”
吉雅嫣然一笑,拉过南宫让的手:“陛下坐拥天下;总要让我赢几次才配得上您呢?”
南宫让爽朗的笑了起来:雅妃的礼节虽然差了点儿;但心思倒是个灵透的。
“陛下到小榻上靠一会儿,我给你捶捶。”
“好。”
吉雅为南宫让揉捏肩膀;柔声道:“闻名不如见面;这位蓁蓁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哦?此话怎讲?”
“陛下有所不知;早在我没入宫之前就听说过蓁蓁公主的名号。今日一瞧公主不仅落落大方;举手投足见更流露着英姿;眉宇又酷似陛下。虽然没说上几句话;倒是想和她做个朋友。”
南宫让目露慈爱:“静女是在朕的膝下长大的,朕很少用宫规去拘着她所以性子与朕其他女儿都不同;难得你有这份眼力。”
“我听说还有一位公主与我的年龄相仿?”
“哦……你说的是姝女吧?”
吉雅适时发出一声轻叹;南宫让抓过对方的纤纤玉手攥在手中把玩:“何故叹气?”
“陛下赐给我的这座宫殿哪儿都好,就是有些太冷清了。”
“朕不是常来陪你么?”
“陛下是天下之主,总有忙不开的时候。”
“美人何意?”
“我想求陛下允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
“我与蓁蓁公主一见如故,求陛下允许我偶尔和她聚一聚。”
南宫让皱了皱眉;沉吟道:“静女是朕唯一的嫡女,况且已经大婚立府。前些日子她的寝宫走水,回了宫无处落脚。就连朕也舍不得折腾她时时入宫。不如这样吧,二公主姝女的性子温和年龄又与你相仿。朕若不得空,你可自行宣她入宫陪陪你。”
“谢陛下。”
……
南宫静女入了弘文馆,直奔宫礼例律的书籍找去。
没想到光是这方面的书籍竟有十几本,她翻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了自己想看的。
自前朝起,驸马公主成婚后便各居一府,驸马非诏不得擅入公主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