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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颜扯过缰绳缠在手上绕了两圈;使劲全身力气猛地向下一压;双腿同时夹住马肚。
缰绳连着马儿最脆弱的部位,被齐颜猛扯;玉花骢疼痛无比;鸣叫着扬起了一双前蹄。
就是现在!
齐颜松开缰绳脱开马镫,双手牢牢抱紧南宫静女,借着马身扬起的力道向后仰去。
草原王子乞颜阿古拉降服一匹小小的玉花骢易如反掌,但对于渭国书生齐颜来说却是难于登天。
齐颜一生只骑过两次马;加上一个马术入门的南宫静女,在狂暴的玉花骢面前毫发无伤,绝无可能。
此处树木已经很密了,再跑下去就算不会遇到猛兽,也会被不时探出的树枝打中。
这样翻下马背虽然冒险,但齐颜自幼和马儿打交道:她知道用什么样的姿势摔下马伤的最轻。
此时玉花骢的速度降到最低,又是借力向后翻去,马儿摔下她们会继续向前跑,避免了二次踩踏的发生。
南宫静女身材娇小,齐颜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应该不会让她受伤的。
在南宫静女的尖叫声中,齐颜双臂交叉固定在南宫静女的胸前,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用自己的肩膀给南宫静女的脖颈抵挡冲击。
齐颜这个姿势再加上南宫静女的重量,自己会伤的很重。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抱紧了怀中的人……
殿下,臣一定会保护你安稳的活到最后。
然后……
“呃!”
坠地,齐颜努力的抬起头避免撞到头部。
南宫静女重重的砸在齐颜的胸口,痛的她眼前一黑,二人向后蹭出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
齐颜紧咬牙关,扣紧双臂、将南宫静女固定在自己的胸口。
南宫静女在惊恐中昏了过去,齐颜转头看了一眼见周围。瘫在地上四肢大敞。
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浑身的骨头好像都散了。
齐颜发出一串痛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如她预料的一样:玉花骢头也不回的向密林深处奔去。
马蹄声渐渐消失了,阵阵眩晕袭来。
齐颜用力的咬着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躺在地上不知缓了多久,才恢复了些力气。
“殿下?”
齐颜护着南宫静女的后脑侧过身体,将南宫静女放到了地上。顺着后脑的弧度按到对方的纤细的脖颈细细拿捏:还好。
只要脖子没有摔断,以刚才的姿势南宫静女是不会受伤的。
齐颜又探了探南宫静女的呼吸,彻底放下心来。
又躺了一会儿,支着地面勉强坐直了身体,动了动脖子和肩膀:并未受内伤。
又向后颈抹了一把,手掌上有淡淡的血迹应该是蹭破了。
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淤青是不可避免的。
齐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左手虎口处有两道细细的伤口正渗出血丝,应该是最后与玉花骢角力时留下的……
静坐了片刻,齐颜缓缓的站了起来,活动手脚:有轻微的痛感,没有伤到筋骨。
齐颜轻叹一声,如此已是万幸。
她重新到地上,看着身边的南宫静女勾起了嘴角。
抬手为她摘去头发里的枯枝和杂草,又掀开外衣袖子用干净的里衣擦了擦她小花猫似的脸颊。
齐颜抬眼打量周围的环境:此处的树木已有数人合抱那么粗,树根上长着青苔、地上铺着厚厚一层落叶枯枝,多亏了它们自己才没有伤的很重。
齐颜的心中涌出一股浓浓的担忧:会是巧合吗?
以温顺著称的玉花骢怎会突然发狂?是马儿误食了毒草,还是有人想害南宫静女?
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齐颜将手指插到枯枝里面探了探,能明显的触摸到一股湿寒气。
这个季节积雪虽然都融化了,但大地还是透着寒气。
她来到一颗树下,将罩衫脱下铺到地上,抱起南宫静女放在了自己的罩衫上。
然后又就近拾了一些干柴,扒开厚厚的落叶直至露出地表,在上面架起柴堆。
在这么大的一片林子里想找到两个人要费些功夫,自己全身酸痛无力,无法背着南宫静女离开这里,大喊大叫只会招来猛兽。
唯有点起篝火捡些潮湿的枯叶烧了,希望士兵寻着烟过来,而且野兽都是怕火的,一举两得。
搭好柴堆做好隔离,齐颜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能打火的东西,便向南宫静女的怀中摸去……
手指不小心点在了一处突起的柔软上,齐颜怔了怔:下意识的捅了捅。
这才恍然记起:天下间除了自己,女子的胸口都是凸起而柔软的。
曾经和母亲一起洗澡的时候,见过……
齐颜清了清嗓子,再次起身捡了一块剥落的老树皮,又找到了一根尺寸正好枯树枝,坐回到树前靠着树干休息了片刻,开始钻木取火……
一连换了几根树枝,忙活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弄到了火种。
齐颜抓过一把枯叶丢到树皮上,待火苗稳定后小心翼翼的托着树皮放到了柴堆底下。
一阵“哔哔啵啵”的声音,篝火点燃。
齐颜疲惫的靠到树干上,后背传来的疼痛令她裂了裂嘴,抬起袖子擦去了额间的汗珠。
齐颜扒开身旁的落叶,抓起一把略带湿气的叶子丢到火里,滚滚浓烟冒了出来……
“咳咳咳咳。”南宫静女咳嗽了一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殿下醒了?”
南宫静女先是打了个哆嗦: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齐颜竟然抱着自己跳下了马背!
“你居然……”南宫静女的瞳孔一缩:看到齐颜靠在树干上,左脸眼眶一寸之下的位置,一道血痕横在脸上。
从鼻翼开始横切了整个颧骨,血渍已经干了,伤口有些狰狞。
“你的脸……”
齐颜抬手摸了一把,平静的说道:“可能是不小心被树枝打到了。”
南宫静女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受伤。反倒是齐颜: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回忆起最后一刻,齐颜将自己护在了怀中……
落地时自己好像跌到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南宫静女蹲到齐颜身边,仔细端详才发现:齐颜的下嘴唇上有两个明显的牙印,下巴上还有一个伤口,血渍同样干了。
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向齐颜左脸上的伤口探了过去,却在近在咫尺时停住了,收回颤抖的指尖:“还伤到哪了?给本宫看看?”
齐颜将一把湿叶子丢到火堆里,柔声道:“殿下活动活动手脚,看看有没有哪里痛。”
眼泪无声的溢出眼眶:“你舍命将我护在怀里,我怎么会受伤?”
齐颜扯了扯嘴角,抬起手拭去了南宫静女的眼泪:“殿下没事就好。”
眼泪愈发汹涌,氤氲了南宫静女的视线:“你伤到哪儿了?告诉我……”
齐颜注视着南宫静女,目光似水。
在她毅然决然用自己的身体替南宫静女承受冲击时,突然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空洞得到了填补。
面对南宫静女这样纯净的少女,没有任何一个“恶人”可以毫无动容的作恶。
自己放火烧了她的宫殿,起火时:她却在挂念着始作俑者的安危,自己却还不忘再算计她一次。
即便这些愧疚并不能撼动齐颜复仇的决心,却让她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良心。
那份早就随着阿古拉一同死去的良心……
齐颜虽然受了伤,心中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南宫家欠草原的血债她会亲手讨回,但她不想在杀死南宫静女之时,还欠着她的情……
“你说话啊,是不是伤到哪了?不许骗我……”
南宫静女伤心的哭了起来:“对不起,本宫不该逞强的,其实我不是很会骑马……”
“殿下~。”
南宫静女啜泣了两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
“臣有些冷。”
“你等着,本宫去拾柴。”
南宫静女抹着眼泪站起身,齐颜却拉住了她的衣角:“殿下。”
“嗯?”
“你能抱抱臣么?”
“……好。”
059
自古水火难共存
南宫静女靠在树枝上坐下;左手绕到齐颜的颈后揽住了她的肩膀。
“嘶……”
南宫静女的身体僵住;紧张的看着齐颜:“怎么了?!”
“臣的后颈好像蹭破了。”
“我看看!”
齐颜低下了头;后颈上赫然一块赤红,还有几个拇指大的小伤口已经肿起来了……
南宫静女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还有哪里受伤了?告诉我好不好?”
齐颜轻声回道:“臣心里有数;殿下不必担心。”
“……对不起,本宫……本宫不动,你枕到我肩膀上休息会儿吧。”
“谢殿下。”
齐颜也不推辞,她毕竟已经十年不曾骑马了,驯服狂暴的玉花骢已是精疲力竭;后背又受了伤;靠在粗糙的树干上着实辛苦。
齐颜枕到南宫静女的肩膀上,后者努力挺直身体让齐颜能舒服的靠着。
南宫静女自责不已:明明前几日才说过自己会保护他的;可是呢?
“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八字不合?你和本宫在一起总是伤病不断……”
“殿下何出此言?观天司不是已经算过了?臣与殿下的八字乃六合之数;相互助益;相守白头。”
草原人不讲究这些;但渭国人很注重八字五行。
齐颜曾特别看过相关的书籍:南宫静女的纳音五行是天上火命;也就是天外流火。
而齐颜为平地木命;木生火。且唯有平地木可以接住神出鬼没的天外流火,从命格上来说齐颜可以助南宫静女这团流火落地不灭;生生不息。
南宫静女与齐颜的确是良配。
只可惜草原王子乞颜阿古拉的命格是:天河水命。
水火不容;至死方休……
“殿下。”
“嗯?”
“殿下有特别厌恶之人吗?”
南宫静女想了想,回道:“如果非要选一个就是六哥吧。”
“六殿下的性格是有些桀骜不羁。”
“本宫与六哥到了这种地步,也不全是因为他的性格。其实在诸多姐妹中,本宫与六哥应该算是最亲近的……六哥的母妃良妃娘娘乃是母后的族妹;论起来本宫还要叫六哥母妃一声姨母。小时候本宫常到良妃娘娘的哪儿去,未央宫中里有一幅父皇亲手所绘的母后的画像,良妃娘娘的眉眼与母后有三分神似,不懂事的时候本宫曾偷偷把良妃娘娘想象成母后的。”
听到这里,齐颜的心中“咯噔”一声:那幅画像此刻怕是不存了……
“皇后娘娘的画像挂在哪儿?臣怎么从未见过?”
“是父皇少年时所绘,已经有些年头了。本宫怕画挂旧了就收起来了,偶尔拿出来看看。”
齐颜沉默半晌,问道:“后来呢?殿下与六殿下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必须要趁这个机会将南宫烈与南宫静女之间的恩怨打探清楚。
玉花骢发狂是不是南宫烈动的手脚?
如果真是南宫烈做的,他应该躲的远远的撇清嫌疑才是,为什么还要主动招惹?
齐颜左思右想决定,还是不把南宫烈用弹弓射玉花骢的事情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