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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本想说会不会是昨夜背殿下回来累到了?转念一想:殿下体态轻盈,不过走了个把时辰,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累病吧?
秋菊在殿外禀报道:“殿下,丁御医来了。”
“快请。”
“御医院丁酉参见蓁蓁殿下。”
“免礼平身,快来看看驸马怎么了?”
“是。”
丁酉跪倒床边,取出脉枕垫到齐颜的手腕下,切上了脉搏。
脉象紊乱无力,丁酉心中了然,却不好直说。
其实,关于齐颜的身体状况丁酉并未撒谎,她的体质确实很差。
如果当初救回齐颜的人不是自家主人,换成任何一人齐颜必死无疑。
即便主人的医术世间无双,也是耗费了不知多少天材地宝才把人救活。可以说齐颜是主人硬生生的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当年的丁酉不明白主人为何执意要救这样一个死人,如今总算明白了:主人高瞻远瞩,或许在看到齐颜胸口图腾的时候,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吧?
试问这天下间又有谁会不惜性命也要推翻渭国?唯有与主人有着相同经历的齐颜了……
齐颜九岁拜入主人门下,当时连一句完整的渭国话都不会说,更别谈什么礼仪了。
直到她十四岁第一次踏出无名谷,前后不过五年光景:言行举止便与渭国人别无二致,后来更是在一众寒窗苦读的学子中过关斩将,摘得“二元一花”的名头。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丁酉是万不会相信的。
这过程中的艰辛,就连丁酉这个“局外人”每每想到都会心疼齐颜。
他们二人一起长大,自家主人只是惊叹齐颜的“进步神速”却对努力的过程视而不见。
也许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乞颜阿古拉并非绝顶聪明,她今日所拥有的一切全部是用汗水和时间积累出来的。
五年,齐颜从未睡过一个整夜,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熬不住的!
可主人并不在乎这些,齐颜病了她就灌一剂猛药下去,包管三五日就能让齐颜“恢复如初”,起初丁酉还以为主人的医术出神入化,直到他自己也浸身医道才知道主人对齐颜做了多么惨无人道的事情!
她在燃烧齐颜的寿命!用折寿的方式换取齐颜暂时的“健康”,在主人的心中齐颜只是她复仇的工具而已……
好在后来他医术精进,在给齐颜抓药的时候偷偷修改了主人的药方。
眼下齐颜最需要的是静养,保持规律的作息和饮食,不要想烦心事。趁着年轻调理个三五年,或许还能享受常人之寿。
目前来看完全是不可能的,她本就是一个心思重又不善于纾解的人,以女子之身迎娶公主,必定如履薄冰。
丁酉垂首跪在床边,按着齐颜脉搏的手指有些抖。这副十九岁的身体内力犹如腐朽的老树,早已千疮百孔。
南宫静女见御医一言不发,一颗心不自觉的高高悬起,就连呼吸也放缓了。
“御医?”
“啊,臣在。”
“他,怎么样……到底是什么病?”
丁酉整理好心绪,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只好套套这位公主的话,帮她编个病因了。
“敢问殿下,驸马爷是突然病倒的吗?”
“嗯,昨日宫宴还好好的,今早就昏迷不醒了。”
“那……驸马爷昨夜的膳食如何?做过什么?医者瞧病讲求‘望闻问切’,驸马爷这场病来得急,微臣需要了解驸马爷近来的饮食和情况来判断。”
“膳食与本宫用的是一样的,酒是绝没碰过的。旁的……”
她转头看向秋菊春桃,问道:“昨日从宫宴出来发生过什么事?”南宫静女喝的太醉,已经不记得了。
秋菊打了个万福,垂首回道:“昨夜从宫宴出来,驸马爷与殿下共坐轿辇至宫门口,换乘马车。殿下……”
“本宫怎么了?”
“殿下因嫌马车颠簸,驸马提议步行。殿下醉的太深,行路不稳。驸马爷便主动提出背殿下回府。”
南宫静女惊愕的说不出话,努力回忆记忆却很模糊,只隐约记得自己和齐颜说了很多话,内容也记不清了。
042
景嘉九年上元节
南宫静女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公主府虽离皇宫很近。平日里就算乘坐马车少说也要一刻钟;何况是背个人步行?
殿内丁酉和南宫静女的心情是同样的复杂;丁酉假借诊断看向沉睡的齐颜:这场戏,你演得是不是太逼真了些?如果不知道你的目的和身份;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要以为你对公主柔情深重。
南宫静女有些出神,这人的身体自己多少是知道的。大婚日背着自己下御阶都有些吃力……
而且这人夜不能视,又是怎么在滴水成冰的深夜里,背着自己一路从宫门走回公主府的呢?
齐颜……
丁酉收回了目光,稍稍沉吟:“驸马爷的底子孱弱;这场病大抵是深夜行路寒风入体所致。至于‘昏迷不醒’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可能是劳累过度所致,容臣下先开服方子再为驸马爷行针看看。”
“有劳丁御医。”
“不敢;此乃臣之本分。”
丁酉写好方子交给春桃:“有劳姐姐按照这个方子抓药;以中火将八碗水熬成一碗;用细网滤过端来。”
“是。”
丁酉向南宫静女行了一礼:“请殿下移步偏殿;稍事等候。臣需要一个清净的环境为驸马行针;还需两只火盆;行针期间要保持殿内门窗紧闭,不要让人来打扰。”
“好。秋菊;差人端两个火盆进来。”
“喏。”
……
殿内只剩两人;丁酉坐到床边从药箱内拿出银针包抖开,取出两只银针捏在手中。
他安静的看着齐颜,自从五年前无名谷一别,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端详过她了。
五年光景;眼前这个女孩彻底脱去了昔日的稚气,她也终于兑现了诺言,以男子的身份跻身到渭国权力的中心。
丁酉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叹息,取下齐颜头上的净布,轻轻擦拭她的脸庞。这才左右手各持一根银针扎在了齐颜头顶的两处穴道上。
齐颜昏迷不醒的原因并不是所谓的“劳累过度”,更不是风寒如体。而是被困扰了她十年之久的心魔魇住了。
丁酉捏住其中一支银针捻了捻,齐颜皱着轻哼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几乎同时丁酉捂住了齐颜的嘴,轻声道:“别出声听我说。”
齐颜认出丁酉,琥珀色的眼眸里防备隐去,点了点头。
丁酉拿开手,重新跪到床边贴在齐颜的耳边轻声道:“你这次病倒的原因是风寒入体,劳累过度。”
“嗯。”
“昨夜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嗯。”
“那就好,我帮你套过蓁蓁公主的话。她昨夜喝醉了,宫宴之后的事情都不记得,看她的表现应该没有发现你的身份,你随机应变。”
“嗯。”
丁酉轻叹一声:“我以行针为由将人支开了,以免旁人怀疑不能留太久。你有没有什么话让我带出去?”所谓的“带话儿”,指的自然是带给面具人。
“我已有计划,请她放心。”
“好,那我走了。”
“丁酉!”
“嗯?”
“药,压制梦魇的药还有么?”
丁酉的眼中划过一丝隐晦的疼惜,轻声回道:“来的匆忙不曾准备,这几日我都要来给你请平安脉,找机会给你。”
“多谢。”
丁酉看着齐颜的侧脸,心中涌动万语千言,可最终只化作一声:“珍重。”
丁酉为齐颜拔下银针,打开脉案写下:风寒入体,劳累过度。整理好药箱背到身上:“我是告诉蓁蓁公主你已经醒了,还是说过会儿才能醒?”
齐颜支着拔步床坐了起来,抓过软垫垫在身后:“告诉她我醒了。”
“好。”
丁酉刚一出现在偏殿,南宫静女便迎了上来:“他怎么样?”
丁酉拱了拱手,笑着回道:“托殿下洪福,驸马爷已经醒了。不过……”
没等丁酉说完医嘱,南宫静女便拎起宫装下摆急匆匆的向寝殿走去,秋菊对丁酉打了一个万福:“丁御医辛苦了,有什么叮嘱就吩咐给奴婢吧,奴婢会如数禀报殿下的。”
……
“嘭”的一声殿门被推开,几个呼吸后南宫静女出现在床前。
“殿下。”
南宫静女一把按住了齐颜,嗔怪道:“病成这样,礼节就免了吧。”
说完坐到齐颜身边,一张俏脸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担忧的打量着齐颜。
齐颜扯动嘴角:“谢殿下。”
南宫静女见齐颜的脸色憔悴神情萎靡,心情无比复杂。道歉的话哽在喉咙,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这才几天呢?就病了两次。”
“劳殿下忧心,臣下该死。”
南宫静女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嗔道:“不许把这么不吉利的字挂在嘴边!再说……”
齐颜安静的注视着南宫静女,只见对方扭捏了一会儿,紧绷的身子突然一松:“再说,你这两场病皆因本宫而起,何谈忧心……”
说完这句话,南宫静女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一根看不见的弦被拨动了。她似乎隐约明白了:自己为何不愿意“承认”齐颜对自己的付出。
“本宫,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齐颜却一把拉住了南宫静女的广袖:“殿下。”
“……怎么了?”南宫静女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齐颜扯了扯南宫静女的袖口,虚弱的说道:“殿下再坐一会儿可好?臣想和殿下说说话。”
南宫静女的呼吸一滞,坐了回来。
齐颜将对方的一系列反应收入眼底,浅浅的吐出一口气:“殿下可还记得昨夜说过什么?”
“本宫昨夜醉了,不记得了。”其实在偏殿等候之时,南宫静女已经问过秋菊了……
齐颜期待的注视着南宫静女的眼眸:“殿下昨夜说,上元节要带臣去放孔明灯。”
南宫静女的心中涌出一股异样:仿佛是一位皇子,而齐颜变成了向夫君撒娇要出门的皇子妃!
“……本宫既然说过,就一定会做到的。”
“臣下可否再求一桩恩典?”
“你说。”
“待这场病好了,臣偶尔想出府走走,与同窗聚一聚。”
“好,本宫答应你。”
……
丁酉的开的方子里有几味安神的药,喝下药困意袭来,南宫静女见了准许齐颜就在寝殿休息。
她也终于有时间用下温了一个时辰的午膳,刚放下筷子秋菊通报说:南宫姝女身边的贴身宫婢百合来了。
“叫她进来。”
“是。”
百合来到南宫静女面前,倒身便拜:“殿下!”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可是二姐出了什么事?”
见百合满眼急切欲言又止,南宫静女屏退左右,将她扶了起来:“说吧。”
“求殿下快去看看我家殿下吧,她把自己关在汤泉殿一天没出来了!”
“什么?!”
……
南宫静女这一走就是一下午,晚膳时分传话宫婢来到公主府。
“奴婢参见驸马爷。”
“姐姐请起。”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