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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静女也是着急的,所以才把原定五年的计划提前了不少,陆权的七十岁大寿在内廷举办意义重大,不仅告诉天下武官陆府重归“忠君派”,也能让上官武有所忌惮,最好能趁着上官武在京城时就皆陆权之力削减幽州的军力。
齐颜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凝望着南宫静女,无语无言。
南宫静女临走前,齐颜对南宫静女说:“陛下忙完了这一阵,偶尔也到臣这里走走吧。”
南宫静女大喜,以为齐颜多少原谅了自己几分,笑着答应了下来。
齐颜送南宫静女到门口,看着女帝陛下一步三回头地走远,齐颜抓住了一旁的门框,指尖泛白。
后来,齐颜从玉箫口中听说:陆权的生辰很浩大,镇国公老当益壮喝了一斗的酒。
再后来,齐颜听说这场寿宴其实进行的并不愉快,期间新科状元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闲谈环节指出了草原人之所以横渡天堑,攻下数城并非朝廷之过,而是证明了幽州府“形同虚设”,朝廷大军距洛川不下千里如何及时驰援?
幽州府距离临江城不过百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幽州府居然隔岸观火,没有及时驰援。
那位状元郎还说:先帝之所以许以幽州府重兵为的就是抵抗草原人,如今的幽州府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甚至有发展成国中之国的趋势,理应裁撤,将幽州府并入地方,兵丁由兵部统一调配。
上官武勃然大怒,险些拔剑相向,但在场的武官大都收到了陆权的“提点”岂能任上官武撒野?
双方唇枪舌战险些厮打起来,最终还是南宫静女出面做了和事老,将新科状元打入大理寺天牢才平息。
不过陆权也借机邀请上官武在京城住上一阵子,他老了,想和故人之子“叙叙旧”。
上官武被软禁了,拆撤幽州府兵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上官武虽然带了五千幽州府兵入京,但陆权钦点了几位得力的将军,先是送了掺了蒙汗药的酒犒军,又夜袭了兵营,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这些人。
这些,齐颜都不在乎了。
但是,当南宫静女兴致匆匆来找齐颜说这些的时候,齐颜的心被触动了一下。
南宫静女说:“上官武毕竟是驸马,她不想对不起大姐,准备关上官武一阵子,好言相劝,争取和平达成目的。”
那夜,齐颜很害怕,很焦虑,她盼着日子能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承启四年,腊月。
朝廷接到奏报:洛北的异族人卷土重来了,韩允将军正率领十万大军在前线御敌。
韩允并没有选择一味拒守,拉开架势和草原人打了好几场,战报几乎是一日连一日,一日几封地飘到南宫静女御案上。
南宫静女连年都没有过好,在战事最焦灼的一月份,南宫静女任命公羊槐为先锋,带着五万大军和粮草支援临江城。
南宫静女告诉公羊槐:“实战经验宝贵,朝廷每日都烧着数万两银子,你要好好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
承启五年·二月。
齐颜出现在了甘泉宫,自齐颜搬走以后,再未踏足过这里,南宫静女欣喜万分,亲自出殿迎接拉着齐颜的手进了书房。
那日,南宫静女和齐颜说了许多朝堂上的事情,有军报,税收,上官武。
却单单没有说有关于她们俩的。
或许是太忙了吧,齐颜看得出南宫静女一副好久没睡样子,却拉着自己的手一直不肯松开。
那天,齐颜异常安静,陪了南宫静女一整个下午,直到有朝臣求见才起身告辞。
南宫静女将齐颜送到殿门,为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将女帝专用的手炉塞到齐颜的手中:“这几日天冷夜里让内廷司把地龙烧的旺一些,也不必专门跑一趟,差个人过来就是,我若得空一定过去。”
齐颜动了动右手食指,摩挲着手炉上的纹路,温度有些灼人,但对自己来说却是刚刚好。
齐颜:“陛下,保重。”
南宫静女:“我知道了,雪地里冷,小心寒气顺着足底侵入,快上轿辇吧。”
……
承启五年·三月。
齐颜体内的毒素已解,离开的这五年丁酉一直在研制一种可以让人假死的药,入宫前终于得了两颗,一颗做实验,一颗给了齐颜。
之所以等到齐颜的毒解了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丁酉担心两种毒素相冲,改变假死药的药性让齐颜变成真死。
第二,假死药虽然能令人假死,但是对身体存在一定的损伤,丁酉借着解毒的周期,采用先破后立的疗法将齐颜的身体状况重塑到了他离开京城的那一年,毕竟丁酉是根据齐颜那时的情况配制的假死药,身体状况的不同也有可能造成偏差。
这天终于到了,齐颜打发钱通带着玉箫和荷去御花园玩儿,又让谷若兰到厨房去准备药膳,屏退左右后秘密将丁酉叫了进来。
齐颜:“药带来了么?”
丁酉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你想好了,服下这个就没有回头路了。”
齐颜:“给我。”
丁酉将药交给了齐颜,齐颜:“你先回御医院去吧,免得惹人怀疑。”
丁酉:“好。”
齐颜捏着瓷瓶来到书案后,写下了一封绝笔信,打开瓶塞将碧绿色的药丸倒在手心,想了想又找到其他的药放到瓶子里,将瓶子放在药箱里。
齐颜捏着药丸举到嘴边,笑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算计你了,静女。”说完便笑着将药丸吃了下去。
齐颜相信南宫静女会为自己报仇,但亦知道南宫静女心慈,不知道会拖到何年何月。
自从看过《北泾史》齐颜觉得这两个凶手多在这人世活一刻,都是对自己的折磨,更是对双亲的羞辱。
所以,齐颜打算用自己的“死”,来给这件事加一道最结实的锁。
齐颜已经提早换上了得体的衣服,捏着绝笔信躺到了床上,胸中随之传来火烧般的痛感,齐颜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把假死药呕出来,就像当年在龙床前捂住南宫让的嘴一样,不过这一次是送自己上路了。
齐颜的力气越来越小……头一偏慢慢地停止了呼吸,一动也不动了……然后才从口鼻处溢出了丝丝鲜血。
……
齐颜的尸首是谷若兰发现的,南宫静女赶来时齐颜的身体已经凉了,一只手保持着压在嘴上的姿势,另外一只手搭在床沿上,横在半空中,绝笔信就掉在床边。
南宫静女跪在床边,颤抖着拾起了绝笔信。
陛下,毒是臣自己服下的,希望陛下不要为难承朝宫任何一位。
若兰妹子来自民间,请陛下放她回去。钱通一片赤诚也请陛下妥善安置。
臣死后,玉箫之皇嗣身份再难经得起推敲,若想保她一世太平,唯有将玉箫过继给皇室旁支。
回首你我夫妻十三载,臣未曾后悔,只是行至今日,臣已身心俱疲,无力前行。
若时光能倒转,臣多么希望从未出现在渭国,若如此,陛下如故,臣亦如故,细细思之……这十三年来的种种变故皆因臣而起。
臣斗胆,叩拜陛下乞求最后一事,臣不愿入皇陵,亦不想葬在渭国境内,可是……臣思来想去竟发现天地之大竟没有臣的栖棺之所,臣有愧于草原无颜魂归故里。
就请陛下准许丁酉护送臣的棺柩前往洛川之畔,泾渭之界,臣被师父救起的地方安葬吧,丁酉知其所在,请他务必将臣葬于爱驹流火身旁,墓碑上刻:乞颜阿古拉之墓,景嘉元年立。
南宫静女看完了信,喉头一热,喷出血来,氤氲了信上的墨迹。
秋菊:“陛下!”
南宫静女歇斯底里地喊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陈传嗣:“陛下保重龙体啊!”
南宫静女瞪着猩红的双目,吼道:“滚出去,没有朕的准许任何人胆敢踏入这寝殿半步,株连九族杀无赦,滚!”
所有宫人全部离开了,走在最后面陈传嗣带上了大殿的门,殿外,宫人御医侍卫跪了一地。
南宫静女凄厉的哭声传了出来,殿外的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承启五年,三月。
皇夫齐颜于承朝宫内薨逝,享年:三十一岁,女帝大恸,独守皇夫遗体七日不出。
到了第八天早晨,南宫静女轻抚齐颜毫无血色的脸颊,泣出血泪:“你我夫妻十三载,你骗了我不知多少次,我都原谅了你,可这次,你为何……不能再骗骗我?”
七天的守候,让南宫静女打破了齐颜假死的期望。
南宫静女圆了齐颜的遗愿,将齐颜的装入普通棺材内,由丁酉带领侍卫送到泾渭之界安葬。
南宫静女回归朝堂后,如发狂了一般,要求言官修史,删掉所有关于齐颜的记录。
群臣反对,南宫静女接连斩首了七名言官,最后在看过齐颜绝笔信的秋菊的建议下,封锁了自景嘉八年开始之后十三年的史册,南宫静女还不顾众人反对收回了齐颜的金册玉牒,将宗谱上皇夫的姓名更改为:吴名。
再然后……南宫静女给这位“吴名”殿下,赐了十二字封号,以帝王之礼将空棺材葬在了皇陵旁边。
承启六年,南宫静女册立琼华公主与上官武之子:上官福为太子,易上官为南宫,更名为南宫符。
同年,上官武交回了幽州的兵权,并在南宫静女的建议下,诈病假死,退隐世间。
上官武死后,朝臣们便不再反对南宫符这位太子了,毕竟南宫符身系皇家血脉又无父无母,法礼上说得过去。
承启七年,女帝南宫蓁蓁以蓄意谋反之罪处理了陆府和丁府,丁府全族皆灭,考虑到陆仲行为国捐躯,便法外开恩只处置了陆权夫妇,罢黜了陆伯言的士族身份,贬为庶民。
驳斥了陆伯言之子陆兰的忠烈侯爵位,改为县男。
并将晏阳公主齐玉箫过继到了灼华公主膝下,准其袭承灼华公主的一尊荣。
做完了这些,南宫静女不顾反对,带人去视察洛川……
那日,南宫静女让所有的侍卫退到三百步之外,独自立在乞颜阿古拉的墓前。
由于长年无人打理土包杂草丛生,南宫静女挽起袖子亲自除草,杂草长得太深,都拔干净后土包几乎平了,南宫静女便默默地捧起土来填坟,填着填着竟改填为挖,直挖的双手血肉模糊才见得棺材……
……
自承启八年始,女帝南宫蓁蓁开始把政策放到了民生上,时常将监国权交给太子,然后微服私访。
光承启八年一年,女帝就有将近九个月不在朝堂。
有人说:女帝陛下心系黎民百姓,曾到过不少地方,处处深入绝非走马观花,就连田间地头,市集私塾都要走一走。
承启十年,女帝南宫蓁蓁退位,传位于新君。
千秋万代,载入史册。
女帝退位后便不知所踪,有人说在淮南见过她,也有人说在女帝其实是在晋州,还有人说女帝陛下寻到了一个海外仙岛,他亲眼看到女帝陛下乘船出海去了……
琼台,渭国大陆的最南端。
被誉为天之涯,云之南的地方,这里的人们靠海吃海,世代以捕鱼为生每一个村落都是渔村,很少会有外人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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