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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还年幼看不出大模样,但是眉宇间已有了几分齐颜的影子;或许是因为齐颜和小蝶的眉眼很像吧。今日在骑马的时候……南宫静女特别留心观察了玉箫的体态,她在马背上的时候腰身要比同龄的孩子笔挺许多,看起来格外潇洒飘逸,这一点与齐颜简直如出一辙。
南宫静女是爱玉箫的,不仅仅是出于对这孩子多年来冷落的亏欠,也是玉箫本身的特质打动了她,机灵,聪明、有胸怀又孝顺……
还有,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在玉箫的身上,南宫静女总是能看到齐颜的缩影。
这一条在得知齐颜是女子之后愈发的弥足珍贵,南宫静女是不会放手的,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讳,她也要拖着齐颜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两个女子注定了不会有孩子,玉箫……便是齐颜的,也是自己生命的延续,这种感觉很奇妙,缺憾中透着淡淡的满足和庆幸。
齐颜也察觉到了南宫静女目光的变化,她的心里是喜悦的,南宫静女已经很久很久……没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自己了。
齐颜:“陛下……?”
南宫静女回过神,但眼中的温柔丝毫不减,她注视着齐颜的眼睛,从对方的眼眸中读到了同样的情绪,情不自禁地说道:“我……今后应该叫你什么呢?”
是齐颜还是阿古拉?
齐颜郑重地思索了片刻,回道:“陛下想唤臣什么,就是什么,臣依旧还是那个人,未曾变过。”
南宫静女想了想:“那就叫你缘君吧。”
齐颜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缘君好,即是赐给齐颜的,也是赠给阿古拉的……
缘君好,无渭无泾,就只是一个藏了纯粹情愫的名字。
南宫静女喃喃道:“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齐颜:“陛下请讲。”
南宫静女:“关于……你今日晨起提的那件,希望找几个人入宫替你跑腿的事……我不打算答应。”
齐颜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容很美,很干净。南宫静女的坦白让齐颜心头积压的忐忑和茫然一扫而空。
南宫静女:“你笑什么?”
齐颜:“臣知道。”
南宫静女的眼中划过一丝愕然,不过随即便释然了:“也对,你那么聪明。”
南宫静女:“你不会生气么?”
齐颜:“没有什么比陛下愿意与臣开诚布公更好的事情了,其实臣也依稀猜到了陛下不会同意,但……臣更想听听陛下心之所想,若是陛下有理,臣愿意听从陛下的安排。”
南宫静女沉吟片刻,认真地回道:“其实我的顾虑也很简单,我可以信任你,但是不能信任四方钱庄更不可能信任你的结义兄弟,四方钱庄虽然帮了朝廷大忙,但它毕竟只是一个民间产业,朝政的诡谲岂是百姓能参与的?还有就是……据我所知洛北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我能相信的草原人也只有你一个,只因为你是你,只是碰巧是草原人罢了。就算是吉雅……我也是不信的,我与她不过是互相利用,故取所需的关系,她恰好有朝廷眼下最需要的东西,所以就与她合作。”
齐颜由衷地说道:“谢陛下。”
南宫静女再次追问道:“你不生气么?不会怨我?”
齐颜摇了摇头:“怎会,陛下明明能简单应付了事,却还是选择了与臣解释清楚,臣又怎会生气?”
南宫静女:“这个主意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我还是觉得纸里包不住火,这种事儿终有败露的一日。而且……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太多了,自登基以来我时常会想,若是当初早点知道内情,我们的现在会不会不一样?过去的事情无力改变,但我还有机会做好接下来的每一次选择。”
桌上的两只手默默地牵在一处,十指相扣。
即便,她们之间还隔着杀父之仇,即便,她们之间横着泾渭之别,但在这一刻,她们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
齐颜也趁着这个机会再次为南宫静女剖析了利害,南宫静女答应齐颜待到北安侯一事风头平静,她会再酌情考虑的,眼下真的不是时候。
二人达成了共识又讨论一下前朝公主的问题,奇怪的是:自从策划了淮南之乱,前朝公主再次“消失”了。
南宫静女不禁好奇地问道:“前朝公主的年纪也不小了吧?”
齐颜:“算起来,是的。”
南宫静女:“那她会不会已经不在人世了?如若不然我实在想象不出这世上会有人这么能隐忍。”
齐颜:“前朝公主的医术超群,而且颇有积蓄,不在人世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她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即便是前几个月……我还一直都觉得自己活在她的阴影里,难以挣脱,无法喘息。”
南宫静女紧了紧扣着齐颜的那只手,目露疼惜,温柔地宽慰道:“不怕,我不会再让她伤害到你了。”
齐颜回握南宫静女:“我不是怕她伤害我,而是……她虽然是敌人,但不得不承认她有一颗玲珑心,若不是经历了这么多,我相信她会是一个很好的,神仙般的人物。若非如此,也不会前朝灭亡了这么多年,殇帝的遗骸或许都已化为飞灰,还有这么多人明着暗着去帮一个前朝的公主。”
说到此处,齐颜轻叹了一声,继续道:“她的这颗玲珑心用在了歧途,不过也让她拥有了掌控人心的能力,她太知道一个人的软肋在哪儿,往往在随意的几句言谈就能抓住旁人的软肋,我在几个月之前还在害怕她的原因是……她的手里掌握了我太多的秘密,我担心……”后面的话已经无需再说下去,南宫静女已然明了。
齐颜害怕的其实并不是前朝公主,而是握在前朝公主手中的那些,或有意为之,或无可奈何的把柄,这些把柄……或许会将自己与齐颜的关系推向深渊。
想着想着,南宫静女竟也对前朝公主有些毛骨悚然起来,说起来齐颜也算是自己见过绝顶聪明的人物了……也还是差一点儿就被前朝公主给算计到了。
若是齐颜稍有迟疑再晚一些坦白,那么她们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毕竟齐颜主动袒露和被别人揭发是两个性质,只是前朝公主千算万算,错漏了齐颜与自己的情。
这天,二人说了很多话,南宫静女又陪齐颜下了一盘棋,二人久未对弈,双方的心里都铆了一股暗自较量的劲头,均拿出了全力……
终盘之时,本来优势明显的齐颜竟然错放一子,使得局势瞬间变化,南宫静女找准时机,绞杀了齐颜的大龙,后者投子认输。
南宫静女第一次赢了全力以赴的齐颜,内心畅快无比,笑道:“终盘的那一手,不是你故意让我的吧?”
齐颜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有些沉重:自己刚才全神贯注地布局,收关……
可是突然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路竟然全都断了,脑海里空空如也,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输了。
这还是齐颜第一次有这种情况,最终她只是将这次失误归结为是自己太累了。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远处传来内廷司的击鼓之声,朝钟暮鼓,内廷到了宵禁的时辰。
南宫静女:“我要回去了。”
齐颜并未言语,南宫静女却感受到了对方浓浓的不舍,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可是有些放纵……一次便好,多了便不美了,眼下毕竟还是国丧守制。
南宫静女:“我也舍不得你,但……”
齐颜:“臣明白,只要能陪伴在陛下身侧,臣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南宫静女抚上齐颜的脸庞,拇指划过做脸眼睑下的淡淡疤痕,柔声道:“并非奢求,我们的日子还很长……等到守制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齐颜:“臣送送陛下。”
276
剪烛添香欢未极
时光如白驹过隙;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一场大雪过后;承启三年缓缓地拉开了帷幕。
这阵子齐颜的身体时好时坏;南宫静女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谷若兰从民间寻回;请到这半边禁宫里来照顾齐颜的饮食起居。
谷若兰经历了齐颜被“劫持”的事件;亲眼见到齐颜被人抓走自己无能为力;为此消沉了很多天。
直到她再次被朝廷的人找到;谷若兰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倒不是为了朝廷给的丰厚的酬劳,而是在觉得齐颜已死之后;谷若兰发现自己再不能像从前那样闲云野鹤四处行医了;对行医这件事她热衷了多年的事情;突然多了一丝厌倦和排斥。
从洛川河畔离开后;谷若兰想了很多;很多事情都是有关于齐颜的,对齐颜的感情谷若兰也理不清。
扪心自问淡淡的倾慕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什么呢?
大概是一片医者之心;谷若兰自幼受到的教育是:医者父母心;不过她到底还很年轻;行医的这些年齐颜还是第一个需要她使劲浑身解数来救治的病人。
虽然在医者心里患者应该是平等的;但不同于那些风烛残年的老者;齐颜是一条如此年轻的生命;年轻到若是齐颜就此陨落,就连陌生人都会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更何况是谷若兰呢?
人都是有私情的;这种情绪不同于“感情”,更多的是来自于同理的天性。
所以齐颜“失踪”后,谷若兰的心态也受到了很深的影响,她开始时不时地担心齐颜,想着:若是她还活着……那些异族绑匪肯定不会善待她的身体,若是错过这个机会让病情再恶化下去……顽疾会彻底毁了齐颜的人生。
这种念头不受控制,如藤蔓般在谷若兰的心里疯狂蔓延着。
离开洛川之后的几个月,谷若兰也曾四处游走行医,希望回归从前平淡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她在给病人开方子的时候错下了一味药,她看了那副方子良久才恍然大悟:这味药……不正是齐颜的药方里所必须的一味药材吗?
于是,当朝廷的人再度找上谷若兰的时候,后者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谷若兰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但未亲眼见到总是不敢相信。
夜里,南宫静女带着谷若兰穿过那道只有她自己才能走过的宫门,来到了半边禁宫,二人进到齐颜的寝殿,谷若兰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谷若兰大步流星冲到齐颜面前,打量一番后流着眼泪说道:“你还活着,真好。”
齐颜的笑容有些僵,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站在谷若兰身后不远处的南宫静女,见到对方的脸上无甚表情更是一阵头皮发麻。
齐颜与南宫静女已有过夫妻之实,此时突然面对昔日照顾过自己的姑娘如此动情的行为,心里头莫名发虚。
南宫静女也在安静地注视着齐颜,似乎不想上前来打破这份“阔别重逢”的喜悦。
齐颜的心里有苦说不出,多亏谷若兰顾着女儿家的矜持没有扑上来,否则就更说不清楚了,但谷若兰到底是悉心照顾过自己的人,对此齐颜很是感激。
冷宫里的那段日子自己虽然对谷若兰的态度很冷淡,但齐颜很清楚:若是没有谷若兰的陪伴,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熬过那段日子。
那段恶疾缠身,看不见前路也寻不到退路的日子……
如今自己心中的阴霾已散,便愈发觉得自己当时对谷若兰太过失礼,像自己这样的人,也难得这天地间有一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