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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之后,岑黎玊再上前道:“那儿臣先告退。”
“无事,你便在这里待着吧。”皇帝道。
“是。”
小太监出去唤了魏麟进来,魏麟大步流星走到皇帝面前,单膝跪下施礼道:“臣魏麟参见皇上。”
“免礼。”皇帝轻声说道。魏麟他在宫里见过多次,但从未多说过几句。原本这禁军统领的人是薛长峰麾下的一名悍将,尔后因为大皇子遇害一事,他有心想平衡薛魏两家的势力,才让魏渊廷举荐一个人来上任。可没有想到魏渊廷直接让自己的儿子进宫来,这里头的司马昭之心,也太过于明显。
因此,皇帝对魏麟的印象并不好。
“魏统领有何要事要见朕?”
“启禀皇上,是否还记得此前在安上殿伺候的江公公。”
“哦?”皇帝对他所言略微感动吃惊。
江也分明与他明说,是薛家的人马,可为何会是魏渊廷之子上来问及他。只听见魏麟继续道:“江公公大概对皇上有所陈情,臣冒死搅扰皇上休息,便是为了此事。”
“你直说便是。”
“臣已经抓到了谋害大皇子的真凶,这里是他的口供。”魏麟从袖口里掏出那份供词呈上,接着道,“此刻人就在宫外,由薛将军扣押着,随时可以面见皇上。”
皇帝有些疑惑地展开供词——他本就觉得魏麟与江也的关系,有些莫名其妙,现下还连带着薛家一同参与其中,他倒真是看不透了。
皇帝将供词细细看了一遍,又怕自己是病中老眼昏花看错看漏,便来来回回再读了三遍。正殿里鸦雀无声,众人大气不敢出,等着皇帝读完。
里头的内容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皇帝心中压抑着的怒火上浇油,让那点点火苗越少越旺,直至他拿着那供词,大手一拍,狠狠拍在几案上,怒喝道:“让薛子钦把人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咳咳……”
皇帝情绪霎时激动起来,说完这句话后便开始猛烈的咳嗽。
魏麟便道:“是!薛将军此刻就在宫门外等候!”
“咳咳,去传!”
“是!”
薛子钦收到魏麟的消息,早已经押着人等在宫门口。安上殿的小太监一路小跑来传唤薛子钦,待到薛子钦前脚走进了宫门,后脚便听见有重甲行动之声。他回过头去看,那人竟穿着大将军的甲胄。
正当薛子钦不解地看着那人,仔细思考着会是谁的时候,闵秋凑上来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那是秦牧大将军。”
“哦……”薛子钦确实只在八九年前跟秦牧在宫里草草见过一面,早已不记得对方的长相。他便等着对方走至自己身边不远处,上前招呼道:“见过秦大将军。”
“你是……”秦牧皱着眉问道。
显然对方也同样不记得他的相貌。身份地位之差到底摆在那里,薛子钦也不生气,自我介绍起来:“在下薛子钦。”
“原来是年少有为的薛将军。”
“秦大将军谬赞了,不知秦大将军此时进宫,是为了……”
“自然是德蒙圣上传召。”秦牧说着,抬手在自己身前,往侧边空作了个揖。
“原来如此。”薛子钦笑了笑,“那今天可就热闹了。”
“薛将军何意?”
薛子钦指了指身后扣押着的人道:“在下是奉诏,扣押重犯入宫受审。”
“如此当真有些热闹。”秦牧说完,朝他点点头,也不做告别,便转身往前走了。
他看着秦牧的背影,有些不爽,却又挑不出错来,便只好率人继续往安上殿走,如此却成了他跟在秦牧身后,当真把薛子钦憋屈坏了。
“皇上,薛将军和秦大将军到了。”
听到小太监的通报,皇帝倒是没什么反应。算算时辰,秦牧也该是这个时辰入宫了。可一旁的岑黎玊却脸色一变,看上去有些不好。
秦牧和薛子钦,现下他一个都不想见。
他便开口道:“既然父皇讨论国事,那玊儿还是先回避吧。”
皇帝以为他是想避嫌,心中安安赞许,却留下了他:“无事,你便在此,这也算是家事。”
残害手足,可不算是家事么。站在一旁等着的魏麟心里如此想着,然后薛子钦和秦牧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殿,朝皇帝行礼过后,薛子钦率先道:“皇上,人犯已带到。”
“带进来!”
“是。”
泥鳅就被闵秋扣着,摁在安上殿内,跪倒在地。
自那日魏麟打过他之后,已过了三日。不知是不是薛子钦特意招呼的,找了身粗衣麻布给泥鳅穿上,看不出身上的伤势如何了,但他脸色惨白,比皇帝好不了多少。
皇帝伸手一甩,将那份供词甩在地上问道:“这份供词里说的可是真的?!”
泥鳅眼睛也没抬,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已然为了求生,完全背弃了主子道:“是……”
“你再说一遍,真是黎江所作所为?!”
“是。”泥鳅还是不改说辞,还补上一句,“奴才跟着二皇子五年,供词上所言字字属实,只求皇上念在我弃暗投明的份上,饶我一命。”
“你一五一十跟朕说清楚,若属实,朕可以留你一命。”
起先魏麟还有些担心泥鳅会临时反水,到时候反咬他们一口“言行逼供,陷害二皇子”,事情就有点糟糕了。
他想着,朝薛子钦看了一眼。
薛子钦像是感觉到了一般,朝他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看样子,薛子钦这几天应该没少做事。
第181章
岑黎江在朱明阁正殿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刚才外头来信,说薛子钦和秦牧同时进了宫,好像还押着人犯。
这人犯是谁,他心中有数,可为何秦牧会参与其中,他实在是不明所以。
眼下事情已经败露,如果不能想出对策,他就会万劫不复。
他身边一心腹太监望着他连着几日食不知味,也不知能帮上什么忙。
现下见他如此焦躁不安,那太监颤颤巍巍开了口:“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了……”
“闭嘴闭嘴闭嘴!没你的事!”岑黎江怒骂道。
若是换做别的事宜,他还能寻求母后的庇佑——可若是连母后都知晓此事,那便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情况是怎么样一番墙倒众人推。
“殿下息怒!”小太监连忙跪倒在地,他本也是跟着岑黎江多年,忠心不二,现下这情景,猜也能猜出几分其中的由头来,便伏在地上道:“奴才只想为殿下分忧,即便身死,在所不惜!”
这话到底是戳中了岑黎江的心思,他犹豫片刻道:“我让你去刺杀皇上,你去吗?”
“万死不辞!”
闻言,岑黎江走上前去,弯腰将他扶起来,眉宇中终于有了些喜上眉梢之意:“他被抓了,今日薛子钦和秦牧进宫,恐怕现在正在跟皇上陈情此事。”
“殿下的意思是……?”
“只要父皇在立储之前驾崩,一切好说。”岑黎江轻巧道,“只要他没有下旨废黜我,一切都还有机会。”
“此事事关重大,殿下可要跟皇后娘娘商议一二……”“我让你去你就去!若我登基,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
……
皇帝的脸色一阵青阵紫,安上殿内只有泥鳅虚弱哆嗦的声音,诉说着数年来二皇子示下的所有丑陋行径。泥鳅也是受尽了酷刑,神智并不清明,他说的很乱,先是说及大皇子之事,有提及过往在宫中一些无头悬案,甚至二皇子还是祭祀时三皇子与九皇子遇难的幕后主使。其余人只敢听着,并不敢插话,待到泥鳅说出“二皇子说,如果大皇子死了,他便是嫡长子,必定能荣登大统”,皇帝再忍不住胸口里闷着的那口血,抬手重重拍在几案之上,紧接着喷出一口血,当即昏死了过去。
安上殿里即刻乱做一团,泥鳅先被魏麟扣押下去关进了天牢,秦牧和薛子钦被遣回宫外等候消息,只剩岑黎玊在安上殿里主持眼下的局面。
皇帝被气得昏厥之时,飞快地传了出去,牧公公当即去后宫知会此时,不到半个时辰,后宫里的嫔妃就陆陆续续到了安上殿里……除了锦妃。
锦妃仍在禁足中,并未能到安上殿侍候。
“儿臣拜见母后。”皇后身着华服匆匆赶来,岑黎玊乖巧地同她行礼。可皇后却仿若看不见岑黎玊似的,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朝内殿而去。
这般冷待,岑黎玊早已经习惯了,待到皇后走过去,他便自顾自地站起身,微微垂首,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牧执,皇上怎么样了?”皇后走到内殿门前,赶忙询问站在那儿守着的牧公公。
牧公公神色也带着慌张,先是作揖行礼,来不及问过皇后的安,赶忙答道:“李太医正在里头诊治。”
他话音未落,李太医便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他神色中透着倦怠,垂着头出来还正用袖子擦着额上的汗水,一时间还没看见皇后。
倒是皇后先出声询问道:“皇上如何?!”
李太医有些慌张地抬起头道:“皇后娘娘,恕微臣无能……”
皇后惊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微微颤抖着道:“还有多久……”
“即便微臣拼尽一身医术,最多不过五日……”李太医道,“且皇上只怕是,清醒的时候不多了。”
“本宫进去看看……”皇后说着便要进去。
“皇上还在昏迷之中……”
眼下皇帝昏迷不醒,又并未立下太子,自然属皇后权利最大。她如此说着,并无人敢阻拦,牧公公便跟在她身后进了内殿。
皇后站在榻边深深地看了好一会儿,皇帝确实处于昏迷之中,且好似痛苦至极,即便昏迷不醒,依然眉头紧皱。
她轻声开口道:“皇上昏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
牧公公略微犹豫:“这……”
“如实告诉本宫。”
“皇上是为了几位将军的争执而气昏过去的。”牧公公说着,小心翼翼地又提了提之前皇帝的旨意:“皇上先前下旨给九皇子与秦家女儿赐婚,皇后娘娘您看这事……”
“九皇子?”皇后疑惑地重复一遍,稍稍侧头往殿外看。确实,先前她进殿,便看见岑黎玊站在外头。
“是。”
“那便照皇上的意思下旨吧,”皇后收回了目光,继而道,“也算给宫里添添喜气。”
如果这道旨意,赐婚的是三皇子,那现下这情景,她必定会压下此事。可要与秦家结亲的是岑黎玊,难道秦家还能扶持岑黎玊上位不成?
既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那皇上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奴才这便去办。”牧公公道。
“既然皇上已经如此了,那身后事也可以通知下头准备了。”皇后道。
“
是。”
皇上病重的事情被皇后压了下来,反而是一道圣旨传去了聚贤阁,要将秦姝许给九皇子。秦牧接旨时极为不愿,牧公公却淡淡然道:“那日安上殿一事想必秦大将军还记得,此时让九皇子成婚,也是为了给宫里冲冲喜,秦大将军世代忠良,定是会为大局考虑。”
“臣,秦牧,叩谢隆恩。”
可这事,三位将军都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魏渊廷当即调动凉旬山的人马,绕在湘城郊外驻扎下了,一时间荒郊四处都是兵马之声,惹得平民人心惶惶。
九皇子即将大婚一事,反倒成了这紧张的时局中唯一的好事。
——这只是对旁人而言,有一人却在听见消息时就怒火中烧,只想进宫找岑黎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