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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等人愣了愣,赶紧堵住去路。丁缘脚步一顿,疑惑地看着他们,片刻之后,忽道:“难道你们故意拖延?让开。”
他推开挡在面前的柳泉,径直冲进正殿。柳泉等人对视一眼,蓦然对丁缘出了手。
不打则已,一打,丁缘心中的疑惑落定,回身反击。他年长柳泉他们几岁,修为自然高出一些,一打三游刃有余,不忘吩咐其余弟子:“速去正殿查看。”
弟子们多数留下帮他,两三个依言进入正殿。不多时,他们齐刷刷跌了出来,叶子鸣沉着脸迈过门槛,手上灵力未熄。
丁缘一招打散沧海一境弟子,退在一边,拧眉看向叶子鸣:“子鸣,你是沧海一境有些资历的弟子,为何也跟着他们胡闹?”
柳泉他们见着叶子鸣,连忙围过去。他们虽没看见正殿情况,但看叶子鸣的脸色,不用猜也知道没有得手。叶子鸣冷冷道:“若此时正殿关的是丁太师伯祖或常掌门,你当如何?”
丁缘微微一叹:“如你们一般,前来营救。”
柳泉插嘴道:“既然你也跟我们想的一样,帮个忙,直接把掌门师尊放出来不就完事了?”
丁缘摇头:“我不是你们,所以,不行。”
杨天绍忍不住挽袖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早看你们不顺眼了,一群外人在这里关我们的师尊!打一架谁怕谁!”
柳泉柳溪连声附和,叶子鸣也没有劝和的意思,似乎一撮人真要动手。
忽然一声女子的轻笑从天而降,“羞不羞,一群二八儿郎,动辄打架。阿缘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檐外风急雨骤,檐下剑拔弩张,这样一个戏谑且娇柔的声音突如其来,犹如春风化雪。
破开风雨,三个身影飘然落地,竟是沈骁跟随姚捧珠和司马澜而来。
两下里各自打过招呼,丁缘对姚捧珠道:“姚师叔,我不会的。”
姚捧珠笑眯眯地道:“阿缘一向乖巧,可惜师祖将你送到中原去,否则留在沧海一境,也是出类拔萃的人才。”
丁缘想了想,“师叔,白日在仙云会,最后一句你已经夸过了。”
姚捧珠一愣:“是么?”
司马澜在一旁低声提醒:“你当时说,多年不见,阿缘已经在河洛静地长成了出类拔萃的人才。”
姚捧珠清清嗓子,笑道:“无妨,都是人才,阿缘走到哪都会发光。如此俊杰……这样吧,明日去我流霜峰坐坐,若遇上喜欢的姑娘,师叔定然帮你撮合。”
丁缘道:“姚师叔不必客气。”
“没有客气,师叔欣赏你,才会如此啊。”姚捧珠笑吟吟的。
“我知道,姚师叔此来也是为了要我放人。”丁缘沉默片刻,“但你清楚,我不可能忤逆叔公和掌门的意思。”
姚捧珠和司马澜来的时候,还打算用缓兵之计先探一探,却不料丁缘一根筋,根本不和他们拐外抹角。姚捧珠道:“你看你这孩子,想太多了。我们只是来看看顾掌门,没让你放。”
“那也不行。”丁缘挡在门口,“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正殿,你们请回吧。不过……”
姚捧珠赶紧道:“不过什么?”
“不过姚师叔若闲来无事,可留下继续夸我。”丁缘躬身道,“姚师叔舌灿莲花,格外中听。”
姚捧珠:“……”
流霜峰的女弟子个个貌美清雅,峰主姚捧珠更是美过天仙,得她一句夸赞,是许多男弟子梦寐以求的事,丁缘居然如此不识趣。杨天绍发怒道:“好你个丁缘,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油盐不进,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姚师叔,你看我的!”他说着,就往正殿硬闯。
丁缘见状,一把拽住他的肩膀。杨天绍有意在姚捧珠面前表现,手起一掌打向丁缘。其他河洛静地的弟子见状想去帮忙,被叶子鸣等人拦住,各自混战。
然而刚入门的杨天绍不是丁缘的对手,很快就被丁缘按在墙上。他咆哮着,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无法反抗。忽然力道一松,他连忙挣脱出来。
只见丁缘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上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华。司马澜收手,“阿缘,抱歉了。”
姚捧珠摇着头道:“这孩子真倔强,不来硬的不行啊。”
丁缘站在结界中,蹙眉看着外面,却无法发声,动弹不得,如同被缠缚的木偶。
杨天绍费劲功夫都打不过的丁缘,居然被司马澜随手一个结界就制服了。眼见着姚捧珠和司马澜双双走进正殿,他忙跟过去,对姚捧珠道:“师叔师叔,我日后努力练功,以后一定能保护你。”
姚捧珠冲他回首一笑,“有志气。”
杨天绍心里甜滋滋的,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司马澜也回过头,淡淡地看他一眼,杨天绍顿时停在原地。
据说司马澜和青崖君很像,温和淡泊,甚至比青崖君还亲和,逢人便是三分笑。此时看他的目光,却有些凉意。可姚捧珠侧目,不知说了句什么,司马澜转而看向她,表情暖如春日。
杨天绍觉得自己的一点莫名念想,还没有生根,就已经被磐石折断了。
顾星逢见到姚捧珠和司马澜进来,“你们也……”
“想不到吧,掌门师兄。”姚捧珠勾唇道,“不只是你天镜峰弟子有情有义,流霜峰和玉关峰也不差。”
顾星逢顿了顿,垂下眼睑,“可我是妖。”
“那又如何。”司马澜坦然接道,“旁人当你是妖,可在我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同门看来,你与红尘界人毫无二致。我们此来,不是因为你是妖,而是因为,你是恒明。”
“不错。”姚捧珠点头,“救你,当然因为你是我掌门师兄啊。”
门外混战的沧海一境弟子们听见这番对话,纷纷喊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永远是我们师尊!”“我们特来营救师尊!”
司马澜和姚捧珠双双抬手,将灵力投注在顾星逢身上,顾星逢脸上光华流转。他的眼中,承载了浓重的情绪。
从前有个声音对他说过:“星星,与人为善就像是阴天看星星。天下不全是坏人,坏人如雾,好人如星。哪怕见到一丁点的星光,这一遭都不虚此行。”
他来到陌生的红尘界,遇到的第一抹星光,便是鹿时清。
往后的路,他并不为别人,只为鹿时清坚守,却意外收获更多的星光。
结界消失,失去支撑的顾星逢蓦然倒地。司马澜扶住他,对姚捧珠沉声道:“师侄,这缚灵环禁锢了恒明的灵力,使他无法自行疗愈。我们先将他带回玉关峰,再想别的办法。”
顾星逢摇头:“不,我去后山……”
姚捧珠叹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去后山做什么,先稳住伤势,我们想办法解开你的缚灵环。”
忽然,正殿外出现瞬间的静默。
紧接着,柳泉嚷道:“师尊你们快走!”
姚捧珠和司马澜对视一眼,“不好。”
只听河洛静地的弟子齐声道:“掌门恕罪,弟子无能。”
常松涛缓缓步入门槛,拂尘微微飘动。“二位峰主不必费力,这缚灵环是我的,唯有用常某的血,方能解开。”
众人神色复杂,别说常松涛身份非同一般,就算此时姚捧珠和司马澜去抢他的血,以他在各大榜单上排名前五的修为,也是少不了一场恶斗。
檐外风雨声激荡,忽然有一个声音说:“既如此,得罪了。”
原本已几乎不抱希望的顾星逢,蓦然瞳孔一缩。
其余众人还在思考来人是谁,常松涛第二个反应过来,正待回身应对。可还未做出反应,他握着拂尘的手便蓦然一凉。随即,只见人影一晃,一滴血珠精准地射向顾星逢手上的缚灵环。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苍白面具的修长身影,往正殿中央飞身而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凉意后知后觉地变成痛感。对方居然能在一瞬之间,划破当世排名前五的高手的手背……
常松涛眉心微动,看向来人。
但来人目不斜视,从雨夜中飞进正殿后,只在常松涛身侧滞空片刻,便直接落在顾星逢身侧。顾星逢微微抬头,同样凝望来人,虽分不出他此刻是悲还是喜,但神色明显比方才生动许多。不,他往日都没有过如此明显的表情。
戴面具的高手,绝顶高手。
红尘界能有这番修为的人,只有故去的……
迅速过完脑海中的各种讯息,常松涛表情终于变了:“你是……”
不待他说完,就被柳泉的大声惊呼打断。“这是闹呢?这是……青崖君?”
第76章 问我此生恋
青崖君鹿时清; 因斩妖除恶遇难,不幸仙逝。
这是沧海一境对外的一贯说辞。但稍微了解内情的人; 都知道并非如此。
青崖君恋慕弟子裴戾,与其不伦,合籍之夜被裴戾杀死,尸身下落不明——这才是真相。
今已二十年过去,无论哪种解释都被时间冲淡。逝去的人和事; 只活在闲人茶余饭后的口舌之上; 或者各种书籍的字里行间。
所有人,做梦都不会想到,被他们取笑,甚至抱着猎奇心态窥探的青崖君; 会活着回来。
当下柳溪就拍了柳泉一下; 小声道:“这人修为虽然嘎嘎的高; 但咋可能是青崖君,他都故去二十年了。”
杨天绍也深以为然; “没错,想必是他非常景仰青崖君,特意模仿的……是吧师叔?”
他想去询问姚捧珠和司马澜这些见过世面的长辈,可一时无人应答。这些弟子们才发现; 师辈比他们更惊讶,姚捧珠和司马澜呆呆地看着,形同石化。
只有常松涛这个外人,还算沉得住气; 迅速整顿表情,冲来人拱手:“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柳泉也跟着问:“对啊,你谁啊,为啥要戴青崖君的面具?”
诸多质问,各色目光,鹿时清微微抬头,眉心咒痕殷红如血。
他轻道:“各位好,我是鹿时清。”
众人一片哗然,比风雨声更加嘈杂。
杨天绍失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敢冒充我们太师祖!”
司马澜终于回过神,看向顾星逢,“恒明,你说呢?”
顾星逢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鹿时清的脸。
虽说他平生最厌恶做梦,但鹿时清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又实在像是梦。似乎钻心的痛感,都在窥见鹿时清面具下的清澈双眼后,变得遥远。
常松涛眉心紧皱,满心怀疑:“阁下自诩青崖君,有何证据?”
姚捧珠沉吟不语。
司马澜则是波澜不惊地说道:“常掌门,顾掌门与青崖君祖孙情深,他都点了头,我等又为何不能相信?”
“只是……”
“抱歉,我是谁不重要。”鹿时清扶着顾星逢站起来,动作极其小心,而后者面色苍白,面颊上出现黯淡的赤红,额头也满是虚汗。
但顾星逢十分顺从,他做掌门至今,虽深居简出,但办事向来说一不二,雷厉风行。只有此刻对着鹿时清,他才稍稍露出些弱势之态。
鹿时清对常松涛道:“常掌门,莫说我徒孙没有犯错,就算他犯了错,也该由我沧海一境自行处置,请你让一让。”
常松涛这才发现,他站在正殿中央,挡了鹿时清和顾星逢的路。
方才众目睽睽之下,他被取了血,自觉失了颜面。但如果此人是青崖君,便没那么丢份。只是……
常松涛后退一步,微微一笑,“阁下说的是,我本是受丁峰主所托办事。若阁下真是青崖君,我自当退让,交给青崖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