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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夜陆安澜逼着自己说的那些荤话儿,谢如冰忍不住腾地转身,瞪着他:“都是你逼我说的!”
陆安澜就势将她揽在怀中:“好啦,别生气了。咱们是夫妻了,我可是真高兴。要是觉得还累,你洗澡时,我给你按按腿,好不好?”
谢如冰警惕道:“不必,我自己来!”
陆安澜便叫丫鬟仆妇进来,伺候谢如冰洗漱更衣。待用过早膳,打扮停当,因为赐婚的缘故,两人起身前往皇宫拜见武德帝。
到了外书房时,武德帝刚好下朝,又召见了太子楚元茂。
楚元茂才进书房,就见武德帝从书案前甩下一本折子来,斥责道:“你看看,这写得都是什么?上回让你去清理运河,你都是怎么清理的?这样的巨贪,你竟半分也不曾发现?你若是再如此,我怎么放心把大周的万里江山交给你?”
楚元茂拣起折子,一目十行地看了,跪在地上,道:“儿臣办事不力,请父皇责罚!”
运河转运使巨贪,他是知道的,甚至就是他与运河转运使达成的协议。这项协议极其秘密,武德帝却竟然知道了。他不由得有些紧张。只希望武德帝不知道自己与转运使的协议。
武德帝看着匍匐在地微微发抖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道:“你眼看快三十了,都说三十而立,我看你却是越长越回去了!那陆安澜比你还年轻几岁,却是事事妥帖!”
楚元茂想起昨日婚宴上春风得意的陆安澜,再听父亲如此说话,心中对陆安澜的恨意又添了几分。
陆安澜赋闲以来,自己处理各项事务总不顺畅,背后说不定便是陆安澜在搞鬼。
武德帝训斥完儿子,挥退了他,刚喝了一口茶,欧阳海就禀告陆安澜夫妻前来拜谢皇恩。
陆安澜夫妇俩恰好在外书房的廊下遇到了太子楚元茂。夫妻俩忙向太子行礼。
楚元茂虽然很想如同往常一般,给个温文尔雅的笑容,然而,他的心情确实太过阴郁,那笑容十分勉强。
再看谢如冰,一身玫红色的衣裳,说不出的娇媚。楚元茂对陆安澜更是恨之入骨。
陆安澜将楚元茂的神色看在眼里,心想他终于要忍不住了。他就等着楚元茂自掘坟墓。竟敢下毒陷害谢如冰,那就必然要承受后果。
因那□□来自波斯,甚是罕见。赵双查探一番,便知道太子妃的娘家归义节度使与波斯来往甚多。宫中潜藏的探子,从太子妃的密室里找到了这一种□□。更是听到了太子与太子妃的一道对话。
既然楚元茂这般歹毒,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气。只要把楚元茂的把柄,微微提及,起个头,自然有鲜于桑翰接手,将事情闹大。
让楚元茂焦头烂额,看他还有没有时间想些害人的毒计!
武德帝见到陆安澜夫妇俩,倒是颇为高兴的样子。
“可真是一双璧人!”武德帝笑道。
陆安澜与谢如冰忙拜谢武德帝赐婚成全。武德帝受了礼,让他们起身,道:“陆安澜,你如今娇妻在怀,又立了大功,发现了吴越国的宝藏,如今你在家赋闲也够久了,再过三日,就回朝当差吧!”
吴越国的宝藏确实在洞庭湖高岩岛,就在数日前,陆安澜安排的将领已将宝藏转移。
“臣拜谢陛下开恩,让臣下再次伺候陛下!”陆安澜听得武德帝如此说,又一次跪倒拜谢。
武德帝心中觉得陆安澜敲打得也差不多了,让他回来,才好继续他讨伐南方诸国的事情。有了宝藏,军费不再是大问题。他就用吴越国的宝藏,去攻打楚国。
这件事最合适的人选,是陆安澜。
武德帝说三日后陆安澜就可复职上朝,对于新婚燕尔、刚刚尝到甜头的陆大人来说,只恨不得每日有二十四个时辰,好叫他好生怜惜疼爱谢如冰。
食髓知味,他今日才知道什么叫温柔乡,什么是软红泣露。
打皇宫回来,谢如冰着实累坏了,睡了一整个下午,方觉得恢复了过来。可是,待吃过晚饭,陆安澜却早早进了内室,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谢如冰。
谢如冰拢了拢衣襟,道:“你说今天给我睡个够……”
话音未落,人却已被打横抱起:“过两日,我要上朝了。到时候,随便你……”
谢如冰惊呼:“骗子!骗子!”
很快,室内传来含混不清的娇喘声音,床帐微微晃动,又是半夜方歇。
于是,接下来两日,两人就这般耳鬓厮磨地过去了。陆安澜终究是忍了二十几年,一朝得了趣味,恨不得只沉浸其中,不愿清醒。
好容易陆安澜终于去上朝了,谢如冰才松了一口气。她休息了两日,睡得昏天黑地,方觉得恢复过来。
这一日,她正在用早膳,就见红菱进来回禀:“夫人,宁晚处的丫鬟来请您过去,说宁晚有话同您说。”
谢如冰有些诧异,很快用了早膳,前往宁晚的小院。
进了去,就见宁晚有些焦急地站在廊下,手里抱着宁安。宁安有些恹恹的,闷闷不乐。
“宁姐姐,这是怎么了?”
宁晚请谢如冰进了屋,叹了口气,道:“陆大人一直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但是要查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本想着,一直隐瞒下去。可是,这几日,我看宁安闷闷不乐,才突然想到她一个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困在这小院子里,如何能开心?不如我坦白了,陆大人给我自由。”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谢如冰:“但我担心陆大人知道真相后,很可能会把我作为交易条件,让我回契丹去。谢妹妹可否帮我劝说陆大人,不要将我送回契丹?”
谢如冰听了,便大致明白宁晚的身份了。恐怕是契丹可汗或者哪位王爷的姬妾,才会存在交换的可能性。她斟酌道:“我会劝说他。但就怕他未必听我的。他……将情意看得淡,看重的是利益。你有无可以提供给他的有用信息?”
宁晚想了想,道:“我会给他提供有用的信息。”
第64章 通敌 。。。
这一日; 陆安澜下朝,回到府中,得知此事; 便与谢如冰一起; 前去宁晚的小院。
宁晚甚是冷静; 道:“我本欲隐姓埋名,只是,不曾想受了谢小姐的恩惠,不得不报,透露了身份。我此前一直不愿透露身份; 不过是担心陆大人来日将我遣回契丹。若大人能答应我; 绝不强迫我会契丹; 大人想要知道关于契丹贵族的事情; 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是旁人,陆安澜自然是不会接受这等条件的。但因谢如冰在一旁听着,且宁晚确实救了谢如冰; 陆安澜软和了语气; 道:“你能知道契丹之事,我自然也有探子; 难不成你有什么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宁晚点头:“正是。若非如此; 我又如何敢向大人您提我的条件。”
陆安澜想了想,道:“我答应你的条件。若非你自愿,绝不送还契丹。”
宁晚淡笑:“陆大人就是爽快!”她顿了一下; 道:“我乃契丹丞相耶律重光的侍妾,宁安便是她的女儿。”
陆安澜心中早有揣测,赵双去契丹上京打探消息,自也是有怀疑的对象,可是,目标全在于契丹可汗的几位手握兵权的儿子身上,却不成想是丞相耶律重光。
他微微诧异:“听闻耶律重光喜好男色,年三十未婚娶,无侍妾,前些时日刚刚开始议亲。”
宁晚苦笑:“我是汉女,身份低微,因为偶然,怀了宁安,他在山间设了外院,命人看管。因此,外间从无人见过我们。”
陆安澜看着宁晚姣好的面容,问:“那你说的秘密是什么?”
宁晚道:“耶律重光实际上是耶律可汗的私生子,可汗心中爱重他的母亲,实则意欲将他认祖归宗,立他为嗣。然后,中宫所出六王爷也备受群臣支持,可汗一时受到制肘。”
陆安澜沉默半晌,笑道:“好,你放心,我不会将你送还耶律重光的。”
耶律重光乃是契丹的主和派,他乃契丹可汗的宗亲,能力卓绝,主张同大周互市贸易,维持边境和平,与民休养生息。但是,他只是一介臣下。目前,契丹老可汗的几个掌握兵权的儿子,均是主战派,不管将来何人登基,对大周边境来说都是直接的威胁。
然而,如果耶律重光顺利认祖归宗、成为储君,那么,边境的和平则是可期的。
陆安澜略一思索,计上心头。楚元茂想要对他下手,他正好给太子殿下泼泼冷水。
陆安澜既然已经问清楚,就解了宁晚的软禁,只是为了保护她,还让护卫守着。
一切安排妥当,唯独谢如冰回到房中,仍旧有些心有戚戚。
陆安澜见她蹙眉不语,问:“这是怎的了?”
“女子在世,真是半分不由得自己。宁晚那般美貌,又温柔贤淑,聪明能干,那耶律重光说弃也就弃了。她曾同我说,耶律重光为了获得助力,要娶妻纳妾,偏偏又不肯放了她,她寻了机会,才跑了出来。”
说罢,一双眼直瞅着陆安澜:“是不是天下男人都是这样的?为了权势地位,情意深重又算得了什么。”
陆安澜将她抱到自己膝上,刮着她的鼻子,笑道:“你个小白眼狼,这是怀疑我么?我跟那耶律重光怎么会一样呢?你如今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向陛下求来的。”
谢如冰抱着陆安澜的腰身,蹭了蹭他的胸口,闷闷道:“你可是为了让陛下放松警惕,所以才求娶我呢?”
陆安澜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双目与自己对视,叹了一口气:“傻丫头,你究竟要怎样才肯信我?你既然嫁给了我,做了我的妻子,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生生世世的事情,可别想跑了。”
说罢,热烈的吻印在了谢如冰的唇上耳畔,又是一番云*雨。
接下来月余,夫妻俩如胶似漆,陆安澜复职,虽然忙碌,却也不忘时时慰藉娇妻。他年岁渐长,此时娇妻在怀,恨不得日日灌溉,早日生个娃儿。
到了九月底,御史左大人的一封奏疏,呈递到了武德帝面前,称枢密使陆安澜与契丹人私通,通敌叛国,罪证确凿,理应抄家灭门,五马分尸。
罪证也一并呈报了上来,是陆安澜与契丹丞相耶律重光的信,确实是陆安澜的笔迹无疑,写着“合作”云云。还有人证,是赵双在上京安插的探子,亲自与耶律重光送信之人。如今收押在归义节度使在京中的宅邸地牢里。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一众官员交头接耳,再看看陆安澜,却依然是气定神闲。
武德帝看着折子,又看了看义正辞严的左大人,神情有些变幻莫测。
半晌,宝座之上的武德帝方缓缓问道:“左大人,你是如何发现陆安澜意图不轨?”
左大人道:“陆大人的妻子收留了一对母女,因为是从幽州来的,臣下就留意了,着人去查。那人正是契丹丞相的奸细,前来与陆安澜接头的!臣截下来的信件和在上京抓到的探子也证明了此事!”
武德帝听完,有些微微出神,半晌道:“这倒叫我想起前朝闵帝时的一桩事情来。二十年前,招远将军府也是被人状告私通契丹,抄家灭门。”
他说完这一句话,就不再说话了。大殿里一片寂静。过了良久,又听武德帝道:“你们不少人都曾与招远将军同朝为官,当年的事情,且说说,你们有多少人觉得是真的?”
众人一时揣度不准武德帝的意思,依然沉默不语。
陆安澜心中掀起惊涛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