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芳华》这场双人舞表演,在出乎意料的基本流畅的排练后,竟然也确实有模有样了,至少乔乔有信心用这场表演通过全队人参与观摩和评判的正式考核。
乔乔本身也是有压力的,双人舞除了各自的基本功以外,合作的两个人之间的默契程度就算不一定要多么完美的程度,也总归需要做很多配合。
即便不是真的上舞台,她还是对丁岐山与自己的搭配很谨慎。
况且,对方是岑琳建议的对象。
还好,丁岐山的业务水平没有乔乔最开始猜测的那么“不堪入目”。
丁岐山也没有趁人不注意对她做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乔乔虽然没有完全放下警惕性,但也的确将注意力稍微转移出来,转移向真正使她颇有些紧张的表演。
不是一场表演,是三场。
那个由熊芳摘得三连冠军,岑琳摘得一冠一亚,几乎成为总政文工团与其他所有大文工团独舞演员的最佳“试炼场”的舞蹈大赛,终于也要开始了。
原本的参赛人选黎雅,已经彻底离开了总政文工团,甚至是北城这片土地。
乔乔准备着文工团内部升独舞的考试,同时也在筹备着冲级大赛的表演节目。
这种大赛,很多人不说提前一年,也至少是提前半年就开始准备参选节目了。乔乔相信周华英与纪老师对她的支持,私下里对自己的要求也更加严格,许秋玉倒是没劝说什么,因为她这次同样为升领舞的考试付出良多。
这段日子里,乔乔和许秋玉忙的飞起,周华英却在小考这一天赴外地了,因此只有纪老师主持。
终于,小考的当天,《芳华》的演出算是不出意外的圆满结束。
乔乔有意识地看了眼岑琳的表情,对方居然莞尔一笑,十分捧场地给她和丁岐山鼓掌。
丁岐山的视线也与岑琳的含笑的目光撞上,下一秒竟然无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乔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表演成功,纪老师满意地点头:“那么,乔乔以后就是独舞了。”
说着说着还剜了一眼在旁边微笑的岑琳:“双人舞都考过了,该没别的质疑了吧?”
“当然没有,乔乔师妹做的不错。”
岑琳丝毫不受影响,明面上来看似乎是纪老师发作了岑琳,岑琳隐忍承受,还要别扭地夸赞她自己,但乔乔目睹全程的心却没由的一沉。
她一直以来就是没摸清楚岑琳想要什么,现在看来虽然还是不能确定岑琳需要什么,但至少能确定的是,纪老师甚至指导员的重视与喜爱对岑琳来说是完完全全不需要的。
指导员在的时候,岑琳还有几分避其锋芒,如今只剩纪老师主持大局,她就显得过于悠哉随意了。
旁人看是老师教训不懂事的学生,本质两人却仿佛同一级的人在斗狠,且话锋犀利,岑琳也根本没有退让,甚至没有露怯。
乔乔也不由得深思:岑琳的底气或者说能量难道比她过去认为的更大?
只是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乔乔将思绪拽回来,握住身旁许秋玉的手:
“秋玉,你别紧张。”
下一个就是许秋玉的领舞级别考核,她侧头对乔乔报以灿烂的笑容:
“我怎么会紧张?要是母老虎在的话,我可能会有点虚,但她可不在这儿!我简直毫无压力!”
许秋玉说到做到,与蒋小君她们一众上台时,坐在下面的乔乔也忍不住为其的夺目感到振奋。
许秋玉有一种秀雅脱俗的美,她不出风头的时候就很吸引人,虽然悠闲的有些过分,几乎是贪懒的地步,但这样的性子结合她的外表倒是不让人觉得嫌恶,甚至让人觉得非常可爱。
当许秋玉下定决心要奉上最好的舞台时,罕见的专注力也没有毁掉那份独特的氛围,反而因为勃发的自信感而愈发耀眼。
乔乔在下面看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忍不住喊道:“秋玉!加油!”
许秋玉向她眨眨眼,下一秒就伴随收音机里的配乐自在起舞。娴熟舞步自不必多说,《踏浪》中包含的女性魅力,或者说是那份独立自信的人格魅力,都被许秋玉诠释了出来。
到底是许秋玉诠释的好,还是这出舞步就是为许秋玉所存在的呢?
整个报告厅都寂静了,所有人都被这一组本身不太期待的演出所震惊,甚至包括蒋小君这些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的“混子”都拿出了十足的表现。
乔乔为她们开始,更为许秋玉家骄傲。她满心地认定,别说是自己,就算是熊芳岑琳,任谁来都不会有比秋玉更适合跳《踏浪》的人了。
许秋玉最后的旋转定点,干净利落的结束,掌声轰鸣。
纪老师早就知道许秋玉的天赋,如今也颇有感触地说:“秋玉,升为领舞,期待你的下一次考核。各位,请都向着独舞的位置努力吧。”
乔乔作为带头鼓掌的那一个,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上去与许秋玉她们拥抱,实际上许秋玉也领着大家往台下奔,两方在半路上撞在一起,狠狠拥抱彼此。
许秋玉在她的耳边,笑得肆意:“走!向着人民大会堂前进!”
第37章 记忆
“乔乔,你这手表值不少钱吧?”
乔乔在宿舍整理行李; 听到卫婷婷的话后; 停下阻止许秋玉往她背囊里疯狂塞东西的手,抬头去看卫婷婷。
卫婷婷这段时间在她们面前颇有些少言寡语的意思; 话不多但笑不少,通常情况下乔乔和许秋玉还没做反应; 她看见她俩后就先咧着嘴笑起来。
那笑容不说多么勉强,但也真的不算很好看。
许秋玉承受了卫婷婷长时间以来的讨好献媚; 又在目睹了她对乔乔最先的不理不睬; 然后转变为故意滋事; 再变成如今这种有点怂有点虚,想要绕着走偏偏只能笑脸相迎的过程; 私下里都和乔乔感叹了好多次。
“伸手不打笑脸人”多简单的道理。
乔乔却觉得卫婷婷属实小题大做,虽然前期她们是有些摩擦; 但变成
许秋玉倒是对她说:“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性子; 况且她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欺过硬; 相当于是违逆了自己的本性; 能不慌吗?”
此时,卫婷婷一张小脸上圆碌碌的眼睛; 正直愣愣地盯着乔乔摆在一旁,刚准备放进包裹里的手表盒。倒是没多少笑意。
乔乔甚至觉得这样的卫婷婷十足“亲切”了不少,也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暗自好笑:
“我爸去上海出差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
“大牌子吧?”
卫婷婷已经从床上下来了,乔乔就将手表递给她看。
这表的成色看起来还真好。看看这光泽,看看这工艺……
“这我倒不清楚; 我对这些也不太了解。我爸本来是给我妈买的,后来想着给我和我哥也带两个好了。说起来,我是沾了我妈的光。”
乔乔的话刚说完,卫婷婷就立刻扬起嘴角,就跟下意识反应一样,只是笑得不太好看:
“是,我也是沾了你的光。”
许秋玉在卫婷婷过来时就先耸耸肩往自己的床铺上挺尸了,这个时候倒是先乔乔一步道:“乔乔可没这个意思啊!你别胡思乱想的。”
卫婷婷说完也觉得不对,她对乔乔是心结,对许秋玉是真的气短,立即拨浪鼓般摇头:“没有没有,我这嘴不跟脑子转的,我就是觉得这表好看的很!这得要八十块钱吧?”
乔乔还真不知道这表值多少钱,但也大概明白肯定是不止这个数的。
刚想找点别的话题给卫婷婷找个台下,许秋玉大大咧咧地就先开口了:
“八十块钱翻一倍还差不多!而且光有钱还不行,还得要侨汇券。”
卫婷婷的手就没碰过侨汇券,甚至长这么大听都没听过几次,为数不多的那么几次都是进了文工团后听其他人甚至是领导老师们提及的。
侨汇券难得,几乎是这些票证里最珍稀的存在了。之前听团里领导都是找的在香港做生意的亲戚匀给自己了几张。乔乔家这样一人一个手表,得要多少侨汇券啊?
卫婷婷把手表往乔乔手里一塞,突然就往外面退:“我,我睡了一个中午,头有点晕,我去外面跑跑步哈。”
乔乔见人飞快地走了,忍不住去对许秋玉说:“你语气好一点呗?”
“欺软怕硬的人,何必给她多少好脸色?她在你这里得了点阳光,转头就到别人面前灿烂去了!甭操心了!赶紧过来,我们还要给你收拾行李呢!”
许秋玉边说边摩拳擦掌地下了床,又虎视眈眈地往乔乔的包里塞东西了。
乔乔明天就要去上海参加比赛,她本来是想轻装上阵,奈何许秋玉太过热情。
热情直接体现在了行李的体积上。自备的饭盒、小巧的几本书、钢笔本子不用提,甚至还给她包了一大袋的奶糖、巧克力和一小桶的麦乳精。
“你这是准备让我上台比赛前就胖成球吗?”
乔乔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带上钢笔和本子,自己总共就去上海五天的时间,第一天初赛,第三天复赛,最后一天就决赛了,哪有心思写写画画?
“带上呗!你可以写日记啊,还可以给我写信!”
许秋玉只管给她收拾东西,把她的话给堵得死死的:“当然了,你不想给我写信,也可以给别人写嘛。”
“我现在就能给爸妈写啊。”
“还有别人呢!”
乔乔反应了一秒,这才听懂许秋玉的“言外之意”,当下是真的羞气了:
“走走走,我自己整理,你回你那边躺着去吧!”
她把许秋玉轰走,心里却有些不自在。
去往上海的前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她都在时而恍惚,时而气闷中度过。
*
为了甩掉不着调的许秋玉给她带来的困扰,乔乔提早了很多来到火车站。
就在火车站等了一会儿,乔乔只轻轻扫了远处一眼,就下意识地停住。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何的时候,心中就已经一揪,即便她还不知道原因。
那个人,笔直的背,一举一动皆是干练。
是方言。
方言显然也看见了她。他的眉罕见地拧起,似乎在因为什么事情烦扰,此时立即不假思索地飞快跑来,一把抢走她的背囊,另一只手牵起她就往旁边的路跑去。
乔乔也不知道自己面对这样突然的遭遇,为何第一反应是:方言的手上多了些茧。
她也不过就触碰过他的手三次,第一次是蓦山的夜里,第二次也是如今天这般的飞奔在后台,第三次就是礼堂的黑暗角落。
只不过三次。
姚长雁用“自己会做菜以后就不会饿死了”的理由硬押着她进厨房,就像她不会做菜就真的能饿死一样地对她耳提面命,乔乔却总是放不准盐的量。不仅是量放不对,她根本是总多放盐,就像间接性失忆一样。
乔乔在家的时候能不当回事儿,还拿自己“本身就记性不好”的说法一笑了之,等到后来离开家,这才懂得“会做菜至少不会饿死”是什么意思。
都是被逼出来的厨艺。也不是多么高超的烹饪水准,就仅仅是不会忘记放盐的次数罢了。
记忆是靠身体,还是大脑,还是靠心?
乔乔跟着方言跑了多久,她就想了多久。
方言停下脚步的时候,乔乔正好仰起头,两个人有那么一会儿只在对视,都相顾无言。
“我来解释一下。”
他稍加思索后,声音有些低沉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