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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说得轻松,可是无论哪一次,对他来说,都像是一场与自己的搏斗,宋文还记得那种感觉,窒息,眩晕,心跳加速,无法控制。可是只要他想到了陆司语,那种感觉就会减弱,好像为了他,刀山火海都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陆司语听着宋文的声音,听他低低地讲着这些。他还站在宋文的身边,被他轻轻抱着,他可以闻到宋文身上好闻的味道,感觉到他手心的炙热温度。他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那颗心,当宋文说这些话的时候,陆司语感觉自己的内脏都绞拧在了一起。然后他意识到,他是在心疼他……
他才知道,宋文为他做了这么多。有些是他看到过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
在他面前,在外人的面前,宋文是从来不曾示弱,一往无前的。
可他也是个人,也有心,也有弱点,也有缺陷,也会痛。
“我曾经以为那些事情我做不到,但是我做到了,因为我想保护你……所以,你凭什么要自己擅自主张?不问问我的想法?”
宋文说着,直视着陆司语那双好看的眼睛,“我现在已经来了,这说明我做出了我的选择,我不愿意要什么所谓的不连累,也不把你所做的一切看作是一种保护,我们经历过那么多的生死,你还是要把我推开吗?”
这句话击溃了陆司语一直坚守着的防线,一滴泪忽然从他的右眼滑落,流到了唇边。
宋文亲了亲他的唇,然后吻去了那滴泪水,那是微咸的味道:“你不该把我当作你的软肋,觉得把我隔绝在外就是在保护我,陆司语,我想成为保护你的铠甲。陆司语,我喜欢你……”
“宋文……”陆司语低下头了,他的手握成了拳,肩膀微微颤抖,心中不停地翻滚着,然后他慢慢地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
在这大海之上,在这安静的茶室,两个人紧紧拥抱着,随着海浪轻轻起伏。
好像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哭过了,从小时候,失去父母开始,陆司语就觉得自己失去了喜欢什么东西的能力,失去了追逐幸福的能力,也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
别的小朋友可以毫不费力地扬起小脸,张开小手,奶声奶气地说我想要。而他只能默默的,一个人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把所有的想法埋藏在心底。
别的人可以轻易就张口说出喜欢,爱,可以随意谈着恋爱,他却总是觉得无所适从,不能开口。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假装自己不需要,假装自己一个人就很好。他一次一次地把对他好的人推开,可唯独有一个人,慢慢地走近他,一次一次地给予他温暖。
他不止一次把他从弥留之际拉了回来,他是他与这个世界的维系……
像是利刃划过冰封,帮他卸去了冰冷的外壳,那颗冷漠的心也开始不断跳动。
那些相处的日日夜夜,被保护时,被照顾时,被关心时,他也并非是铁石心肠。
他早就喜欢他,这整个世界,几十亿人之中,非他不可,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事到如今,他终于敢去正视自己的内心,正视这份感情。
陆司语的眼泪流了出来,止都止不住,然后他哽咽了片刻道:“宋文,我也喜欢你……”
宋文抱着陆司语,他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我知道了……”
他柔声安慰着他,眼前的人不像是个比他还大一些的哥哥,倒像是个小朋友。
过了一会,陆司语才止住了泪水,宋文拿纸巾给他擦了擦眼角,然后低头看着他,不过三天没见,眼前的人却好像又清瘦了一圈,他忍不住再次低头吻着他的嘴唇,体味着那温柔软糯的触感,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好像怎么亲都不够。
他曾经以为自己差点失去他了。
现在,他又把他抱在怀中了,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温热的。
没有什么能够把他们分开。
忽然船有些猛烈地一晃,有那么瞬间失重,茶水间里的玻璃茶具发出轻响,然后茶室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宋文走过去开门,陆司语也急忙擦了下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门外是一位船上的服务人员,她递给宋文一张单子道:“先生你好,麻烦选一下中午的船餐。”
这一次的单程需要将近三个小时,也就是众人的午餐都要在船上吃了。宋文拿过那张单子看了看,这边临海,还提供了一些虾类和鱼类的套餐。
宋文选了个海鲜炒饭,就递给了陆司语,让他也选了一个。
女服务员看了看这两位帅哥,叮嘱了他们一句:“等下我们就要临近台风的周边了,你们千万别开窗户,船长说台风期大家最好都聚在中厅。”
宋文道:“我们知道了,等下就过去。”
那女服务员终于出去,宋文又把门锁了。
这间茶水室不太大,靠着内墙的一排放了一些橱柜,里面都是一些茶具和杯具,在靠中的位置上,有着一张方桌,四张椅子。
陆司语已经把刚才被宋文摘下来的眼镜戴了回去,低头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宋文回身走到了陆司语的身边,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了。
陆司语抬头问他:“宋队,那我的狗呢?”
当初走的时候那么决然,现在倒是都想起来了,宋文道:“放在傅临江那边了,和其它警犬住一起可开心了,那也是个小没良心的,玩得都不想回家了……”
这段时间,陆司语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擦去了泪痕,除了眼角的微红,看不出他刚才哭过。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宋文的心又软了,忍不住凑过来亲了亲他。
“在船上呢……”陆司语低着头说,对宋文这三番五次的行为表示抗议。
宋文笑着道:“那不行,至少要把之前的都补回来,或者……媳妇你亲下我,我就暂时放过你。”
这句话说出来,陆司语抬头看向宋文,他那张清秀的脸上没有表情。
宋文心想,眼前的人不会是觉得他叫得太过分生气了吧……还没等他说什么。陆司语忽然特别认真而严肃地凑过来,轻轻碰了一下宋文的唇,然后抬起眼眸看向宋文。
这个吻那么地轻浅,可绝不敷衍。不知道为何,这个吻的后劲儿比之前的都要大,宋文觉得自己的脸上也发起烫来。
陆司语越是这样冷漠带点认真的样子,就越是让他把持不住。
如果不是在船上,宋文把人抱上床的心都有了。可他刚刚答应了陆司语,这时候要遵守承诺,还是严肃认真了起来,他把话题转到了之前的事情上,压低了声音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陆司语还是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他:“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自认为自己的行踪掩饰得很好,不知道是哪里露了马脚。
第151章
窗外是蓝色而又无边的大海; 空气中海风吹拂而过,船身随之不断起起伏伏。可以感觉到船正在飞速前行之中。
宋文把双手交叠; 支在膝盖上; 这是一个他刑审之中的惯用动作:“从你离开家的时间估算,能够查的,我都查了。不得不承认; 你隐藏得很好,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太多的线索。我查询了你的身份信息,没有任何的发现。”
“后来我想你外出的话,一定是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然后我又联想到,在一号晚上你说的那个能够找到手机的朋友; 我调取了你的手机通话记录; 然后就通过那个电话号码联系到了曹老板。”
查完了敬老院一案后,陆司语就曾让曹老板给他做了一份资料,那原本是备着以用不时之需的,后面许长缨出了事; 陆司语的第一反应是启用了那套东西。
这时候听宋文这么说,陆司语叹了口气; 他千算万算; 还是低估了宋文搜集线索的能力,只是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曹老板就把东西给你了?”
“我可没你那么有钱,废了点功夫。”宋文说得轻描淡写; 开始曹老板拒不承认,他差点没把酒吧拆了。
陆司语低头沉思,然后又问他:“你是怎么出来的?”
宋文道:“请假……”
他刚升了支队长,自然不能够像陆司语一样不管不顾就跑了出来,他看了看眼前的人,无奈道,“包括你的事情,我也帮你请了假,能够解释的和领导解释了。我可是和顾局担保了,你和许长缨的案子没有牵连,只是目睹了车祸现场,心情不好,出去逛一下,过一段就会回去。其他的,等回头我们再商量,怎么和上面说,又该怎么对付那些人……”
宋文答完了,抬头问陆司语,“说说你吧,许长缨究竟给你留了什么信息?而你又是怎么查到了这边来?”
陆司语这次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开始讲述:“这件事情要从519案说起,你知道这个案子是多年未破的悬案吧?关于案情你又了解多少?”
“我最初的了解,应该是到过519的现场,从警校毕业来到南城市局以后,我也曾经了解过一些情况。”宋文顿了一下,看向陆司语,那是他童年的噩梦,多年的梦魇,那间幽暗地下室,遍地的尸体一直留存在他的记忆里。
“死者一共六名,地下室的尸首五具,包括三名劫匪和两名受害人夫妇,这对夫妻的大儿子随后被判定死亡,只有小儿子为本案唯一的幸存者。警方到达的时候,地下室的尸首已经半腐,那时候……在现场,我好像曾经打开过一个柜子……”宋文轻声说。
如果那段记忆没有错的话,应该是他发现了在柜子里奄奄一息的陆司语。
“那时候,我就在柜子里。”陆司语仰起头,视线往远处飘去,外面是辽阔的海,蓝色的天,一眼望不到头,窗外的阳光照着他的眼眸,却显得他整个人越发落寞。
他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追寻了真相那么久,他应该能够平静地和别人谈论这些,可是原来,只是提起,心就会痛到无法呼吸。
他的目光转到了宋文的身上,轻声道,“我听到你爸爸叫你宋小狼。”
原来陆司语早就知道!
宋文忽然嘴角有些抽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真相揭开的一刻:“所以你就给你家狗起了这个名字?”
这是个令他疑惑很久的问题,原本悲伤严肃的气氛忽然被打破。
陆司语转过头来,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他,他的眼眸之中含了水:“你不知道这个名字对我意味着什么,那个时候,我怀疑我自己已经死了,而这个名字,是我得到的生命的回应。我记得,是那个人,把我拉回了尘世。是那个怀抱让我逐渐明白了自己还活着的现实。”
那一天,是他的死期,也是他重获新生的日子。
被绑架以后,劫匪最初还给过他们一些饮食,到后来就只有清水。
父母被折磨致死以后,劫匪内部之间似是出了一些问题,其中对他们较为客气的那一个打开了绑着他们的绳索,放走了他和哥哥……
记忆中,那时劫匪的头目已然变成了一个疯子,他打死了他的同伴,拿着枪,满屋子地在找他们。
陆司语栖身的那个柜子很大,当时他是被哥哥推进去的。情急之下,哥哥让他藏在了柜子里,然后自己去把劫匪的头目引开。
他躲在柜子里,听着外面枪声不绝于耳,不久之后,一切归于了平静。
那就是他关于哥哥的最后记忆了。
他被关在柜子里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