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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一些名利富贵,但相较于现在所见,林远真的觉得是杯水车薪。
这房子是四室两厅,落地窗开阔明朗,放眼望去,只觉自己身处城市核心地带的私密园林中。浅米色的装修主题,智能化的现代家居,简约流畅的风格已经浑然一体。顺着廊道往前走,缓缓推开架上不再是林林总总的医学书籍,关于投资、金融类的书籍倒是摆了满满一墙。
第51章 心里有点痒
朝书桌走过去,笔记本旁的杯子里还残余着咖啡。
林远看着面前的一切,忽然觉得他和钟恺凡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林远记得钟恺凡最烦别人乱动他的东西,书按类别排得整整齐齐,每周都会换床单被套,就连多肉植物他都会定期修剪。钟恺凡有轻微的强迫症和洁癖。真不知道住在一起的那几年,钟恺凡是怎么忍受他这种经常丢三落四、袜子都凑不到一对的臭毛病。
找不到充电线,胡乱从床头柜扯出钟恺凡常用的线。把手机扔在地板上充电,钟恺凡第二天起床时差点把他的屏幕踩碎,伸手把被窝里的人捞出来,瞧着他那副细皮嫩肉的模样,钟恺凡想了想,还是忍了。
最可气还不是这些,是这位罪魁祸首偏偏特别擅长卖乖。有次林远下课回来时,在学校后街的街巷里捡到一只流浪猫,他想都没想把猫带了回来。
那只橘猫还没有掌心大,绒毛沾着泥巴,就连那双稍微好看点的眼睛还发炎,耳朵里还有耳螨。
钟恺凡看着他就烦:“你能不能养只健康点的猫?”
“它很可怜,我不把它带回来,它说不定就饿死了。”林远把猫抱到洗手间洗澡,用吹风机烘干它的毛发,比刚捡回来时稍微能入眼。但由于太瘦了,他有点担心养不活。
抱着手机翻遍了帖子,学习如何养猫,从猫粮、猫砂、玩具到疫苗,林远看得眼都花了。后来他干脆把猫带到宠物店做了全面的体检,兽医说猫挺健康,记得给眼睛消炎、除耳螨就好。
林远伸手逗弄着猫:“听见没,从今往后就跟着爸爸了。”
没过几天,家里多了一堆猫咪用品,林远还专门买了个猫窝,远远地看上去像一座小别墅,但是他的橘猫从来不进去睡。
后来林远忙起来了,只记得给猫喂猫粮、铲猫砂,很少陪它。
钟恺凡有一次听见他在客厅里自言自语:“发财,你要乖乖的,我已经给他买了好几次耳机了,你再咬坏了他的耳机线,爸爸就不护着你了。”
他护个屁,想起来了‘发财’、‘发财’地叫,忙起来了几天不搭理他的猫。
钟恺凡在客厅做课上要用的PPT,发财就跑过来,偎在钟恺凡腿边打盹。
你动一下,它动一下。
甩都甩不掉,钟恺凡蹙眉:“跟你爹一样烦人。”
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这只叫做发财的猫似乎长大了点,毛量比以前多了,连尾巴都肥胖了些。钟恺凡将它搂了过来,翻看着它的脚掌,只看见几个黑乎乎的肉垫。
环视四周,他这屋不脏啊,怎么猫爪子这么邋遢?
林远有时候一时兴起还把猫抱到床上去睡,钟恺凡有轻微的哮喘,对细微的毛发过敏。哮喘发作那段时间,他整宿都在喘气咳嗽,后来他直接把林远和猫赶出去,不喘了。
嫌弃归嫌弃,钟恺凡还是耐着性子用棉签给发财清洗肉垫,还会涂猫专用的护肤霜。就这样坚持了一个多月,发财的肉垫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到后来,只要钟恺凡趴在沙发上翻看着电脑里的文件,发财就蹲在他背上。
林远就不高兴了,揪着发财的脸说:“你怎么这样朝三暮四?”
钟恺凡扫了他一眼,“你只管抱回来养,又不好好陪它,它跟你亲近才怪。”
林远把发财赶走,没皮没脸地挤到他身边,“你说什么呢。”
沙发本来就窄,两个人更显得拥挤。钟恺凡被他缠得没办法,刚想把他轰走,一侧脸撞见他清澈的目光,心间忽然一颤,想起第一次见林远时的场景。
留着寸头,穿一件白色T恤,浑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直到钟恺凡看见了他的眼睛。
至纯中透着至
欲。
钟恺凡最喜欢他每次受不了时轻皱眉的模样。
林远太会卖乖了,他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这样看着你,轻抿下唇,就让人心里仿佛经历一场海啸。或者,只要他想要什么,挂在你脖子上,在你耳边一直叨叨叨,钟恺凡就彻底没辙儿了,甘之如饴地答应他一堆要求。
而现在,林远不敢像以前那样折腾钟恺凡的东西,把自己的东西放在次卧,规规矩矩地在客厅里活动。晚餐有人专门送,他实在是不饿,吃得也不多。这屋里关上的那两扇门,林远都没有推开过。
他翻动着电视柜下的抽屉,找到了游戏手柄,百无聊赖之际打了好几十盘。
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打游戏的能力倒是一点都没退步。
钟恺凡回家时已经临近十二点,客厅的灯亮着,屋内却没有半点动静。他下意识地轻轻放下钥匙,换了鞋,四下看了看,见林远穿着T恤和大裤衩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游戏手柄,电视机屏幕上显示着‘Gameover!’
北方暖气十足,也怪不得他觉得热,换了夏天的衣服。
钟恺凡没有叫醒他,径直往卧室走,发现林远把自己的拉杆箱放在次卧,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架上。看到这些,他忽然有点心酸。
以前他说了多少遍,林远都改不过来,东西从来都是乱扔,现在竟然变得这么整洁。
听见有声响,林远仿佛醒了,头顶的光线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挡住眼皮,迷迷糊糊喊了一句:“恺凡?”
钟恺凡朝他走了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嘴角勾着几分笑意,“喊我干嘛?”
“恺凡。”他嘟囔着,胡乱揉着头发,又翻了个身,“我要喝水。”
钟恺凡心里有点痒。
他耐着性子蹲下来,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好整以暇地看着林远。
林远再转过身时,被眼前无限放大的脸庞吓到,猛地打了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坐了起来:“靠,你想吓死我?”
第52章 月亮代表我的心
钟恺凡有点想笑,这样的语气才像他的阿远。
林远抱着枕头,一脸戒备地望着他,脚趾头动了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钟恺凡站起身,朝厨房走了过去,“你很热吗?”
林远挠了挠头,低头看向自己,顿时哈欠连天,又抱着枕头埋进沙发,闷声说:“我喜欢这样穿,方便。”
钟恺凡的嘴角微微上扬,从冰箱里取出两罐雪碧,将柠檬洗净,用水果刀将其切成片状。易拉罐发出‘呲嗒’的声响,充满气泡的液体涌入透明玻璃杯中。
钟恺凡将柠檬片扔进去,敞口杯晶莹剔透,从杯底一窜而上的气泡如同杯内海啸,柠檬片仿佛在雪碧中游泳。
“没有热水。”钟恺凡将剩下的柠檬放回冰箱,“只有饮料,想喝点什么?”
“随便。”客厅的人闷闷地说道。
林远这幅懒洋洋的姿态,令钟恺凡心里兀自一软。
钟恺凡拿着两杯雪碧走了过去,林远已经口干舌燥,一看到碳酸饮料立马来了精神,手已经伸了过来。
钟恺凡手腕一偏,避开他的手心,“等等。”
“你耍我?”林远瞪着他。
钟恺凡把杯子放在离很远的茶几上,“你起来。”
“干嘛?”林远探脚寻找自己的拖鞋,见钟恺凡已经往廊道方向走,只好跟了上去。
待走到一个房间门口,钟恺凡朝他抬了抬下巴,“推开看看。”
林远扫了他一眼,咕哝道:“莫名其妙。”
说着,他旋开手柄,只觉面前一片漆黑,“灯呢?”
这屋子很空,能听到明显的回音,下一秒,灯已经全亮了。
林远被眼前的一切惊到,他看到了巨幅落地镜子,左手边有个音响,架子鼓、吉他收纳得整整齐齐。这是一间标准的练习室,朝窗外望去,能看见灯火辉煌的北京城。这样高的楼层,恐怕连只蚊子都飞不上来。
钟恺凡推了他一把,声音透了点愉悦:“进去看看。”
林远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恺凡,忽然觉得时间播错了集数,把六年前的自己和六年后的恺凡放到了一起。恺凡此刻还没来得及换下衬衣,英俊的脸上带了点疲惫。
钟恺凡取下墙上那把吉他,拿在手里颠了颠,“你还会弹吗?”
林远皮笑肉不笑地说:“吃饭的家伙,你说呢。”
其实,他早不靠这玩意儿吃饭了。
钟恺凡把吉他扔到他手里,“弹一首试试。”
两个人朝客厅走。
林远调了调音弦,目光还落在那杯雪碧上,可怜巴巴地看着钟恺凡:“我渴了。”
还撒娇?!
钟恺凡故意把雪碧拿远了些,学他坐在地上,瞧了他一眼,“弹好了才能喝。”
林远闷闷不乐地看着他,钟恺凡就是这点讨厌,总喜欢要挟别人。他明知道自己喝雪碧喜欢加新鲜的柠檬进去,还刻意摆在他面前,不让他喝。
想到这些,林远就生气,故意扫了一下琴弦,故作谄媚地说:“来,您先点个曲儿。”
瞧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钟恺凡心里又痒又舒服。
“你前年不是发了张专辑么,随便来一首。”钟恺凡淡淡地说道。
林远皱眉,觉得他就是刁难自己,“那又不是我写的曲子,谱子我不记得。”但是转念一想,钟恺凡竟然知道他还发了专辑,心里忍不住又有点乐。
钟恺凡很嫌弃地说:“弹点你会的,总行了吧?”
“你自己说的啊。”林远偷瞄了他一眼,变换了C调的指法,他的手指舒缓而灵活地拨动着琴弦。
前奏一出来,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乐符直
往人脑子里钻。
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是他们之间的定情曲,林远就是用这首曲子把钟恺凡的心偷走了。
恺凡记得他改编了曲子的第二段,使整体节奏变得更加欢快,削弱了沉静柔美的气息。
钟恺凡怔怔地望着他,只见他短发乌黑而凌乱,脖颈白皙,微微低着头,后脖颈的骨头有些突出,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单薄。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总觉得林远一点儿都没变?
曲子进入第二段,节奏明显加快,人琴合一,林远下意识地唱了起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林远有一把唱歌的好嗓子,他向来发声点很小,这首歌凸显不出他在中高音域的优势,但咽腔收紧时,只觉他的声音明亮、坚实、有穿透力,又带了点少年的肆意。
他弹琴唱歌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一曲完毕,林远按住琴弦,贱兮兮地问:“您看还成吗?”
琴弦声戛然而止,空气中透着意犹未尽的味道。
钟恺凡幽幽地凝视着他:“为什么弹这首曲子?”
林远抿了抿下唇,有点心虚,拿眼睛偷觑钟恺凡:“不为什么,只记得这首曲谱了。”
其实他摸到琴弦,看着面前坐着钟恺凡,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月亮代表我的心》。
钟恺凡沉默了,内心涌动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他有点担心自己失控,将桌上的雪碧推了过来,竭力保持语气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