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庋墓箅校悴悴檠椋教残氲冒敫龆嗍背健;蛐硭龅降氖虑樘保蝗莸萌绱耍缓猛腥烁掖拧
若说有什么耽搁不得之事,那么只能是与昨夜有关了。莫非是太子妃和皇太孙被人发现了?
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若是那样,不仅沈冲,整个计谋以及公子恐怕都命悬一线……可惜我来到以后,一直没有见到桓瓖,亦无法从他那里知道详细缘由。
“是了。”这是,闫春似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递给我,“这是桓公子让我给你的,说你见到就会明白。”
我看到那物事,心中突然“咯噔”一响,沉了下来。
这是公子随身系的玉佩。它是公子得字之时,太后赐给他的,用上好的玉料按着天然的形状雕作游龙穿云,甚为别致,一侧还刻着他的字。他对这玉佩甚是喜欢,今日我虽没有侍奉他更衣,但若无意外,他总会佩在身上。
“我家公子说在大夏门何处?”我没有功夫再拖延,问闫春。
“大夏门外往东北一里,有一处长亭,那里常有旅人歇脚,你出去了便能望见。”闫春说着,将他的腰牌给我,笑笑,“桓公子从前对我有恩,此物你拿去,上面是杜内官的名字,宫卫见了就会放行,可出入无阻。”
我接过来,道了谢,即刻走了出去。
潘寔刚刚去找卫尉,太极宫还未及封锁,我离开之时,凭着那腰牌,仍畅行无阻。
闫春很是周道,让我换了一身内侍的衣裳,再配上这腰牌,俨然是个太极宫里的人。
因得皇帝发烧。潘寔和杜良都没有功夫理我,我快步离开太极宫,顺着宫道一路往北。
只是皇宫毕竟大,走也要许久。幸好路上看到有用马车给各宫运送泉水的宫仆,我给了点钱,让他捎了我一程,这才终于在申时二刻之前,赶到了大夏门。
闫春给的腰牌果真十分管用,我一路出示,宫卫都未多理会。
待得终于走出大夏门,我按着闫春说的,往东北一里处疾行。没多久,果然看见了一处长亭。
冬季里,附近的树林已经落光了树叶,树枝如同密密的伞骨,在斜阳的光景中显得寂寥萧瑟。
路上人来人往,那长亭上,也有好几拨人,有的给友人故旧置酒送行,有的闲坐叙话,倒是热闹。
我走到长亭中,四下里细看,却并未见公子身影。
正疑惑间,忽然,一个正在旁人叙话的男子身形一闪,挡在了我面前。
“足下可是云霓生?”他看着我,面上挂着温文的微笑。
我心道不好,正要转身,却见周遭已经被围上了四个人,皆身形高大。
见我满面惊疑,先前说话那人却仍是一脸平和。
“云霓生,”他说,“我家公子要见你。”
心里咒骂一声,暗自打算起来。我因为要进出宫禁,没有带武器。倒是袖中藏了些迷药,但他们有四个人,正面只怕难以施展……
我盯着他,片刻,冷冷道:“你家公子是谁?”
“去了你便知晓。”那人说着,身形让开,彬彬有礼,“他就在不远处那茶舍之中,请。”
我盯着他,知道此事还须徐徐图之,没有反抗。片刻,随他往那茶舍走去。
那茶舍甚大,横着数间房屋,里面还有园景和雅舍。
那人引着我往里走,没多久,到了一处偏僻的雅舍之中。
我方才一边走着,一边研究了逃走的路径,正作着计议,那门被打开。
蓦地,当我看到了里面坐着的人,愣住。
“生是桓公子的人,死是桓公子的死人。”秦王凭窗倚着,看着我,淡淡一笑,“你果然不曾骗孤。”
我万万没有想到,今时今日,会在这里看到秦王。
他看上去与上次所见并无分别,连脸上那平静又莫测的神色也一模一样,看了实在让人讨厌。
“坐。”身后的门被关上,他指指对面的茵席,对我说道。
既然是他,我知道暂时不会有什么机会离开。虽然不愿意,还是在那茵席上坐了下来。
“秦王找奴婢来,不知有何见教。”我也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
“无他,找你叙叙话。”秦王说着,从一旁沸腾的釜中舀出一勺茶来,细细倒入我面前的杯子里,动作利落而优雅。
“尝尝,”他说,仿佛真的只是来请我喝茶,“这茶舍里的茶,是雒阳烹得最有味的,比城中那些动辄千钱的茶舍不知强出多少。”
我心里翻个白眼,看着他,没有动。
“奴婢想喝茶,自己会煮,不必殿下费心。”我说,“不知奴婢何德何能,被殿下如此看重。殿下回了雒阳,却连宫门都不入,倒将奴婢唤来这茶舍喝茶?”
秦王看着我,扬眉一笑:“你使计将孤千里迢迢召来了雒阳,还为孤安排了王后,孤不唤你喝茶,却要唤谁?”
我:“……”
说实话,我并没有奢望过秦王会猜不到给长公主出主意的是谁,只是没想到,他会首先来找我。
“奴婢不是殿下之意。”我索性装傻,“殿下着实疑心太重,方才殿下所言,什么使计,什么王妃,奴婢全不知晓。”
“是么?”秦王不以为意,“你不认也无妨,喝了这茶,孤便将你带走。”说罢,他看着我,淡淡一笑,“元初若是知晓了,不知会作何想。”
我心中沉了一下。
我知道秦王说话一向不随便,就算真真假假,也有其目的。他若是真的想把我带走,大约会真的动手。
“殿下可是对我家公子有甚冤仇?”我冷笑,“这般对付我一个侍婢,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这世上,孤最不畏的便是人言。”秦王却不以为忤,手指轻轻抚着茶杯的沿口,“孤那许多的传闻之中,独独缺了些风流事,能从倾倒众生的桓公子手中强夺个侍婢过来,倒也是不错。”
我很是震惊。
没想到这世上竟有比我还不要脸的人。
“云霓生。”秦王不紧不慢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孤面前行骗。”
“奴婢不曾诓骗殿下。”我说,“且现在将奴婢诓骗至此的人,倒是殿下。”
秦王对我的诡辩不置一词,道:“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不知殿下要何解释。”我说,“殿下来雒阳乃是勤王,百利无一害,还可有一位貌美心惠的王后,不知殿下有何不满?”
“若只是如此,我自当无可不满。”秦王道,“可当我知晓了长公主在医治圣上,此事自又是不同了。”
那闫春既然是他安插在太极宫的人,那么他知道了蔡允元医治之事,也不足为奇。
“既然殿下如此以为,又如何来了?”我不置可否,问道。
“自是要来看看,你终究有多大能耐。”秦王微笑,“今晨我才到雒阳,便听到了太子妃和皇太孙之事。人人皇后竟如此愚蠢,与前番倒荀之时判若两人,简直不能让人信服。不过说来奇怪,我却不觉此事有异。”他注视着我,“因为我知晓这与长公主脱不开干系,而她身边有你。”
我决定嘴硬到底:“殿下总这般高估奴婢,实在教奴婢受宠若惊。”
秦王一笑,没说话。
我继续道:“既是如此,殿下可领着兵马撤回,可不负一世英名。”
“退回?”秦王唇角弯了弯,“孤既然来到,岂有无功而返之理。”
我瞥了瞥他:“哦?”
“听说圣上又高烧不退。”秦王道,“那位叫蔡允元的太医,想来医术有限,也不知能否在我动手前将圣上治好。”
室中一阵安静。
“如此说来,殿下想问鼎至尊之位?”过了会,我说。
秦王却仍是那副淡然之色:“孤麾下兵马,既可神不知鬼不觉逼近雒阳,若要问鼎,早已问鼎。不过孤倒是甚为好奇,你那些计策如今皆被孤获知,你还可变出甚花样。”
我愣了愣。
“云霓生,”秦王道,“你可知孤一旦进了雒阳,将如何行事?”
他看着我,目光深远:“孤会先答应长公主那媾和之策,待得登基之后,便如圣上诛杀袁氏那般,将桓氏和沈氏连根拔起。”
“殿下不怕我告知长公主。”
秦王却是一笑。
“她是孤的长姊,孤比你认得她更久,她的脾性,孤比你知晓更深。”他说,“我许她的可是无上荣华,予索予取,你以为她会听你劝阻么?”
“云霓生。”秦王悠悠抿一口茶,如同在与我闲聊外面的天气,“我甚想知晓,你还能如何阻止我。”
第94章 茶肆(下)
秦王没有如我担心的那样强行留我。
他甚至跟我说话也并不太久; 我从茶舍里出来的时候; 天色与我先前来到并无差别。
方才的一切,仿佛做梦。而我的心情; 并未因为秦王没有强行为难而变得轻松起来。
“如此说来; 殿下是要赶尽杀绝了。”那时,我盯着他,半晌之后,说道。
秦王放下茶杯:“自然也可以不杀。”
“如何不杀?”我问。
“你可到孤身边来。”秦王看着我,神色温和; “云霓生; 到那时,孤不但不会对桓氏和沈氏动手,先前许你的所有条件; 也会一一兑现; 绝无食言。”
我:“……”
走在返回太极宫的路上; 我望着远处高高的宫墙和重檐; 只觉此时的心跳和这坑洼不平的道路一样,高低不定。
实在不行……心底一个声音道,实在不行,便只有将这祸害杀了; 永绝后患。
反正璇玑先生真身之事,乃是一等一的秘密; 连曹叔和曹麟也在祖父面前立过重誓; 此生不再提起。就凭这一点; 将祖父若是知道,应该也不会说我滥杀无辜。而秦王一直只是知道云氏的谋略之能,而不知云氏那刺客的伎俩,就算他那些侍卫防守再严密,他本人武艺再超群,料想也防不住一支迷烟。
当然,这仍是下策。
秦王固然可恶,但他得以凭借来威胁所有人的,不是他本身,而是他部下的兵马。辽东戍卫之精锐,天下闻名,且追随秦王多年,对秦王忠诚极高。若如他所言,此番来了五万兵马,那么他留作预备可为增援的,至少还有五万。
此时杀了秦王,自然可逞一时之快,可接下来呢?那五万兵马已经逼近雒阳,无秦王节制,一旦发生兵变,雒阳和司州各处一盘散沙般的戍卫,根本抵御不了。就算不久之后,宗室及各州郡集结兵马平叛,只怕雒阳必也会似前朝一般,先毁于兵灾。而最坏的情况,则是诸侯借此并立纷争,那么将是乱无终日。
事情至此,已经没有了退路。方才从那茶舍里出来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反正主意已经给长公主出了。不若拿着金子再去偷了那籍书远走高飞,至少可以不用再看到秦王在眼前晃。
可是,公子怎么办?
待得冷静下来,我发现我无法绕开这个念头。
就像今日被秦王诓骗的那事一样,我牵挂着他,就会放不下他。雒阳时局这般险恶,哪个环节变上一变,对长公主和桓府恐怕都有灭顶之灾。而公子则会像那个我差点订了婚的袁氏儿子一样,难逃身死之祸。
想到这些,总会让人不寒而栗。
——你到孤身边来……
我望着远处的落日,深吸口气,再想起这话,心底冷笑一声。
秦王大概是在辽东当土皇帝当久了,以为无人能治他。
他居然想拿公子来威胁我。
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