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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个什么?!谁说不还了?!”霍云鹤一看见叶染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又长大了一圈。
叶染才不理会他高兴不高兴,直指了指院子,然后自己等着霍云鹤起身。
“小劭,为师先随这混账东西先了结了再进来与你许久,不然怕是没得清净呀!”霍云鹤苦大仇深的捋着没几根的胡子对穆劭说道。
穆劭笑着点了点头。
随着叶染和霍云鹤的离开,厅里立时安静了下来,只有下人们伺候茶点时发出的杯盏声。
“王爷此次平定北境,劳心劳力,如今回了京都,要好生调养才是。”叶远川一边说着一边从随侍手中接过一个楠木盒子,双手递到穆劭的面前:“这是上月贵妃娘娘赐的雪参,现借花献佛赠与王爷。”
“那么就多谢姨丈了。”穆劭倒也不推拒,命管家接了过去。
“本王和姨母也有些年没见过面了,不知姨母如今可还好?!”
“好,夫人本是要同我父子一同来探望王爷的,奈何小女昨夜受了寒,她便走不开了,还请王爷海涵。”
穆劭离开京都去长岭学艺那年,云鬟也才刚刚及笄,穆劭只在他们议亲的时候见过叶远川一次,那时候便知道这振武侯府的二公子时常缠绵病榻,实在算不得良配。
因为这个他还在外婆家里狠狠的闹了一场,后来他才渐渐明白,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不得不为,就像云鬟嫁给叶远川,就像他少小离家远赴长岭学艺。
“姨丈哪里的话,本当是我这做小辈的去探望姨丈和姨母才是。”
叶远川对穆劭也知之甚少,如今见他并不摆着架子,倒也安心了不少,连忙超一直侍立在身边的叶楠招了招手:“楠儿,快来给王爷见礼!”
“王爷,我与夫人膝下一共一子一女,这便是犬子,唤做叶楠。”
叶楠依言朝着穆劭和穆晁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也不多言,便又站回原地,心里却一直都不平静。
他之前在门口见到穆劭的时候,虽然也知道他并不是普通人,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镇北将军安定王穆劭。
也难怪叶楠难以置信,在穆劭回京的消息传回京城之后,京城的大街小巷就开始了各种关于他的传言。
有说他貌比潘安像天神下凡的,有说他孔武有力单手就能劈山填海的,反正如何夸张都不算是夸张的说法应有尽有。
尽管这些说法没有什么可信度,可是在一个少年眼中,能在冰天雪地的西北和蛮子兵苦耗三年而无败绩的人,能拉开战线,用少量的兵力牵制两国敌军主力,声东击西,打的敌军顾头顾不了尾,最终一举将敌军打回老家的人,一定是一个健硕伟岸的英雄。
然而,想象和现实总是存在差距的。
穆劭是个英雄不假,但是谁规定英雄一定要健硕伟岸?偏偏穆劭就是那种退去铠甲便如同卸去了铁骨,只余下了一身如玉般温润的气韵。
“皇兄此次染疾,可是在前线收了什么伤?!怎么战报中也没有提及?”
穆劭笑着说:“没有受伤,不过是回京的路上染了些风寒,无碍的。”
“这时节染了风寒也不是小事,皇兄可要当心着些,母后知道我要来探望皇兄,特地让我带了些补药,已经让小德子他们帮着抬到后院了,皇兄要记得用,早些养好身子才是。”
“皇弟代我先谢过幕后,日后我身体康复了,再亲自进宫去谢恩。”
兄弟俩正相互客气着,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惊叫和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第二十七章 丫头
穆劭刚准备让管家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紧接着外面又响起一个声音:“阿染!你腿折了?!”
穆劭的脸色骤然一变,不等众人有所反应,脚下劲风掠起,便飞身奔到院中。
等穆劭在院中站稳之后,叶远川和穆晁以及叶楠也跟了出来。
此时院中可算得上是满地狼藉,院子当中本来放着的一个养着金鱼的水缸此刻已经支离破碎,温着鱼缸的炭火被水熄灭冒着烟发出呲呲的响声,而那几条骤然失了家园的大肚子金鱼此刻正瞪着爆凸的眼珠死命的挣扎。
昌宁倒在鱼缸不远处,头顶的发髻上定着半截枪头,而叶染则单腿站在她身边,另一条腿的膝盖弯曲起来,小腿则以一个扭曲的姿态悬空吊着。
而霍云鹤也正以一个极度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见穆劭出来,他有些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正想说些什么,却见穆劭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的朝叶染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穆劭一手扶住叶染,一边问已经被吓傻了的昌宁。
“就……就是……”昌宁完全语无伦次,小脸刷白的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哎呀,就是个小意外!我和这丫头对招的时候,没收住力道,一掌劈飞了她的枪头,谁知道这小丫头突然就冒出来,染丫头怕枪头伤了她就去救,结果在鱼缸的杠檐上绊了一下,就这样了。”
霍云鹤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穆劭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到是昌宁和叶楠都傻了,似乎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染丫……丫头?!”昌宁本就因惊吓瞠大的眼睛此刻更加大了:“你……你是个姑娘?!”
她说这句话也是叶楠想说的,原本以为她是个少年,举手投足不拘小节倒也没什么,可是他怎么都没办法将叶染的一举一动和一个姑娘联系在一起。
这真是惊到他了。
而昌宁想的是,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一下子变成了小姐姐,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两个小的各怀各的惊讶,叶远川温润却无甚神采的眼眸里却流露出些许不一样的情绪。
“快去请赵御医!”穆劭交代完管家,伸出另一只手,却又顿住了,这大庭广众之下,毕竟那女有别,他犹豫着这么把叶染抱起来合不合适。
叶染却压根没意会他的意思,只当他是借自己一只手,方便她借力,于是就真的将自己的手掌在穆劭伸出的那只手的手心上用力一撑,没受伤的那条腿脚尖一点,人便在半空翻了几番,然后稳稳的坐在廊檐下的一张美人榻上。
看着她飞掠的背影,穆劭只觉得被她触碰过的掌心热热的,麻麻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触感。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脸上也依旧平静,可是霍云鹤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样,有些头大的摇了摇头,心里悲叹:“要坏菜!要坏菜呀!”
虽说枪头事件是叶染和霍云鹤的锅,可是叶染的腿也真的是为了救昌宁才折了,是以昌宁表示很内疚,非要问清楚叶染在什么地方落脚,说什么也要照顾她直至她痊愈,这让穆劭和叶染都很头疼。
最后叶染不得不随便说了一个她在路边看到的客栈名字,穆劭担心她为了圆谎真的要搬到客栈去,只好说:“叶姑娘怎么说也是在我这安定王府受的伤,本王也有一定的责任,怎好让叶姑娘在客栈养伤,不如就且在王府安顿下来,待伤好了再说。”
于是叶染从偷偷摸摸住在王府分院,变成了光明正大住在王府正院,对于叶染来说住在哪里都无所谓,而对于穆劭来说,此次暗旗转明旗,只希望那些藏在暗处的人能消停些日子。
当晚他就将阿劲和周元一都叫了回来,重新安排了王府的布防。
午膳结束后,穆晁和叶远川都离开了,只有昌宁还赖着不肯走,说怕叶染无聊,要陪着她,叶染觉得很烦躁。
她和女孩子接触的机会也很少,在她眼里,女孩子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都是烦人的所在。
偏偏昌宁是个不看眼色的人,叶染拄着拐走到哪,她就颠颠的跟到哪,嘴里还不停的有话说,说的都是哪家的小姐和管家私奔了,哪家的公子娶了一个河东狮,生活苦不堪言,不知道她都是从什么不入流的画本子里看来的。
书房里,穆劭和霍云鹤端坐在书案两边,一边喝着茶,穆劭一边开口道:“师傅常年隐居长岭,这次怎么会下山到京都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霍云鹤叹了口气:“还不是叶染那死丫头,把她老子揍晕了就跑了,他老子不放心,怕她来京都出事,让我这老骨头来看着她么!”
“叶将军还是不肯回来看看?都这么些年了,他还是放不下么?!”穆劭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怅然。
其实他也知道,有些事,刻在心里,刻的时候太过用力,即便是经年日久,也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这种放不下,或许每个人都会遇上。
“我前日去看了老侯爷,哎!怎么说呢!这老叶家的人,从上自下,就只长了那么一根筋,父子们都是一个德行!要说我还好奇呢,你是怎么认识染丫头的?”霍云鹤若有所思的问道。
提到叶染,穆劭的眼角眉梢不经意的染上了一层笑意:“是多年前的缘分了,不过现如今在见面,却是因为她劫了我的道。”
“啊?!她连军队都敢劫?!”霍云鹤惊得嘴张得老大。
“可不是呢!胆子是真的大!”穆劭好笑道。
“天嘞!怪不得她老子不放心,就这么个炮铳性子,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当年那些事,不然,怕是这京都的天都要让她给捅出个窟窿来!”霍云鹤心惊的拍着自己的肚子,自己给自己顺气。
叶染虽然也跟他学过几年的武功,却也没有正式拜入他门下,是以他的入室弟子其实就只有穆劭一个,这叶染来和他学艺,完全是因着叶远山和他多年的交情,与他而言,叶染就是自家的孩子。
虽然自小混是混了点,但是也不能让她出事啊,所以早就归隐的他这才没得办法又重新出山了。
第二十八章 旧事
穆劭也赞同霍云鹤的意思,不过其实他对当年叶远山身上的事也是一知半解,毕竟那个时候他还小,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是当时知道的,如今也早就淹没在记忆的洪流之中,无从追溯了。
师徒两个人正聊着,书房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屋里的两个人同时朝门口看去。
只见叶染一手拎着拐,一手拎着昏死过去的昌宁,单腿跳过门槛,将昌宁往地上一丢,嫌恶的将抓过她衣服的手在身侧的衣料上擦了擦,这才看向穆劭:“醒了让她走!再来,我还打她!”说完,她就跟来的时候一样,转身又单腿蹦出去,到是还不忘给他们把门重新关好。
是夜,振武侯府,叶远川裹了件棉袍站在廊檐下,手炉里的炭火已经没有多少温度了,守夜的是个半大的孩子,正式贪睡的年纪,靠在门廊上睡着的样子,让他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年幼的时候。
母亲因生他难产而亡,父亲常年领兵在外,他又是个先天不足的病秧子,家里只余他和兄长两个人相依为命。
那时候,每每他的身子不爽利,兄长便是这样在他床榻边守着,在他心里,兄长一直是天一般的存在,仿佛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有兄长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那个时候,他的兄长还没有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还不是百姓们口中的常胜将军,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兄长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侯爷,夜深了,寒气重,您的身子吃不消,还是回屋歇了吧。”云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叶远川这才回过神来。
“吵到你了?林儿睡得可还安稳?”
“嗯,睡得小猪一样,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