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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
躺在床上行将就木的老人眼角抽了抽。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可不是吗。”藤丸立花松了口气,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下还戳了戳他的骨头架子,语气惆怅,“你也要走了。”
“哼。”这下连这声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奥兹曼迪亚斯瞥了她一眼,“你……加油吧。”
“我会的。”藤丸立花随意地点了点头,“你走好。”
年迈的法老最后扯了扯嘴角,盯着她过了几秒,视线移到了墙壁上,瞳孔渐渐涣散开来。
“……Ne…fe…………”
藤丸立花看着奥兹曼迪亚斯一点点失去了气息,转过身要离开,其他人的阻拦对于她来说等于无物,即使在侍卫的重重拦截之下,她依旧轻松地离开了宫殿。
“拉!”
光芒笼罩了她的身躯,在众人的目光下直直地冲向了王都之外。
她又回到了神庙。
这可以说是她去底比斯以来,回去最快的一次,不过新任的女官并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只当她随便出门了一趟。
如果琪娅拉在的话,肯定会埋怨她的。
……啊。
藤丸立花拿着光莲的手忽然顿住了。
夜晚尤其冰冷,虽然她身上有拉的庇佑,感受到的都是最合适的温度,但从心底蹿起来的冰冷让她不由自主地蜷了起来,缩在阴暗之中。
“拉。”
【嗯?】
“我是不是来埃及已经快百年了。”
【将近。】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拉怔了怔,沉默了半晌,也只回了一个字。
【……是。】
藤丸立花的神色怔松。
“是么。”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甚至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时间不多了,拉能留给她的时间,每一刻都在变少。
有时候想找些话,在这宝贵的时间里与他再说些,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好像能说的已经在这百年之内说尽了。
藤丸立花的自控力何其好,又何其不好,无论再如何说着自己已经习惯了,要习惯,未来还要很多年她不得不习惯,但焦虑却还是侵蚀了她的身体。
她开始倚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终日不语。
藤丸立花甚至都记不清她现在贴身女官的名讳了。
但是她似乎没过多久就恢复了原样,带着笑容与拉说着话。
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又缩在神像旁边,怔然盯着那朵光莲。
光照射着,墙壁上映出了少女破碎的身形。
“拉。”
【我在。】
“……拉。”
【嗯。】
天光乍破,晨曦闪耀,她又恢复了原样,金眸在光芒之下熠熠生辉,好似带着笑意,雪白的裙摆在地上铺开,宛若盛开的花,少女之姿引人瞩目。
那之后她写了一封信,送去底比斯,给现任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的继承人,告知了她辞去大祭司一职后离去,全当她已逝便好的事。
与已经不记得是第几任的女官拜别后在对方怔愣发懵之下离开了这她度过了将近百年的神庙,将一切物事带走——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有些财务她都在旅途之中散掉了,剩余的封藏着神力的东西她便收着了,这个没办法随便给人,会出事,当然她也不想给。
还带走了神庙花池里的一株荷花。
藤丸立花去了以前从未去过的边境,好似只是为了去看那曾看过无数次的日出。
战争打响了,并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宁的,但这仿佛丝毫影响不到她。
她坐在高高的沙堆之上,看着从那似是虹色的界限升起的太阳,那光是近乎橙橘色的,并不刺眼,又格外夺目。
这里的日出与往日见过的没有丝毫不同。
但。
她蓦然睁大了眼,眼眶却干涩无比落不出一滴泪,整个人都僵住了,似下一秒就要被身后的阴影吞噬破碎。
“拉。”
一个瘦高的少年从后面拥住了她,温热的手扣住了她冰凉的指尖,不似往日的重叠复合音,清晰平稳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
“我在。”
“拉……”她的声音涩又干,好似连转头的力气都失去了。
“不要再来埃及了,出去走走吧。”少年的声音平静间又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如同往日一般只要她说话,他就会回复,“以前你说过只为我流几滴鳄鱼泪的,我说好。”他的指腹滑过了她的眼角,似是为她拭过那不存在的眼泪。
“不要……”
拉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后扶住了她的脸。
少年模样的神明褐色的皮肤上的眼瞳似是耀日,他面容沉静,表情却带着些无奈。
“我祝福你——”
她甚至有些抗拒地推着他的手。
“不要,我不要了……”
拉握住了她的手腕,垂眼开始念着咒文。
她曾与他说过,冥界的风很冷,随口问道有没有死后也能不拒寒凉的办法,他也说过曾经的她不必知道,但是现在可以了。
藤丸立花脱力地坐着,看着面前清隽的少年嘴唇开开阖阖,与自己作别。
“抱歉,你想要的光,我无法给你了。”他抬眼极浅地笑了笑。
她睁大了眼,向下扯住了他的领口,指尖颤抖着:“不要,你不要走,拉……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神明轻吻过她的额头,注视着她,没有再说话,身形从背后开始化为了光点,直到搭在她脸颊上的指尖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伸手,什么也没有抓到。
“……别走。”
少女的声音破碎在了风中。
她的光也消失了,与她永别。
周围什么都没有,好似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人。
在那后来,她听着拉留给她的话,浑浑噩噩地走过了很多地方,最后又选择了沉睡。
再休息一阵吧,等醒来什么都好了。
……什么都会好的。
………………
……
藤丸立花拿着杯子的手又是一顿,杯底触碰到碟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了Master,今天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端着点心过来的卫宫Archer奇怪地问道。
“没……我做了个很久以前的梦。”她缓缓地说道,神色还有些怔愣,“我总以为我忘记了,明明只在道别的时候见过的脸,现在想起来居然还记忆犹新……”
“诶?谁?”
“……唔。”她挪开了眼,含糊着没有说话。
第181章 Last
爱德蒙·唐泰斯; 在历尽心情的多次大起大落后找到了法利亚神甫指引之地的宝藏——同时捡到了一个“生物”。
她醒来的时候一脸懵然,连所在之地都不知道; 只好像有些头痛地扶着额; 喃喃着他听不懂的话。
“……我这又是被冲到了什么地方。”
因为双方的交流不便; 她就只跟着他在走,即使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看上去很可疑。
是了; 一个潜在黑暗中数年的人苍白得好像从未见过光一样,而且经过这一番波折之后看上去就好像有些虚脱,她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慢慢的在交流中,她终于学会了说英语,虽然磕磕绊绊; 但好歹能够交流。
“——你的话; 一定能够在这漫长到绝望的生活中给我带来一丝乐趣吧,Avenger。”橙发的少女勾着空洞的笑容; 手伸出了窗外,似乎是想接住外面射下来的光线。
她是异类,甚至可能不是人类,像是什么童话书里所谓的“Fairy”之类的……不。
怎么会有这种浑身上下头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童话角色。
自称为“丽兹卡”的少女好似之前在埃及久居过; 连残破的古籍都能轻松地看懂,但是提到的时候她总是会恹恹地转过头。
“无聊。”她转过头看着轻而易举地用钱财买下了爵位的苍白青年,“你有什么需要我去帮你做的事情吗?杀人放火都可以哦,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爱德蒙·唐泰斯扶起额:“……不用了,你好好待着就行。”
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与良好教养青年穿着一身正装,手中的笔不断地写着; 好看的她不知道是什么体的字在纸上不断地划出。
在这段相处的时候,爱德蒙差不多也意识到,跟着自己的这个看似是普通少女的家伙和自己的巨大差异之处。
即使他满心计算着复仇之路,但也这个原始级的毁灭级生物不一样。
她没有目的,每日不过是浑浑噩噩地活着,似乎时不时就厌世,时不时就怠惰,无心之下就会想将眼前的一切都毁灭掉,但又仿佛顾忌着什么,没有动手。
她在矛盾着。
藤丸立花就好像是为了发泄精力一样,无条件盲目地支持着他的复仇业。
“我帮你啊。”
看上去还挺兴致勃勃的。
不知不觉爱德蒙也习惯了她在身旁闲着,好似只是个好看的装饰,也或者是让他的头稍微疼一点的生活折磨。
直到她有一天好像骤然想起了什么,在用餐的时候忽然懵了,用审视加打量的视线盯着爱德蒙。
“怎么了?”
“……那个啊,一般的复仇剧,是不是到最后男主人公都会被自己捡到的落魄公主啊,贵族小姐告白后,得到救赎,接着原谅一切后远走他乡。”
她的语气有些神奇,用有些微妙的眼神看着爱德蒙。
“你在想什么呢。”他似乎对藤丸立花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而有些莫名其妙,带着些嘲讽地轻笑出声后也打量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吃错药的藤丸立花,“我的复仇不会以遗憾的轻轻松松的‘救赎’而结束,这……”
“让复仇的火焰吞噬一切吧。”
少女突然出声打断了他,在他挑眉的时候,那对带着难以掩饰暗色的金色眼眸看着放在雪白桌布上的手,好像陷入了无法挣脱的黑暗之中。
她眼下的阴影浓重,看起来已经有些病态了。
爱德蒙眯起了眼。
不如说,比起他得到救赎,他觉得眼前这个家伙问题更大。
“啊啊,这个词听起来就觉得嘲讽,救赎——你得到过救赎吗?”
“得到过哦。”
爱德蒙抬了抬眼,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简单地说出了口,只是这分明像是……
“曾经的我拥有过的光,也破碎了。”藤丸立花轻描淡写地说着,露出了一个平静地笑容,弯起的眼眸中满是死寂。
“这样想起来,你的话应该没问题吧,即使得到了也不会失去——啊,人类真好啊。”
她双手环在身前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在烛光闪烁之下,身后的黑影好似地狱的恶魔般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在那之后,她就消失了,连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至于基督山伯爵到底有没有如同大仲马书中写的,最终得到了救赎前往遥远的东方度过余生,谁也不知道。
藤丸立花再一次在经过了不过几年的清醒之后,选择了沉眠。
至于下一次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清醒,就是下一段故事了。
……
而当藤丸立花与这位基督山伯爵重逢,却是在梦里了。
事后当然是盖提亚被拖出去挨打了,但当她坐在监狱看到爱德蒙·唐泰斯的时候,两人齐齐陷入了迷之沉默。
“废话不多说了爱德蒙,带我出去。”
Avenger:“……”
所罗门怎么想的?
还有,这个浑身上下都写着“恶”的迷之生物到底为什么会担负起“拯救人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