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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午包间的客人在帷幔后面,沈益看不清楚他的长相,陪着笑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辛午包间的客人想要公子的《七杀破阵曲》,只是暂时拿不出公子满意的东西,想要用这袋金子来换。”
客人却说:“我不要钱。”
沈益左右为难,咬了咬牙,终于说:“公子,那辛午包间的人,是燕王世子啊。”
客人愣了一下:“燕王世子?”
沈益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话,那客人在帷幔后面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打动了,说:“好吧,金子留下,这《七杀破阵曲》留给辛午包间。”
沈益松了口气:“好勒。”
客人也松了口气。
他偶尔间从旧书谱子里收了这《七杀破阵曲》,却没有想到,从此之后,身边就没有安宁。
他留心观察之下,发现跟踪打探他的有两拨人。一拨是江陵中山那边的安氏和荀氏,另一拨是燕王这边的人。
因为他的小心,那群人没有轻易动他,两方势力平衡之下,他捡了性命。他左思右想,决定今天冒险,将着谱子出手。
但是他也不能害人,于是在这鹿鸣楼中选了三楼,准备将《七杀破阵曲》换给江陵中山那边的人。
只是别人出手的东西,却并不是江陵和中山那边的,他担心辛午包间不是江陵或中山那边的人,让他有些犹豫。
结果,柳暗花明又一村,燕王世子要他的谱子,那不是正好?
他将那谱子递给沈益,拿着金子,小心谨慎地下了楼。
沈益拿着谱子,对婢女耳语了两句话,婢女点点头,出门去和竹竿子小声说话。竹竿子听了,道:“辛午包间成功换得了甲未包间的《七杀破阵曲》。”
顿时,三楼一片哗然。
有人大声质问:“辛午包间出的什么东西?”
竹竿子看了一眼沈益,避开了质问,说:“下一件宝贝,是……”
又有人不依不饶:“以物易物,是你们这边的规矩,今天辛午包间的人,是不是用银子买的?这是坏了规矩!”
沈益慌忙出来打圆场,却惹得嘘声一片。
辛午包间里,赵敛对荀乐游说:“将你刚才的卫夫人字画换过去。”
安栖云说:“不好,刚才他们看得分明,甲未包间的人不要卫夫人的字画。”
荀乐游叹了口气,无奈笑道:“刚才一股脑地把宝贝都说出去了,没有留下张底牌。”
赵敛不太在意地说:“等楼主人把谱子拿过来,我们直接走便是,还管这些做什么。”
安栖云反对:“还是不好,我和你是可以从此不来,这里可是荀公子喜欢的地方,下次荀公子想要来,不是有些难做人。”
赵敛不咸不淡地扫了安栖云一眼,语气听不出有什么起伏:“你倒是为人着想。”
安栖云一怔,然后突然领会了赵敛今日这样别扭的意味。
她想要伸出手在他袖子里偷偷拉一拉他的手,但是想到自己的决心,还是作罢。只是在站起来的时候,偷偷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赵敛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然后看了一眼故作正经的安栖云,微妙地被讨好到了,嘴角浮现出一丝笑。
安栖云站了起来,对边上的婢女说:“辛午包间,《美人曲》音谱,原谱。”
自从她的《美人曲》流出以来,在上京颇受欢迎,许多风流公子因为这“美人”二字,多生出了一些艳丽联想,千金求原谱的事,在上京不稀罕。
当日虽然安栖云写了许多谱子赠人,但是收到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哪里会让原谱流出?于是这《美人曲》,是有市无价。
婢女一听,显然是听闻过这《美人曲》的名头,当下激动地对着外面报出:“辛午包间用《美人曲》原谱换甲未包间的《七杀破阵曲》音谱。”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寂静。
《七杀破阵曲》虽然也很珍贵,但是毕竟是后人抄录下来的,民间也有一些散谱。可是《美人曲》正是上京流行的东西,还是原谱!
要是让他们选在两者中选,他们肯定选《美人曲》。无他,炫耀而已。现在在上京,是公子哥儿才能从权贵朋友那里讨到谱子抄录。
而有原谱的话,那不是牛气得不行了?
荀乐游小声问安栖云:“你随身带着谱子?”
安栖云摇头,对着婢女说道:“还需请你帮个忙,要纸和笔墨,还有颜料。”
婢女虽然不解其意,依旧为安栖云讨要来了她要的东西。洒金五色粉笺,徽墨并着羊毫笔,还有各色颜料。
赵敛站了起来,看着安栖云坐在书桌边上,用簪花小楷默写音谱,写完之后,她又用了工笔画法,细细描绘了一副鹦鹉戏梨花图。
画完之后,她轻轻吹了吹,将还未完全干透的纸张递给婢女,婢女小心地接过。
婢女出去后,荀乐游率先嚷道:“你从前只在花笺上画几笔画,今天才见识到你的功夫,你瞒了许久,太不够意思,要罚,罚你画一副,嗯,寒鸦梅花图给我。”
安栖云笑着答应:“好好好。”
她看了一眼赵敛,问道:“世子要么?”
赵敛没有理她,她也不在意。
荀乐游坐回椅子上,赵敛这才一拉安栖云的手腕,说道:“我要你的图。”
安栖云随口答应:“好啊。”
赵敛手锢紧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说道:“我是说,画你自己。”
安栖云一呆,脸有些烧起来,再抬头看赵敛,他已经坐了回去,云淡风轻,怡然自得地端起茶盏。
各个包厢在辛午包间报出了《美人曲》之后,安静了一会儿,但是随后,他们又有人嚷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里面做了什么交易,我们要看《美人曲》。”
这个时候,沈益敲门走了进来,《七杀破阵曲》在匣子里,他将匣子小心地交给安栖云,安栖云接过匣子,笑了一笑。
她看着闹哄哄的包间,叹口气说:“东西也拿了,不耐烦和他们扯皮,我们走吧。”
赵敛和荀乐游当然没有意见,三人于是离开鹿鸣楼。
鹿鸣楼里,沈益眼看群情激奋,不得已,拿出来那张《美人曲》音谱给各个包厢传看,他想着,各位也是有身份的人,总不能昧下这谱子去。
传阅了一周,每个包间的人看到这音谱,无不赞叹着花鸟和书法,然后他们注意到了未干的墨迹。
“美人就在辛午包间!”
一窝人涌到辛午包间,却发现早已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拔剑起长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遇奇袭
三人走出鹿鸣楼; 荀乐游看着安栖云和赵敛; 笑了一笑; 然后走到一边去牵马。安栖云抱着匣子; 眼睛亮晶晶的。
赵敛将安栖云抱进了马车; 自己也随后坐在她身边。
他看着安栖云对着个匣子端详半天,疑惑道:“这曲子不像是你喜欢的风格。”
安栖云点头:“不十分喜欢; 但是你父王也许会喜欢。”
赵敛一怔:“我父王?”
然后他幽幽地说:“这段时间,你也不来找我; 就是为了讨好我父王?”
安栖云正在抠着匣子的开关,闻言顿下动作; 被他发现了。
安栖云装作懵懂地说:“不应该吗?我现在住在王府; 偌大一个府邸; 种种人情世故,当然要讨好燕王。”
说是这样说,他们彼此都知道,安栖云讨好燕王,就是为了顺利嫁给赵敛而已。
赵敛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伸手将安栖云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然后缓缓地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摩挲展开,他像是在擦拭书房里的玳瑁笔一般; 用一种压抑着的平静语气说道:“你也可以讨好我。”
安栖云心口一跳,飞快挣开他的手,慌张盯着匣子说道:“世子,自重。”
赵敛盯着安栖云看了半天,安栖云几乎感到毛骨悚然; 他才嗤笑一声,移开了视线,撩开窗帘子,往外头看去。
安栖云松了一口气。
她又有点担心赵敛因为她的躲避而生气,她偷偷看过去,赵敛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表情。
安栖云看匣子的动作小心了一些,不想惊动到赵敛。
她在一旁扒拉了半天,这匣子却还没有打开,弄得她有些烦躁。赵敛放下帘子,瞥她一眼,说:“给我吧。”
安栖云带着一点小心和讨好,将匣子递给了他。
赵敛弯了弯唇角,接过匣子,啪嗒一声叩开了盖子,然后递给安栖云。
匣子里头,还用油纸仔仔细细地包了一层,安栖云想回去再打开,将这包音谱塞进袖子里,她对着赵敛小小声说道:“谢谢。”
赵敛斜着眼睛看她:“现在知道找我了?”
安栖云小声说:“嗯。”
赵敛正眼看着她,盯着她,等她再说点什么,忽然外面传出吵嚷声,然后荀乐游走到马车边上,说:“路上有人吵架,路都被堵了,马车过不去,你们也下来吧,反正离燕王府也不太远,走走就到。”
赵敛和安栖云当然同意,两人都下了马车。
赵敛身边一左一右站着安栖云和荀乐游,三人信步走在街上,赵敛看了看前面吆喝的商贩,然后余光扫了一眼酒肆二楼的客人。
他不动声色,对着安栖云和荀乐游两人说道:“跟紧我。”
安栖云一下子反应过来,脚步跟着赵敛更加匆匆。那埋伏之人遍布满条街,隐隐向他们逼过来,他们只能避着走,直走到了城外。
这时候,异象陡生。
乔装打扮的埋伏之人突然发难,向他们扑了过来。
赵敛拔出剑,并不回头,对荀乐游说:“你看好她。”
说罢,他迎着人群去。荀乐游在用武一事上没有心思,又不会随身带着佩剑,眼下只能焦急地看着,将安栖云护在身后。
可是埋伏之人实在多,赵敛应付了一大波,打斗之中,为了不让乱剑伤到身后两人,不得已拉开了一段距离。可是没想到,还有一小簇人绕到后面来抓安栖云和荀乐游。
荀乐游拉着安栖云,慌忙朝边上跑。
安栖云一生都没有跑得这样快过,但还是没有甩脱得了追来的人,她被荀乐游拉着,回头看着追来的人,眼见着他们举着剑就要砍向她。
安栖云吓得闭上了眼,然后天旋地转一般,等她睁开眼,就看见荀乐游将她护在怀里,歹人的剑就要砍在荀乐游的背上。
安栖云不由得破声叫道:“荀乐游!”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荀乐游身后的人忽然将剑势转了个方向,卸了八分的力道,即使这样,安栖云依旧听见了心惊肉跳的衣帛皮肉绽开的声音。
安栖云叫道:“荀乐游!你有没有事?”
荀乐游却说:“你快跑!”
安栖云看着荀乐游背后的伤口,抬头看了追来之人一眼,那些人并不看荀乐游,却是眼睛盯着安栖云。
安栖云飞快地想了一下,他们大概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咬了咬牙,放下荀乐游,自己继续往后跑。
要是没有猜错,只要自己走了,他们应该不会伤害荀乐游。
可是为什么呢?
安栖云跑了许久,回过头,发现原本追她的人突然消失了。
***
荀乐游坐在树下,感到背后火辣辣的疼痛,他面上丝毫不露恐惧,看着停下来的追杀之人,现出一点沉思的表情,他审视地问道:“你们要什么?”
领头之人迟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