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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总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医生心情沉重地戴上口罩，像是奔赴前线的将士，迈出沉痛而壮烈的步伐。
毕竟他有多清楚唐暮烬有多在乎宋梨，他就有多清楚，如果这次手术不成功，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吃医院这碗饭了。
“阿烬，你放心，小梨会没事的。”唐丽华站在唐暮烬身边，握着唐暮烬的手，安慰道。
唐暮烬感受着那双握着他正微微颤抖着的手，她是宋梨的亲生母亲，这种时候，还需要她来安慰他……
“妈，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宋梨。”唐暮烬沉声开口。
唐丽华看着唐暮烬，眼里含着泪水，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是唐暮烬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他因为内疚和绝望，而说话如此沙哑，像是带着哭腔。
“哥，刚刚我听医生说，不算棘手，嫂子不会有事的。”唐梦阑看着唐暮烬难受的模样，想要宽慰宽慰他。
“嗯。”唐暮烬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轻轻点了点头，“妈，梦阑，你们先回家吧，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情我给你们打电话。”
唐丽华和唐梦阑当然同样放不下心，但是这种时候，如果违背唐暮烬的意思，肯定会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所以二人对视了一眼，决定听他的。
唐丽华和唐梦阑离开后。
唐暮烬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术室的大门，看上门上“手术中”三个字，眼里浮现起无尽的惶恐。
仲霖不忍心，走过来，轻声开口：“先生，衣服上染了血，我让老三拿了一件干净的过来，要换上吗？”
唐暮烬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摇头，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根本没有余力再思考其他。
“先生，还没吃晚饭，老三顺便买了粥，喝点儿？”仲霖无奈地抬了抬另一只手，手上拎着打包好的热粥。
唐暮烬缓缓回头，看向仲霖，只是一个眼神，仲霖就连忙退开了。
这样的唐暮烬，是绝对不能惹的级别，即使是关心都不行，不要惹他不要和他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太了解唐暮烬了。
闻讯赶来的，还有祝晓影和林予菡。和她们一起的，还有宋衡和顾宝月。
刚出电梯，一行人小跑到手术室门口，私家医院，手术室外是休息室，有茶几沙发。
看着黯然坐在沙发上的唐暮烬，顾宝月问道：“老唐，宋大力怎么样……”
第375章 千万别惹他
“嘘……”
不等顾宝月说完，仲霖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顾宝月收了声，有些慌乱地看着唐暮烬，被他一身的冰冷的气息吓得连忙往仲霖身边蹭。
并小声问仲霖：“你家夫人怎么样了？”
“在里面。”仲霖努嘴指了指手术室的门。
“还在手术吗？那……”顾宝月忍不住继续追问。
仲霖听着顾宝月聒噪的声音，五官都挤到了一起，连忙制止：“顾总，小声一点，现在的先生太吓人了，千万别惹他……”
“哦哦哦……”顾宝月闻言，瞬间感受到唐暮烬身上传出来的寒冷气息，连忙捂住嘴巴。
“予菡姐，小梨不会有事的吧？”祝晓影说着，已经哭了起来。
林予菡没有说话，轻轻拍了拍祝晓影的后背，搂着她的肩，给她依靠。
“唐总好……”宋衡犹豫了很久，觉得无论如何，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应该问好打招呼的，但是见仲霖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极力压低了声音。
“顾总，林小姐，你们快走吧，先生不喜欢人太多。”仲霖看了看大家，轻声提醒道。
“好吧，那你们有了消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就在楼下等着……”祝晓影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轻声开口。
“知道了知道了。”仲霖回答。
一行人离开，到了医院楼下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让小梨出来跨年，更不应该放她鸽子……呜呜呜……”祝晓影再也绷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了，老唐都没怪你。”顾宝月在林予菡身边坐下，看着对面的祝晓影，安慰道。
“他还没怪我？他都不理我……”祝晓影哭着继续道。
宋衡喃喃开口：“唐总不理你，不是因为怪你，毕竟……他也没理我们啊。”
“他连我都没理！”顾宝月颓丧地说着，拍了拍沙发的扶手。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羽绒服的男人推开医院的大门，走了进来。
“咦，唐暮烬的私人医院，怎么会半夜还有人来看病？”祝晓影率先注意到来人，疑惑地问。
“什么病人，这是林教授！”顾宝月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那个大叔走去。
“林教授！”顾宝月见过他几次，在唐暮烬家，知道这些年他帮了唐暮烬不少忙，所以对他也很敬重。
“哦，小顾啊，”林蔚闵看了看顾宝月，再越过他看了看那边坐着的几个人，目光锁定在林予菡身上，笑容在脸上慢慢变得尴尬，“你们都在呢。”
“老唐请你来帮宋大力的吗？宋大力现在正在手术室里，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您快上去看看！”顾宝月猜测着，对着电梯指了指。
“哦，诶，好。”林蔚闵点了点头，把目光从林予菡身上收回来，往前走去。
四个人在大厅里等啊等，等到新的一年到来，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突然，祝晓影的手机响了，趴在宋衡腿上睡着的祝晓影突然惊醒，大喊：“怎么了？小梨手术成功了吗？”
第376章 手术成功了
宋衡递上手机：“你电话。”
祝晓影揉了揉眼睛，接过手机，接通。
“喂，哥。”祝晓影迷茫开口。
“小梨怎么样了？”祝泽清醒无比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语气里的担心溢于言表。
“我们还不知道，唐总不让我们在上面守着，我们在大厅呢。”祝晓影说着，有些委屈。
“先回来吧，有消息了自然会知道的。”祝泽轻声劝说。
“我不要，我要等有了小梨平安的消息才会走！”祝晓影倔强地皱了皱眉。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那我让人给你们送点吃的过去。”
“好啊！”
……
楼上，手术室外。
“林教授，手术中途出了点问题，唐太太右脑淤血过多，我们……”
“让我来吧，等我换衣服，消毒。”林蔚闵抬手，示意对方不用再说下去，说完走进了换衣间。
“好……”年轻的医助面色慌乱，和唐暮烬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吓得魂都差点没了，呆愣了好几秒，才连忙背过身去。
唐暮烬心里一滞，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怎么办？
宋梨，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仲霖察觉到唐暮烬的情绪，想要安慰，但是又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远远看着唐暮烬，替他多担心一点，来减少他的担心。
等待一个在意的人的生死问卷，往往度秒如年。
不论楼上的唐暮烬，楼下的四个好友，还是家里的唐丽华和唐梦阑，皆是一夜无眠。
灯火通明，直到天色熹微。
大家都等得心里发慌，生怕时间越久，消息越坏。
就在祝晓影忍不住了，想要上楼看看情况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仲霖迎面走了出来。
“先生让我来告诉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了，夫人的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了。”
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听见过的最美的文字。
“真的吗？小梨没事了吗？小梨醒了吗？”祝晓影拉着仲霖，摇啊摇。
仲霖轻轻咳嗽了一声，清嗓道：“手术成功了，脱离生命危险，但是目前夫人还没醒，不过你们放心，八成是没事了。”
“八成？”祝晓影本来都放心了，听见这两个字又不淡定了，拉着仲霖不依不饶地追问。
仲霖叹息，他就是用了个比较严谨的词语而已啊……
他幡然醒悟，科技说明文这种东西还是要少看，说话倒也不必这么严谨，简直给自己找罪受。
他重新措辞，开口：“这么说吧，先生现在已经同意喝粥了。”
四人听见这句话，总算是放下心来，纷纷呼出提在心口的那股气，双肩自然下垂。
“那是没事了，我们回家吧。”顾宝月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
“走吧走吧，小梨醒了麻烦再告诉我们一下，我们来看她。”
林予菡补充：“小梨醒了，让唐总告诉我一声。”
“好的，林小姐。”仲霖对着几位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上了楼。
颐泽公馆，得到消息的唐丽华和唐梦阑也是松了口气。
第377章 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妈，去休息吧，先不用担心了。”
“梦阑，你去睡觉，我就先不休息了，我做点吃的给他们送过去。”唐丽华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老夫人，我来做吃的，你也去休息吧，如果你的身体跨了，先生也会担心的。”陈嫂迎过来，劝说道。
唐丽华思考着，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
“小唐，小梨暂时没事了，只是淤血压迫的脑神经，现在暂时可能不容易醒过来，还得观察两天。”林教授脱下白大褂，站在病床前，看了看病床上方的吊瓶，对唐暮烬说道。
“不容易醒过来……”唐暮烬听见这几个字，陷入了沉默，眼里浮现起无尽的担忧，好像有什么极为可怕的可能性呼之欲出。
林蔚闵年纪大，也和唐暮烬接触了两年多了，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误会了什么，连忙开口：“没有成为植物人的风险，小唐，你放心。”
“多谢你，林教授。”唐暮烬恍然回神，真切开口，眼睛却一直看着床上那个苍白的小脸。
“行了，你也要注意身体，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林蔚闵说着，走出了病房，在门口又跟别的医生和护士交代了几句，才离开了。
唐暮烬看着床上躺着的宋梨，她的脸上带着氧气罩，呼吸是那么地轻，好像一个不存在的人，没有一点重量。
他很少这么看宋梨，她好动，不会这么安安静静呆在他面前让他看。
他这才发现，宋梨的眼角下面，下眼睑上，居然有一颗很小很小的黑痣。
她的鼻子真小呀，在氧气罩里，都看不清轮廓了。
她的嘴巴好看，粉嘟嘟的，平时他也喜欢亲她的嘴巴，现在也在氧气罩里，看不真切。
不过她的眼睛最好看，像是小鹿的眼睛，长又密的睫毛，轻薄通透的眼廓，充满了灵气，也经常充满怨气，可是有着怨气的眼睛，才更有人间的气息不是吗？
他平时不愿意承认，但是其实他喜欢她跟他发火，这样才能一次次证明她是在乎他的。
而他也一次次沦陷在她的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想要放下一切，去呵护她，给她所有他能够给她的。
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是他看见宋梨冒着瓢泼大雨，强撑着从下水道井盖里爬出来的时候？
是他发现祝泽也喜欢上她的时候？
是不会游泳的她毅然决然在他面前奋不顾身跳进河里救一个陌生人的时候？
是她告诉他，她再也不要在乎他的时候？
还是她发现了那个密室，被他骂出家门的时候？
好像都不是。
是他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一而再，再而三见到她的眼睛……就像一双跳动在他冰封的心上的精灵，一点一点，敲击着他早已枯死的心脏，再用她独有的热情，慢慢温暖它。
原来，那么早，他就已经喜欢上这个女人了。
唐暮烬苦笑着，眼中有了湿意。
可是，现在那双眼睛轻轻阖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睁开。
他好想她。
想看见她的眼睛。
第378章 她错得很离谱
唐暮烬站起身，调试了吊瓶输液的速度，他怕输液太快宋梨会冷。
然后替她揶好被角，握着她的手，感受她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快要睡着了，突然一阵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