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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传令_姬婼-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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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药。
  乌苏看着狰狞的旧疤新伤,手不住一抖,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药粉落在新结痂的刀口上,血水从皮缝间猛然渗出,桑楚吟痛到脑髓,只能用舌头死死顶住上颌,不让打颤的牙齿磕碰。
  乌苏俯身将她圈在怀里护住,竟难得温柔地对着伤口吹细气:“小时候我但凡伤筋动骨,姆妈就是这样做的。”他手上撒药粉,嘴上闲不住话,字字句句往外崩,“你若是觉得痛,我便说点好玩的逗你,你不想就不痛了。”
  桑楚吟攥着手里的字条,痛到麻木时也一声未吭,月下听他娓娓道来大漠中的趣事与草原的风貌。
  “我们现在在朔方古道,四面都是沙塞,往西再走上些日子就到沙州附近,打中原动乱后,许多学士宿儒都曾避难于此。想不到吧,河西这块飞沙走石的荒僻之地,竟是难得的稳定。”乌苏念叨着。
  河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桑楚吟倒是比乌苏要更清楚,她从小就生长于沙州敦煌,只是后来遭遇政权交替变动,无奈之下才又被迫流亡。
  上好药,乌苏又徒手将裙摆撕成碎布条,耐心帮桑楚吟包扎。
  “我自己来。”
  桑楚吟似乎并不愿意被人触碰,从少年手下一把抢过上衣卷边,使劲往心口拉了拉。乌苏撒手,无意间摸到她手指冰凉,意识到沙塞昼夜温差极大,眼前的小姑娘还穿着那日金风殿上朝见的纱裙,身上盗汗,风一吹纵使正对火堆而坐也冻得缩手缩脚。
  只见一件羊皮外袍飞来,将桑楚吟罩在其中。
  桑楚吟用手把袍子撸下,回头时乌苏已经背过身去在沙地上睡着了。这会子眼皮不断耷拉,她耐不住,也跟着一并躺下。
  朔方古道的沙湾夜半鸣响如鬼哭狼嚎,方圆百里人迹罕至,若非是老手,别说抄近路,能活着走出已是不错。
  桑楚吟被日头晃醒时并没有立刻爬起,而是躺在沙子上逼自己下定决心,去昆仑雪顶寻那机缘,她承认自己十分自私,但若不利用乌苏,对她来说就是死局。
  与风沙为伴的日子过得不知数,二人并行走了近数十日,终于从朔方走到了敦煌。乌苏采买了补给,见桑楚吟暂无跑路的打算,心情十分畅快,拉着她往城外一处僻谷去。
  河谷早先也起了不少风干的大石,但而今遍地都是碎砾和细沙,桑楚吟蹲下身拈起一块,只见那些石头棱角分明,不见圆润,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拿刀剑,耐心地一块块劈碎。她不禁问:“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嘘。”乌苏退回来两步牵她的手,将人拽到绿洲边的土堆小屋,屋上挂着的彩絮和羊尾已经积满了仆仆灰尘。匈奴少年把剑往门前一砸,手中提着的两坛美酒从窗户飞了进去,“死老头,你绝世聪明的徒弟回来了!”
  桑楚吟蹙眉,哪有人称呼自己师父为死老头的?
  屋里酒坛落地而碎,乌苏慌手慌脚冲进去,空落落的房间半个人都没有。他松了口气,像侯方蚩这般武功高强的汉人出现在河西实在不太正常,不是漂泊无定,就是避祸躲仇,相比之下,他更希望是前者。
  “本来想带你见见我师父,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媳妇。”乌苏蹲下身来用手指沾了沾破坛片上的酒,含在嘴里,觉得很可惜。
  他说的是汉语里的媳妇而非匈奴语的阏氏,桑楚吟掏掏耳朵,觉得这人说话十分不可思议,嘟囔道:“谁是你媳妇儿?还第一个,你想有几个?”
  “呸!那就是唯一一个。”乌苏赶忙改口。
  桑楚吟忽地想起沙匪营帐里死去的那些无辜女人,悻悻甩开他的手,觉得自己并不该不合时宜地接话:“你是铁弗部王子,锦衣玉食,女人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哪是真正的王子。”乌苏在地上坐下来,自嘲地笑了笑:“三叔父杀了大伯父夺位,我姆妈和父亲都死得早,又只有我一脉,他如今膝下无子,我才得了个便宜王子。”桑楚吟步子一顿,在屋前停驻,听他继续道:“反正我对铁弗王这个位子无甚兴趣,救他也不过是念在一场养育之恩,倒是这个师父,人是不亲善,对我却倾囊相授。”
  桑楚吟听他絮絮叨叨,心头莫明有些烦躁,摆摆手道:“也许你师父只是有事,暂时离开一阵。”
  “说得也是。”乌苏猛然起身,把重剑往肩头一抗,用脚踢开碎片,奔到门口拽紧桑楚吟的皓腕,生怕她不熟路给走失了,“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乌苏说的另一个地方便是月牙泉,他解下羊皮酒囊去舀了一袋,递到桑楚吟嘴边:“当地人说这是圣水,涤荡尘埃,洗净心灵,说不准能延年益寿,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看起来惨兮兮,是个早夭的模样。”
  “早夭不是这样用的。”桑楚吟凶巴巴地把水囊推开,一脸不耐烦,“你……你不要……”
  “你听过月牙泉和鸣沙山的故事吗?我说给你听。”乌苏打断她的话,见她不喝,自个儿昂头喝得一滴不剩,又开始拉扯着,说些道听途所来的传闻和奇谭。
  桑楚吟不想听,他偏要说,且还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你那日挑赏赐,为何独独选了这玉镯子?”
  “因为在我的家乡,据说玉器有灵,危险之时能护人一命。”桑楚吟明明烦他,却又忍不住想跟他说话。这个年纪搁南边她不过还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娘子,也不是没心没肺训练出的真杀手,这一路太苦了,她其实也想落两滴泪,找个人膝前哭诉,得二三安慰。
  但现实,并不合适,理智让桑楚吟挣扎,她奋力推开乌苏,眼中蓄出血红,歇斯底里地大吼:“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
  过了很久,乌苏松开手,这个十来岁就已近七尺的男儿,竟然佝偻着身子,在夕阳下显得很颓丧。他长长一叹:“因为……朔方的一草一木都不属于我,除了你。”
  原来她还算不得普通物件,是个珍贵的“赏赐”吗?桑楚吟冷笑一声,没有细看他的神情,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汉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途径西域三十六国,才可去往遥远的神山昆仑。万里之路,可谓凶险万分,乌苏知她未往南去,便一路尾随而行,一直走到雪原脚下。
  那匈奴王子越是这样做,桑楚吟心里越抗拒,她渴望被厌弃,如此才可生恨,而唯有仇恨能成为她积蓄的力量。
  可那个时候,桑楚吟却还是个有血有肉亦有心的人。她承不了深情,本想趁乌苏睡觉时对她不设防而刺他一刀,驱他远走,可举起金鸾刀时,她犹豫了。
  睡梦里的乌苏呢喃:“别怕,我不会抓你回去,那日出朔方,我已经将“你”射杀在城墙上,没有人会怀疑的,你自由了。”
  鸾刀猛然落下,就插在乌苏手边,桑楚吟发泄般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转身仓惶奔往雪山。她有些想哭,心头憋闷却没有眼泪。
  而后一日,桑楚吟在昆仑山下被一女子所劫,那女人搜走了她身上的纸条,告知她自己是蔺光的情人,亦是天城的圣女,看在她不远千里送信的份上,愿意许她一个愿望。桑楚吟未求财宝安康,因身无一技之长,最后求她教授自己武功。
  圣女允诺了,不过,在这之前,她给了桑楚吟一把紫檀大弓。
  “那个小子跟你一道的吗?”圣女指着荒原上站着的那个人,笑呵呵地问道,那笑容和蔺光还有几分相似。
  桑楚吟一眼瞧出了闯来的人扛着一把重剑,正是本该分别的乌苏王子。她慌了,手足无措,怕圣女无故动怒杀人,也怕乌苏乱了她心中的仇恨,于是,支支吾吾开不了口:“他……他……”
  圣女冰冷地打断了她的话,瞬间变了脸色:“好了,你们认不认识对我来说不相干,但他是个匈奴人,我与匈奴有血仇,你替我杀了他,我就传你功夫可好。”
  时值昆仑天城内乱生变,圣女亦有谋求,根本没有耐心和时间来慢慢教导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姑娘,但蔺光已死,她无心再争,倒是能以昆仑镜像心法渡这女孩内力与功夫,不仅还了愿,还能再支使她跑一次腿。
  “你若是不动手,我就把你扔出去喂野狼。”圣女留下最后一句话,拨弄着手脚腕上的铃铛,痴笑着走了。
  桑楚吟枯坐了半个时辰,想起了父母惨死的模样,想起晋室动辄夷三族的铁腕,想起了被群狼撕咬的幼弟,想起了沙匪营地里枉死的人,想起了南朝往事,她恨天下不公,更恨自己的无能,最后握住大弓,放了一箭。
  “要坏,就坏得彻底吧,我早就不是曾经那个我了。”她对自己说。
  另一支箭矢从高处掠过,比她的更快更准,一箭扎进了正在荒原上搜寻她的乌苏的心口,圣女垂头对她颔首,似是已认可了她的勇气,“走吧。”
  桑楚吟没动,待圣女走后,她还呆立在那里,心上滋味不知几何。座山雕从天上俯冲下来,要衔上一块肥美的肉,倒下去的人却动了,挥剑劈开了鸟儿。
  方才乌苏不过被劲力所冲,却没有伤到皮肉——
  那一箭扎在了那把金鸾刀上,而刀就贴身藏在匈奴少年的心窝。
  后来,乌苏走了。
  再后来,天城动乱,圣女也死了,死之前有话却没来得及交代,桑楚吟在昆仑待不下去,又一路东行南返,在关内被赵恒义出手搭救。
  再再后来,赵恒义也死了,每个和她相关的人似乎都没什么好下场,她便也不再为自己而活。
  若是姬洛得见她的前半生,想来也知她为何要暗中与朝廷作对,除了私仇,大概,她还存了点幻想,想造一片理想的海市蜃楼。
  作者有话要说:  过西域三十六国的故事就暂时没细写了,之后有时间大家又想看再补番外吧,毕竟有无的话影响不大,最多就是让两个人的经历和感情刻骨一点。赵恒义的事情那儿同理,不过后面剧情也许会提到,没提到的话再说吧,毕竟也不是很影响主线
  小桑的经历~
  PS:顺带一提,大家还记得之前菀娘给了姬洛一个镯子,后来被老屈打碎,老屈当时说的话其实是当年小桑曾经对他说过的呢~都还记得~


第86章 
  太和六年,五月末。
  晏府欲控制武林散派游侠; 设临川豪杰宴。宴上大变; 数百江湖人中药被挟; 殷老夫人以假不周风令为号,被四劫坞新舵主赵恒义识破,其联手剑客屈不换大破殷老夫人的‘如意腿’以及管家霍正当的阴谋。
  而后晏家家主晏垂虹出面力挽狂澜,以其被架空之名,先称罪; 后复权,再以数十年声名为起誓,晏府势力退避临川,止戈养息不再干预江湖世事; 终保住晏府百来年声名。
  霍正当狡兔三窟; 见势不妙走为上策; 殷老夫人算盘落空,眼看儿子一让再让; 从此家道中落; 再无可比肩‘二谷’,‘三星’,甚至‘四府’中其余三府; 气从中来,已至风邪上侵,昏仆麻木,舌蹇不语; 落了个脑卒中。
  晏垂虹里外忙得焦头烂额时,剑叶园中有两人窗下对坐,听雨芭蕉。不多时,钱阿六由一小厮夹着,按住固定脖子的木架子,连呼两声“哎呦”,慢悠悠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威风八面的小六爷吗,这么快就下得了地了?”桑楚吟呸掉嘴里的葵花籽,刚好破了这屋里的尴尬气氛,冲来人挤眉弄眼打趣。
  那日乱战,钱阿六虽然有暗器保命,但耐不住身如座山,连滚带爬吃奶劲儿都使上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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