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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一系列的操作之后,苏墨终于知道了陆锦的用意,她笑着问:“陆师傅,今天我们要拉多少客人?”
陆锦听到苏墨的话,低头嗤笑一声,他转过头看向她,貌似思考了一下,勾起唇角说:“你说了算。”
他的声音很干净,也很温柔。
开起暖气的出租车里温暖如春,灯光暖黄,苏墨望向陆锦,他好看的桃花眸里溢满笑意,眼尾处似乎开出了妖冶的花,他就那样静静看着她,苏墨却感觉她的整颗心都变得躁动不安。
苏墨装作无意的别过目光,嘴角的笑意扩大,她向车窗外看了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你现在太火了,不遮挡一下吗?”
陆锦平稳的启动车子,熟练的转动方向盘,当出租车正常驶进公路的时候,他才说:“没有,只不过是公司造势而已,况且我真的戴帽子口罩的话,晚上也没有人敢坐我们的车吧。”
陆锦说的平静而谦虚,苏墨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里陷入平静,陆锦似乎提前就调查好了哪里客源多,苏墨和他一起来到了小镇的一个百货大楼前,百货大楼外面的灯光璀璨辉煌,这一处是整座小镇最繁华的地方。
陆锦刚把车子停在道路边上,苏墨就见到雨幕中一对情侣向车子的方向跑过来,男人手里举着伞,他很高,却把伞身全部倾斜向自己女朋友的方向,而自己的半个身子暴露在雨里,早已经湿了大片。
男人打开车门,先让他的女朋友坐了进去,然后才合上伞自己上了车,两人坐进车里,和陆锦说了目的地,车子便一路行驶。
车子在行驶的过程中,苏墨透过后视镜看到女孩子从背包里为男朋友擦拭着额头上的雨水,还小声埋怨:“我说了今天有雨,你还非要出来,现在好了吧,成了落汤鸡,你高兴啦?”
镜子里男人像是没有听到女朋友的埋怨,任由女朋友给自己擦脸,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系着蓝色丝绒带子的首饰盒,递到女朋友面前,“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是想着带你出来吃一顿好的吗?喏,这是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男人的声音非常平淡,但是苏墨还是看到女孩子在看到礼物的那瞬间,眼睛里的光耀眼而又闪亮。
苏墨不自觉的看向了陆锦,他正在认真开车,锐利的眸子坚毅而又从容。
等到把那对年轻情侣送到目的地之后,车子里只剩下苏墨和陆锦,苏墨才开口说:“刚才他们两个让我想起了我妈和叔叔,这种感情很让人羡慕。”
陆锦目光平静,他看了苏墨一眼,轻声嗯了一句表示赞同。
车子在再次返回百货大楼的过程中,陆锦和苏墨看到了一个提着公文包冒雨往前跑的男人。
陆锦把车子停在他身边,摇下车窗淡淡说:“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雨夜里,苏墨透过车窗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状况,他很瘦,眼睛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站在雨夜里,眼镜上沾满了雨水,他的嘴唇冻得在颤抖,他微弯着腰和陆锦喊:“不用了,我没有钱。”
男人说完,苏墨就听到陆锦淡然说:“没关系,免费拉你,上来吧。”
最后男人坐上了出租车,他很拘谨,脸上带着尴尬内疚的笑,他忙不迭的道歉:“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车弄脏了。”
“没关系。”陆锦透过后视镜淡淡望了男人一眼。
陆锦说完话以后,车厢里陷入了一阵寂静之中,过了一会,男人公文包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电话,苏墨能听到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问:“你现在到哪里了?什么时候回家?”
男人压低声音说:“马上就到家了,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卡里的钱你又用到哪里去了?我连打车的钱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
女人那端沉默了片刻,好半天才说:“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嘛?我做好饭了,都是你爱吃的。”
苏墨和陆锦都没有回头,但是他们都可以感受到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想发火,但又觉得场合不行,他声音很冷:“马上就到家了。”
妻子又嗯了一声,男人在挂断电话的时候,却听到妻子极快速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嘛,下次吵架我不动你的零花钱了。”
男人的脸还很臭,但听到妻子那句话的时候,他挂断电话脸上是带着笑的,那种笑里有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宠溺和幸福。
他看向前面的苏墨和陆锦,说:“我老婆这个人对我很凶,有时候她能把我气死,可是每当我特别生气的时候,她只要说上一句对不起,我满腔的怒火就突然散了,想发也发不出来。”
男人说完,陆锦淡淡看了他一眼,评论道:“你和你妻子的感情真的很好。”
男人听完一笑:“好什么?吵吵闹闹好多年了,只不过就是在我最辛苦最困难的时候,总有一个人能陪在我身边,给我做一顿热乎乎的饭菜,我就很知足了。”
陆锦和苏墨将男人放在一个小区楼下,男人刚下车,苏墨就看到一个裹着红色毛衣开衫的女人打着雨伞往车的方向走过来。
她手里拿着男人坐车的钱,然后把钱递到了陆锦的车窗前,陆锦本来没有打算拿的,但是女人坚决不同意,一直在说感谢的话,陆锦只好伸出手接了过去。
看着女人搀着自己的老公走回小区的时候,他们的背影相互依偎在一起,暖黄的灯光之后,小雨婆娑里,那两个身影令人心中十分温暖和向往。
看着这对夫妻消失在小区之后,陆锦带着苏墨重新往百货大楼的方向走,苏墨也看得很明白,百货大楼那边人员很多,乘客也是最多的。
陆锦和苏墨重新把车停在百货大楼的时候,恰好有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从大楼里面出来,他们没有带伞,看到路边有出租车就连忙一起跑了过来。
三个人上车,孩子坐在中间,女孩子长得非常好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她透过车子后视镜看向陆锦和苏墨,只看了一眼,脸上就全都是兴奋和惊奇,她往前凑了凑,捂住嘴巴,高兴的喊:“你是陆锦对不对?!”
车子里女孩子喊了一嗓子之后,陆锦和苏墨都还没有说话,孩子身边的父母就开始出言教育了:“嚷什么?谁是陆锦啊?我看你天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追星,在电视上看看还不行,这拽着个人就说是明星啊。”
女孩子听母亲一顿数落,没有一点泄气,她直接又凑到陆锦和苏墨的中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之后,又问:“你是陆锦,你是苏墨,我知道你们!我早就听同学说冯堂导演的新戏就在我们镇上拍呢,不过我爸妈一直不让我去看,我应该没有看错吧?”
苏墨听到女孩子这么问,她看了陆锦一眼,陆锦正在专心开车,雨似乎更加大了,雨刮器一下又一下的清扫着玻璃上的雨滴,前方的道路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苏墨不想让陆锦分心,她回望了小女孩儿一眼,笑了笑,点一点头,说:“我们是,你们好。”
苏墨不仅和小姑娘打了招呼,还看向她身边的父母。
小女孩儿的父母不认识苏墨和陆锦,见到苏墨主动承认,两个人的脸上纷纷愣了愣,然后才笑着点头回应。
等到苏墨回过头去之后,小女孩儿正拿出手机搜索她和陆锦的消息给父母看,父母看到手机上的信息之后完全相信了自家女儿的话。
车厢里忽然一阵安静,不一会儿,女孩子的父亲开口打破了平静,他问:“你们两个不是演员吗?怎么还出来跑出租啊?”
苏墨没有回答,小女孩儿就抢过了话题:“肯定是在体验生活啊。”
苏墨不置可否,只是回头笑了笑。
一路上,这对夫妻就演员这个工作谈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他们说自己的女儿也想要当演员,但是苏墨从这对夫妻的话里能够明显听出来他们对自己孩子的担心和期望。
车子停在一处独栋二层小楼门前,临下车的时候,小女孩儿犹豫了好久,苏墨看到她脸红红的从背包里掏出来的一张纸,递到陆锦面前。
陆锦幽幽抬起头看向她,女孩子脸更加红了,她怯生生的问:“能给我签个名字吗?”
陆锦微微转过身子,修长的手指接过了女孩子手中的纸和笔,他低着头,很利落的在那张白纸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苏墨就看见车子里暖黄的灯光下,白纸上“陆锦”那两个字写得洒脱而又飘逸。
将一家三口送回家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下了足足四五个小时的雨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陆锦开着出租车在路上闲逛,街上早已人烟稀少,路边只有三两家小餐馆还没有打烊。
陆锦将车子停在马路的停车位上,叫苏墨一起散散步。
两个人走在空无人烟的街道上,潮湿的秋风吹过来,苏墨并没有感到有多冷。
他们两个人走到一家面馆面前,陆锦抬起头看了看这家店面的招牌,苏墨以为他是开了一晚上的车所以饿了,于是提议到:“我们一起进去吃点东西吧。”
陆锦没有拒绝,他们两个一起走了进去。
面馆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见苏墨和陆锦走了进来,在前台算账的女人忙走过来,问:“你们要吃点什么?”
听到自家妻子说话的男人从后面厨房扒出了头,他的腰间还系着围裙,一双阅历丰富的眸子平静看向靠门处相对而坐的陆锦和苏墨。
苏墨看了看菜单,点了店里的一份招牌牛肉面,然后她把菜单递给陆锦,陆锦只扫了一眼,便说:“和她一样。”
女人听了之后,笑着答应然后吩咐自己丈夫去做面,自己则拎来了茶壶为苏墨和陆锦一人倒了一杯水,忙完这一切之后她又重新返回柜台去算账,店里的结算工具还非常老式,苏墨恰好面对着老板娘,她能够清楚的看到老板娘的手指在计算器上快速按按键的样子。
苏墨默默喝了一口茶,准备对今天晚上的出租车之旅做一下总结,只是还没有开口,陆锦就先说了一句:“以前我家也是开面馆的,我爸妈就和他们一样,一个人管账,一个人管厨房,那时候我家面馆的生意很好,好多人下了班都会过来吃,我每次放学写完作业都会过去帮工。”
苏墨看向陆锦,这是自从她认识他之后,他说过最多话的一次。
不知道怎么的,苏墨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上一世她会在那家早已经关闭的面馆门前遇到陆锦,原来那家面馆就是他小时候的家。
苏墨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真的做到感同身受。
苏墨稍微沉默了一下,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得病去世了,我是我妈一手带大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却从来没有让我受过苦,别的孩子有什么,我就有什么,我很感谢她,后来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妈和别人重新组建了家庭,当我听到那个消息的一瞬间,我的感觉就是,哇,我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儿,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好久,陆锦反问:“所以你刚才才说你妈妈和叔叔?”
苏墨点一点头,继续说:“嗯,后来我经历了很多,才发现,有些东西只是自己太执着太敏感,当我真正敞开心扉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不应该始终生活在过去里,其实现在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