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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对比,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最起码陆漪对他有情,就算她曾对他无情,他死那么一次,得到她的心,亦是百般值得的。
他闭上眼,心中思绪复杂。
慕瑜离开终无山庄,就直接回了宫,纵然萧寒云从不将他放心上,他亦是时刻想见她,便去了她那里。
他踏进殿内,倒未想她竟在作画,便微怔。
远远地,他隐隐可见她笔下画的是个人,心中便觉不妙,他一步步走过去,果然见到她画的是慕澜。
他沉了脸,努力压下怒,只问她:“为何画他?”
萧寒云淡道:“年头太多,我怕忘记他的模样。”因着身子过虚,她的声音不大,却极为打击人。
慕瑜还是不能忍受,便夺过那画一把撕了。
萧寒云神色无异,又准备重新画一张,被慕瑜按住手,他压抑着说道:“别画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萧寒云没理他,也没看他一眼。
慕瑜盯着她的脸,默了瞬后,说道:“陆漪回来了。”
萧寒云总算瞧向他:“你说什么?”
当年慕瑜故意隐瞒她,不让她知道陆漪的死,可时间长了,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后她难免还是得知此事。
慕瑜道:“她确实活着,在终无山庄,就是不知她为何还活着。”
他迎视着萧寒云难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眼中透出丝丝红意,他们倒是难得有对视,却是因为别人。
多年夫妻,萧寒云知道他没骗他,自然激动。
她立即道:“我想见她。”
慕瑜忍不住把她怀中揽,紧紧地搂住她,他道:“你冷静些,当心自己的身子,我会让她过来看你。”
萧寒云没推他,一是因为陆漪活着,给了她极大的惊喜,二是因为多年夫妻,她从没有抗拒他的余地。
慕瑜抚着她的脑袋,低头亲了下她的嘴角,便将她打横抱起往寝阁去。
他想让她怀孕,一直在努力。
当下是晌午,一国帝后在帐中度过,其他正常人家都在吃午饭时,包括终无山庄内的陆漪与惜安。
惜安自小过着普通孩子的生活,难免觉得这里的膳食好吃。
后来她吃着,忽然想到隔壁的杨寻瑾,便对陆漪道:“姑姑,大叔会不会又没人喂吃的?”
陆漪进膳的动作稍顿,便道:“会有人。”
惜安又道:“我想去看看他。”
陆漪脸上露出严厉:“好好吃你的,那不是我们该过问的事。”
惜安嘟了嘟嘴,不敢再多言。
二人沉默用膳,直到吃罢,都未再出声。
陆漪本以为惜安已经打消了再去看杨寻瑾的心思,未想这小丫头刚放下勺子,就跳下圆凳直接跑了。
陆漪拧眉唤了句:“惜安!”
奈何素来乖巧的惜安为了个好看的大叔,三番两次不将她的话放在耳里,小短腿迈得飞快。
隔壁院中,杨寻瑾仍在躺椅上,旁边小桌上还是放着一碗粥。
惜安过去见了,便问:“大叔,又没人喂你?”
杨寻瑾闭眼轻应:“嗯。”
惜安想了下,就先去到屋里搬来另一个圆凳,她小心爬到圆凳上,再舀了一勺粥往杨寻瑾嘴边喂。
然而小丫头自己吃东西都蹩脚,何况是喂人。
一勺粥撒了一半在杨寻瑾干净的衣服上,陆漪踏入院中,不无意外地看到这一幕,便步了过去。
惜安见到她,忙放下勺子:“姑姑!”
陆漪正要靠近将惜安从圆凳上抱下,脚下忽然踩到一颗偏高的石子,不由一崴,便要往地上摔去。
这时躺椅上的杨寻瑾倏地起身,将她稳稳地拖住。
陆漪怔了下,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间,杨寻瑾俨然已经可以看得见的眼内透着明显的慌乱,他下意识握紧她:“我……”
陆漪颤颤地问他:“你可以看得见?”
她不是没想过,他身边总是没有人管他很可疑,毕竟再如此,这偌大的终无山庄哪能缺人?
一时没人及时管他,可以勉强说得过去。
若一直没人管,由不得她不认为这是常夕饶他们故意如此。
只是她懒得较真罢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已经可以看得见,回想之前他装看不见的种种,明显他也不无辜。
所以他知道她是谁,常夕饶骗了她。
杨寻瑾下意识要抱住她,她却抽身躲开,他便道:“我不是有意要骗你,我只是怕你不肯接近我。”
陆漪垂了下眼帘,不觉得他们有多言的必要。
她抱起看不懂情况的惜安,转身就走,杨寻瑾立即去拉她,却只有指尖碰到她,他下意识要大步朝她走去,却因为身子过于病弱,急切想留下她的他直接往地上摔去。
他咳了咳,狼狈地朝她唤着:“漪儿!”
陆漪闻声朝后看了眼,见到素来立于云端的他,竟有如此难堪可怜的时候,心中滋味自然不好受。
她马上回头,忍着没去管他。
一直躲在院外的邱忻闻声,立即大步朝院内跑去,见到摔在地上的公子,他吓得不轻:“公子!”
他赶紧将公子扶起,给其拍去身上灰尘。
他的手在发抖,他们公子何曾有过这般落魄的时候?
杨寻瑾的脸色越显苍白,他顾不得自己的情况,只红眼紧盯着陆漪离开的方向,始终未收回目光。
邱忻看着公子如此模样,心跟刀割似地。
他循着公子的目光朝院外看了眼,拧眉稍顿后,便唤来人看着公子,马上施用轻功快速去了常夕饶那里。
他冲入阁楼:“常大人,不好了。”
常夕饶正在桌旁独自吃着小菜,喝着酒,算是用午膳,他抬眸看了眼邱忻,淡问:“又发生什么?”
邱忻急道:“夫人发现我们一起骗她的事。”
常夕饶闻言,夹菜的动作顿住,又问:“怎么回事?”
邱忻便将归惜苑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于常夕饶,常夕饶听罢,脸色颇沉:“陆漪那般决绝?”
对于此事,邱忻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们站在公子的角度,确实做不到不怨夫人。
常夕饶放下筷子,起身大步出了阁楼,正欲直奔陆漪那里,却见到她抱着惜安正朝这边走来。
他过去迎上,冷声问:“你要干什么?”
陆漪的态度也不好:“你果然还是在骗我,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想求张樾帮忙解个毒。我不想住这山庄,张樾来了,你还是派人去通知我,否则我真会杀了柳遥遥。”
言罢,她转身就往庄外走。
后来她想到什么,又顿步回头朝常夕饶道了句:“你最好也用心找找张樾,因为中毒的人……很重要。”
常夕饶对着她的背影道:“解毒这种事情,你应该找阿寻。”
陆漪没再理他,越走越远。
若找阿寻有用,她早就不顾一切地找了,哪还用等到锦夜姐饱受几年的折磨,如今命悬一线的时候。
常夕饶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眯起。
中毒的人很重要?
因着来时没用代步工具,陆漪带惜安离开时便是徒步,姑侄俩行在大路上,陆漪神情不明。
惜安瞧到她的脸色,不敢出声。
姑侄俩到任家时,已是夜里,胡一栀正要关门睡觉,未想听到院门被敲的声音,便立即过来打开院门。
见到果然是她们,胡一栀便问:“情况如何?”
陆漪牵着惜安往屋里走:“又扑了个空。”
胡一栀进屋和她们一道坐下,拧眉道:“又是为何?”
陆漪渐渐拧起眉,她当时因着杨寻瑾的事情一时脑子乱,急着离开山庄,把事情想得不太深。
如今细一想,才发现张樾也可能根本就没回来过。
若是如此,她当如何?
胡一栀为陆漪倒了杯茶,又再给惜安倒了杯,帮其吹着,她见陆漪脸上愁绪越发重,便又问:“怎么了?”
陆漪起身朝房内走,心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胡一栀还想再问,又闭嘴作罢,只照顾着惜安喝了点茶,就去到灶房打来水给小丫头擦身。
陆漪倚着床头,没再动过。
若是锦夜姐注定救不回来,她的身上就要再背负一条命。
胡一栀将惜安放入被窝,便也给陆漪打来水,她看了看对方,小声提醒:“陆姐姐,洗洗该睡了。”
陆漪回神应下:“哦!”
这一夜,陆漪碾转反侧,几乎到凌晨才算睡着。
次日,最早醒来的胡一栀见陆漪还在睡,知道对方昨晚睡得晚,她便有意轻手轻脚地给惜安起了床。
胡一栀牵着惜安去到灶房时,院门忽然被敲。
胡一栀稍顿,便过去打开门,未想看到外头竟是坐在轮椅上的杨寻瑾,他身后是推着轮椅的邱忻。
她不由怔住:“你们……”
惜安见是杨寻瑾,马上欢喜地跑过来:“大叔!”
杨寻瑾抬手抚了下小丫头的脑袋,问道:“你姑姑呢?”
惜安道:“姑姑还在睡觉。”
杨寻瑾默了会,吩咐邱忻:“推我进房间。”
邱忻便推着他往里去。
胡一栀瞧着病弱至极的杨寻瑾,心中满是震惊,难以相信曾经那个强大无边的男子,如今变成这样。
她下意识想阻止他们入屋,又作罢。
毕竟他们在终无山庄发生过什么,她并不知道。
杨寻瑾被推进屋,正欲入房,就见陆漪已从房里走出,邱忻便顿足,放开轮椅转身出了屋。
陆漪立在门口,瞧着杨寻瑾未语。
杨寻瑾也看着她,心中窒了窒,哑声道:“我想你。”
陆漪根本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只沉默着。
杨寻瑾吃力地滚着轮子,朝她靠近了些,他又道:“我知道我曾经的做法太过偏激,但我忍不住,抱歉。”
陆漪终于出声:“我没怪过你。”
她所怪的,素来都是她自己,他所做的事,都是她逼的。
杨寻瑾下意识出声:“那我们……”
陆漪垂了下眼帘,道:“我们各自相忘吧,若是你不答应,还想要报复,我这条命,可以随时给……”
杨寻瑾立即打断她:“我不想要你的命,也不想要相忘。”
陆漪道:“我只有命可以给你。”
杨寻瑾不想听这种话,他不由开始激动:“我只要你的人,绝不答应相忘,你若是怨我,怎样都行,杀我也行。”
陆漪道:“我也是,你杀我也行,但我们的这段孽缘,到此为止。”
折腾了两辈子,他们终归不该走到一块。
杨寻瑾紧盯着她道:“我们不是孽缘,我们好好做一对夫妻,我不会再折腾你,我错了,好不好?”
陆漪不忍看到他这卑微的模样,下意识侧过头。
她的声音中透出哑意:“你没有错,有仇报仇天经地义,你可以继续找我报仇,但我希望,你只找我报仇。”
不要再碰她身边的人。
杨寻瑾忽然从轮椅上起身拉住她的手:“我不想要再报仇,自从你自杀后,我发现什么都没有你活着重要,你若不在这个世上,那种痛比上辈子经历的痛还要强烈数倍,痛到身心全空。”
陆漪试着抽出手,却一时抽不出。
她想到昨日他摔到地上的一幕,终归没忍心没对他用蛮劲,她便道:“那我好好活着,我们各自安好。”
杨寻瑾顺势抱住她:“不可能,我不答应。”
他虽虚弱无力,却用出了所有的劲搂住她,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