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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叶卿将温衡拘在自己帐中,名为养伤,实则监/禁以后,这些人心里的悔意又渐渐消退了,将陛下派来的监军拘禁是什么行径?这分明就是明晃晃的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他们确实敬佩将军,可并没有谋反的心思,当今陛下并非昏君,相反还十分勤政爱民,善于纳谏,民间也是安居乐业,并无民怨沸腾之相,而一旦谋反,生前再是如何辉煌,死后亦免不了受人唾骂,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迈出这一步的。
在这种考虑下,当收到温衡派人暗中送去的信件时,心里的最后一丝悔意也没有了,太傅大人说的对,谋朝篡位绝非我辈行径,将军若是谨守本分,他们自当追随,若是野心膨胀了,那也怨不得他们离心。
忠君报国,从小到大被教导的思想,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扭转的!
这种结果,自是在温衡的预料之中,他挑人联络之前,早已调查过各位将领的性格行事,绝不做那自毁长城之事。
冲锋的号角又吹响了,“呜呜”的声音如泣如诉,温衡仿佛能听见万马崩腾和短兵相接的声音,这一战之后,又不知会增加多少伤亡。
申时,外头传来胜利的呐喊。
叶卿回帐的时候,盔甲上再度沾满了血污,血腥之气弥漫整个营帐。
温衡怀有身孕,闻不得太冲的气味,叶卿便拿着衣衫,去前帐更换,回到后帐时,左臂的衣袖被撸到肩头,健硕的上臂缠着几圈白布,布上隐隐渗出几丝血迹。
见温衡盯着自己手臂的伤处猛瞧,叶卿难得露出往日的笑意:“怎么,心疼了?”
温衡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实则,他自己心底也拿不准,见到这人手臂上的伤势时,心口那一阵猛跳是个什么意思。
既然拿不准,也便不再深思,直觉继续想下去,有些事情就会脱离掌控,变得无法收拾。
见他不答,叶卿只是耸耸肩,便离了营帐,这一走,到了半夜都不见回来。
自从温衡来了军营,这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想了想,便高声把侍立在外头的周城唤了进来:“入夜以后,你可曾见过将军?”
周城摇摇头:“没有,酉时曾见将军带着一小队人马,轻装简从出了营地,那以后就再没有见过了。”见温衡靠坐在榻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周城心思一转,问道,“是否要小人去打探一二?”
温衡不禁一笑:“将军行踪乃军事机密,你这贸贸然去打探,不怕被当成夷狄奸细给捆了?行了,你先出去吧。”
周城领命退出后,温衡脸上的笑意瞬间退了个干净,靠在榻上暗自寻思。
轻装简从出了营地……莫非,是带人去偷袭夷狄残部了?
想到叶卿手臂上的伤势,温衡心头不禁有些着急,受了伤还逞什么英雄,营里如今聚集了这么多将领,偷袭敌人,就非得他这个主帅亲自出马?
随即却发觉这番想法有些逾矩,自己分明是来取那人性命的,如今却在为他的安危担忧!
再也不敢多想,扶着后腰躺回榻上。
这些日子一直在榻上将养身体,一步都没有下地,肚腹仿佛吹了气似的,肉眼可见地胀大,几乎一天一个变化,平躺之时,腰腹之处像小山似的高高隆起,深深喘口气,都能见到大腹颤颤巍巍地抖上一抖,胎动终于变得愈发频繁,这也就意味着,孩子的状况在变好。
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郁躁的心情牵动着大腹,里头拳打脚踢地闹腾,把温衡扰得愈发没了睡意,索性将手指放在大腹上凹凸明显的位置,和腹中的孩子玩闹起来,心头突然一片柔软,指腹触碰到轻微的凸起,连唇角都勾了起来。
这小家伙,力气不小,这一点倒是像足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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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世界二
叶卿回营,已是次日寅时; 带出去的一小队人马虽有伤患; 却无一亡故。
如此兵行险招; 眼看危险; 实则出其不意; 给了溃退的夷狄人马沉痛一击,有命奔逃回大本营的溃军寥寥无几; 现任巴赫单于气得一掌拍向身边几案,雕花几案顿时四分五裂; 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看着这幅情形,溃军小头目心跳仿若擂鼓,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这一下要是拍在自己身上; 哪里还有命活着; 于是愈发小心翼翼; 字斟句酌地将这场战事的细节一一禀告。
巴赫听后,利落地挥退众人,独自窝在营帐里一日一夜,滴水不沾,粒米不进; 翌日出来时,整个人蓬头垢面,紧急召集各部首领商议往后的战略。
温衡翻来覆去,直到丑时才隐隐有些睡意; 不到一个时辰,叶卿便率队回营。
小队人马齐声吼唱着胜利的口号,这股喜悦很快感染到整个军营,士兵们闻讯,纷纷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出营帐,围着叶卿和追随他偷袭溃敌的精锐起哄。
一时之间,“将军威武”、“大燕万岁”的吼声响彻云霄。
温衡被这股喧闹彻底弄醒,心下却并不着恼,反而隐隐松了口气。
他只道是为大燕的胜利而高兴,更深的想法,却并不细思。
等外头闹完,叶卿返回营帐时,温衡又下意识地闭上了眸子,装作熟睡,叶卿当然知道他是装睡,往他那里瞥上一眼,只当不知,脱下染尽鲜血的衣衫,抛到外帐,把自己往床榻上一摔,挺尸!
这一仗满打满算,熬了整整一天,确实把他累得够呛。
孕期满八个月以后,温衡的身体将养的差不多了,叶卿也终于允许他下地。
此时已是四月天,江南正值春暖花开的好时候,北疆虽然比不得江南,衣着也已经单薄起来,温衡的肚子已经大到没办法遮掩,便是缠着布条,也依旧明显。
他从叶卿的营帐搬离,住到禁军们的驻扎地点,叶卿也不阻拦,只是在他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冷声叮嘱:“照顾好你自己。”
温衡披着单层的披风,勉强将孕肚遮掩住些许,背对叶卿微微颔首,便挺直背脊,头也不回离开这处住了一个月的地方。
接下来,他需要参与到将领们的议事中,亲自参与战略计划的制定,想要达成目的,这一步绝不可避免。
见他终于被叶卿“放”出来,不少将领揣摩着将军的意思,纷纷迎上去叙话,不过,当叶卿出现在议事处,对待温衡的态度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摆明了把人当作透明之后,将领们也就不敢太过靠近他了,见此,那些暗中联络好的将领收到温衡的眼色,也退了回去。
这种摆明在台面上的排挤态度,在这群大燕将领中间难免有些小儿科,不过,对于叶卿而言,有用才是真理,至于幼稚不幼稚的,他不在意。
将帅如果需要看皇帝的眼色行事,那么对待监军的态度就会殷勤些,如果自己大权在握,也就不会太把监军当回事儿,叶卿如今的处境,偏偏就是后者。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凭什么对满座久经沙场的将领们指手画脚,于情于理,温衡初来乍到,合该受此冷遇。
已经投向皇帝这边的将领,之所以能听从温衡的命令行事,一则是由于那份忠君报国之心,二则,他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事情败露,在叶卿这边绝对讨不了好,于是只能拼着一条道走到黑。
叶卿已经出了招,温衡也不是善茬儿,关键时候,把一个“忍”字做得极为出色,纵使这个监军当得无比艰难,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坐在议事处听着将领们议事,即便偶尔提出些建议,却被置若罔闻,还是能整整披风,稳稳地坐下去。
这种情况下,他便真的只能起个“监督”作用,想要亲自参与计划的制定,还得再想办法。
最起码,他得让众人看到他本身对于这场战事的真正价值,而不是远在京师的太傅、内阁次辅、户部尚书这些虚名。
他其实一直在等,等待着一个站稳脚跟的机会。
好在,夷狄那边有了新的动作,温衡也有没等待太久。
根据线报,这一次,由巴赫单于亲自领兵,驻扎于大燕军营二百里开外,看样子,是准备和大燕这边决一死战了。
前期的小规模碰撞不值一提,第一次大规模的交锋,出现在半个月之后,彼时,正是叶卿亲自领兵,对方,也是巴赫单于亲身上阵。
这一战,不可谓不艰难!
一开始就是大股兵力的直接交战,夷狄的骑兵部队异军突起,直插大燕军队腹地,拼着一去不回的架势,将大燕军队的阵型冲击成左右两半,随后,巴赫单于有意无意地引着叶卿所率领的左半部分军队往西走。
叶卿将计就计,领军往西方且战且走,暗中派一小队人冲出重围,去右半部分军队那边传令,分出精锐部队,骑快马暗中从东往西包抄。
西边儿,当两方军队都隐隐有些后继无力之时,西北方向突然又冲出一队精神抖擞的夷狄人,对大燕军队形成猛烈冲击。
正当夷狄以为此战胜券在握,顺利将大燕那位号称战神的镇北将军包了饺子时,正西方向再度冲出一股大燕军队,与此同时,从东往西包抄的精锐骑兵也到达战场,整个战局顿时反转,机关算尽的夷狄反被大燕包围。
救场能救得这么及时,原因在于叶卿在战前布置兵力的时候,往中央战线的东西两侧都安排了人马,无论夷狄把主意打在哪一边,都能形成围攻之势。
然而眼看着夷狄军队无力支撑,一败涂地,巴赫单于已经在亲卫的保护下,拼死往回撤退之时,西北方向竟然再度出现一队夷狄人马,这支队伍超过万人,给胜券在握的大燕军队造成巨大麻烦。
巴赫单于显然也没有想到,己方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见到这支队伍的领头之人,他几乎要喜极而泣,察尔罕部落是草原上极少数不服他继承单于之位的部落之一,他原打算占掉大燕的北疆城池,增强实力之后,再去给这支部落一些颜色瞧瞧。
不想察尔罕部落的首领竟然亲自领兵增援,而且还极为精准地,撞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看这支队伍大包小包,仿若搬迁的模样,叶卿立刻判断,他们的出现是在计划之外。
这群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上双方交锋,不过,那个年轻的首领反应极快,当即吩咐族人卸掉装备,拿起兵刃冲击敌军。
叶卿心中暗道晦气,眼看就要把敌人拿下,竟然节外生枝!
不过,自己这边的队伍虽然经过一整天的作战,已显疲态,但是在人数上,和对方勉强有一战之力,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人快马加鞭,将这边的情况回营通报。
紧急安排好阵势,叶卿浑身浴血,大喝一声:“弟兄们,随本将冲,击败夷狄,保土卫疆!”
疲惫的大燕军队重新振奋起精神,猛虎一般冲向新出现的夷狄人,短兵相接之下,战场情势再度晦暗不明。
报信之人马不停蹄冲回军营时,已经接近亥时。
留守军营的所有将领,包括温衡,全部集中在议事处,焦急地等待着这场战事的结果,接到这个噩耗,一群将领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