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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越前面前已经是一片漆黑，彻底地看不到球了……他摸索着一球又一球……
“看起来，似曾相识吧……真田……”仁王手倚在教练席椅背上，撑着下巴，“你当时领悟黑色气场的时候……和这小子一样。”迷茫，痛苦，绝望，恐慌，看不到光明，感觉不到温暖。
人只有陷入极度的绝望中，才会渴盼希望降临。
而这，就是幸村网球的真谛之一。
“你输定了……”幸村背过身，网球落地的声音，清晰得过分，“尽管你大概已经听不见这句话了……”
全场寂静，越前被幸村彻底拖入了YIPS状态，球拍落地沉闷的声音，清晰地，撞进众人的心中。
计分板上4…0一边倒的比分，彻彻底底，完全地压制。
神之子久未上场，几乎让人遗忘了他从国一开始，就坐在王座上，俯瞰世人。
越前摸索着向前，他好像丢了什么东西，球拍，他的球拍呢……
看台上青学的一年级已经泣不成声，堀尾泣不成声不忍心再看……
越前……你这家伙……
一片漆黑中，越前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他摸到一颗网球……全身上下却仿佛禁锢般动弹不得……
我会输……
但我不想输……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原来打网球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
他恍惚中想起很久没有再回想的童年，他曾经不是那么喜欢网球的，那个不良大叔总是拿网球逗他，总是不好好陪他练习，还有什么……橘子……美国的家里有种橘子吗？好像有一个少年在打球……是他吗？长得不像……这个人……是谁……
越前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寻找着他曾经刻意遗忘的，不经意忘记的……
而在现实里。
“那个小矮子……”切原原本趴着的身影直了起来，震惊地看着球场上的越前……竟然还想着继续……这般坚韧的心志，闻所未闻……就算是他，第一次被部长灭五感也是直接趴下的……切原转而去看着另一边的部长，部长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他甚至从面无表情的俊秀面孔中看出了兴味盎然。
切原莫名地放松了。
只要部长还站在那里，就是定海神针，狂风巨浪也无法掀翻他们。
小金担忧地看着球场上的越前，“越前……”
青学看台上的手冢面色冷凝，看向教练席上的龙崎教练，却发现龙崎老师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崎山都有些不忍心再看了，刚刚因为球场上这个小个子不合规矩的行为有那么一点点埋怨的他，内心都忍不住同情这小子了……要不是因为他们为了征召国中生做出的决赛五场的决定，这小子……也许不用领会这种痛苦。
只是……真的是痛苦吗？
凛冬过后，就是春暖花开。
黑暗中，过往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那颗黄色的小球，几乎承载了他的一切，童年的无忧无虑，分离的悲伤难过……渐渐开远的车，怎么追都追不回来的哥哥，橘子的清香留在记忆里，还有什么呢……网球吗？
和老头子打球，和那个哥哥打球，和学长们打球……
网球，伴随他一路，快乐悲伤，都是因为网球……
那么好玩的网球……他怎么会去讨厌他呢？
光芒万丈，耀眼璀璨，仿佛宝剑出鞘，锋芒毕露。
“那是……”
“□□无缝的极限！！！”
赶至会场的越前南次郎，欣慰地看着少年，从护士手中接过那个小小软软的一团，第一次意识到生命的延续，传承的感动，到看着他一点点地蜕变至今……他一直调侃逗乐的小小少年，终于也踏上了这一条道路。
“网球真的很好玩……”越前抛球，屈膝，跳跃，挥拍，一气呵成！网球的速度甚至比刚刚还要快上好几倍！
第140章 制霸全国13
崎山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痛……他甚至怀疑自己的专业素养，明明已经看惯了平等院的发光球，却在这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职业受到了挑战……金色的光芒速度快到他不过是一个月没接触发光球就下意识地闭眼。
挽救崎山的是一只水蓝色的球拍。
越前错愕地看着面前，并不是落地沉闷的“咚”声，而是球拍拍面拦截网球所产生的音调较高的“砰”声，以及擦过他脸颊边鬓发撕裂空气的爆鸣声。
他明明不该去在意声音的，但是直到那颗回球落在自己球场上他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打醒他的是裁判的判定。
【15…0，幸村领先。】
即便是天衣无缝，依旧不能阻拦立海的神之子吗？！
“看起来，这场比赛终于能让我认真一点了呢。”幸村嘴角上扬了些许弧度，微笑起来的模样好看得过分……
只是……
这个人……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幸村的微笑，即便再好看，在除了立海以外的人看来，却像是恶魔一般。微风扬起幸村肩上披着的外套，他微笑的模样像极了教堂里圣母身边纯洁的圣子，纯洁良善美好……只是他话语中略带兴味的语气，却让人能深刻感受到彻骨的凉意。
“该你发球了，越前小弟弟。”幸村的表情一丝变化都没有，冷静得仿佛……越前所开启的传说中的第三扇门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那可是……天衣无缝！”忍足谦也几乎是下意识地掐住了身边人的胳膊……他身边的是千岁千里。
千岁虽然感觉到胳膊的疼痛，但内心的打击更严重，他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挑战，他曾经认为手冢是最接近第三扇门的人。然后手冢看好的小柱子开启了这扇传说之门。他狂热追求的无我的最终奥义，被越前龙马率先开启。然后越前龙马开了无我之后依旧敌不过披着外套的幸村，“传说中的天衣无缝……”
“被幸村打回去了！”
似乎不该是这样。
这个人，已经强到能够击破传说！
幸村悠闲地等待众人把下巴捡回来，甚至思维还有些飘散。
无我之境，修罗神道，两个完全不同的定义，相反的道路，为什么有的人能够开启无我，又能够降临神道呢？
在第一年的U17世界杯胜利之后，幸村曾经考虑过进入职网，想过在退役之后去做一名教练，所以他提前自学过关于这方面的教程。直到一天看到了很久远的关于越前南次郎的采访记录，也正是因为这一篇报道之后，让“无我之境”声名大噪，无我之后的第三扇门“天衣无缝”被称为传说。“无我之境，是一种纯粹的无意识，无功利的境界。天衣无缝，是在此番境界之上，内心仅存着对此最本质的情感。”虽然一直被说是吊儿郎当没点正行的代表，但是这是越前南次郎难得正经说过的一番话。
这番话成就了日本网坛对天衣无缝的推崇。
那么，无我之上的是什么？是异次元吗？如果天衣无缝是完美无缺的最终奥义，那么为什么要将异次元的存在封印起来呢？又为什么说网球是没有极限的呢？如果没有极限，何来的最终奥义？自相矛盾，也摸不清头脑。很多事情，对于那个时候的幸村来说，仿佛面前是一潭沼泽，摸不清哪里能下脚，只能一点点地探寻，摸索着前进。
“南次郎，你来了啊……”龙崎教练已经接过不二的手帕，擦干了眼泪，尽管此时此刻她的心情震荡不能平静。
“今年的选手可真是了不得啊……”原本以为龙马的天分已经是人间少有，甚至比还在外面四处浪的龙雅还要高。只是没想到，刚刚开启天衣无缝的龙马会被轻而易举地压制。
看起来，那个少年，已经追寻到无我之上的东西了。
尽管有人还下意识地当刚刚那一球只是一个梦，但是一颗如果是巧合，两个是偶尔，那第三个呢？
更别说，这个人还披着外套。
无论他是嚣张，游刃有余，想激怒对手等等什么原因都好，重点是他披着外套！！！
天衣无缝是最终奥义，可是，幸村精市打破了这一常规，甚至，他没有用任何绝招。
网球，最简单的，就是把落到你球场的球打回去。
而这，也是最难的一点，有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达成这一点。
【30…0。】
【40…0。】
【这一局由幸村领先，比数5…0。】
只有一局了，还是幸村的发球局。
天衣无缝的光辉依旧闪耀着，越前却觉得，对面的少年，哪怕他只是平平淡淡地站在那里，温和的阳光始终在他周身，如同神明降临圣光普照。
这个人被称为神之子，不一定是因为他可怕的绝招……他的外表气质以及始终如一的态度才是真正让人敬畏的。
越前握紧球拍降低重心以让自己的爆发力达到极致，然后他看见了一幕……
即便多年后踏入职网，越前仍然把这一幕记在脑海中……
幸村抬手将肩上的外套向外一丢，准确无误地砸进教练席上真田的怀中，原本半趴着昏昏欲睡的仁王瞬间来了精神，幸村这是打算出招了？
“难得来一次，还是送点见面礼好了。”幸村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吸汗带，站到了发球位。
场外的北园非常不合时宜地走了走神，见面礼……部长上次说的见面礼是什么？（ˇ_ˇ）梦境还是灭五感？这是个有点严肃的问题呢。
幸村侧身，将球抛高，左脚点地一跃，将在半空中的球打了出去，网球剧烈地旋转着，甚至带动周身的气流，等到了越前的半场，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越前快步赶到球的落点，猛力挥拍……
网球的旋转没有因为遇到球拍的拦截就减缓，周身的气流甚至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帮助网球突破……
“砰！”这是越前今天第二次落拍了，第一次是因为灭五感，而这一次，是因为接不住幸村的发球。
“该把球拍捡起来了。”
【15…0。】
幸村抛球，挥拍，似乎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发球罢了。
但是越前却发现面前的网球失去了踪迹。
知道防护网清晰的物体撞击的声音传来，越前才恍然发现，不是球失去了踪迹，而是……即便是他的眼睛也捕捉不到刚刚那颗球。
【30…0。】
“迹部，你怎么了？”忍足在看到迹部捂住眼睛的瞬间整个眼皮直跳。
“没事，”迹部的嘴角勾起，被手给挡住的笑容有些肆意。
真有你的啊，幸村。
两球过后，全场只剩下吸气声，震惊的神色犹如复制黏贴般出现在在场众人的脸上。
幸村却不打算停止，他再次抛球，挥拍，手臂上漂亮的肌肉在瞬间浮现出纹路，顷刻间又消失，爆裂的声响比起越前开局的大爆炸要胜过太多，直白简单的球路，也丝毫没有掩饰的打算，越前挥拍阻拦，下一息，网球就穿过了拍面，在地上留下了焦印……
【40…0。】
只剩一球，越前站在球场，没有换拍的打算，因为已经必要了。
“旋转，速度，力量……”仁王托着下巴，判断道，“所以，下一球，是精神力吧……”
幸村把球高高抛弃，膝盖微屈，整个人高高跃起，令人窒息如深海般的感觉，柔光下，丸井曾经见过的光团，这次出现了一个虚影，人的虚影……“呵！”幸村猛力一扣，网球朝着越前的球场而去……
“网球的路，可不止现在这些呢。”伴随这句话，落下的网球，距离越前并不算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