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相已经近在眼前了。
“喵呜——”
一声猫叫声传来,将张眉寿的神思拉了回来。
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只见“良缘”正拿头蹭着她的绣鞋鞋面。
张眉寿便弯下身,将猫儿捞起抱进了怀中。
张老太太看着这一幕,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
……
次日,天色晴好。
因近几日宋氏的身体不甚好,每夜头痛难以入睡,张秋池与张眉寿兄妹二人,一早便出城去了开元寺上香。
消息传到松鹤堂,张老太太暗暗叹道——继得知既安的真正身份被刺激到当场昏厥的大儿子之后,大儿媳这承受能力显然也不行啊。
到底还是年轻。
老太太呷了口茶。
睿智如她,哪里会猜不到,大儿媳这必然是急病了。
自二丫头那日在宫中被太后留了说话用膳,并赏赐了一堆物件儿之后,大儿媳那颗生怕闺女被宫里的人惦记上的心,就彻底吊起来了……
可这种事情,看是看不住的。
缘分到了,也不可能挡不住。
倒不如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好在她足够明智,早早选择和天意站在了一边。
况且,不就是入宫争宠吗?
说得好像嫁入寻常官宦富贵人家,就能避免得了勾心斗角了似得——毕竟这世间的男人,十个里有九个半都是靠不住的。
即便是保证肯一心一意相待,可谁又能料到日后会不会出现变故。
且变心还是轻的,说不定哪一日还突然发了疯,那才是真的糟心。
不是人人都能如宋氏这般好命,得了个专情的好夫君,又有她这个开明好相与的婆母。
所以,将希望全然寄托在男人身上是不可取的。
依她之见,她家孙女这般优秀通透,真坐上那个位置也是镇得住的。
更何况,背后都是现成儿的出谋划策的料。
大儿子脑子好使,又不走歪路,是极难得的。
而论起如何磋磨死一个男人,也能叫他不变心——大儿媳可是其中的佼佼者。
虽说具体效果因人而异,但必然多少也能派得上用场。
而说起摆理,拿舆论相搏,蓁蓁又有个辨师二叔在。
没事儿再同箐丫头学几道拿手好菜。
鹤龄和延龄的谄媚倒是不用蓁蓁亲自去学了,到底有他们俩在,就已经够既安受的了。
即便退一万步说,这些通通不顶用,也不打紧。
那时还有她来教孙女明哲保身,视男人如身外之物的诀窍,外加养生秘笈,一准儿能安安稳稳,舒舒服服过完这一生。
到时荣华富贵也享尽了,风光够了,想熬死谁就熬死谁。
便是既安日后当真叫人失望了——好歹也看了个够,横竖是不吃亏。
若不然,单凭孙女这姿容,配给旁人,尽叫旁人享了眼福,未免太不合算了。
所以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值得一试的。
大儿媳怎么就想不通呢?
张老太太暗暗感慨着。
……
临近午时,张家兄妹二人返回了家中。
张眉寿前脚刚下马车,才踏入院中,就听得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消息。
“姑娘,今日有一位自称姓骆的人寻到了咱们府上,说是受了姑娘之邀前来。”一早就等在前院的阿豆行礼后说道。
阿荔之前曾暗下交待过她,若哪日姑娘不在府中,有年纪在五十多岁上下,且姓骆的长者寻来,定要好生招待——那是姑娘自苏州请来的贵客。
张眉寿闻言眼睛微亮,忙地问道:“现下人在何处?”
她等了这许久,总算是将骆先生给盼来了。
阿豆却是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来:“起初门房同奴婢印证罢,本是要将人请去前厅的,可半路上……据说是遇到了宋老太爷,二人不知怎地就当场吵了一架,那骆先生转身就气冲冲地走了,拉都拉不住。”
“且许是因为吵得太激烈,宋老太爷险些要背过气去,是被下人掐了人中给扶回去的,如今正由郎中给看着呢。”
“……”
张眉寿听得呼吸微窒。
竟……还有这种事情吗?
第667章 陈年仇敌
这般之下,她一时竟不知该先关心哪个才好。
“可叫人跟着骆先生了?”阿荔着急地问。
好在阿豆点了头,看向张眉寿,道:“奴婢托了阿祥和阿福去跟着了,一个守着,一个回来报信儿。”
只是能不能跟得住她不敢保证。
阿荔闻言松了口气之余,后背更挺直了几分。
阿豆这几年在她的言传身教之下,总算有一两分她的风范了。
毕竟都是替姑娘办事的,她可从不会吝啬传授自己的本领呢。
张眉寿转头看向张秋池:“大哥,有劳你先帮我留意着骆先生之事——此番他进京,我是有事相求,务必要将人留下才行。”
张秋池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好,二妹放心。”
即便二妹不提后面那半句话,只要是二妹交待的事情,他都一定会尽力而为。
张眉寿便带着阿荔去看了自家吵架吵到倒下的外祖父。
宋成明住着的院子里,此时很有几分热闹。
宋氏和纪氏都带着人过来了,张老太太也差了蒋妈妈来看。
张眉寿走进里间时,迎面遇着二婶纪氏带着丫鬟将一名大夫送了出来。
张眉寿微微矮身行了礼。
而后绕过屏风,就见外祖父脸色不甚好看地倚在床头,她母亲宋氏正在一旁无奈地低声说着话:“……您也一把年纪了,怎还这般冲动,没得叫下人看笑话不说,万一当真气坏了这极不容易养起来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据说二人吵得恨不能当场蹦起来。
“他都不怕气,我怕个什么!”宋老爷子忿忿地道:“再者说了,是他出言不逊在先,还什么文人呢,依我听着,那说出来的话简直是臭不可闻——”
如今仗着长出了几根头发来,竟是愈发嚣张了!
“……”宋氏听得哭笑不得。
他家父亲和那位姓骆的先生,可是一辈子的死对头——她自幼便常见二人吵得脸红脖子粗。
待她母亲过世之后,骆先生找到她父亲,又扬言要老死不相往来,死也不用他们宋氏商号的东西。
只是在说这话时,对方身上穿着的就是宋氏成衣店里卖出去的衣裳。
“蓁蓁来了。”
宋老爷子眼尖地瞧见孙女,顿时换了副和蔼的脸色。
张眉寿上前行了礼,便问道:“外祖父感觉可还好?大夫方才如何说,可要紧吗?”
宋老爷子听得心底一阵熨帖。
看看,那姓骆的声称是他家外孙女求着他过来的,到头来他家外孙女最关心的还是他的身体,而不是那秃子的去向——
不管怎么说,他可是赢了那秃子一辈子的。
这么一想,再看着面前的外孙女,宋老爷子的气便消了许多。
“无碍,是你母亲大惊小怪,非要请什么大夫来看。”
宋氏无奈叹气。
继而看向女儿:“蓁蓁,听说那位骆先生此番是你请来的,之前怎没听你提起过?”
张眉寿解释道:“是女儿请来的,因觉得也并非什么大事,之前只与父亲提过一次,之后便忘记同母亲说了。”
宋氏听了也无怪责之意,只又问道:“为何要请骆先生入京?”
“之前女儿在苏州时,曾有幸求得过骆先生墨宝,极仰慕骆先生才气,这才斗胆去信邀其入京赐教——起初倒没想到,骆先生当真愿意入京。”张眉寿撒起谎面色不改。
宋氏却不觉有异。
女儿本就在跟着云川先生学书画,是颇有些醉心此道的,而骆先生又是书画大家,女儿想请教一二,也并不奇怪。
而那年离开苏州之前,骆先生差人赶往码头给女儿送画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这一切本都没什么,只是……
宋氏看向自家老父亲。
偏偏自家这位老父亲对着外孙女时,半点情绪都没有,此时亦是好声好气地劝着哄着。
“蓁蓁想学画,外祖父想法子给你请了才气与名声俱佳的先生来——这个姓骆的,品行不端,可不是个良师。”
张眉寿听了,乖巧点了头:“多谢外祖父。”
至于为何连一句辩解都不肯替骆先生发出,不能怪她没良心,而是实在没有必要。
来自陈年仇敌的偏见,岂能因为她两三句话就能被打消。
再者,她估摸着骆先生也不在意这些评价——
张眉寿心安理得地为自己图省事而不怎么仗义的行为开脱着。
又陪着老爷子说了会儿话,张眉寿复才跟着母亲一同离去。
待出了宋成明住着的院子,宋氏低声对女儿交待道:“你也别生你外祖父的气……待回头若在城中遇到了骆先生,我再叫你父亲去赔不是。”
虽说架已经吵了,但礼节还是要有的。
毕竟若论起来究竟怪谁——只能说冲动的不是一个人。
“母亲多虑了。倒是我顾虑不周,明知骆先生与外祖父有过节,却没能提早做下防备。”
主要还是当真没想到这两位颇算有头有脸的人物,竟是一对上就直接不管不顾地吵上了,竟连面子功夫都懒得装……
倒也真是人近老年,难得真实的典范。
张眉寿与宋氏分开而行之后,打听到了骆先生眼下的所在,便直接赶了过去。
她在一家酒肆内的雅间内,寻到了骆抚。
第一眼瞧过去,张眉寿的神情微微怔了怔。
骆先生的头发当真长出来了许多,虽远不如他画中那般浓密飘逸,但乍一看倒是叫她险些没能认出来。
她是头一回真切地体会到,头发对一个人外貌和气质的影响原来竟是如此之大。
骆抚对她的反应显然很满意。
但开口还是冷哼了一声:“怎么?前脚将我骂了出来,后脚还想将我请回去不成?不妨直言告诉你,休想——”
说着,拿筷子夹了一粒炸得金黄的花生米送入口中。
一旁的张秋池听得愣住。
这位先生是不打算回去吗?
那……为何要吃他请的酒菜?
且一边吃还一边挑剔,尽挑了贵的来点。
若不是二妹的反应很正常,他甚至要怀疑面前这个一脸嚣张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才名远扬的骆先生。
张眉寿在一旁的椅中坐了下来。
第668章 被伤了感情
“自然是无颜将先生再请回去,此番过来寻您,是想带您去另外一个地方,见一见故人。”张眉寿说道。
骆抚闻言,却又是一声冷哼。
张眉寿自认为心领神会,便适时地看向了阿荔。
“眼见着就是年节了,闲来无事时绣了些荷包,想着先生该是能赶在年节前入京,便也替先生绣了一只——”张眉寿笑着说道。
阿荔已经将荷包递上了前去。
骆抚脸色微缓,伸手接了过来。
张秋池下意识地看过去,不由怔了怔。
二妹说是亲手‘绣’的,可这荷包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花纹吧?
鼓倒是挺鼓的……
一时他倒不知是该说二妹这场面话说得太过随口敷衍,还是他这个旁观者太较真。
骆抚的脸却是霎时间更冷了几分,将那沉甸甸的荷包随手就掷到了饭桌上。
他在张家出了这样的丑,这丫头找过来,一句赔罪的话都没有,直接要拉着他去见那姓夏的,未免太想图省事。
且数年未见,就不问问他的近况吗?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