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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似知道躲不掉,也没想瞒她,迅速敛起表情,正经地回答,“何书珊,我救了何书珊,她现在就躺在对面的病房,上午差点没抢救过来。”
叶以疏眼里闪过惊讶,之后是对何似的责备,“如果我是护士长,这会儿已经打得你走不了路了。”
何似无法反驳。
她和叶以疏的感情,护士长亲眼见证并且祝福,后来的事,她肯定也都知道,现在自己在仇人的眼皮子底下救了仇人的女人,护士长不生气才怪。
“对不起。”何似道歉,眼里仅有的一点光随着她低哑的声音暗淡了下去。
当时,就算何似不出手,也会有经过的人救何书珊,她其实可以完全无视。
可何书珊说后来那句‘对不起’时的眼神太绝望了,何似忽视不了。
何书珊的绝望和战场上那些明知道死亡不可逆,却还是一心想活着的绝望不同,她的绝望是伤心地绝望。
何似脑子里浮现出何书珊被推进去急救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她安静地躺在急救推车上,没了往日趾高气扬的态度后,和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门关上的前一瞬,何书珊忽然看向何似,笑得很释然。
如果何似没听错,何书珊最后说的那句话应该是,“我们都罪有应得。”
“小叶子,何书珊才做过流产手术,现在应该好好在家休养,可是医生说她吃了很多加快血液循环的药,还和人发生了激烈的性行为,如果发现得再晚一点人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何似的语气异常平静,好像这个由她救回来的人的死活和她没有半分关系,“我一直希望何书珊不得好死,但这一天真的到了,我又希望她只是落魄,不会沦落至此。”
“阿似。”叶以疏说不出来自己现在的心情,她不能完全理解何似的心情,又好像在某些一闪而过的瞬间能明白她‘退而求其次’的想法。
何似闭着一只眼睛深呼吸,笑问,“我是不是挺虚伪的?”
很心酸的笑容,叶以疏第一次从何似脸上看到。
何似要的,应该是和罪过对等的报应吧。
叶以疏心想。
现在这样。。。。。。叶以疏也说不清楚是好,还是不好。
那就暂时不想了吧。
叶以疏望着何似,眸子里晕开如水的温柔,“你没事就好,其他事以后再想。”
何似点头答应。
想不到办法的时候,她习惯听叶以疏的话。
叶以疏弯下腰和何似平视,一手撑在腿上,一手轻轻揉着何似依旧发红的耳朵,微敛的双眼柔情似水,“还疼不疼?”
一瞬间,何似听见了心动的声音,能扫除一切烦恼。
何似瘪着嘴,可怜巴巴地说:“疼,超级超级疼,耳朵都快被拧掉了,她还要让我面壁思过。”
叶以疏靠近何似,小心翼翼地揽她入怀,先前因为着急而稍稍发凉的嘴唇贴上了何似的耳朵。
纵使声音轻淡如云,何似还是听见了叶以疏完整的心声。
她说:“我们阿似怎么这么乖呀。”
第82章
何书珊醒来的时候,何似和叶以疏刚吃完午饭; 正站在窗边聊天。
不知道叶以疏说了什么; 何似忽然倾身捏住了她的耳垂。
一个仰头; 眯眼; 不怀好意; 一个垂眸,勾唇; 含情脉脉。
很美好的一幕,何书珊却只觉得刺目。
她嫉妒、愤怒、憎恨; 同时; 也羡慕。
何书珊认识刘钊15年,从二十岁的初见到了三十四岁的现在。
8年单恋; 7年守候,她以为自己的名声再差,也能凭着这么多年在感情上的执着; 从刘钊那里换回来一点什么,可无情的现实告诉她; 15年的执着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她做再多也抵不过那个早已经在刘钊心里长眠的女人。
这次的视频风波一出,何书珊和刘钊的关系必定会被媒体挖出来; 不管刘钊对她有没有感情,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个一边为自己立痴情男的牌坊一边养情人的渣男。
由此带来的影响不止是他作为副院长的前途,还有他的公司; 股票和一切一切能让他从中谋取利益的东西。
也可能,渣男背后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肮脏勾当会被揪出来。
何书珊是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罪魁祸首,不管她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刘钊都不会在意,他只会毫不留情地丢弃何书珊,保全自己。
坦白讲,到了这一步,爱不爱的,何书珊已经不在乎了,她犯下的错,她一个人承担,只希望刘钊不要因为这次媒体风波带来的影响将她置于死地。
何书珊心存侥幸,想用一出苦肉计赌刘钊会顾念旧情。
她不惜瞒着刘钊自己刚做过流产,冒着这辈子可能再也做不了母亲的风险吃下那么多活血化瘀的药,在车里承受来自刘钊的愤怒。
可他呢,嫌她的血脏了他的衣服,在发泄完之后毫不留情地把她丢在了停车场,丝毫不考虑那么多的血是怎么来的。
那时,何书珊躺在冰冷的地上,嘲笑自己的愚蠢。
明知道刘钊不想让她生下孩子,却还是偷偷让自己怀孕是愚蠢。
知道怀孕后第一反应是假借刘钊的名义给自己安排最快的手术是愚蠢。
走进手术前还和盛遥说刘钊的好,说没有他的关系不会这么快排到手术是愚蠢。
没有利用价值后,企图用苦肉计逼刘钊就范更是蠢得无可救药。
刘钊的狠,这世上没有人能左右,她何书珊更无可能。
不对,也许被他放在心里的那个女人有这个能力。
可既然她这么重要,刘钊又为什么要跟自己保持肉体关系这么多年?
呵,大概只有一句话可以解释,感情和性互相独立。
费尽心机倒贴上去的女人应该没有几个人会嫌弃吧,尤其,这个女人还能主动帮他欺负何似——他的仇人最喜欢的女人。
何书珊漂浮不定的视线随着空气里的尘埃游移,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15年了,她是不是该学会面对现实?
她坏是事实,如今被何似用她想拿来害人的手段摆了一道也是事实。
这个事实把她逼到现实面前,逼她承认刘钊根本不爱她,一分一秒都没有爱过,她做得越多越像哗众取宠的小丑,一旦失去娱乐人心的能力就只剩下无尽嘲笑和无情丢弃。
可是刘钊啊,你真以为你能借着这次机会摆脱我?
我在你身上花了15年,不是15天,就算我提前被判下地狱,我们也该结伴而行。
冤冤相报,结束和开始都要是你和我。
“你醒了?”不知道什么转过来的何似随口问道。
何书珊闭上眼睛,不让何似看见自己眼中的狼狈。
“谢谢。”何书珊说,嗓音干涩难听。
“不必。”何似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扔在了何书珊手边,“你爸妈一直在打你电话,我没接。”
何书珊睁眼,褪去狼狈之后只剩下讽刺,“我以为你会趁机对他们冷嘲热讽,把你那些年受的气全部撒出来,毕竟,气死一个少一个不是吗?”
何似不屑和一个刚从鬼门关绕回来的女人打口水战,径直扭头对身后的叶以疏说:“走?”
叶以疏 ,“嗯。”
“等一下!”何书珊情绪激动,挣扎着要起来。
何似冷眼旁观,“不想死就安分一点。”
何书珊起了一半的身体跌回去。
不过几秒的时间,冷汗已经打湿了何书珊后背的衣服,腹部刀剐似的痛正一波接着一波快速袭来。
“嘟。。。。。。嘟。。。。。。”安静的空间里,叶以疏放在口袋的手机震动声显得格外清晰。
叶以疏拿出手机,看清楚来电显示时,秀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速度很快,但还是被何似准确抓住。
“谁?”何似问。
叶以疏没做隐瞒,“我妈。”
“那你快去接电话,我去护士站等你。”
“好。”
叶以疏接通电话走出病房,何似紧随其后。
走到门口时,何书珊再次出声,“何似,等一下。”
何似没转身,就着背对何书珊的姿势反问,“还有什么事?”
何书珊迟疑,她刚才叫何似那声纯属本能。
何似没耐心等她找理由,等了几秒不见回应,果断拉开了房门。
何书珊咬着牙根大喊,“对不起!”底气不足,声音虚浮,没有一丝往日的气势。
何似出门的动作停住。
好一会儿,何似才像是慢动作一样转过来,语气格外嘲讽,“何书珊,你真当我傻?”
何书珊局促,“何似,我只是想和你道歉。”
“别,别。”何似丝毫不掩饰嫌弃,“你还是像以前在我面前装孙子,到了背后当刽子手好,现在这样,真他妈膈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何似从来就不信坏了半辈子的人,会因为一次帮助变好,如果真是这样,那天下早就太平了。
何书珊深知何似对自己的厌恶,也没想过改变,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话。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何书珊身边的人很多,对她真心实意的没有,她明知道那些人不是为了她的人就是为了她父母的钱,却还是和他们保持联系。
原因无他,就是不想让生活变得空空荡荡。
这些年,刘钊几乎是何书珊的全部,他需要何书珊在身边的时候,她活得虚假却充实,他需要何书珊滚得远远的时候,她活得真实却空荡。
怕自己有一天会被扭曲的生活折磨死,何书珊用十几年的时间结交各种酒肉朋友来填补空虚。
时间久了,她终于不负众望的成了暴发户养出来的窝囊废,靠爹吃爹,靠娘吃娘,没了他们,她连基本生存都有困难。
刘钊没出现以前,她只是虚荣和坏。
刘钊出现了,她几乎不像个人。
这个结果赖谁?
谁都赖。
不过还好,她马上就会让它们结束。
很快。
何书珊转过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声音虚弱无力,“何似,我们都罪有应得。”
何似无动于衷,“这句话你说过了。”
“是吗?”何书珊低声笑了下,干裂的嘴唇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裂开一条口子,血趁机从里面渗出来聚集成血珠子,和她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我欺负了你那么多年,还害得你和叶以疏分手,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何似不是善人,学不会悲天悯人和以德报怨,就算何书珊下一刻就会死在她面前,她还是会一字不落地说出实话,“恨,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那我变成现在这样,应该还不够你解气吧?”何书珊笑问,平淡语气竟和老友闲聊有些相似。
何似被何书珊云淡风轻地反问刺激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瞋目切齿,“何书珊,你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问题?你知不知道,为了跟叶以疏在一起,我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
何书珊的笑僵在脸上,似乎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反问会让何似动这么大怒。
“你,怎么了?”何书珊怯懦地问。
何似的眼神太可怕,比她见过最凶残的生物还冰冷嗜血。
何似两手紧握,浑身发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波涛汹涌。
阴森肃杀的气氛被推到极致时,何似忽然发笑,死灰一眼的眼睛里透着癫狂,“呵,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喜欢她是我自愿,自愿。”
前后如此巨大的落差让何书珊不知所措。
眼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