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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大厅,小女孩站在叶以疏面前,仰着头,怀里抱着护士长不知道从哪儿翻腾出来的玩具狗。
两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叶以疏却从她眼里读出了千言万语。
叶以疏弯下腰,点了点玩具狗的脑袋,笑着说:“再见。”
小女孩重重点头,天真的笑容璀璨夺目。
奶奶走过来,握紧叶以疏的双手,眼含热泪,“叶医生,我孙女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以后只要你有需要,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就一定会拼劲全力帮你!”
这样的情形叶以疏习以为常,礼貌地笑了下,并没有过多客套。
时间差不多,叶以疏送她们登机。
不久之后重回机场大厅,叶以疏看到了梦里都不敢出现的人——何似。
她站在一楼大厅,黑色的鸭舌帽反扣,身上是她这些年习惯穿的迷彩裤和黑色短袖,外套松垮地绑在腰间。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何似歪着头坏坏一笑,脸上是叶以疏从没见过的不羁和洒脱。
有点陌生。
有点害怕靠近。
但又忍不住心里疯狂的想念。
隔着一层楼的距离,叶以疏摒弃所有矜持和隐忍对着那个背影大喊,叫的是何似的全名。
叶以疏确信自己的声音足够大,何似对此始终无动于衷。
得不到回应,叶以疏慌里慌张地往下跑。
机场大厅太大,人太多,不过片刻,何似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突然而至,突然消失,巨大的落差会让人崩溃,尤其是对在何似那里从来就没有真正坚强过的叶以疏来说。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医生慢慢弯下腰,像为情所困的小姑娘一样蹲在地上放任眼泪将自己的脆弱说给陌生人看。
不同的是,她哭得沉默,再大的痛苦也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
“哭什么?每次都是我追着你跑,最后被甩的也是我,要哭的难道不该是我?”
熟悉又陌生的女声随着头顶的阴影一起压下来,沉重的叶以疏不知道如何呼吸。
她机械地抬头,模糊的双眼看不清身前人的长相,但那道在心里扎了根的声音她到死都不会忘记。
“叶以疏,我回来了。”
第32章
机场咖啡厅,何似和叶以疏在最角落的位置已经坐了大半个小时; 谁都没有主动打破沉默。
何似翘着二郎腿; 整个人窝在卡座里有气无力; 对面的叶以疏则还和多年以前一样; 无论何时何地都正襟危坐。
不过; 有些东西似乎变了。
以前,何似一见到叶以疏就变得小心翼翼; 不论是最初单纯感激她的时候,还是后来喜欢得无法自拔; 在叶以疏那里; 何似始终处于下风。
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何似大剌剌地盯着叶以疏看; 而她,始终低着头沉默。
忍受不了压抑的气氛,何似将勺子摔进咖啡杯; 语气不怎么好,“我怎么记得哑巴过的是我; 你现在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叶以疏睫毛微颤; 嘴巴一动,发出来的声音依然潮湿; “我。。。。。。”
我什么?叶以疏根本不知道我后面要说什么?笑了下继续选择沉默。
这个笑是叶以疏对自己的嘲讽,落在何似眼里却成了对她的不屑,有些怨气来势汹汹。
“你刚才是叫了我吧?是哭了吧?如果我没理解错,你哭应该是因为我没死; 心里膈应的对不对?”
夹枪带棒的讽刺让叶以疏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苍白。
何似看得心口发堵,说不出来是因为生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是堵,想破口大骂。
这些年在外面,何似骂人的功夫很有长进,多难听的话都能骂得顺嘴,但是面对叶以疏。。。。。。何似只能骂自己一句“窝囊废”!
她刚才到底为什么要出现在叶以疏面前?!
不是都已经决定到底为止了吗?干嘛自己跑出来找不痛快!
人家连句话都不想和你说,你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
数落完自己,何似的情绪更加糟糕,说起话来口不择言,“我也想在外面多待几年,运气好的话直接死在外面,既不占谁的地儿,也不着谁惦记,可人家不让聋子当记者啊,我就是有这份心,人家也看不上让我去。”
聋子?!叶以疏震惊地抬头,视线落在何似挂着助听器的耳朵上。
她给医院打过那么多电话,为什么没一个人告诉她何似的耳朵出问题了?
“是这次伤的?”叶以疏开口,声音让人心疼得可恨!
“是!”何似拔出胸口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向对面,“这只完全听不见,这只只剩下三分之一,怎么样?开心不开心?你看不爽的女人,老天都在替你收拾。”
叶以疏最后的伪装被何似无情摧毁,她必须紧咬着嘴唇才能让自己坐得端正,可嘴里腥甜的血腥味呢?
挡不住,更藏不了。
何似看着,心里绞痛。
毕竟是她放弃一切喜欢过的女人,折磨她,自己能好受到哪里?但不可否认,痛的同时,她兴奋。
何似放任兴奋爆发。
她取下助听器,放在手里把玩,“摘了这玩意,我基本就是个聋子,挺新鲜,对想听不想听的话收放自如。”
何似将助听器扔向空中,在它马上要掉进咖啡杯的时候伸手接住,然后身体前倾,看着叶以疏紧张的表情,戏谑道,“你说,我那时候如果不用跳楼逼你,改成把自己戳聋,是不是就可以当做没听见你说分手啊?”
话落,不等叶以疏反应,何似兀自靠回去,蹙着眉,“可是你清楚啊,你不要的东西谁逼你都没有用。”
何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兴奋起来,“喂,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叶以疏所有的情绪都被何似牵在手里,对她的话根本做不出第二种反应,“什么问题?”
何似暧昧地眨眨眼,“吕廷昕不是在驻地就是在外面出任务,你一个人的时候都是怎么解决的?像你这种清高的女人应该不屑找情人,更不屑自|慰吧?”
直白下流的措辞让叶以疏惨白的脸红透,羞愤让她气息不稳。
见此,何似身体里的恶略因子更加活跃,她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追问,“别不说话啊,再怎么说咱俩也是老乡老,你就大方一点,跟我传授传授经验呗,等下,让我做做准备工作哈。”
何似快速戴好助听器,和小孩子上课一样,坐姿端正,严肃认真,“说吧,我准备好了。”
叶以疏惨白的脸上一片死寂,眼神空洞的可怕,“你想让我说什么?”
何似的表情冷了下来,“我想听的话,你敢说吗?”
叶以疏沉默。
何似不在乎,这个答案早有预料。
“嘟,嘟。。。。。。”手机震动缓解了被拉扯到极致的紧张气氛。
何似拿起手机看了眼,嘴角的弧上扬度。
当着叶以疏的面,何似点开免提。
手机接通的一瞬间,一声清脆的“何似妈妈”从听筒里冲了出来。
听到的两人,一个笑得不着痕迹,一个慌得显而易见。
笑容过后,心疼倾泻而出。
何似拿起手机,凑在嘴边,不厌其烦地哄着电话那头的小人儿。
通话过程中,叶以疏听着看着,身体仿佛至于冰窖,冷得她止不住哆嗦。
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孩子气收买的何似也这么会哄人了?
很久之后,何似挂断电话,温柔笑意、柔软表情全部冷却。
何似扔下手机,恢复方才流里流气的态度,“怎么?还是没话跟我说?”
叶以疏放在膝头的手紧握成拳,“刚才和你通电话的人是谁?”
“欣。。。。。。我女儿,叫何七七,今年5岁。”何似说。
实话在嘴里转了个圈,变成了谎言,将已经处在悬崖边缘的叶以疏又朝外推了一步。
“她爸爸是谁?”
“爸爸?不知道啊。”何似歪着头靠进沙发,满不在乎地回答。
叶以疏冰冷的身体被烈火点燃,“不知道?你就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
太久没见过叶以疏生气,何似的第一反应竟然还是害怕,不过一瞬,顷刻变得若无其事。
何似漠然,“战场上你来我往,活得了今天,活不过明天,谁他妈没事提责任,爽了不就行了?”
“何似!”叶以疏快忍不住了,“。。。。。。为什么这么做?”
叶以疏摇摇欲坠的声音让何似轻浮的态度有所收敛,但没有停下,“在那种地方生存,压力很大,很恐怖,如果找不到方式发泄,人会被逼疯。”
“所以你就,你就。。。。。。?”话到嘴边,叶以疏说不出来。
何似替她补全,“所以找男人喽,做|爱是纾解压力最好的方式,你以前不是尝过这种甜头?现在装什么无知。”
何似的轻浮和不以为意像被磨钝的剪刀,将叶以疏的伪装一寸一寸研磨着剪断,痛得沉闷、绵长、撕心裂肺。
离了伪装,叶以疏不知道怎么面对何似,不如继续逃避。
“医院还有事,我先走了。”叶以疏说。
何似随性的表情骤变,先是冰冷,再是戏谑,“别啊,分手也能做朋友的,我刚回来没什么朋友说话,你就当可怜可怜我,陪我说会儿话呗。”
可怜。。。。。。
似是而非的玩笑留住了叶以疏,她没主动挑起话题,也没再提离开。
何似随手玩着手机,黑亮的眸子有笑,没有温度,“叶以疏,这些年我一直恨你,你知不知道?”
叶以疏迎上何似的目光,不闪不躲,波澜不惊。
终于要开始算旧账了吗?
叶以疏做好了承受任何惩罚的准备,可当她一次又一次被何似中伤、戏弄,尊严被何似踩在脚下践踏时才突然明白过来,何似变了,她走得太远,而自己还在原地踏步。
跟不上何似的脚步,注定要被摔出她的世界。
叶以疏,“知道。”
何似唔一声,表情玩味,“但是有件事你不知道。”
“?”
何似撑着侧脸,拇指在唇边摩挲,迷离而直白的目光像在看入了眼的猎物,“我恨你,所以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每次一想到你,我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就是你躺在我身下,被我做到哭的模样。叶以疏,你知道你在床上的样子有多美吗?”
超过承受极限的用词让叶以疏羞愤难当,两种颜色在她疲惫的脸上快速交替,时而潮红,时而苍白。
这曾经是何似最喜欢在叶以疏脸上看到的两种颜色,第一种因为难得动情,第二种因为难得示弱。
现在,何似只想更狠一点,让叶以疏被身体里的煎熬压垮,逼疯。
何似站起来,身体越过桌面,俯身凑进叶以疏脸侧,贴着她的耳朵说:“还有你手指放进我身体的感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成为真正的女人留的那滴血滴在了你的手上。”
叶以疏浑身僵硬,脸上的潮红彻底被苍白取代。
愤怒来得凶猛,“怎么,觉得对不起现任生气了?何必呢?咱俩上床的次数没一百次,也快接近了吧,你要真觉得对不起现任就别他妈搁我这儿惺惺作态,为我哭?抱歉,哭丧都不敢劳您大驾!”
何似烦躁地扯开衣领,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除却刻意,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全是假的。
有些画面因为太深刻,被回忆也就轻而易举。
她们刚在一起那会儿都很害羞,半推半就地做过几次以后尝到了其中滋味,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