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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煜煜生辉的鹿眼,太子韩霐心念一动,举足朝焕章殿走去。
这一去,在东宫上下惊起无声波澜。
其中最为坐立难安的便是承乾殿里的杭心姝。杭心姝抱着襁褓里的儿子,心中一狠叫来丹露道:“你先前不是说,霍先生和华锦萼有私情。在花园里眉来眼去,私相授受。”
丹露迟疑片刻:“奴婢也没有确凿十足的证据。”言下之意,她并不能帮到杭心姝什么。
杭心姝却铁了心了,她对丹露道:“去宫门打听打听霍先生今日出宫了吗。若他还没有出宫,叫他来东宫一趟。”
丹露道:“这样好吗?”
杭心姝低沉着眉眼,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瓷路。“我不知道,我想试试。”
试什么?丹露想问,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丹露去宫外打探回来,得知霍承纲已走,不知为何大松了一口气。
杭心姝得知后,也只是喃喃道:“天意,都是天意。”
焕章殿里,华锦萼有些紧张的问太子韩霐:“殿下您饿不饿?要不要叫晚膳。”
太子韩霐淡然道:“直接就寝吧。”
“哦!”华锦萼站起来为太子宽衣,解开外袍,华锦萼才发现腰带未解,她又赶紧丢下,解了一半的纽扣,去专心致志的拆腰带。
太子韩霐伸手抚了抚华锦萼了头发。
华锦萼忽然微不可见的僵住,霎时间才觉得,原来她是不喜欢的,她是抗拒的,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轻松自在。
华锦萼第二次有了清醒的意识,她不想侍寝太子。
上次是,华锦萼明确的认识到,她不想杀郭璟。
——有些可笑。太子如今能坐到焕章殿里,全是她费尽心思勾…引来的。
箭在弦上,华锦萼突然不想发了。
华锦萼知道这样不对,她应该伺候太子的。她应该早点和太子培养出来一些夫妻情分。这样不管她日后探取资料也好,近身照顾太子也好。
甚至于有一天自己身份暴露,韩霐能看在这份露水情缘,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留她个全尸,给她个体面。甚至于,放过她。
好处一一难以尽数,华锦萼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不断打着退堂鼓,手上动作渐渐迟疑,停滞下来。
太子韩霐笑着问她:“怎么,解不开?”韩霐笑着接过手,“孤帮你。”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三下五除二解开腰带,丢在一旁的玫瑰椅上。
华锦萼老老实实道:“我有些紧张。”
太子韩霐牵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在害怕?”
华锦萼摇摇头:“不全然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切罢了。”
太子韩霐道:“孤全了你的生日心愿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
清晨,金色的阳光倾洒下来。杭心姝一夜未睡,丹露拧了热帕子过来,上前为她敷脸。
温烫的毛巾敷在脸上,烫得杭心姝浑身舒坦,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问丹露:“昨天焕章殿叫水了吗。”
这是问华锦萼侍寝了吗。
丹露背着身收拾梳妆台,“叫了两次水。”
霍承纲早上一进东宫,也听说华锦萼侍寝的事了,他整个人愣住,眉眼之间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缓缓坐下。
……侍寝了吗。
焕章殿。
华锦萼活力四射,容光焕发的在梳妆。太子韩霐从盥洗室出来,看见华锦萼朝气的样子。悠悠道:“侧妃娘娘很是悠闲呀。”
华锦萼转身盈盈的福了一礼道:“这是臣妾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太子韩霐嘴角抽了抽,当场没有说什么,只道了一句。“孤去上朝了。今日鲁王若要来了,你陪他在东宫附近转转即可。不必再去建章殿和钟粹宫了。”
华锦萼颔首点头,左右手十指交叉比在唇上,“殿下放心!锦萼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太子韩霐一走,白果红惠立即围上来问华锦萼。“侧妃娘娘昨晚真的侍寝了?”
华锦萼觑了她们两一眼,慢吞吞道:“是啊。不然呢,难不成太子在我这焕章殿歇息一夜。两次水是白叫的不成。”
华锦萼放下眉笔,她的眉毛早已画好,不过是拿着空笔比划罢了。她道:“你们两个,大喜之后不赶紧恭喜我,贺喜我,反而来质问起侍寝的真假,是安的什么心呢。”
当着红惠的面,白果没有说什么。红惠离开后建章宫,很快得到消息,不多时钟粹宫也发来赏赐。
白果看着华锦萼兴致勃勃的翻着钟粹宫赏的翡翠镯子等名贵珍品。她道:“廿七,我觉得你真是侍寝了不会是这个反应。”
华锦萼奇道:“那我该是什么反应。昨夜太子来了,今早太子走了也是你见过的。侍寝这种事是要登上彤史的,这有什么好作假的。”
白果忍不住道:“你不是心中仰慕鲁王殿下吗。”
华锦萼神情一黯,淡淡道:“那又如何。在其位,谋其事,我如今到东宫了,身为东宫侧妃,伺候太子不是我的本分吗。”她展颜一笑,“何况有了太子为我保驾护航,便是鲁王以后弃了我,我保不准还能留个全尸。”
华锦萼笑的白果格外辛酸。
东宫议事堂,霍承纲今天有些心浮气躁,坐立难安。当他第三次放下紫毫时,太子终于抬头问他:“霍先生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
霍承纲道:“并无。”
太子韩霐今日心情看起来格外畅快,他挥袖道:“今日孤心情好,霍先生若有什么难以解忧之事。大可直接告诉于孤。孤为你排忧。”
霍承纲更郁卒了,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道:“我是……在担心殿下的安危。”
“孤的安危?”太子韩霐认真聆听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霍承纲道:“……焕章殿的那位身份尚且不明。太子,”顿了顿,隐下重点的几句话,直接跳到最后道:“太子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太子韩霐道:“一介女子罢了。惯用的美人计,孤只取前‘美人’二字。犯不着‘计’,霍先生安心,并无大碍。”
霍承纲沉默片刻道:“…是。”
楚王韩霄和楚王妃所住的宫殿,叫玉庆宫。
楚王是最后一个知道华锦萼侍寝的人。太监来报后,他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邪笑,摸着自己左手的翠扳指道:“好个骚…浪…蹄…子,到底让太子尝了鲜。 ”
他摸着自己下巴,沉吟道:“怎么办?本王怎么总觉得亏的慌。”
楚王韩霄叫来左右问,“先前花葶跳舞的那个瘦高个女子是东宫的哪位良孺来着?”他食指敲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环,淡笑道:“本王这心里不舒坦啊。”
属下道:“跳舞的是东宫的靳良孺,名叫靳慕兰 。”
楚王韩霄问:“靳慕兰?”他品了品这个名字,点点头道:“到和花锦萼这个名字如出一辙。”他站起来大笑道:“都是朵待人采撷的娇花。”
“就她了。”
东宫里,霍承纲和华锦萼又碰面了。
华锦萼带着提着食盒的白果,霍承纲夹着名册,两人从狭窄的宫道迎面走过。
在两人差处还有三步远时,霍承纲先一步停下脚步。拱手侧身,立在一旁。他道:“恭贺侧妃娘娘大喜。”
华锦萼莫名有些脸红,“消息竟传得这样快,霍大人也知道了。”
……没有否认。
霍承纲抬头笑道:“这是东宫的喜事。太子和楚王皆子嗣单薄,若侧妃娘娘能早日为东宫诞下皇子。想必今后也无人敢再追究,您的过错。”
华锦萼提神道:“我有什么过错?竟值得霍大人这样说。”
霍承纲淡淡摇头,没有解释,他道:“娘娘自然是没有过错的,曾经霍某对您的冒犯,还需你多包涵才是。”
华锦萼心中暗暗忖道,霍承纲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
二人彼此无话,霍承纲匆匆离开。走了两步,又觉不甘心停下来道:“桐盈!”
华锦萼脚步轻盈,背影没有丝毫迟钝。霍承纲又喊了一遍,“华侧妃。”
华锦萼这次停下了,转身笑道:“霍大人,还有什么事儿?”
霍承纲看着她道:“侧妃娘娘曾在相国寺与刑部的郭璟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下官想向您打听一下,您觉得此人可有慈爱之心,适不适合外放到地方去治理刑名?”
华锦萼低低呀了一声,故意道:“后宫不得干政,霍先生曾还好意提醒过我,怎的如今又主动惹我犯禁忌。”露出忿忿的样子,“霍先生真是太坏了!”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莫名的娇嗔。
霍承纲眼皮微微抬了抬,不动如山,他似笑非笑道:“娘娘若真是个无欲无求的,曾经那些举动又算什么。霍某此番主动讨好。侧妃娘娘若不领情。承纲真的要无地自容了。”他拱手告辞,“下官冒犯了。”
华锦萼立即正色道:“霍大人留步。”霍承纲不为所动,背着身,只是驻足,并没有转过身来。她上前一步,主动邀约道:“本宫可否请霍大人喝杯茶。”
霍承纲回头微微,噙笑道:“却之不恭。”
华锦萼撇了撇嘴,对霍承纲很是不以为然。有骨气你倒是拒绝呀,说的好像我逼你似的。
华锦萼挑了一处清风朗朗,四下空旷寂静的地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外臣面见后妃,四下宫女太监都瞧着时间长了,不免惹人非议。
她把自己想法告诉霍承纲,语气商量道:“不如霍大人在委屈一次,去换上那身太监服,你我二人也好搭话?”
“下官遵命。”
不多时,霍承纲换上一身宝蓝色的太监服,重新出现。他打着千,扶着华锦萼的一只胳膊,看起来熟门熟路。
华锦萼也不坐了,也不请他喝茶了。两人便这么在花园里散步,边走边说话。
霍承纲低低笑道:“下官这身衣服换的冤,说好的喝茶,一滴也没有入口,还要白白侍奉娘娘。”
华锦萼睁着大大的清澈眼睛,眼如水杏。“你不愿意侍奉我吗?”
霍承纲一笑,“自然是愿意的。”
“那你还抱怨什么。”
霍承纲不在说话,转而回归正题。他道:“……张镇安的事,到底是太子迁怒。下手狠了,对不起郭大人。如今太子有心弥补他。想把他指派到辽州做按察使。却不知此人心性如何,若心怀怨愤,到得不偿失了。”
“我们已派人私下去调查,却还是想听听侧妃娘娘对此人的评价。毕竟……”霍承纲道:“侧妃娘娘也希望太子好,不是吗?”
华锦萼很是心动,如果郭璟可以去辽州,不用搅和在太…子…党和楚王党之间的纷争里,那最好不过。
能治理刑名,替一方百姓申冤做主。那更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华锦萼恨不得现在就替郭璟打保票。
可是她不能。
华锦萼半晌才道:“郭璟此人我也不甚了解。单凭一面之缘,我也就不能对他的人品性格作出论断。不过本宫对他的印象还是蛮好的,此人彬彬有礼,温和有度。想来也是个谦谦君子。”
顿,十分地委婉夸赞道:“既是君子,品性自然高洁无瑕。不过这都是我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狭隘之见罢了。具体事宜还得霍大人一一查明审核才是。”
霍承纲对华锦萼的滴水不漏,一点都不意外。他凝视着华锦萼,心中暗流涌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觉得华锦萼很狡猾,像披一张羊皮的小狐狸。明明有着凶狠的利爪和尖牙,偏偏要装出温驯可爱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