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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出身的陈妤却从不插手政事。除非韩懋之主动开口询问,她绝不多嘴一句。
元熙帝搂紧了陈皇后,感叹了一句,“果然是子肖其母啊。”朝中楚王和太子何尝不是如此。
元熙帝流露出一些怯弱,心里一软道:“今日朝中有人为涿州陈家翻案,控告楚王栽赃陷害。”俯身亲了陈妤额头一口:“看的出来是太子的人在对楚王发难。霐儿再逼我这个父皇还涿州陈家清白啊。”
陈皇后一副震惊骇然的样子,陡然一僵,愕然的看着元熙帝,囡囡的问:“你会还陈家清白吗?”
“朕知道是朕当年的私心错了。”
涿州陈家买卖官爵,本来就是一个名头上的罪名。元熙帝震怒生气的,从来都是陈颉陈妤乱…伦。
给帝王头顶上戴了顶硕大的绿帽子,让帝王同时失去爱妻、挚友和重臣。
陈颉的死,对朝堂社稷也很有影响。四海列国知道陈颉死讯后,一直蠢蠢欲动,想要击溃这个成立刚刚二十一年的崭新王朝。
陈皇后感动不已,两眼涕零,含泪唤了声,“皇上!”满满的扑进元熙帝怀里,下巴放在他肩头。
元熙帝看不见陈妤漂亮的眼睛,也看不到她眼眸中的疏离冷淡。
只听道她的声音却甜如蜜糖,“我还以为有生之年,都等不到涿州陈家沉冤昭雪了呢。”
一阵愧疚席卷心房。元熙帝怆然道:“朕错了。”他道:“朕会补偿陈家,补偿霐儿的。”
元熙帝说出了一句让陈妤非常震惊,出乎意料的话。
“楚王党和太…子…党之争该告一段落了。这次事后,朕会提前退位。将皇位传给太子,今后专心陪着你和珑儿。”
*
“珑儿,小公主的乳名吗?”
霍骄躺在床头,半倚在霍承纲身上,好奇的问道。霍承纲摇头失笑道:“是官名,韩珑。皇上亲自赐的。”
霍骄讶然,“不是说小公主身子不好吗。怎么这么快就取了官名?”这个时候取个贱名才好养活啊。
霍承纲表情有些微妙,他淡淡道:“皇上素来想一出是一出。他觉得自己是真命天子,天授之人。要靠着一身龙威来保住女儿,向天夺命。”
“原来如此,难怪给一个女儿取了‘珑’字。”
元熙帝三子一女,皆从了雨字辈。韩霆、韩霏、韩霐、韩霄,到了最小的女儿这里,却取名韩珑。十分独一无二。
霍承纲吟吟笑道:“不止如此,皇上还给小公主赐了封号和邑地,唤做宝寿公主。”
霍骄瞠目结舌,这这这贤德妃还不得气疯了。楚王如今还在大牢里呢!陈皇后诞下的小公主却是接连宠爱和赏赐。
霍承纲不以为然,这才哪到哪。等贤德妃、楚王得知元熙帝打算禅位太子,提前做太上皇,那才是天下大乱呢。
楚王和贤德妃还没有眼皮子浅到把一个小公主放在眼里。顶多是火上浇油罢了。
霍承纲抱着霍骄,支着胳膊抚摸她的肚子。霍骄身子暖多了,整个人都透着股灼热的气息,温烫香软,让霍承纲忍不住沉醉于美人乡之中。
两人鬓耳斯磨说着悄悄话。
霍承纲热烘烘的贴着她耳朵问,“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宝宝了。”
良久没有人回答,霍承纲微微抬头低头去看她神情,霍骄冷不防仰起下巴,鹿眸清濛纯真道:“知道,董谦玉告诉我了。”
第一百零三章 欲来
“你是怎么想的?”霍承纲态度很令人玩味; 他神情认真语气有些郑重; 目光却没有压迫感,一副侧耳聆听的样子。
霍骄不想欺骗霍承纲,她屏息问霍承纲:“你想让我给你生下孩子吗。”
她的措辞让霍承纲心尖骤痛; 张着臂膀几乎不知道该用什么力道落下去; 才能不让她伤心。
“骄骄; 你想做一个母亲吗。”霍承纲一字一顿; 缓慢的问她。
温眸幽泽宽厚又包容; 霍承纲抱着她的臂弯; 笑道:“你要问自己; 你想给我生一个孩子吗。我有没有资格做你的男人; 你孩子的父亲?”
“我,我……”
霍骄没想到霍承纲会这么回答; 蓦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太激烈; 猛的绞的小腹有点痛; 浑身虚汗,脸色发白。
霍承纲连忙扶住她,“你慢点。”她疼的直抽气,指甲陷入他胳膊肉里。
霍承纲心中警铃大震。
霍骄下身热流感觉明显起来,之前在太湖里的失去感明显的充斥四肢,冰冷席卷了她的心。
霍承纲心里一惊,紧紧握住霍骄的手,抵着他额头不住的唤骄骄。
他听说杀孽太重的人不配有子嗣的。菩萨不会给这样的人赐子。
这一刻霍承纲愧疚的快要掉下眼泪来。霍骄不知道他在涿州踽踽独行的过往,只怕孩子留不住会自责的不得了。她不知道他也要承担一半罪过。
霍承纲嘴唇嗡动; 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霍骄靠在霍承纲怀里,很害怕她保不住这个孩子。她忽然卑微的意识到,不单单是她有权利选择留不留这个孩子。
孩子要在考虑要不要扎根在她的肚子里。
现在她的孩子要离开了。霍骄从绝地里迸发出一种强烈的渴望,留下它。
她想留下它!无论它是男孩女孩,将来会不会怨恨,会不会为拥有这样过去的母亲而感到耻辱。
母性的温柔,让霍骄狠不下心离它而去。
霍承纲紧张的叫大夫,把霍骄放平躺下道:“大夫说了你得卧床静养才能保胎。”竭力克制紧绷的声音,平静沉稳道。
不见人处,霍承纲胳膊慌的直颤,死死握着手腕都停不下来。
霍骄和别人不一样,每每到这种关键时候,总是倔强不肯哭不掉眼泪。眼眶的红的像是被撒了辣椒面,滋润着两泡泪水,一掉眼泪就蛰的疼。
她清浅甜柔的嗓音,听起来糯糯的,像孩子撒娇一般。“霍先生,我愿意做你孩子的母亲。我想要为你生儿育女,想要你做我孩子的父亲。”
“一定会的!”
霍承纲冰凉的面颊贴着她的脸,轻轻地道:“没事的。骄骄没事的,我们总会迎来自己的孩子的。”
无论是这一个,还是下一个。他们总会有自己的儿女的。
太医院中人大半都在长春宫的侧殿守着小公主和陈皇后,战战兢兢的等着小公主传召。千祈祷万祈祷,唯恐小公主不好,要直面元熙帝的怒火。
霍承纲不好明目张胆的调人,太医院当值的大夫也没有几个。急的霍承纲怒火攻心,险些没有忍住自己脾气,当着霍骄的面发作出来。
虚弱的霍骄静静地靠在霍承纲怀里,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吓的宝宝‘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霍承纲咬牙,点了位妇科圣手去长春宫侧殿请人过来诊脉。
妇科圣手吴太医和黎太医师出同门,两人一直在暗暗较劲,医术都非常高明。
吴太医虽然不是霍承纲的人,霍承纲此时也只能将霍骄母子的性命托付给他。
吴太医蓦然被宫女从侧殿请出来,一头雾水的来到太监居住的倒座房内。他迟疑的停在圆拱门外,探究的看着引路宫女。
宫女矜持甜笑,不紧不慢的将他带到。
霍承纲解了太监服,换上正四品的绯红色东宫官袍。气宇轩昂走出去,作揖道:“霍某为私事劳动吴太医,不得已冒犯。还望您老海涵恕罪。”
吴太医不认识陈棠,也没见过霍承纲,皱眉看着他官袍问:“你是东宫辅臣?”心中骇然吃惊,东宫大臣怎么会在皇后的长春宫住着。
等给床帐中的女子诊完脉之后,吴太医更是大跌眼镜。他抹着额头上的冷汗道:“霍大人,小人奉命行事。还望您高抬贵手,诊完脉就放小人回去。小公主那边还要人伺候呢。”
末了,还威胁似的补了一句,“我离开时不知何事,只向院正请了两炷香的假。若是等会小公主要人伺候,院正四下找不到小人。小人可担待不起啊。”
霍承纲微微一笑,懒得和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霍骄的病情。他的袖子被霍骄拽的死死的,原本霍承纲要起身,去次间问的。
霍骄却坚持自己也要听。无论好坏她能承担。让她提心吊胆悬着一颗心,才会让她惴惴不安。反而不利于养胎。
霍承纲想了想她的坚韧,答应了。
吴太医道:“姑娘自幼体寒多於,苛病陈杂积于体内,没有好好休养。如今怀胎之初,尚不足两月。又与寒潭冷水,一股寒气逼宫,胎儿受不住。自然有滑胎的迹象。”
他残忍的给出结论:“霍大人做好心理准备。”
吴太医顿了顿,道:“不妨往好处想。霍大人是东宫辅臣,和皇后宫里的宫女有了这样的苟且。孩子留着反倒大不利……”
“住口!”霍承纲暴怒道:“滚。”
门外两个銮仪卫打扮的人将吴太医拖走了。霍骄掀开帘子已经看不到人影。
霍骄慢慢伸长胳膊,把床帐挂在铜鹤挂钩上。够了几次都差一点,霍承纲沉默的替她挂好两边床帐。
没有幔布的遮掩,烛火明亮许多,惊艳地照到霍骄脸上。她笑意盈盈,灿烂如花:“霍先生别愁了。去忙吧,如今内忧外患,太子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霍承纲喉结滚动,目光有些难过。
霍骄伸手揉展他的眉头,轻轻俯身在他眉心亲了一口,“不难过哦。霍先生,我们不难过。”
“如果没有奇迹发生,那就做好下一次迎接它们的准备。”
霍承纲不忍地别开眼。十分地怜惜她。
*
京城外,陈府花园内。
陈云君拂袖愠怒,不理会郭璟。陈姎拿出女儿的娇姿态,撒娇卖痴。哄着父亲,眉眼脉脉不住回望青衫风动,玉立如松,站在凋零牡丹花旁的郭璟。
两年前,陈云君看重郭璟,想把他提携到行人司,并把自己心爱的女儿陈姎嫁给他。谁知郭璟是个愣头青,一心只想去地方做青天大老爷。
去辽州一晃两年,大家都以为他会死在三大侯爷盘据的辽州,没想到郭璟却傻人有傻福,虎口拔牙后还平安无事的离开了辽州。
听说郭璟离开辽州的时候,全辽州地界的百姓秘密护押、护送。追行千里抹泪,三大侯爷派去刺杀的人,被畏于全城百姓相护而无法下手。
郭璟这次回京述职,就留京不走了。他一回京就来陈家向准岳父、准媳妇致歉。
陈姎本就一心看上了郭璟,这两年郭璟的名声早就源源不断的传回京城。芳心暗许,哪里生的起来气。早就原谅他了。
陈云君却没那么好脾气,冷脸冷声的,对郭璟没有个好脸色。
陈府下人来禀,“大人,宫里派人来了。”
陈云君扔下郭璟,一句话都没说离开,去书房。
陈姎急急挽着郭璟致歉,“郭公子你别生我爹的气。他就是心疼我,被你一扔扔两年。从大姑娘都拖成老姑娘了。”
郭璟和煦温柔的摸了摸她头顶,轻笑道:“我没有生气。都是我不好,让姎姎为我多守了两年。”
他语气倏地郑重起来,解释道:“不过姎姎,我向你保证。我当初没有接受你爹的安排,并不是对你心不诚。只是我心系百姓,不想在行人司里夹在皇权、太…子…党、楚王党之争里。”
郭璟温和声音低了下去,真诚地道:“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你。盼着你嫁给我,成为我妻子的模样。我生怕回来后,你爹已经将你令许配给他人。没想到你还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