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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数日,就抓了百个强硬欲闯平邳镇的人,而平邳镇里的人也想着要出去,三方闹得不可开交。
以至于,危其靳接到姬歧传来有关蚩族天元之魄下落的消息时,都还在焦头烂额中。
灵族的圣殿。
成为蚩族人,但依旧拥有皇族血脉的他仍能够进去。
要相信姬歧吗?
他阖上了眼,靠在了椅背上,脑海中浮现了姬歧答应与他合作时诚恳的模样。说实话,如果那时姬歧表示要再想想,过几日给他答复。这才比较可能是真心要答应的样子。
按照各方资料显示,姬歧绝对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当初姬歧误解了他与奚荣昇的关系,欲杀他。那一系列的布置……若他当真和奚荣昇是那关系,奚荣昇就算事后报仇,也没法查到姬歧参与了其中。
姬歧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而且姬歧分明已对他已经恨到了极致,却又愣是隐忍了这么多年,确保万无一失了,才下手——这份心性着实是令人惊叹。
这样的姬歧,面对有关爱人生死,天下未来的抉择中,只思忖了片刻,就给了他答复,如何不反常?
——还是说,姬歧早就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站在同一立场不动摇?
危其靳倏地睁开了眼,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姬歧。
从某种角度来说,姬歧无论是才智,心性,还是资质,都是一流——是个为王的好苗子。
奚荣昇失去神智的那六年,姬歧掌管朝局,以他的出身与身份,可谓是做得滴水不漏。
他接到消息时,还在想自家弟弟真是娶了个贤内助,没有考虑太多。
如今当真是细思恐极。
奚荣昇既然已经决定要改革,又为何突然娶个皇后回来?
真的只是一时起意,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吗?
他与奚荣昇分别太久,两人聚少离多,偶尔相聚,也是奚荣昇对他耍小脾气,无理取闹居多。他不知道弟弟已经成长到什么地步。
现在他是明白了,过去的弟弟可能会单纯因为喜欢,不管不顾地将人娶回家,不考虑后果。但现在绝对不可能。
他又想到了姬歧的误会。
由此可推断出,奚荣昇与姬歧之前从来没有谈过天。那么他们在一起,通常是在做什么?
谈政务。
奚荣昇不欲让姬歧知道他的事,又为何让姬歧涉足那么多政事?
皇后掌权的多少,都是由帝王控制的。有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有皇后拘于后宫,不被允许摄政,只当做花瓶。
姬歧无疑是属于前者。
再仔细想,一旦改革成功,奚荣昇这个象征“旧时代”的帝王,必定湮灭,无论他是否真的死了,在百姓眼中他必须死。
那么,要处理后事,整合天下,就必须有个人站出来——这个人必定是奚荣昇信任的人。
如此一来,奚荣昇针对姬歧的前后矛盾的举措,就有的解释了,
——奚荣昇想要将姬歧培养成王,一个能够取代他的“新时代”的王。
奚荣昇将姬歧放在皇后的位置,一方面是他真的喜欢姬歧,二来,怕就是为了让姬歧学习如何处理政务,管理民众,制衡各方势力等等。
危其靳焦虑地按压着自己的额头,紧张地思考整桩事的始末。
姬歧若要畅通无阻地当上“王”,为了得到民众的支持,他就必定需要成为摧毁“旧时代”的人——这种情况下,姬歧“混血”的身份,就为他增添了天然的优势。
他想到了奚荣昇与姬歧的感情。
刚成亲不久的奚荣昇,那时多半是真的误以为他与姬歧心意相通,常会到他这里来炫耀嘚瑟与姬歧之间的事。这就纯粹是他私人感情了——毕竟就算蜕变得再怎么面目全非,他本质还是挺幼稚的。
后来,奚荣昇就在他面前只字不提和姬歧间的感情了,浑然不见之前张扬得意的模样。
他当他们是闹了什么矛盾,随口问了一句。
哪知奚荣昇虎着脸说道:“你该不会是暗恋我的皇后吧?关注这么多?”
如此被他插科打诨过去了,他以为是奚荣昇是炫耀腻了,觉得没劲。因此也没太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没有再向他炫耀感情的奚荣昇是已经察觉了姬歧不知道他喜欢他的事。而他竟然也没有向姬歧去解释。
他的不解释,究竟是为了让自己全身心投入事业中,还是为了摘去情爱,更好地培养姬歧?
目前,危其靳已经几乎可以肯定,姬歧答应与他合作,完全就是为了帮奚荣昇,压根就不是真心和他一伙的。姬歧能如此轻而易举地从奚荣昇那里套出天元之魄的下落,多半是已经与奚荣昇开诚布公。
危其靳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圣殿一探究竟。
第136章
下了早朝后,奚荣昇突然对姬歧说要出去一趟。
姬歧很快就想到了他的目的,“是兄长?”
“恩,他也该到圣殿了。”奚荣昇顿了顿,视线稍微偏移,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就在宫中处理政务。”
姬歧点头,“是,陛下。”
奚荣昇正待离开,袖子却被拉住了,只听姬歧道:“陛下穿帝袍去吗?不若让臣为陛下更衣吧。”
回到了寝殿,姬歧替他换上了常服,细致地给他整理了衣衫,末了,冷不丁地踮起了脚,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轻声说道:“陛下此行务必注意安全。”
奚荣昇没有同姬歧说,他把危其靳骗到圣殿中是想干什么。但他想,姬歧多半是心里有数的。
他伸手抚了抚姬歧的脑袋,道:“等孤回来。”
他离去后,姬歧回到了御书房,处理奏折。他想到了今日早朝没有到场的副官汪坚,据吏部那边汇报,汪坚也没有请假。
“小若,你替我走一趟汪府,看看汪大人怎么了。”
宫侍恭敬应道:“是,殿下。”
过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宫侍回来了,颇是有些仓皇地道:“禀殿下,据汪府说,汪大人今早在房中无端失踪了。”
姬歧皱了皱眉,正在这时外面有个宫侍匆匆进门,手中捧着一个信封,“殿下,这是陛下留给您的信。”
陛下的信?
姬歧眉头皱得更紧了,“拿过来。”
他拆开了信件,只见信上是一行绝对不属于奚荣昇所书的张狂潦草的字,勉强能辨别上面写着的是:“你的情人在我手上。午时前来城郊树林和我对峙,否则我就撕票!”
最后落款是笔墨浓重的“正义的使者”五个字。
姬歧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能伪装成奚荣昇的信件呈给他,而且还是这种风格的,他只能想到一个人——朱渠焉。
他觉得有些头疼。
朱渠焉不知为何好像对他有敌意似的。他想朱渠焉铁定是误会了什么。联想到汪坚的神秘失踪……信上的“情人”该不会指的就是汪坚吧?
他一直觉得朱渠焉这人好似精神不大正常。好就好在,他的确对陛下死心塌地,而且修为高绝。
朱渠焉应该是故意挑在陛下不在皇城的时候下的手。
——也不知道朱渠焉想要让他去干什么?
“来人,备马。”
半个时辰后,他骑马来到了树林。
这个时节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马蹄掠过,溅起了青草与泥土的潮湿气息。他拉住了马,环顾了一圈,四周无人,唯有鸟雀的吱鸣声。
他也不急,翻身下了马,耐心地等候。
过了约莫半柱香,他察觉有人靠近,与此同时,一道刻意伪装过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林子,伴随着回声,“你来了。”
姬歧抬起了头,看见一个黑衣人落到了不远处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而他的手中俨然提溜着被五花大绑且昏迷不醒的汪坚。
黑衣人冷笑道:“你果然对你的情人情深……”
姬歧与他同时开口,“朱渠焉。”
黑衣人的话戛然而止,凝重的气氛在那一霎那烟消云散。他静默了一会儿,而后一口否认道:“你认错了。我才不是什么朱渠焉。”
姬歧面无表情地道:“朱渠焉,你究竟想做什么?”
“都说了,我不是朱渠焉了。要说我的目的……我要你亲自签下这个!”黑衣人手一扬,一道白影朝姬歧飞来。
姬歧轻而易举地接下,见这是一张写满字的纸。他尽力地阅读,大致了解上面的意思是说,要让他承认与汪坚有私情,承认背叛了奚荣昇。
若是旁人,他或许会觉得这是一场挑拨他和奚荣昇关系的阴谋。但做出这事的是朱渠焉……
他觉得这就是一场闹剧。
姬歧叹了一口气,将那张纸折叠了起来,放到了袖子里,说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汪坚有私情?”
“我都看到了!”黑衣人愤愤地说道,“你和他搂搂抱抱,举止亲密。但是我同陛下说,他压根不信我!”
“所以你这是用汪坚的性命威胁我,硬是要我承认这子虚乌有的事?”
“你还狡辩!我都看到了!”
听他言辞凿凿,姬歧认真想了想,倒是恍然大悟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危其靳亲至,约他见面。奚荣昇和他一起去,为了不招人瞩目,易容成了汪坚的样子。
两人都是成亲百年的夫夫了,自然不会顾虑那么多。恐怕朱渠焉就是看到了奚荣昇搂抱他时的场景。
他按了下额心,尽量解释道:“你看到的‘汪坚’是陛下易容的。”
“不可能!陛下那么骄傲,怎么可能易容成别人的样子?”
“你若不信,可以问陛下。”
黑衣人愤懑道:“我不!陛下分明是已经被你用猪油蒙住心了,肯定一心为着你。”
姬歧觉得有些好笑,“我的解释,你不肯听。建议你去问陛下,你也不愿去。那你想要如何?”
朱渠焉哑了言,过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反正……反正,我看不惯你!日后也不会为你效力。我们都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你可别想着利用陛下,利用我们!”
他这番话似乎像是默认了什么事。
姬歧暗暗上了心,存有试探之意,不动声色地道:“我可从来不敢将你们当软柿子。”
朱渠焉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嚷嚷道:“你承认了!你承认了!”
姬歧挑起了眉,“我承认什么了?”
“你承认利用陛下了!”
姬歧仰起了头,失笑道:“我这辈子会不择手段地利用很多人,但唯独不会利用陛下。他是我不容亵渎的信仰。”
朱渠焉冷笑,“说得好听!那英明神武如陛下为什么会坚定不移地相信你?”
这个问题实在……
姬歧想要说是“爱”,一颗心在胸膛内激烈地跳动着,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恍然地想道,几个月前,他还以为自己是替身,守着失去神智,浑浑噩噩的陛下,日复一日地祈求陛下能早日康复,亦希望陛下恢复后能够多看看他,不再喜欢那该死的危其靳。
后来才知道,陛下的心一直都在他的身上,从始至终都是。
这一切仿佛是在做梦。
直到现在,他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每晚被陛下给搂在怀中睡时,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与呼吸声,他都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有更要紧的事摆在面前,能留给他放在私情上的时间不多。
他恍惚地回了神,看着盯着自己的朱渠焉,反问道:“那你可有坚定不移相信的人?”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