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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方矛盾长年累月积下来,也不知靠朝廷的强行镇压,还能够压制多久。
他去了趟尚钦司,亲眼看了焚烧案焦尸的溶解,又用相同的溶液滴在了普通的被烧焦的尸体上,后者没有反应。
这下是验证了安封吟的话。
回到宫中,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
今天这一天真可谓是一波三折。
他仔细询问过安封吟,制造与控制血傀儡,并不会对原血的主人造成丝毫影响。
这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又问起当时他与朱渠焉在街上谈什么。他说自己得知焚烧案,觉得有蹊跷,就去找了朱渠焉。
奚荣昇现在对安封吟存疑。
一是支清李说朱渠焉五百多年前就不知所踪,安封吟又怎会知其行踪?又怎会在只听过只言片语后,就判定这事与其相关?
二是他这些天的一直不言不语,甚至对他连些风声都没有透出来。
他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姬歧。
姬歧又提出了一个疑点:“傀儡理应呆板木讷,但臣当时看那‘姬永琨’,他眼睛灵动,甚至还有恐慌,不像是一般的傀儡。”
第67章
奚荣昇若有所思,“大概这这几百年,他的技术又得到了提升吧?”
对方欲挑起两方矛盾,却没有真真切切地杀人,而是选择了虚晃一枪。看来也并非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但是放任着拥有这么强大实力,还对上九族有明显恶意的人在外面,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方还采集了姬歧的血。
对方想要用姬歧的傀儡做什么?
奚荣昇想不明白。
还有姬永琨。倘若制造傀儡只需要血液,那朱渠焉又何必费尽心思将姬永琨从牢狱中救出去呢?
还是说,傀儡能有真人的情感,需要真人也在操纵者手中?
奚荣昇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还有就是,既然朱渠焉不是暴虐嗜血之辈,又怎会将姬永琨打成重伤呢?
——还是说朱渠焉在朝中期间,当真是与姬永琨结过仇?现在突然想起来,才会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手上的伤怎么样了?”他抛下了心头的想法,握起了姬歧的手腕。
“臣没事。”
奚荣昇轻抚了下他细嫩的肌肤,“孤送你一个玉佩,你随身戴着吧?”
姬歧心知他是怕傀儡冒充了他,应道:“好。不过陛下过去送过臣许多玉佩。”他的意思是让奚荣昇不需要再送他玉佩了。
奚荣昇的关注点是:“咦?怎么从来没看你戴过?”
姬歧略有些尴尬。
“不喜欢吗?”奚荣昇当即拍板道,“那孤再送你其他的,你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必了,陛下。”姬歧道,“过去没戴,是因为臣不习惯戴饰物。”
奚荣昇道:“明天孤就叫人安排。”
送礼物这种事,是一种仪式感。他失去了记忆,所以就没有那种感觉。现在自然是要补起来的。
说起这个,奚荣昇想起了自己在宫外那首饰店给姬歧打造的首饰。
算日子,应该也是时候可以去取了。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他都差点忘记了这桩事。
下次休沐日去取回来,送给姬歧吧!那套首饰真的很漂亮,他想姬歧肯定会喜欢的!
想起姬歧可能会有的反应,他就开始期待了。
还有他心心念念的女装。
等将朱渠焉给抓回来,这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奚荣昇暗搓搓地谋划。
今天姬歧受了伤,床事就暂且作罢,但这也不妨碍他谋取其他福利。
奚荣昇端着正直脸道:“阿歧,你手受伤了,今天孤来给你沐浴吧?”
姬歧:“……”
他恍惚间有种自己并不是手上破了个小口子,而是已经半身不遂的感觉。
他自然不会拒绝陛下。
虽然自己打着今晚不做爱的念头,但暖玉在怀,任由他折腾,再加上浴池蒸汽大,发生一些擦枪走火的事就十分正常了。
最终,他将姬歧按在浴池边上来了一发。
由于水的阻力,他的行动没有在空气中来得容易,但在水流的包裹下进出,感觉很新鲜,也很棒。
他意犹未尽,决定等姬歧手伤好了,他们再进一步探索。
“陛下,陛下?”
眼前渐渐明晰,出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与他曾有一面之缘的朱渠焉。
奚荣昇意识到自己现在恢复的这段记忆是与之有关的。
他听见自己漫不经心地道:“你成亲,凭什么要孤去?孤公务忙得很。”
“我同我未婚妻还有我爹娘说,我和你关系好,他们都不信。反正我成亲那天是休沐,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受受大家的瞻仰。”朱渠焉笑嘻嘻地搭上了他的肩。
奚荣昇:“孤休沐干什么不好,看人成亲委实无聊。”
“绝对不无聊。”朱渠焉信誓旦旦说道,“我特意安排了一段精彩的傀儡表演,绝对精彩纷呈。”
奚荣昇:“就是那个全方阵都是和你一模一样脸的跳舞表演?”
“这次我让他们都把脸给遮住,就不恶心了。”
奚荣昇:“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去不去?去不去?”
“不太想去。”
“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等你成亲了,我送你一个惊喜。”
这时,只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道:“朱渠焉,不得对陛下这般没规没矩的。”
是黑沉着一张脸,走过来的安封吟。
朱渠焉回过头,冲他做了个鬼脸,还挑衅般地搂紧了奚荣昇,“我和陛下是好哥们!”
“谁和你好哥们?松手!”
“你不答应我去,我就不松。”
奚荣昇强行挣脱了,勉强道:“就当是去沾沾喜气吧。”
“就是!你看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对象。记得准备好份子钱,以您尊贵的身份,不送份大红包,真是掉了您的价。”
奚荣昇:“……”
他严重怀疑朱渠焉缠着他去,是为了最后一句话。
朱渠焉又蹦跶到了安封吟身边,“喂,我马上要成亲了,你要不要去?虽然我和你关系不好,但我成亲,我开心,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发你一份请柬。只要你准备好份子钱。”
“滚!”
他看了一场喜庆的婚礼。
新娘子朱唇粉面,清秀可人,一抬眼,眼波流转的都是浓到化不开的情意。两人对视,朱渠焉笑得像是个吃到糖的大傻子似的。
奚荣昇听说,新娘子与朱渠焉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从小就订下的娃娃亲。因为朱渠焉如今在皇城稳定了下来,他们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了亲。
再后来……
几年后的某日,他在书房批奏折,宫侍面色仓皇地来报说朱渠焉求见,他的那模样,活脱脱是像见了鬼。
他心中奇怪,说道:“让他进来。”
走进来的朱渠焉浑身浴血,整个人失魂落魄,脚步虚浮,跪倒在了地上,以一种近乎是平静到可怕的语气说道:“罪臣前来向陛下自首。”
“你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
朱渠焉伏在地上没动,沉声说道:“罪臣……亲手灭了叶长史满门二十三口。因为他……蓄意让傀儡失控,杀害了臣的满门,所以我亲手杀了他,将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地割了下来。”
奚荣昇瞳孔猛然一缩,骤然僵在了原地。
“臣的妻子,怀胎六月,一尸两命;臣的爹娘,不久前才策划周游天下,他们的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打算等婉儿生产后出发……他们死了,都死了。”
奚荣昇脑中嗡嗡作响,耳边仿佛仍回响着前段时间朱渠焉缠着他,要他给孩子取名的声音。
他喉咙发涩,艰难地开口道:“为……什么?”
朱渠焉缓缓地抬起了身,向来挺直的脊背佝偻了下去,眼睛是毫无生气的空洞,“我去找叶息对峙,他……还不知道悔改。”
“他说……我一个中九族出身的人,没有资格坐上现在的高位,也没有资格得到陛下的赏识。”
“他还说,他是上九族的贵族。陛下为了维系统治,不会对他怎么样。因为我们中九族对于朝局无关紧要,唯有上九族才是整个灵族的主人。所以……我亲手杀了他。”
“陛下,您说——”他神情恍惚,木然道。
“血脉就是原罪吗?”
第68章
“陛下!朱渠焉杀了人,犯了法,理应接受法律的制裁。您怎么能……放任他离开?”
奚荣昇看着面前的安封吟,淡声道:“朱司丞与叶长史两家死于贼人之手,现在尚钦司正在寻凶手。孤批准朱司丞辞官回老家休养生息了。”
安封吟上前了一步,说道:“您明明知道真相!”
“对当前局势最有利的说法,就是‘真相’。”
“哪怕曲解事件的始末吗?”
奚荣昇道:“你也知道,此事错不在他。”
“叶息杀人,自有法律制裁,轮不到他朱渠焉以暴制暴。这个先例不能破。若是大家都像他那样,那灵族岂不是乱了?”
“孤也不赞成以暴制暴。”奚荣昇道,“但,孤要纠正你一点的是,灵族一直都是乱的。”
他此言一出,安封吟像是忆起什么,黯然低下了头。
“孤此举并不只是为了朱渠焉。”他道,“你也知道,孤欲平权。朱渠焉是朝上难得居上位的中九族官员。一是他能力的确出众,二是孤刻意为之。今日爆出了身为中九族的朱渠焉灭上九族贵族满门的事,你想过后果吗?”
“那群家伙本就忌讳中九族与他们争位,之前锋芒毕露的中九族官员都被暗里斗下去了。这下若是爆出了这桩事,以后中九族的人越发难上位。他们就会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挤压中九族,为自己争权谋利。”
“他们才不会管是叶息先下的手,身为上九族的他们只会关注朱渠焉残忍无道地屠杀满门,从而将这罪名上升到整个中九族。人的天性,就是排除异己。”
***
奚荣昇醒来,下意识地一摸身边,是空的。
他睁开了眼,见姬歧正在穿衣。
今日他醒得比平时晚了一些。
他翻身,仰躺在了床上,怔怔地盯着床顶看,思绪仍是沉在那几段记忆,就连姬歧走到了床边,也没发现。
姬歧弯下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柔声道:“陛下早安。”
奚荣昇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脑,微微支起身,也亲了他一下,然后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过去是不是和人讨论过有关血脉的事?”(指路第十三章 )
姬歧一怔,“什么?”
奚荣昇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叹道:“算了,没什么。”
“时候不早了,臣服侍陛下更衣吧。”姬歧没有将他的问题放在心上。
奚荣昇起身下了床,任由他摆弄。
他在思考自己与姬歧的初遇——应该算不上初遇,而是自己与成年的姬歧再度重逢。
以罗焯的说法,他那次是隐藏了身份独自出宫溜达。
理应那时,姬歧是无意中与他进行了对话,然后对方的一番话,就正好戳中了他的心,然后就对姬歧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这下,他差不多了解原因了。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马上就是春秋会的第二试,中九族的人没有闹事。焚烧案的受害者家属也被安抚了下来,现在朝廷在寻找失踪的受害者与朱渠焉的下落。
又是一天休沐,奚荣昇赶着大早出了宫,决定将首饰迅速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