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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这种物资缺乏的生存游戏里倒也不算太差,比那些没滋没味的东西还是好多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江声慢慢悠悠地作出一副嘲讽的样子。
他说:“你们这和许必走的是一个路子啊,光管饱不管胃啊。”
那个女孩儿不知道江声和许必他们之间的那个插曲,但是由于排行榜上稳坐第一的名字如雷贯耳,也知道他是在说谁。
她涨红了脸,没说她男朋友带走的那个包里更惨,尽是些压缩饼干和没有夹心的面包。
因为队里那两个领头的人说这些东西节约空间,所以捡的东西大多都是这个类型的。
江声当完坏人之后戳了一下秦争,示意他出来唱白脸。
秦争会意,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这儿的食物还有很多,多你一个人也够吃,所以你想吃什么自己去包里拿就行。”
对方“嗯”了一声,心领了对方的好意。她想:大概与众不同的不是徐语微,而是这个队伍。
如果她的男朋友也能在这个队伍里待着就更好了。不知道对方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新的队伍,又有没有遇到危险。
她的思绪忽然飘远,不可否认地有些担心他的处境。
第96章 兑换
四个人的午餐是干拌凉皮和瓶装水果茶,江声吃了两口之后突然想把上午的嘲讽收回来。
那个女生却没有什么怨言,默默地把碗里的都吃完了,自认为除了味道重了一点之外也没什么不好的。
晚餐则用微波炉热了四个汉堡,开了两瓶肥宅水,还有一人一个果冻的加餐。
解开的心结的徐语微算是彻底脱掉了她的清冷的皮,打了个饱嗝之后感慨:“虽然这房间里没水没煤气,但好在还有电,能热点东西吃。”
提到这个,江声颇为怨念了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手:“我其实怀疑这个游戏是发明来给人戒网瘾的。”
徐语微怔愣了一瞬后失笑。秦争倒是听惯了江声的这番“怨言”。
毕竟江声没有现实缓冲期,只是七天七天地耗在游戏里,又加上设计者的脑子里有一堆稀奇古怪的设定,以至于他经常一个月也摸不到一次手机。
秦争心领神会地把手搭在他手上,握住了,问:“现在不空了吧?”
江声冲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握紧了之后长叹一口气:“唉,弟弟太黏人了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被强行叫弟弟的秦争眼皮跳了一下,准备把手缩回来,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徐语微倒是被江声一本正经的播音腔和口是心非的动作给逗乐了。那个女孩儿却像是有心事似的没什么反应。
四个人又随便地聊了一会儿天,然后不知道是谁先打了一声哈欠,给这场晚间会谈划上了句号。
江声和秦争还是一间,那个女孩儿则住进了徐语微的房间里。
趁着那个女孩儿在隔间里洗漱的时间,江声低声对着徐语微提醒了一句:“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点物资。”
徐语微的脚步一滞,问:“你怀疑她?”
江声摊手,没否认:“毕竟她看起来和她的男朋友感情挺深的样子,指不定会不会带着东西去找他。”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江声倒是没她那么严肃,只说:“只要她不拿的太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走吧。”
徐语微惊讶了一瞬之后点头。秦争是时恰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听到了后半句。
他等徐语微走了之后才从背后勾着江声的脖子把他拽进了房间,又按在了床上,居高临下地问:“你怎么过了这么久还……”后面的内容消失在了唇齿之间。
一吻分开,江声搂他,问:“还什么?还这么自私,还是还这么不信任人?”
秦争带着□□地看他,改口:“还这么可爱。”
江声被逗乐了,笑着在床上滚了两圈,又重新撞进了秦争的怀里,说:“我没有不信任她,只是换位思考而已。”
“如果你把我推进别人的队伍里,一个人在外面逃生的话,我肯定会担心你。但是一担心就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秦争搂着他,说:“所以才说你不让人省心啊。”
江声呸了一声,然后把话题扯回到正事上。
他给秦争挑着重点地讲了一下徐语微的梦境,而后半真半假地叹气:“我都能凭这个推测出来你的噩梦是什么。”
无非就是父母离婚,又各自重组,连带着家里的那条柯基也被带走了,最后他就变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秦争看着江声眼中自己的倒影,问:“你呢?你的噩梦是什么?”
江声翻了个身,平躺着枕在秦争的胳膊上,避开了和他的眼神对视。
他像是在自问:“我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害怕回忆什么,如果系统非得给我制造一段无限循环的痛苦回忆的话,大概是从我弟弟诞生开始到我进入大学之前的精选片段吧。”
秦争看着江声不想多提的样子,怪自己猜了逆鳞,自觉地闭上了嘴。
江声感觉到了,轻笑两声,说:“虽然我给以后的你讲过了,但是现在的你也可以追问我的。反正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懒而已。”
毕竟只有没跨过去的坎儿才怕说出来;只有那些压在心底的事情才希望找人倾听。
但江声两者都不属于。那段灰色的回忆对他来说就真的只是记忆楼阁里不起眼的一角而已,现在想来除了那点微乎其微的感慨之外,已然褪色得像是别人的故事。
他话锋一转,调侃秦争:“不过你怎么这么让人省心啊?我不主动说你就不问了?”
秦争“嗯”了一声:“怕你难过。”他半开玩笑地补充,“也怕你哭了太难哄。”
江声被气笑了,刚想说自己是顶天立地男子汉,已经很久没哭过了,脑子里就突然蹦进了在S市的那个下午和来回六个多小时的车程。
他想,他不就是把自己哭进这个副本里来的吗?于是噤声了。
秦争低下头看着江声,先是不慌不忙地抹了一下他的眼角,确认眼睫毛上没有沾着眼泪之后才勾着食指刮了一下他的脸蛋,说:“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的要哭了。”
江声配合地开始捂着眼睛假哭,空着的那只手则拍了两下秦争,示意对方快来安慰自己,然后被秦争一连串的宝贝叫得心头发软。
江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闷着嗓子认输:“你赢了,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
之后是小情侣睡觉前惯有打打闹闹,以及一夜无梦。
第二天江声醒来的时候,被窝的另一侧早已经没了残留的体温。
他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刷牙,是时坐在客厅里无所事事的三人都已经吃过早饭了,只剩下他才刚起床。
他看着和大家隔得很远一段距离的女孩儿,不知道自己对于对方没走这一事实该不该高兴,只默默地咬着手中的菠萝包。
无事发生的上午也很快过去,而正在吃午餐的江声他们却等来了系统特殊的广播。
还是那道怪异的男声:“各位玩家中午好。随着游戏的进程过半,相信你们中的多数都已经发现了游戏的秘密,不然这一晚怎么只有少得可怜的人是死在梦里呢?”
惊呼声在可供活动的各地响起,有人眉头紧锁,也有人带着得意之情在等待下文。
那道声音继续道:“所以为了打破你们如今的和平,我们特意开通了几条新玩法。”
“第一,你们可以每天指定一个排行榜上的名字,让我们给他种下梦魇。如果他无法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而在梦中死去了的话,他的积分就将供你们支配。”
“第二,幸运道具和不幸道具的名单将被投放在公屏上,你们可以自行进行抢夺和暗算。”
“第三,积分达到两百的玩家可以兑换提前离开本游戏的机会。”
已经开始算物资分了江声又听到了系统的“友情提示”:“只有瓜分的玩家积分可以算数哦。”
江声抬起头来:“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秦争默默地替他把嘴捂住了:“不能讲,文明点儿。”
徐语微也再次刷新了自己系统的认知:“它这是逼着玩家自相残杀啊。”
江声挑了一下眉毛,倒是觉得没什么,弱小的人并不会因为这新增加的规则而突破篱蕃,怀有善意的人也不会为此翻过围栏。
真正强大的狩猎者则在下一秒就可以离开。唯一能被鼓动的无非就是那些没本事但是又怀有野心的人。
于是纠正:“还没到那个份上。等他说要取消存活即通关的制度时才是。”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那么玩家只能无可奈何地为了那二百点积分奔走与杀戮,甚至得不得已使尽浑身解数套路身边人。
和江声他们的感受不同,那个女孩儿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心情大概只能用狂喜来形容。
她颤抖着去翻玩家死亡时的公屏播报,在确认过她男朋友已经有了一百三十六分的有效积分之后惊呼,因为这意味着对方只要再杀死一个有十四分物资的人就可以通过了。
于是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心情愉悦得和当下的气氛格格不入。
江声扫她一眼,对着秦争说:“早知道把她男朋友留下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那个女生身上洋溢着的兴奋被浇灭了,也收敛了脸上抑制不住的微笑。
江声看着她又变回初见时哆哆嗦嗦的样子,没有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反正说了对方也不会信。
那道男声的播报就到那为止,但是之后不时响起的玩家死亡信息却在不断地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存活玩家人数已然从六十四降到了五十一,除去已经安全离开了那几位,大部分都是被直接杀死的,还有几位大概是之前就没醒来。
徐语微眼看着秦争走出了客厅,才凑到江声旁边,小声问:“我们要选谁?”
江声按了两下手中的圆珠笔头,答非所问:“我在思考两个玩家选了同一个人的话,对方的噩梦会不会加倍。在那个人死了之后,这两个玩家是平分他的积分还是每人都拿这么多。”
徐语微愣住:“你的意思是……?”
“如果是后者的话,我们三个挑榜上积分最多的人就是了。但是如果是前者,那我们就得估计好哪个是比较不可能被选的,但又是最划算的。”
徐语微思忖了几秒,问:“周川怎么想?”
江声按笔的动作顿住:“他能怎么想,烂好人一个,肯定谁的名字也不写,主张顺其自然活到第七天。”
徐语微迟疑了一瞬之后回答:“其实那样也不是不可以。”
江声瞥了她一眼,说:“那你有安然地活过三天梦魇的自信吗?”
江声把笔塞回包里,目光状似无意地从那个女生身上扫过,补充:“而且你放过别人,别人却不一定会放过你。”
那个女孩儿其实能猜到江声这话可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还是凑近了,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怯声问:“你们选谁啊?”
她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妥,忙不迭地解释道:“我不是来打探你们的想法的,我只是没有思路,觉得选谁都太残忍了,所以想让你给我提个意见。”
江声一脸淡定地给她分析:“那我劝你选榜上排在第六的那个,一百五十多分,算上人头分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