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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没学过画,但不妨碍她佩服会画画的人。
总觉得这些人身上自带一种书香气息。
陆时秋和木氏也凑了过来,只有二丫一人不受影响,一手饼子,一手筷子,不停夹菜。
三丫看了看,发现没有地方,便带着他们到自己屋里。
想到自己的画作也完成了,三丫看向大头,“我也画了一幅,你待会儿也看看。”
大头应了。
三丫把画作平整铺在书桌上。
这画的起稿部分,他们是看过的。当时三丫还提出一点不足。大头却觉得不怎么合适。
这幅完成品,依旧是他之前的画风。
画中人比别人大了一倍的脑袋,张扬的笑,尖利的牙齿,身上打着补丁的衣裳无不讽刺这人中进士之后志得意满的笑容。
这画风大胆,笔法细腻,把人物的笑容勾勒得入目三分。
陆时秋居然挑不出半点毛病,要是一般人看到这画,可能会觉得很讽刺,而后莞尔一笑。但是天皇女皇看了,会不会觉得他这样嘲讽新科进士有些不自量力呢?
但是转头一想,正常人都不喜欢大头画的那些悲惨老农形象,偏偏女皇喜欢。
他一时半会还真摸不准女皇的喜好。
大头见他们没一个说话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陆时秋对画没有意见,只是有一点,“这画不能让人产生幸福感吧?”
这画有些偏离主题了。
他之前就提醒过大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没听进去,依旧画的这个。
大头叹了口气,“女皇去年给我布置的任务,她说不急着完成。所以我想再等等。”
陆时秋:“……”
他怎么觉得大头画不出来呢?这孩子想问题明显跟别人不一样。
大头见大伙挑不出毛病,便把画收起来,重新扎好,看向三丫,“你不是让我看你的画吗?”
三丫点头,从自己的柜子里掏出来,“昨儿刚画完的。原本今天想让爹和妹妹点评,正好你来了,一块点评吧。”
她把画卷展开,陆时秋自打有了钱,给孩子花钱也大手大脚起来,她用的这纸非常贵,一张就得要一两银。更不用说那墨锭之类的东西。
“咦?这是后院那个孩子?”囡囡有些讶然。
木氏也看出来了。
这不就是这群孩子来的那天,她和二嫂给孩子们换上新衣,那些孩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三丫居然把这幕画下来了。
图上只有一个女孩,她身材瘦小,扎着两个小窝窝,袖子长了一截,只露出手指紧紧捏着衣摆,她低头浅笑,腮边有一抹山里红,笑容羞涩又甜蜜。
虽然这幅画不是以幸福为主题,但是画中小姑娘穿上新衣,那嘴角一抹羞涩的笑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欣喜,灵气十足,跃然纸上。
大头捏着下巴,指点了几处用笔有些粗糙,三丫记在心里。
陆时秋担心三丫也学徐会把画烧了,抢在她前面开口,“这画我喜欢,三丫,你送给爹吧。”
他太喜欢了。这可是他闺女第一篇成品。
三丫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好啊。”
大头想了想,“三叔,不如把这画献给女皇?”
陆时秋有些舍不得。可是他不能只顾着自己。如果女皇看上这画,将来三丫就能名扬天下。
哪怕只靠画画,将来就没人欺负她。
陆时秋咬咬牙,把画卷起,递给大头,“行,你呈给女皇吧。”
大头点头。
囡囡也喜欢这画,她扯着三丫的胳膊撒娇,“三姐,我也想要。你也给我画一幅吧。”
别人的画,她看不出好赖,但是她三姐的画,她一眼就喜欢。
三丫被她闹得没办法,“行,我给你画,但是得过些日子,我现在还没构思。”
囡囡心愿达成,也不闹了,“行,随便你什么时候画,我不急。”
大头在这边吃过饭,就打马离开了。
晚上,木氏跟陆时秋夜话。
她今天兴致很高,“我觉得大头这孩子不错。他和三丫都喜欢画画。两人有共同喜好,平时也有话说。而且他家中没有长辈,三丫嫁过去,买几个下人,就能当家作主,日子不要太美。”
陆时秋啼笑皆非,“你呀,怎么只看到这些肤浅的东西。”
木氏一头雾水,“大头不好吗?”
陆时叹了口气,“他不是不好。他跟三丫不合适。”
木氏正色道,“哪不合适了?”
陆时秋叹了口气,“大头这孩子疏狂,性子有些执拗,还有些听不进人劝。咱三丫性情温顺,不太懂得变通,管不住他。这两人要是凑在一起,三丫将来肯定会受很多苦。”
木氏追问,“怎么受苦了?”
陆时秋继续解释给她听,“这孩子跟着徐会一块学画,耳濡目染,多少沾了点他的脾气。那徐会是啥人呐?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世间俗事俗物全不放在心上,我看大头比他好不了多少。将来,要是大头出外采风,把咱闺女扔家里,你说要他这个相公有何用?”
木氏随口道,“那就带着三丫一块呗。”
陆时秋笑他婆娘想得简单,“三丫总得生孩子吧?有了孩子,她能跟着大头四处跑吗?”
木氏无言以对,这还真是个事儿。
“这孩子不成,咱再看。我还就不信了,挑不到好的。”
木氏只能作罢。
第138章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育婴坊前面那条道两旁栽种银杏树; 叶子颜色多样,有焦黄色; 金黄色,亮黄色,橙色; 交织在一起。
落叶纷飞; 从远极近; 树拢在一起,就像一副精美的油画。
三丫坐在小路中间; 感受大自然的风景,琢磨该怎么下笔。
就在她瞧得正入神的时候; 尽头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定睛看去; 居然是一队马匹; 身后还跟了一辆马车。
马蹄铮铮,显然是不可多得的良驹。
三丫站起身,待看清来人是大头,再看看他身后跟着四五个身材挺拔的侍卫,她微微有些讶然; “你这是?”
大头笑道; “陛下口谕,宣你进宫。他们是跟我一块来的。”
三丫呆了一瞬,突然反应过来; 拉着他的衣袖往旁边走了几步,小声问,“是我献画的事吗?”
大头点头,“女皇很喜欢你的画。”
三丫绞着手指,女皇?她要去见女皇了。
她脸色涨红,拿着画笔,飞一般往院子里冲。
陆时秋正在学堂教书,外面传来三丫拍门声,坐在窗边的学生勾头往外一瞧,立刻汇报,“先生,是您三女儿,我看她好像挺急的,应该是有事找您。”
陆时秋将信将疑,放下书,走到教室门口,透过缝隙,刚好看到三丫急切拍打木门。
他冲教室里喊了一句,“你们先看下书,我出去一趟。”
学生乖巧应了一声。
等他一走,学生们立刻聚拢到窗户边上,勾着往外看。
陆时秋开了门,三丫满脸喜色,拉着他往外走,“爹,女皇宣我进宫,您快跟我一块去。”
不等陆时秋回答,大头抢先一步,“三丫,女皇没传三叔。他不能进宫。”
三丫一愣,有些害怕,声音怯怯地,“可是……可是我没去过皇宫。”
她不敢!那可是皇宫啊,听说要是乱看,眼睛都能割下来。
大头看着陆时秋等他拿主意。
陆时秋拍拍三丫的肩膀,轻声安抚,“快去吧。女皇就是个很和蔼的老太太。你别想太多。女皇召见你,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去吧。”
三丫被这么安抚,倒是好一些。
陆时秋看向大头身后那几个侍卫,“她要不要换身衣服?”
前面那个侍卫点头,“是要换一下。”
陆时秋带三丫到后面,木氏刚才在门口做衣服,听到三丫拍门声,就想出来看看,谁成想出了院子居然看到这么多人站在外面,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陆时秋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一听女儿要进宫见女皇,木氏心都快跳出来了。这可不得了,见女皇啊,多大的荣耀。
她立刻喜滋滋进屋给三丫翻衣服。
三丫见她回主屋,提醒她,“娘,我衣服都在我屋呢。”
木氏很快抱一身衣服出来,“这是娘前儿才做的。原想等你妹妹那身做完,你们一人一身。现在你先穿着吧。”
三丫看着这衣服的面料,这不是他爹那些弟子中秋节带回来的节礼吗?
娘什么时候做的?
“快换上吧。别让人家等你。”木氏见女儿发呆,赶紧拽她进屋换衣服。
这身衣服面料非常好,还是不常见的天青色。
穿在三丫身上,带了几分娇俏。
“不错,非常合适。”木氏左看看右看看,衣服尺寸非常合适,“就穿这身吧。”
三丫点头应下。
一行人到了京城,三丫入了宫,皇宫规矩森严,她走一路磕一路,差点没把她膝盖磕破了。
低头一瞧,她膝盖处,衣服已经有了点脏。
三丫用袖子弹了弹,前面宫女停下来,看着她,“快走,陛下日理万机,可不能让她久等。”
三丫不敢再耽搁赶紧跟上。
好在接下来没什么仪式,只需要紧紧跟在宫女身后即可。
三丫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记得到了一处院外,宫女让她在这边等,她去通禀。
那宫女跟站在门外的宫女说了一声,那人进去,没一会儿就宣三丫进去。
进去后,三丫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女皇位置,却见这是一座极大的藏书楼,而他们正处于偏殿,面前正摆放着一张极大的书案,材料是紫檀木,古色古香,沉静大气。
书案后面正站着一位身穿金黄衣衫,头戴金冠的老人家。
她正低头看画,处于忘神状态。
她身后的宫女见三丫正盯着女皇瞧,微微蹙眉,示意三丫过来。
三丫不敢再放肆,走上前跪下行礼。
“平身”
三丫起身,却听对方冲她招手,“快来看看。”
三丫绕过书案,凑过去一看是自己的那幅画,她微微有些郝然。
女皇在旁边又展开一幅,“你瞧瞧这幅。”
三丫凑过去,这是一幅早市图,是前朝著名画家张凛的代表作,生动记录前朝时期京城百姓的生活情况。
“有何感想?”女皇侧头看着她。
三丫看着一处,皱眉点出,“从表面上,这幅画画的是前朝京城繁荣昌盛,其实里面隐藏对繁重徭役的不满。”
明明是繁荣昌盛的市井图,但是右侧却画了民夫砌墙。
虽然这部分只占了这幅画不到十分之一,但是那些民夫赤着上半身背着箩筐,踩着梯子往上爬,底下站着小吏手里挥着鞭子,正掐腰向他喝骂。
而其他人对此习以为常,丝毫没有同情心,依旧赶早市。
女皇点了点头,又换了一幅,这次三丫很快指出画的立意。
一连看了数十幅,不同人绘制。但她几乎都能说到点子上。
女皇笑了,“你也拜了徐会为师?”
“是!”
女皇点了点头,“你的画很有灵气,朕非常喜欢。”她从后面架子上取出十来幅画作递给她,“这些画作,你可以带回去好好研习。朕期待你更好的作品。”
三丫眼睛都快瞪圆了。
这么多传世名作让她带回去?她要是弄丢了或是损坏了怎么办?
“这……这不合适吧?”
女皇似乎猜到她所想,“好的画作就是给人欣赏的。若是你能从中学到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