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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嫡女撩人日常-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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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天光熹微,透过窗棂细细碎碎地洒进来,落在石砖上。
  她竟然睡了一夜。她回忆着方才沈昀的模样,通红的双眼,憔悴的神情,皱了的衣袖。他应该也守了一夜。
  “珍珠。”她轻轻地唤了一声,门外的珍珠已经推了门进来。
  “王妃……”珍珠担忧地望着她,“殿下又出去了。听说……圣上要立殿下做太子呢。”
  沈昀?太子?不应该是晋王吗?
  秦星澜的眼珠动了动,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在锦衾里。她什么都不想想了。
  …
  秦星澜又有半个月未见沈昀了,还是玛瑙沉不住气说了出来:“王妃,赵王和地方总兵叛乱了,圣上派了殿下去镇压呢。”
  “嗯。”
  秦星澜坐在连廊上,怔怔地望着前方。庭前的西府海棠还是没活下来,枝叶一点一点枯萎凋零,落在地上。
  “王妃,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秦星澜倦怠说话,沉默了许久。一道倩影从院子外头娉娉袅袅地款步过来,见了秦星澜掩唇一笑,笑里满是嘲讽。
  方画也不行礼,缓缓地踱上连廊,言辞讥讽:“王妃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林家倒了,没了后台,一时苦恼?”
  方孺人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可是说出来的话总是不好听。秦星澜伏在阑干上,懒得看她一眼:“即便林家不复以往,我爹也是永定侯,孺人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
  方画唇角一勾:“你什么意思?”
  秦星澜懒懒地靠着阑干,语调也是懒懒的:“意思是,我是王妃,是正妻。你是孺人,是妾室。妾通买卖,即便你是皇亲贵胄的妾,我想将你发卖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想再回到教坊司?哦,我忘了,你现在也回不去教坊司了,以你现在的年纪,只能卖去大户人家做婢女了。”秦星澜凉凉地补上一句。
  “秦星澜!”方画年纪要比她大两岁,听她提到年纪,顿时气急。
  “方孺人别生气,生气又要多两条皱纹的。”秦星澜慢悠悠道。
  方画气急了,但也的确不能拿她怎么办。她原本想林家倒了,秦星澜最大的后台也就倒了,肯定会收敛一些,没想到竟然还是这般气焰嚣张!一想起沈昀陪了她一整夜,她就恨得牙痒痒。
  她气得一跺脚,转身就气冲冲地走了。
  秦星澜目送她飞快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方孺人活得这样有人气儿,这样无拘无束,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烦心事。任何事情都是想做便做,从不顾虑后果。
  而她,她用手掌覆住了双眼。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昀。
  依照建元帝的旨意,沈昀平定叛乱后便可入主东宫。可是依照陶蓁蓁的话,太子、赵王死后,登基的人可是晋王。沈昀下落不明……他去了哪里?
  “不好了!”外院的下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神色异常慌张,甚至被石头绊了一下跌倒在地。他又忙不迭爬起来往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御林军围了王府了!”
  秦星澜内心一沉,神色一变,突然起身:“怎么回事?御林军?”
  “是晋王!晋王殿下带了御林军来!”下人连忙答。
  “晋王?”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她话音方落,只见一颀长人影缓缓踱进了院门。沈昭一脸温和笑意,如以往别无二致地一揖:“大嫂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秦星澜咬牙切齿地问道:“晋王殿下,你这是何意?”
  一群身穿御林军服饰的人呼啦啦进了院子围了一圈,沈昭挑了挑眉:“如三嫂所见,赵王叛乱,这是为了保护三嫂与齐王府的安全。”
  什么保护安全,是押做人质,让京城之外的沈昀不敢轻举妄动吧?她冷笑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撒了一把玻璃渣?下面又是糖哦~
  讲真,我觉得方孺人真的蛮可爱的啊,又漂亮又娇气,一有机会就怼女主,然后又被女主怼回去,气到不知道怎么回怼,一跺脚就跑走了哈哈哈哈哈


第41章 逃出府
  孟夏之际,京城的天气已有几分炎热。旭日东升,又一步步爬到上空,空气中的温度一点点攀升。骄阳似火,让路上行人额上沁出细汗。一只麻雀蔫蔫地掠过宫墙,停在了绿荫里。
  屋外炎热,殿内却冷得仿若冰窖。沉重的宫门紧闭,像是拒绝外人进入,里头的人也休想出去。日光洒在地面上,被窗棂分割成一块一块,灰尘在光线里纷纷扬扬。
  蟠龙静静盘踞在黄花梨镂雕嵌玉罗汉床上,床榻上唯有锦衾的起伏显示出其上躺着一个人。张月怀坐在床沿上,低眸望着动弹不得的建元帝,眼里的嫌恶毫不掩饰。她柔荑轻抚着小腹,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柔软婉转:“圣上,我怀了身孕了。你猜,这孩子是谁的?”
  建元帝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只能愤怒地瞪着她,嘴里也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地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
  紧闭的大门被人打开,宫人从外匆匆进入,手里捧着一只木偶。那木偶不知是何木料所制,表面打磨得平滑,刻了眉眼,看上去很是精致。只是那眉眼竟然与床榻上躺着的建元帝有几分相似,再看那木偶背后,竟然刻着建元帝的名讳与生辰八字。
  “月妃娘娘,这是从永寿殿搜出来的。”宫人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木偶,略一抬眼与张月怀对视。
  “永寿殿?那可是萧贵妃的居所,你查清了?休要胡说。”张月怀蹙了眉尖,轻声斥责一句。
  “查清了,”宫人将身子压得更低,斩钉截铁般道,“是从萧贵妃的柜子暗格里找到的,多少人看着呢。”
  柜子暗格,又有多人见证,似乎确实有这么回事。张月怀面上神色淡淡的,回首望了建元帝一眼,几分恍然大悟:“看来,圣上病倒是因为萧贵妃的厌胜之术啊。”
  “萧贵妃已经被扣在永寿殿了,还请娘娘……和圣上发落。”
  “想当初,萧贵妃对我也颇为照顾,”张月怀似是怅然地叹了口气,随后又面向建元帝道,“毕竟,她也是我腹中孩儿的祖母啊。”
  建元帝愈发愤怒,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嘴里发出意思不明的吼声,挣扎着却起不了身。
  张月怀瞧着他的模样,愈发开心,竟然轻笑起来:“圣上,忘了同你说,其实我不姓张,我姓曲。”
  建元帝停住了无意义的挣扎,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惧。
  “钰郎,我好苦啊。”她忽而起身,面向建元帝,用绢帕遮了半张脸,两道细细弯弯的柳叶眉似是笼了驱不散的浓云薄雾,眸子里水润盈盈,泫然欲泣。
  建元帝似是陷入了回忆一般,瞬间安静下来,双眼迷茫又渐渐浮现出几分追忆过往的惆怅与再见故人的欣慰。他喉咙里勉强发出几个音节,仔细辨认,是“樱娘”。
  “钰郎,你害的我好苦。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曲家满门?”她声音里带了悲痛,仿若杜鹃啼血。
  建元帝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迷茫浑浊的眼里落下一滴泪。
  “钰郎,你来陪我,好不好?”
  他渐渐地平静下来,闻言艰难地点了下头,脸色迅速灰败下去,唇角含着一丝释怀的笑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张月怀神色冷冷地盯着眼前咽了气的人,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终于死了。她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慢慢地蹲了下来,靠在床沿边。她费尽心机进了皇宫,成了皇帝的嫔妃,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够亲手送那个一句话就害死曲家满门的人上黄泉路。
  至于那个逼死张家人的恶霸……她瞥了仍旧跪坐在地的宫人,缓缓道:“圣上薨了,萧贵妃……陪葬吧。”
  宫人是她的心腹,闻言颔首应是,起身退了出去。
  她听着殿外宫人高唱“圣上驾崩——”,紧接着是一片宫人的哭声。她双手抱膝坐在凉凉的石板上,额头抵着罗汉床沿,心想:萧贵妃死了,萧原便失去了最大的助力。待到新帝登基,彻查萧原在朝中结党营私的事,届时萧原的干儿子、干儿子的侄子——那个逼死张老爷、夫人和小姐的恶霸,都会死了。
  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
  …
  夕阳西坠,霞光将云絮染成紫金色。齐王府的大门外有御林军看守着,大门内寂静一片。
  “砰!”
  雨过天青釉茶盏被人用力往黄花梨案上一搁,发出清脆声响,秦星澜怒视面前风流倜傥的公子:“晋王这是要软禁我们了?这可是齐王府,谁给你的胆子!”
  “三嫂息怒啊,”沈昭笑了笑,不慌不忙,“你看这御林军——还不明显吗?”
  圣上?圣上怎么可能会让晋王带着御林军来围齐王府?
  “圣上?沈昭,矫旨可是欺君的大罪。”秦星澜冷笑一声。
  沈昭轻笑:“欺君?‘君’在不在还另说呢。”
  秦星澜不由得脸色大变:“你这是何意?”
  “太子已死,东宫之位悬空。赵王叛乱被诛,齐王死在乱军之中,父皇驾崩——晋王登基,”他浅笑着望向她,“你觉得如何?”
  “沈昭!你竟敢……”秦星澜一时气急,不禁浑身颤抖,一手指着他,恨不得立时冲上去给他一巴掌。
  “三嫂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沈昭仍是浅笑的模样,有侍从从院外入内,附耳轻声说了几句,他脸色沉了沉,又抬眼看了秦星澜一眼,转身出了院子。
  秦星澜的心因为愤怒与惊惧而剧烈跳动,跌坐在阑干边。她忽而心慌起来,秦家自林家满门抄斩后搬去了江南别院,她不用担心。可是沈昀现在在哪儿?他又该怎么办?死在乱军之中?
  她努力地安慰自己,不会的,大嫂说了,他会攻回京城的。可是……可是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若是沈昀受伤了呢?若是跟大嫂说的不一样了呢?
  珍珠轻抚着她的肩,试图安慰忍不住颤抖的秦星澜:“王妃,没事的,会没事的。”
  玛瑙在一旁亦是满脸担忧,又忿忿地啐了一口:“这个晋王,以往没瞧出来,没想到竟然是衣冠禽兽、狼子野心!”
  秦星澜眼眶一红又要哭出来,硬生生憋住了鼻尖翻涌的酸涩。看沈昭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怕沈昀现下处境只会比她更糟糕。若是沈昀……真的没了,沈昭也不会让她活下去的。她得想个法子逃出去,去找沈昀才是。
  …
  天色渐暗,房门紧闭。
  秦星澜坐在木椅上异常焦虑,她现在根本出不去齐王府。只要她踏出院子,一定会有两个晋王派来的侍从跟着,王府外围着御林军,她要如何逃出去?
  木门被人打开,方画从屋外进来随后又转身将门关上。
  “方孺人,你来做什么?”秦星澜蹙了蹙眉,这时候她可没心情和她吵架。
  “王妃不想出去吗?”方画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闻言,秦星澜一挑眉,问道:“你有法子?”
  方画行至她面前,轻声道:“我想了一个法子。我与你身形相似,可以扮作你的样子,然后你再扮做婢女偷溜出去。反正他们也不敢进屋,料他们也猜不出。”
  秦星澜摇了摇头:“那你呢?旁人不敢进屋,晋王可不一定,若是被他发现,你可活不了。”
  方画沉默片刻,随后道:“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我称病卧床,他还能怎样?现在殿下杳无音讯,当务之急是你去找到他,然后再回来救整个齐王府呢。”
  这个法子,似乎也可行。情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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