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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澜蹙了蹙眉,道:“那你……”
“我原本是永安县县官的独女,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安安稳稳长到了十六岁。后来,县上恶霸……看上我,要我嫁给他做妾,我家拼死不从,”说到这里,张月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凄凉至极的笑来,道,“谁料那恶霸仗势欺人,逼死了我爹娘。我本想撞柱子撞死的,却没死成,被救了下来。我拼命逃出来,可是体力不支晕倒在路边,这才被二公子捡了回去。”
秦星澜听她说完,惊讶地道:“那个恶霸竟然敢逼死当地县官?”
张月怀垂了鸦睫,看不清眸中神色,道:“那恶霸据说是京中哪位贵人的侄子,所以……”
“所以你没有说实话,你怕永定侯府与那位贵人是一伙的,对不对?”秦星澜道。
张月怀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秦星澜叹了口气,道:“世事无常,我竟没有想到……你可知道那位‘贵人’是谁了?”
张月怀抬眼望了秦星澜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知。”
秦星澜思忖片刻后道:“恶霸竟然敢逼死当地县官,平时不知要怎么鱼肉百姓呢。那恶霸也是仗着背后势力才敢这样猖狂,我这就去禀告圣上。”说着转身便要走。
张月怀上前一步拦住她,道:“此事没有证据,姑娘若禀告了圣上,只会打草惊蛇。”
秦星澜蹙了蹙眉道:“那该如何?”
张月怀唇角略勾,轻声道:“此事只能慢慢来,月怀只想好好活下去,替爹娘报仇。月怀不敢奢望姑娘原谅月怀,只求姑娘和珍珠姐姐千万保守秘密。”
秦星澜与珍珠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秦星澜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想自己报仇,我自然不能拦你,有什么能帮的……尽管开口。”
张月怀朝秦星澜欠了身,道:“多谢姑娘。”
春寒料峭,秦星澜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正要说话,转眼瞥见沈昀从桥上过来,又住了嘴。待沈昀行至面前,她方道:“殿下怎么来了?”
沈昀先与张月怀见了礼,又对秦星澜道:“我来找你。”
“找我?我又不会迷路。”
沈昀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道:“是吗?”
秦星澜正要点头,突然想起幼时好像真的在宫里迷过路,顿了顿,道:“反正现在不会。”
她会迷路,珍珠不会迷路啊。
思及此处,她晃了晃脑袋不免有些得意。沈昀眼里浮现几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一旁的张月怀轻声道:“月怀便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秦星澜颔首一笑,目送她款步而离后,转身要往荣安所居的清晏殿去,却发现沈昀跟在后头。
她扭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沈昀,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沈昀瞥了她一眼,理直气壮道:“我可是跟父皇母后说要来找你才出来的,若是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倒像是我另有所图似的。”
秦星澜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
清晏殿内,荣安正靠在美人榻上百无聊赖地解着孔明锁。宫人匆匆来报,道是齐王与齐王妃来访。
她半个月前刚将月婕妤推下水,被建元帝罚了禁足,在清晏殿闷了半个月,她觉得身上都要长草了。听到秦星澜来了,连忙将手里的孔明锁一丢,道:“快请进来。”
秦星澜驾轻就熟地进了暖阁,见了荣安笑道:“我可听说了,你被罚了禁足,所以我来看看你,感动吧?”
荣安先向沈昀行了礼,又拉着秦星澜坐下,闻言笑道:“感动感动,我可闷了半个月了,还是你成亲前一日我求了父皇半天,父皇才同意我去齐王府呢。”
“不说这个了,”她满眼促狭笑意望了沈昀一眼,又望了秦星澜一眼,道,“你们呢?新婚燕尔,过得可好?”
沈昀没说话,秦星澜也不知该说什么,一眼瞥见案上拆了一半的孔明锁,立刻转移话题,道:“看来禁足真的很惨,孔明锁这么无趣的东西你都开始玩儿了。”
荣安心知她转移话题,也不追问,拿起孔明锁往秦星澜面前一摆,道:“无趣?不知道是谁拿着孔明锁抓耳挠腮的呢?你来你来。”
秦星澜理直气壮地道:“我费那脑子解孔明锁干嘛,我做你伴读的时候,先生布置的作业都写老半天,哪有空解这个。”
荣安噗嗤一声笑,对沈昀道:“三哥,我跟你说啊,当年母后送来两个孔明锁给我们,阿澜解不开就直接把它砸开……唔唔。”
秦星澜一把捂住荣安的嘴,脸颊有些红,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一旁的沈昀不禁勾起唇角,看着她们闹。
…
夕阳西斜。
秦星澜与沈昀乘着马车回齐王府。马车平稳地行驶,马蹄声哒哒地响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上。
秦星澜趴在车窗边看街上的行人匆匆,突然瞥见街边一个小贩在卖糖葫芦,她不由得眼睛一亮,出声道:“糖葫芦!”
说完,她转过头来眼巴巴地望着沈昀。
沈昀挑了挑眉,让车夫停车。
秦星澜笑眯眯下了车,跑到那小贩面前,心想今日运气真好,竟然还剩下一根糖葫芦,然后一摸腰间发现自己今日出门没带荷包。
她望了珍珠一眼,珍珠也摇了摇头。
“那……算了吧。”秦星澜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见旁边伸出一只手,手里是一小块碎银。
沈昀将那碎银递给小贩,道:“我买了。”
小贩看一眼便知面前这二人身份不一般,道:“这碎银太多了……”
沈昀淡然道:“多了的就赏你了。”
小贩一脸欣喜地接过碎银,将糖葫芦递过去,心想今日真是遇到贵人了,这一块碎银能够他们一家几个月的花销呢。
秦星澜笑眯眯正要伸手去接,却有人抢先一步将糖葫芦拿走了,她一脸懵地看着沈昀拿着糖葫芦往马车上去的背影,心想这不是给我买的?齐王殿下竟然还吃糖葫芦?
秦星澜郁闷地上了马车,忍不住偷瞄沈昀手里的糖葫芦。
沈昀其实不爱吃甜食,但是不知为何,就是买下了。他睨了她一眼,问道:“想吃?”
秦星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亲我一下就给你。”
沈昀笑得温和亲切,像一只诱拐兔子的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昀:有些人表面看上去很聪明,其实不会解孔明锁。
秦星澜:……我……只是……不屑解……真的……
绵朵:想吃糖葫芦了【沧桑脸喝口白开水
第29章 第一次
“亲我一下就给你。”
沈昀笑得像只狐狸,满眼是狡黠笑意。
秦星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问了一句:“什么?”
看着秦星澜一脸茫然中有几分不敢相信的神色,沈昀拖长了声调:“我说——”
“你别说!”秦星澜伸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她是有尊严的,没道理为了串冰糖葫芦还要牺牲色相!
“不吃。”她义正言辞地拒绝并气鼓鼓地坐在原地。
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齐王府门口,沈昀两根手指捏着串起颗颗圆润饱满的糖葫芦的竹签,在秦星澜面前晃了晃,再次开口:“真不吃?”
“不吃。”秦星澜再次拒绝。
“唉——”沈昀拿着糖葫芦左看右看,抛下一句“那我自己吃”,起身要下马车。
就在此时,秦星澜趁沈昀不注意将他宽大的袖子猛地往后一拽,他一时重心不稳往后仰去,秦星澜抓了糖葫芦就要跑。沈昀反应极快,往后仰的同时拽住了秦星澜的衣带,带得她也往后一仰。
秦星澜一下子撞进了沈昀怀里,沈昀背部撞到了马车车厢,整个车厢都抖了一抖。疼痛让他闷哼了一声。
外面的侍从立马询问,沈昀咬牙切齿地让人退下。
车外的侍从一时联想到什么,识趣地不再出声。车内的秦星澜正要起身,因为衣带被沈昀扯开,小袄顿时敞了半边。她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拢住衣领,瞪向沈昀。
那修长的颈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只是一瞬。沈昀咳了咳,面色有些尴尬,心念一转,转而又问:“你为什么抢我的东西?”
他这一问,秦星澜理亏在先,也不好发作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想不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垂了眉眼却瞥见沈昀手背上有一道划痕,划痕不深但也渗出一串血珠。她连忙抓过沈昀的手,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随即她想到什么,一看手中冰糖葫芦的竹签末端,果然有殷红血迹。
一阵愧疚涌上心头,她抽出茶白色的绢帕替沈昀将那道伤口裹住,然后笨手笨脚地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她抬眼望向沈昀面容,眸子里满是歉意,轻声细语:“对不住了,都是我不好。”
沈昀原本想说无妨,见秦星澜不由分说地用帕子将他包扎伤口,他便又住了嘴。面色复杂地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结,他一抬眼,映入眼帘的是她水润清澈的眸子。心中有几分异样,他垂了眉眼抿住唇边不经意间泛起的笑,摇了摇头:“不怪你,小伤罢了,我习惯了。”
随即他起身,丢下一句“冰糖葫芦给你了”,下了马车。
那背影修长消瘦,在秦星澜看来可谓寥落惆怅。她只听说过齐王是文德皇后所出,没了亲生母亲,又不受父亲宠爱,宫里那群踩低捧高见风使舵的人该怎么对待他呢?如今看来,他竟然经常受伤。她心里一时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又像是有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
…
晚膳的时辰未到,听仆人说沈昀进了书房就没出来过,秦星澜坐在桌边盯着手里的冰糖葫芦,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珍珠与玛瑙站在旁边看她自打从皇宫回来,就一直盯着那串糖葫芦盯了半晌。玛瑙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王妃,你这是怎么了?糖葫芦有什么好看的?”
珍珠是跟着秦星澜入宫又从宫里回府的,也看到了今日马车的那番动静,心想应该是和沈昀有关,笑着觑了玛瑙一眼:“糖葫芦当然没什么好看的,齐王殿下才好看呢。”
秦星澜以手支颐,闻言睨了珍珠一眼:“别胡说啊。”
珍珠笑而不语。
秦星澜觉得,虽然沈昀方才说不怪她,但她毕竟是抢了人家的东西还害得人家受了伤,总该去看看他。可是用什么理由去看他呢?她想了想,让人叫来沈昀的贴身小厮清茗。
不过多时清茗就过来了,先向秦星澜行了礼,恭恭敬敬地问:“王妃有什么吩咐?”
秦星澜直接问道:“殿下有什么爱吃的吗?”
这可问住他了,清茗自幼跟在沈昀后头,可也一直没见他喜欢过什么东西。他还记得小时候,有一阵子沈昀很喜欢院子里的一株花,没过多久就亲手将那株花连根拔了。至于口腹之欲,那就更没有了。
清茗眼珠一转,笑着回道:“只要是王妃做的,殿下都爱的。”
“具体呢?”
“只要是王妃做的。”
秦星澜虽然爱美食,但从未下过厨。更何况她不觉得只要是她做的,沈昀就会喜欢。他们才认识多久啊。
不过清茗的话给了秦星澜一些想法,既然要表诚意,那自然要亲手做才显得更有诚意了。
她睨了清茗一眼,知道他不会再多说什么了,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蔻丹轻点黄花梨木桌面,她定了主意,起身往外走。
“走,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