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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白芷脸色白了白,抬头看了陈旭一眼。陈旭道:“阿澜,是我对不住你,可你何必牵扯到她。”
秦星澜唇角一勾,梨窝轻陷,道:“陈旭,你也知道你对不住我?明日永定侯府便会上门退婚,你且等着。”
一个男人罢了。陈旭今日与范白芷上元节同游,不知落入多少人眼里,明儿传开了说她秦星澜还未入门先成了弃妇,她还要不要脸?
她转身便要离,却被范白芷扯住了袖子。
她转过头来盯着被范白芷白白嫩嫩的手指揪着的袖子,道:“这可是年前御赐的云锦做的,若是扯坏了,范姑娘怕是担待不起。”
范白芷闻言愣了愣,还是缩回了手,轻声道:“白芷与陈郎是真心互相爱慕,白芷知道秦姑娘心中不快,可是,何必……何必说得这样难听……”
怎么?她不仅成了弃妇还成了怨妇?
秦星澜气得笑了,刚要开口,只见一小厮打扮的人走出来朝她作揖,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只兔子灯,道:“问秦姑娘安。这是我家殿下赠予姑娘的。”
秦星澜愣了一愣,抬眼望去,只见一顶轿子停在不远处。轿子上悬着一块牌子,上书“齐”字。
夜风拂过,略微掀起那轿帘,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颔。
齐王?
秦星澜思考了一下,齐王殿下,建元帝第三子,沈昀。
秦星澜经常入宫,但多是往皇后与荣安那儿去,与这位齐王殿下相交甚少,连面都未见过几回。齐王的生母是已逝的文德皇后,据说在建元帝登基后第二年便崩了。
据她所知,这位齐王殿下与她的皇帝表叔算不得亲厚。生母已逝,又不得皇帝宠爱,身后更没有什么势力可言。
她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他。
不知那齐王殿下看了多久的戏了,不过秦星澜向来有眼色,知道这是齐王替她解围示好,自然不会无故打人脸。
她含笑接过了那只兔子灯,温声道:“替我谢过齐王殿下。”
那小厮笑了笑,又回去复命了。
秦星澜睨了陈旭与范白芷一眼,抬步便离。
她走得远了,才开始摆弄手上这只兔子灯。竹条做的骨架,糊上纸点上蜡,与街边的花灯并无二致。
方才承齐王解围的情,她才接下了这花灯,可她与沈昀皆未嫁娶,又无甚交情,这上元节的花灯可不能乱收。
她又走了一会儿四处张望,忽而见到一披着玄色斗篷的身影从那齐王府的轿子上下来。正是沈昀。
她正打算过去,却见沈昀转进了一道巷子。
大街上火树银花,热闹非凡,巷子里却是冷冷清清的。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处隔开了。
秦星澜很好奇,沈昀进了这么一条黑灯瞎火的巷子做什么?会小情人儿?可她若是没瞧错的话,沈昀身边跟着的,不是刚才那个小厮,而是另一个男人。
听闻齐王府中虽有一位侧妃与一位孺人,却一直无所出。齐王也一直少近女色,更有甚者传言齐王乃是断袖。
越往里去,离喧闹的人群越远,像是蒙了一层纱。草丛里有蟋蟀孜孜不倦地叫着,冬日的寒意从宽大的袖子里钻进来。
秦星澜一时有些犹豫,她一个女子这般随意走动实在是危险的很,何况是听人墙角。可她心里跟猫挠了一下似的,最终打败了她的犹豫。
她转过身对珍珠道:“你在这儿守着。”
珍珠蹙眉道:“姑娘,莫非你要……”
秦星澜连忙嘘了一声,轻声道:“别说话,悄悄的。我就看一眼,马上回来。”
她借着月光视物,一手扶着墙,放轻了脚步往里走。
巷子里的夜色浓郁得如同一团化不开的墨,秦星澜不敢再往里走了。
蟋蟀一惊一乍的鸣叫声中,她听到了男人的喘/息声。
“说不说?”是沈昀的声音。
有男人闷哼了一声。
秦星澜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上的兔子灯“啪”地一声坠落在地。
与齐王私会的真的是个男人?
“谁?”
又一个男人的声音,毫不掩饰浓浓的警惕与杀意,锐利得像一把剑。
偷听墙角被人发现了,还是这么尴尬的情况,秦星澜实在不好意思站出去。
秦星澜顾不得捡灯,慌慌张张地跑出去,窜得比兔子还快。
巷子里,沈昀披着玄色斗篷,低眸看着地上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人,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脸上溅到的血迹。
“殿下,是秦家小姐。”
追出去查看的侍从将一只兔子灯递过来。
沈昀淡淡地扫了那兔子灯一眼。
侍从脸上露出一些为难的神色,道:“毕竟是秦家小姐,总不能杀人灭口,属下只好先来向殿下禀报。”
沈昀伸手接过兔子灯,沉默不语。
…
秦星澜慌慌张张地拉着珍珠跑出去,到了人群熙攘的地方,这才停下脚步,拍了拍胸口顺气。
珍珠瞪大了眼睛,问道:“姑娘瞧见什么了?这样慌慌张张的。”
秦星澜瞄了周围一眼,凑到珍珠耳边道:“齐王殿下……是断袖!”
珍珠讶然,道:“这……当真?”
秦星澜道:“那当然了,两个男人上元节在小巷子私会,不是断袖是什么?”
珍珠低着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秦星澜一边觉得偷听墙角不好,一边又激动不已,再三与珍珠道这不可与外人言说。
若是传到了齐王或者未来齐王妃的耳朵里,她日后如何见他们?
等等,她忽而想起那只兔子灯,是不是掉在巷子里了?那齐王不就知道她偷听的事儿了?
秦星澜有些苦恼,竟然将那陈旭与范白芷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终于在后半夜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日她刚睡醒,在梳妆台前坐下,由着珍珠和玛瑙给她穿衣梳洗。
有小丫鬟匆匆忙忙跑进来通传:“大公子派人来了。”
来的人是秦璟贴身的小厮。
那小厮隔着屏风回话道:“世子遣奴才来说、说,姑娘往后缺了衣服首饰什么的,可以问他要,不要欺负少夫人。”
又是她欺负陶蓁蓁?
她不过是看着好看说一句罢了,陶蓁蓁自己巴巴地送上来,也怪她?
大哥是这样,阿娘也是这样。总之在他们眼里,她就是刁蛮任性不讲理咯?
珍珠已经打发人走了。秦星澜气得将手里的梳篦往梳妆台上一掷,远山眉一扬,大声嚷道:“什么东西!都说我欺负她,我怎么就欺负她了?”
她都能想象出陶蓁蓁是怎样做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向别人告状的了!
好啊,那她今儿就要欺负陶蓁蓁!
作者有话要说: 秦星澜:我跟你们说啊……齐王殿下他是个……
沈昀:表妹你说什么呢?
秦星澜:全天下最好的男子!
第3章 酿成错
珍珠劝道:“姑娘莫要气了,世子不过希望姑娘与少夫人能姑嫂和睦罢了。”
秦星澜正在气头上,一把推开要将一支梅花纹碧玉簪簪上她发髻的玛瑙,凤眸睨向珍珠,没好气道:“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陶蓁蓁的人?”
珍珠无奈地抿了抿唇,低首欠身道:“奴婢自然是姑娘的人。”
秦星澜一拍那黄花梨木的梳妆台,扬声道:“今儿谁要是敢拦我,立刻发卖了出去!这永定侯府可不容下!”
珍珠、玛瑙并屋外一干洒扫的丫鬟听了她这话,知晓她是动了气了,俱是噤了声不敢言语。
珍珠知晓秦星澜的性子,只能疏不能堵,越是劝她,她越是要做,此刻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嘱咐玛瑙一定要小心跟着秦星澜。
秦星澜刚出了门,天又开始落雪,薄薄的像是铺在地上的一层绒。院子里十几株梅花傲立雪中,点点猩红让雪白衬着愈发艳丽。
世人皆道红梅傲雪好风骨,秦星澜不觉得,只是觉着一片银装素裹下,本该是百花枯然,生灵凋敝,转身不期遇见几点红,令人惊喜不已罢了。
这本该是个赏花赏雪的好时候,不过秦星澜早没了那个心思。
风卷了几片雪花穿过连廊,秦星澜示威似的裹了那件红彤彤的斗篷,快步走过一道九曲回廊再穿过一道月洞门,遥遥便见陶蓁蓁从拱桥那边款步而来。
陶蓁蓁挽了随云髻,一支玉芙蓉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宝蓝色的上袄搭着月白色的马面裙,领口袖子上裹着一圈雪白兔毛,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愈发如玉般莹润白皙。
秦星澜转身抬步走上拱桥,便与陶蓁蓁打了个照面。
陶蓁蓁避无可避,颔首道:“阿澜。”
秦星澜揣着袖子里的小铜手炉,嗤地一声轻笑,毫不掩饰话语里的不屑与轻蔑,拉长了声调道:“真是冤家路窄呀。”
她早打听好了,今儿秦璟一早就去了户部,这永定侯府上上下下便没人能拦得住她找陶蓁蓁的麻烦。
她原本想上门的,没想到在路上便遇到了,倒也好,省了她多走几步路。
陶蓁蓁张了张嘴,随后贝齿轻咬唇瓣,还是没说话。
秦星澜款步走至她面前,一双凤眸上上下下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她一番,最后定在陶蓁蓁巴掌大的脸上。
秦星澜摩挲着暖手炉上的镂空花鸟纹,眸子里满是轻蔑,勾了勾唇角,似是漫不经心地道:“瞧瞧这张脸呐,来,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用这张脸楚楚可怜地向我大哥与我娘告状的。”
陶蓁蓁的手攥紧了袖子,嗫喏道:“我、我没有……”
秦星澜抬手掩唇轻嗤了一声:“大哥去户部了,可不在这儿,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不过仗着一张脸、读过几本书,便勾引了我大哥罢了。”
秦星澜很气。其实气的不是陶蓁蓁,而是陈旭与范白芷。
不过是仗着一张脸,读过几天书罢了。她到底哪儿比她们差了?
论学识她是比不过,可是论家世论长相,她又输了谁?
陶蓁蓁自幼习女德读诗词,养成了温软含蓄的性子,但在家中也是宠着长大的小姐,何曾被人这样说过。她眼眶红了红,一双杏眸便涌出些许湿意来。
琵琶袖口的芙蓉花纹已经被她攥皱了,她手足无措地道:“你怎地空口污人清白……”
瞧瞧,便是她说成这样了,陶蓁蓁也不敢回上一句。真真是我见犹怜呐。
秦星澜轻哼了一声。
陶蓁蓁快把嘴唇咬破了,低着头抬脚便要走。
秦星澜挪了一步挡住陶蓁蓁去路,说道:“你想去哪儿?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陶蓁蓁身后只带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那小丫头刚要说话,秦星澜身后的玛瑙上前一拦,便只好又闭了嘴。
陶蓁蓁比不得秦星澜的口舌,也矜着大嫂的身份不想和秦星澜闹。她一时慌不择路,雪天路滑,她踩到一处冰,脚下便一下子失了重心,那栏杆又矮,陶蓁蓁便“噗通”一声落了水。
这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秦星澜已然愣住了。四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丫鬟们一齐尖叫起来,有反应快的已经去外院找人了。
跟着陶蓁蓁的那个小丫鬟吓傻了眼,此时反应过来立时哭叫起来:“少夫人!少夫人有了身孕了呀!”
秦星澜如五雷轰顶一般,一下子在后脑炸开了。她是看不惯陶蓁蓁,可她没想过要害她。上元节刚过,雪还未化,天气这样冷。她只是被门外的风吹一下都冷得不行,这湖水得多冰呐?她不想要陶蓁蓁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