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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许是一个令他心安的解释，虞亦年回忆着与傅不经的相见，这样想道。
然后，他咬紧了牙关，任听风切割开他脖颈上的肌肉，在纤维中嵌入一个薄片，就像大夏联邦不知什么时间安放在傅不经手臂中的定位器。
不过他这个，是极其烈性的炸/药，只消遥控器一按，就会剥夺他的性命。
如果那个玩意儿有实体，或者他就是怪物，那么这个东西多少能起些效用，如果他死到了灰飞烟灭的地步那个怪物还在，那么，也就只能那样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身上搞个遥控炸/弹？”听风手法极其粗糙地缝合着伤口，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嘶——啊！你别给我留疤！”虞亦年抗议听风的粗暴，却一动都不敢动。
终于听风上完了药，他抬手就是一拳，然后被听风接住，没有Omega信息素的影响，他的力量还是要强一些的。
“伤好了就打医生？”听风抛着吊坠形的遥控器，状似威胁。
虞亦年悻悻地放下手，然后瞬移拿过遥控器，得意地眨了眨眼睛，继而鲜活的神色黯淡下去。
听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永远是你。”
“谢谢。”虞亦年装作被安慰到了，很诚恳地感谢，转身欲离开。
“喂！遥控器别给乱七八糟的不靠谱的Alpha诶！”听风这话分明指的就是傅不经。
虞亦年也就听听。
除了傅不经，他还能把自己托付给谁呢？
不过碍着身上愈合缓慢得出奇的缝合伤，他一个月没有与傅不经见面。
倒是学校要放半年假了，虞亦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学校大门走出去，无视那些监视者。
他先瞬移回了阔别已久的有虞皇宫。
虞人当然知道他要回去，遣散了所有侍奉者，在诺大的辉煌宫殿里等他。
她攻下皇宫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只是装饰的金漆略显陈旧，瓷器磨出了不大光亮的痕迹。
虞亦年站在大殿中央，抬头望着虞人。
女帝懒洋洋支颐，倚在王座上，却也只是穿了宽松的睡袍，雪白的颈子上点缀着些微花瓣似的痕迹。
她从来不遮掩这些痕迹，也没想着再找个人定了，小人们说她靠身体上位，她懒得在政事和研究之余还管这些舆论，所以就放任了欲望，也放任了言谈。
久而久之，在她的手腕之下，也鲜有人好意思这么说了。
虞亦年大半年没见过这种场景，不甚错眼看过，脑海里转瞬就联想起他与傅不经的场面，仿佛被烫了一下，不由得避开了视线。
“嗤。”虞人轻轻地笑了声，起身从阶梯上走了下来，“定了呀？”
虞亦年脸上有些薄红，点点头：“嗯，定了。”
虞人过来，在他近旁嗅了嗅，不解：“他还没标记你？”
“我怕。”虞亦年说，“您应该知道的，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虞人拉着他席地坐下，“纪沿说，你与‘它’共生，‘它’是人类四万年时造下的恶果，不是你，还有可能是别的人。”
“我……”虞人这么说，虞亦年心中是有感到些宽慰的。
“是你其实还好。”虞人的手落在了虞亦年的肩膀上，微微抬头看着他，“在分秒必争的战局，你可以压制他更久。”
虞亦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浅笑：“太好了。”
太好了，他真的不是怪物。
他抬起头看虞人：“妈妈，你要不要再要一个孩子？”
虞人摇摇头：“我只有你就好。”
虞亦年抿了抿唇，摇头：“可是我会死。”
倒计时很明显，不是么？
“我只有你一个孩子，如果你真的无法度过那次劫难，那就，改帝制为联邦制好了。”虞人微笑，略显沧桑的眼眸里也是神采飞扬。
“妈妈！”虞亦年吃了一惊。
有虞的社会框架在那里，制度哪里是那么好改的？如果真的要改，虞人又要顶多大的压力？
“那你就好好活着，不要总想着死呀什么的，说不定到时候就有办法了，或者说，你只是一个精神力高于凡常的奇迹？”虞人微笑着，眨了下眼睛。
老实说，虞亦年不太相信奇迹，而他注定和异族那边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毕竟它们都找过来了。
但他还是点点头。
“走，我给你看个东西！”虞人拉着他去后殿，一块巨大的红色绒布，盖着什么大型的东西。
虞亦年几乎能猜到是什么，但是还是紧张到无以加复。
虞人的能力也是移动，虽然比虞亦年弱很多，但搬开一块布还是可以的。
一架色泽红得耀眼的机甲，静静地停放在那里，仿佛沉睡中的巨人。
“喔！”虞亦年瞪大了眼睛，“好酷！”
“SSS级，怎么样？”虞人以着特别骄傲的口吻问道，笑得温柔又灿烂。
“太棒了！！”虞亦年毫不吝于夸耀，浅褐色的眼眸映着火红的机甲，盛满了惊喜与跃跃欲试的兴奋。
“上去试试吧，小鬼。”虞人拍了拍他的脊背，鼓励道。
虞亦年走到机甲前，机械冰冷的眼眸亮了，声音却很温和：“您好，小鬼。”
这个称呼让虞亦年惊到了，回头看虞人，却见到虞人笑，她后退一步：“称呼这个你还可以改的。”
虞亦年努力不在意，抬头对机甲说：“您好，我可以驾驶你么？”
“当然可以。”机甲弯腰，伸出了手。
虞亦年走上去，然后机甲将手停在了胸口，驾驶舱徐徐打开。
“不过，您要先为我起一个名字。”它说。
虞亦年迈步走进驾驶舱坐下，感觉连座椅的靠背都是契合，他仔细看过舱中的所有按钮与操纵杆，在自爆上停留了半秒。
“你叫期冀，好么？”
“好的小鬼，机甲期冀与你为伴。”期冀温和地说着。
虞亦年咬了咬牙：“请不要叫我小鬼！”
“那怎么称呼您呢？”期冀声音很轻，尾音翘着，带有孩子般的好奇。
“小虞，你叫我小虞吧。”虞亦年说。
小鬼是虞人的，小朋友和亦年，都是属于傅不经的。
“好的，小虞。”期冀答应下，然后安静了。
虞亦年尝试着链接精神力接驳器，些微刺痛反映在脑后，他咬牙忍了一下，然后就感觉精神力畅通无阻地，走遍了期冀各个角落，然后向远方铺展。
他终于不用再压抑着精神力，可以悉数释放出去，恍惚中，他仿佛感受到了精神力的雀跃。
也是他在雀跃，每一根神经都是兴奋不已。
他有属于自己的机甲了！！
虞亦年不敢在皇宫有大动作，只通过精神力操纵着机甲抬了抬胳膊迈腿走了两步，然后就跳下来。
期冀居然自己收到了一枚空间扣里，浮在虞亦年面前，他把那冰冷又鲜妍的空间扣握在手里，喜悦油然而生。
“谢谢妈妈！”虞亦年跳到虞人身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开心么？”虞人拍了拍他。
“嗯！”虞亦年用力点头。
“那就好。”虞人笑笑，说，“去吧。”
这里终究不是虞亦年的归处。
虞亦年不舍地看着虞人，但还是想要找人分享的喜悦占了上峰。
而且，他是偷偷回来的，不能被人看到，毕竟他已经被“废”了，而且逐出有虞星海。
心会神领的默认是一回事，真的被人抓到证据又是另一回事。
“那妈妈再见！”虞亦年用力挥了挥手，“我会再回来的！”
继而他瞬移离开，去了另一片遥远的星海。
虞人看着孩子消失在自己面前，得体的微笑淡去，最终化为一声悠长叹息。
她的孩子，真的长大了。
☆、狂人
“上将！来看我的新机甲！”
虞亦年蹿到傅不经在鬼盗星上的房间里； 并不太意外地发现傅不经根本不在。
难免失落了一下，估摸着这个时间点傅不经大概在忙着练兵； 虞亦年索性在他的房间里等他。
傅不经在鬼盗星的待遇不错； 分的一套宅子比他在希夏星的要好很多； 不仅带院子，还带游泳池。
虞亦年看过厨房智能上的菜单； 估算着傅不经在这边忙到了没时间自己做饭； 不免对听风有些抱怨的情绪。
他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也了解了自由星海，着实惊讶了一番。
两大帝国； 两大联邦； 上面的世家财阀皇族，都与自由星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毕竟政治严格的地方； 总有禁制生产或限定生产的东西，但是有人需要，那就有市场。
自由星海有着属于自己的成熟的商业体系，联邦与帝国的能源材料过来，这边大大小小的组织将其加工成成品与半成品； 再运送回去，避税进行倒卖。
比如鬼盗军团生产的精神力接驳器； 占据有虞帝国与大夏联邦顶级机甲的一半份额。
从这里，也能看出自由星海自成一套的体系，这些这里人尽皆知，星网却罕有人知的“秘密”； 也说明了这里极其难渗透。
傅不经却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将自由星海散乱的有生力量都集结了起来，随时准备剑指艾泽尔星域。
虞亦年走出傅不经的院子，听风在路口守着等他。
“现在，还觉得我的想法是个笑话么？”他轻笑着问道。
“你的想法多了去了，我哪知道是哪一个？”虞亦年挑眉。
“消除或统领Alpha当然是戏言，但是，攻下西兰斯帝国应该是可以的。”听风说。
“那代价会有点大。”虞亦年扔下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转身离开。
他的上将大概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他想先去找个地方浪一浪。
“期冀，要打架去了，开心么？”虞亦年抛着火红的空间扣。
机甲在空间扣里没法回答他。
虞亦年握着小小的空间扣，瞬移去了自由星海的一所机甲战斗厅。
这里不是虚拟现实星网中的战斗，而是在现实之中，真刀真枪的厮杀，战斗中受到的每一分伤都是实打实的。
虞亦年注射了抑制剂，往身上喷了很大量的中药味清新剂掩盖残余的信息素，这才带上面具走了进去。
战斗厅很包容这种不愿意露脸的行为，而且里面的Omega意外地多，倒是出乎了虞亦年的意料。
他们都穿着战斗厅的制服，来来回回地忙碌着工作。
前台的Omega女孩笑容很甜，满满的青春感，她打开电子档的表格，咬着笔敲键盘录入。
虞亦年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东西，终端下，是藏了一套Omega护械的，就如他身上的那份。
他着实惊讶了。
“自带机甲还是用我们这里的机甲？”女孩挨个问着问题。
“自带。”有机甲怎么可能不用呢？
“好的，姓名，假名也可以哦。”女孩瞟着虞亦年，隐隐有打量的意思，却不令人反感。
“期冀。”虞亦年用了机甲的名字。
“奇迹？”女孩听岔了。
“是期盼的期。”虞亦年温和地纠正着。
奇迹也是一个很漂亮的词，但他更喜欢期冀。
告别了看起来很温柔的Omega小姐姐，虞亦年领到一个号码牌，等叫到这个号码，入场战斗！
但是新人排号并没有那么快，虞亦年戴着面具在各个擂台外溜溜达达，就手投了几注。
他的精神力足够敏锐，对战局也算有了解，总之对多错少，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