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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出兵助他们,却也不一定就会帮大周朝廷。
……
庾三小姐紧紧地盯着紧闭的两扇门,女冠子已经给她带来消息,哥哥知晓了她的处境,很快就会来救她,她恨不得立即摆脱纪太太,在这里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玉竹,”庾三小姐道,“你听听外面是不是有动静?”
玉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悄悄地听过去,半晌失望地摇了摇头。
二哥怎么还不来。
庾三小姐嘴唇苍白,整个人已经虚弱无力,还好她吃了女冠子送来的药,否则整个人都无法支撑下去。
“有人来了。”
听到玉竹的声音,庾三小姐立即看向门口。
门打开,纪太太走了进来。
纪太太脸上满是笑容,看到庾三小姐之后殷勤的上前:“三小姐,奴婢给您拿来新衣裙和头面,让奴婢服侍您穿好吧!”
这些日子只能草草梳洗,庾三小姐向纪太太要了几次衣衫,纪太太都不理睬,今日却怎么会想到给她拿衣裙。
庾三小姐狐疑地看着纪太太。
“怎么是大红色的衣裙。”玉竹皱起眉头。
纪太太笑道:“三小姐去见北山部族的族长和太夫人,自然要穿得华丽一些。”
纪太太说完伸手去整理庾三小姐的发髻,伏在庾三小姐耳边道:“您是庾家三小姐,李大人将来的妻室,这样华美的衣裙才配得上您。”
庾三小姐冷声道:“冯太夫人是长辈,大红色恐怕不合适,纪太太再选一套衣裙拿过来吧!”
“没有别的了,”纪太太回答的很干脆,“您是穿着这一身前去,还是换上新衣裙,您说了算,只不过您现在穿着这些,像是被朝廷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前去北山部族求助……
奴儿干这些部族的人市侩得很,您这样不会请来兵马,只会让他们厌弃。”
庾三小姐怒气涌上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也不能忍受自己一身臭味儿站在北山部族人面前。
庾三小姐站起身:“我去东屋里换,不用你跟着。”
纪太太顺从地应了一声。
走到屋子里,玉竹拿起那套新衣裙来看,料子用的是蜀锦,上面坠着一颗颗光滑圆润的珍珠,看着就十分的华美。
“这衣裙小姐穿起来定然很漂亮,就是……”玉竹说不上来,有些太过华丽了些,这红色锦多数用来做嫁衣。
庾三小姐将衣裙穿上,华丽的衣裙将她衬得格外漂亮,庾三小姐却无暇去看自己的模样,转身向外面走去。
“三小姐真漂亮,”纪太太早就等在那里,她手中捧着梳子,“奴婢也有一双巧手,来给您梳个朝云近香髻。”
庾三小姐耐着性子坐下来,纪太太的头发还没梳完,就看到有人为西屋里那些女子也送去了新衣裙。
庾三小姐愈发觉得不对了,冷声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你知道我的脾性,若是定要逆着我的意思,我……宁死不从。”
纪太太忙道:“奴婢知道,决计不敢糊弄三小姐。”
“可惜了三小姐这张脸,”纪太太道,“不过奴婢用薄纱为您遮挡一下,不仔细看就瞧不出来了。”
纪太太今日仿佛一心一意地装扮庾三小姐。
香薰过的薄纱用金钩别在发髻上,遮挡住庾三小姐鼻梁以下的脸颊,让她的面容半遮半掩间更添了几分风姿,妖娆的如同神仙妃子。
“好了,”纪太太十分满意,“我们也该出发了。”
庾三小姐顿时慌乱地向外面看去,他们就要去北山部族了,二哥却还没有来。
玉竹也紧张地攥紧了手。
纪太太却已经在催促:“三小姐快些吧,不要误了时辰,大家可都等着呢。”
庾三小姐只得抬脚向外走去,刚踏出屋门,她就感觉到一双双眼睛落在她身上,目光放肆不加遮掩,让她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幂篱呢?”庾三小姐看向纪太太。
“您用不着那些,”纪太太笑道,“入乡随俗,奴儿干部族的人不讲究这个。”
纪太太看到有人抬箱子,立即嘱咐道:“慢着点,这些都是精贵的细软,不要有半点的闪失。”
庾三小姐走出院子,有人牵马过来,纯白色的骏马,马鞍用红色的绸缎裹了起来,就连马辔也是鲜红的颜色。
管事妈妈前来服侍庾三小姐上马。
“这是要做什么?”庾三小姐开始慌张,她看向那一只只檀木箱子,还有箱子上拴着的大红绸缎,这不像要去北山部族做客,而是……要嫁娶的模样。
“三小姐快上去吧。”
庾三小姐还没回过神,身边的婆子一哄上前,强拽着她上了马。
“放开我,你们放开,”庾三小姐挣扎着大喊,“玉竹,玉竹……”
庾三小姐转过头去,只见玉竹已经被人牢牢地按住,一柄长刀就放在玉竹柔软的脖颈上。
玉竹张开嘴刚要说话,那长刀一动,一颗人头被斩落,紧接着是喷射出的鲜血。
庾三小姐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情形,玉竹的身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她身上的衣裙很快被鲜血浸透了。
纪太太笑着道:“三小姐,我知道您烈性,不得已要用这丫头的性命提醒您,死比活着要可怕的多。”
庾三小姐半晌才想起要喘息,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浑身颤抖,几乎瘫软在马背上,她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婆子将她的脚缠在马镫之上。
“这马儿都是训过的,您就算逃走,只要我让人吹一声口哨,它就会乖乖地跑回来,所以您也不用打别的心思,免得浪费力气。”
“为什么?”庾三小姐看着纪太太,“我从未害过你,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这是您的命,”纪太太神情平静,“也许是您上辈子欠下的债,又或者您本就该如此,自己选的路,自然要走完,你们求富贵的时候,早该想过跟随而来的还有灾祸。
再说,奴婢也是为了庾家好。”
“你要将我嫁给谁?”庾三小姐惊恐之中颤声问道。
“不知道,”纪太太看向不远处,“那就是胪朐河,奴儿干各族有不少将士都驻守在那里,如果谁能带兵相助庾家,谁就能娶到庾三小姐,拿到庾家这些财宝,当然这只是庾家财宝的一部分,庾三小姐还有更丰厚的奖赏。
庾三小姐体恤夫婿,还带来了几十个精挑细选的妾室,这么多莺莺燕燕,谁能不动心呢?
那些人会为了您厮杀、争斗,毕竟许多人早就不想守着卫所了,与其困在这里,倒不如兵行险着,来求庾家的富贵。
您说,您是不是很重要?不枉我服侍您一回,将来您的名声必然传遍整个北疆。”
第七百四十三章 前世特别篇 不复往昔
李煦带着兵马日夜急行回到万全都司。
如今天下大乱,当朝皇帝的地位即将不保,大周的贤士各投雄主,就连街边小儿都唱童谣,南北相争明君出,童谣里说的自然是北疆的李煦和东南的宋成暄。
李煦兵马一路向南,连连破城,仿佛只要继续这样下去,就能一鼓作气拿下京城,却在这时候李煦从万全都司回到了广宁卫。
因为奴儿干出了闪失,奴儿干看似不起眼,一旦脱离了李煦的掌控,李煦将会腹背受敌。
李煦翻身下马,大步走进了中军大帐。
高见松正与几个将领一起商议战事,该怎么才能解决奴儿干之困,李煦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脸上难掩惊讶。
“侯爷。”
高见松等人上前行礼。
李煦没有应声快步走到舆图前,高见松立即遣退大帐里的将领。
“怎么回事?”李煦淡淡的声音传来。
高见松的目光落在李煦甲胄下的孝服上,自从李夫人在北疆“被杀”之后,李煦的孝服就从不离身,除了李煦之外,李家将领也自愿与侯爷一起为李夫人服丧……本来这样为李家军队壮大了声势,可现在却可能会成为把柄。
高见松声音艰涩:“奴儿干传出消息说夫人没有死,而且夫人还带着海西部族人阻挠庾家,害死了李将军。”
李煦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表情依旧淡然,唯有脸色仿佛变得更加苍白。
高见松忙道:“我觉得这八成是假的,我们都看到夫人的马车烧着了,而且还被刺了一刀,以夫人的身体,就算没有这一劫,也该是油尽灯枯,如何能带兵打仗。”
又是一片静寂。
李煦半晌才道:“可有人看到了她?”
李煦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高见松道:“只是看到了人影,不能确定就是夫人,那女子大多时候都是用幂篱遮面,唯独有一次……眼见城破,她露出真容……却也看不出来。”
李煦转过头目光落在高见松脸上。
高见松吞咽一口:“因为她脸上是烧伤,所以……看……看不出来。”
李煦眼前忽然浮现出徐清欢的身影,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那么的鲜艳,如同一朵刚刚盛开的花,光彩照人,眼眸璨如朝阳,能够照亮所有。
她向他走过来的时候,嘴角总是噙着一抹微笑,就算与他生气,私底下也会为他打理好一切。
他也想过永远做她心中期望的那个人。
却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的。
李煦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李长琰的尸身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不过,”高见松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头颅却被取走了……救海西部族的是东南的兵马,杀李将军的人还不能确定是谁,因为与那人直面相对的将士都死了,我怀疑是……”
高见松没敢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李煦抬起头:“宋成暄。”
高见松额头上满是冷汗,宋成暄出现在奴儿干,杀死李长琰又救下李夫人,如果这都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李夫人没有死,而且与宋成暄联手。
不管对于李家还是李煦,都是奇耻大辱。
“侯爷,”高见松终于忍不住道,“当时可在马车里找到了夫人的尸身?”
夫人的后事都是李煦亲手办的,收敛入李氏墓地的那具尸身到底是不是徐清欢,只有李煦才知晓。
“是,”李煦平静地转过身,“徐氏已经死了。”
李煦去看了李长琰的尸身,李长琰的双手仍旧紧紧地握着,可以想到他临死之前仍旧在竭力抗争。
尸体已经开始发臭,高见松等人不知该如何处置。
李煦低下头,在李长琰的甲胄上看到自己的眼睛,无悲无喜,无波无澜,无需任何的遮掩。
“让人埋了吧!”李煦淡淡地道。
高见松道:“要不然我带人去把将军的头颅抢回来,总要有个全尸才好,周玥已经去接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师来为将军超度,如果就这样……也太对不起将军了。”
李煦道:“什么都不用做,与那些阵亡的将士一起下葬。”
李长琰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富贵拼尽全力,已经是求仁得仁,不需要他再给与更多。
他还记得李长琰知晓他身世时的情形,虽然愤怒却却很快接受了现状。
父子亲情永远没有利益来得重要,原谅李大太太和简王,显然能给李家带来更多的好处,从此之后李长琰就不断地在他耳边提及李家为了他所做的牺牲和付出。
知晓清欢准备从京城回北疆时,李长琰一脸愤怒地指责:“我们父子为你征战,整个李家为你筹谋,我们为的是什么?只要能扶你上位,我们李家人不惜性命,那徐氏跟着你享尽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