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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看看我呀!”
——“师父!你看看我,我好不好看?”
——“师父,孺子不可教也是何意?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嘛!”
一次次的恳求,撒娇,难缠汇集于此却变成了无法忍受的压抑苦楚,这句话似乎成了景湛的习惯,成了他的口头禅,却也成了压死他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他双膝跪在榻边,跪在苏忘离身边,无声抽泣。。。。。。
他还是没能等到天大亮,一宿没睡陪在苏忘离身旁,待时辰差不多,便趁着有些朦胧的晨色离开蓬莱。
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临走前弯腰亲了亲苏忘离冰凉的脸颊。
凤凰池距沐川不远,而凤凰池后,便是魔界大门。
相传先帝伏羲封印魔界鬼尊之时,凭借四神兽之力,将其困于魔界,打入三十三重修罗地狱,而四神兽因此精竭力尽,化作四把神器于世间。
苏忘离手中两把便是青龙长恨与白虎离音,而景湛手中这把,便是朱雀花蔓,而伏羲生怕魔尊冲破封印再次危害人间,便将凤凰池修筑于魔界大门之前,镇守魔界封印,距离沐川近,因此这个小城才得以灵力充沛,百姓安乐。
景湛不懂御剑,也不愿劳烦柳彻寒,便连夜出发,以轻功赶路,两个日夜不停兼程,于第三日辰时到了凤凰池。
他虽从未来过这里,却是莫名的熟悉,进去看清周遭景色,才恍然大悟。
火红的凤凰花树枝繁叶茂,青草绿植遍地生,鸟语花香,花蝶飞舞,和煦春风柔意拂面,吹散了高树之上的凤凰花,洋洋洒洒飘落一阵火红花雨,此处果真如同仙境,不似外界的起伏不平,凤凰池宛似一处世外桃源。
可这正是他梦中之景!
梦中景色依稀近在眼前,苏忘离一袭白衣立于池边,回首莞尔一笑,兴奋的将柏苍唤过去,两人共赏池中红莲。
明明说要忘记了。。。。。。
苏忘离告诫过他,往事不胜思。。。。。。
为何偏偏就是忘不掉,如同一朵带刺罂粟于心脏里扎根发芽,一点点吸取他的血液,啃噬他的软肉。
抵挡不了,阻止不得。。。。。。
直到进来这凤凰池,景湛心中便一直觉得蹊跷。
明明隐蔽于此,周遭结界力量强劲,灵力充盈,自己却不受任何阻拦的就这样进来了?此事太过蹊跷,另景湛不得不小心。
召出念君,花蔓索于他手中发出强烈红光,似乎是找到归属一般,不断闪耀光芒,凤凰花因念君的呼应变得更加红艳,如同一簇簇火焰燃烧,势要将整棵苍树裹于烈火之中,而池中红莲更盛,清澈池水瞬间闪耀出深红金光,一下又一下,似是在为老朋友接风洗尘。
花蔓索流离在外,除去作明佛母和景湛,不知还有谁成为他的主人,上千年了,兜兜转转,沦落在外的它,终于再次回到凤凰池。
景湛慢慢走近,却见池旁以木头所雕立了块木牌,木牌不算大,到景湛膝盖那般高。
他委身蹲下,仔细瞧看,木牌不知何时何日何人所立,但已然是饱受风霜雨露,却因灵气滋养成了块沉木,朱红色的牌身已然变深,两角锐利被打磨圆滑,周身可见斑斑点点,因过长时间的风化,牌身已然看不清字迹,景湛只见隐约“吾夫”二字。
吾夫?
谁之夫?
夫为谁?
景湛心中正疑惑万分,只见手中念君光芒更甚,池中红莲更是饱满的像要滴血。
只见池水之中突现一倒影,景湛立刻抬眸看去,池对面,半空中,莲花座上正坐一位僧者,不似渡悲寺所见瑞麟大师那般,这人眉间一点朱砂红痣,面容和蔼,双目轻柔,没有大把的混白鬓须,除去脸上几道沟壑皱纹,看起来要比瑞麟年轻太多。
而他所坐莲花座后,一道圆形透明金光闪耀在他身后,发出华美灿烂光芒,衬的周围火红全部笼入金色之中。
“你便是景湛?”僧人居高临下,垂眸望向池边一脸警惕的人,开口声音虚无缥缈,回荡于四周,硬是多处几分空旷寂寥感。
景湛将念君握得更紧,掌中暗自结力,下一秒便要冲向这人。
“可是为你师父苏忘离而来?”僧人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倒让景湛心生不安,竟觉此人模样神态,自己太过熟悉,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你是何人?怎知我前来做甚?”景湛低哑着嗓子,细长鹰眸紧瞪莲花座上之人。
这股熟悉感觉与他而言并不是多好,相反,他此刻心中慌乱,更是糟糕不已,往日除去在蓬莱,下山便一直跟着苏忘离,早已习惯了苏忘离在他身前为其遮挡一切,而如今,却由他来守护苏忘离。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僧人没理他,竟自顾自念起了诗。
“你到底是谁!”景湛本就听不懂这些文人雅士的话,于此时念诗给他,当真是让他恼怒至极。
似是听到他的怒喊,僧人这才肯看向他,许久又叹气摇头,看景湛一副不争气模样,道:“希望他所选的路途是对的。”
“什么?”景湛实在不懂他的话,甩起念君便要开战,谁知还未动作,却因他的话僵在原地。
“吾乃苏忘离师父,弥光。”
第六十章 仙君母亲
“这怎么可能?不是渡悲寺的瑞麟大师?”景湛当然不会信; 大声吼道。
弥光倒是不心平气和,依旧笑面模样慈眉善目垂眸望向景湛; 心如止水却又严声利气道:“行事鲁莽,杂念太多,苏忘离便是这么教你的?”
如同景湛是苏忘离的软肋一样,苏忘离便是景湛的静心药。
听到弥光要说自家师父的不好; 景湛哪能同意,立刻忍住怒气; 咬牙切齿道:“是我志品难拙,生性顽劣; 无法做到心神宁聚; 不关师父的事。”
听到这里,弥光的冰冷言语才算缓和; 但一张脸依旧笑眯眯如同弥勒大佛,看不出喜怒模样; 只见他将景湛心中疑惑解开道:“瑞麟早已不是苏忘离师父,往事不胜思,如今他的师父,是我。”
往事不胜思。。。。。。
又是这句话。。。。。。
景湛可算明白了这熟悉从何而来,正是弥光; 无论冷淡神情; 漠然言语; 冰冷模样; 都与师父往日一样。
“那上神既然已在此处等我多时; 便是有法子救师父?”
“方法,不是已经在你面前了吗?”
弥光话语刚落,景湛只见凤凰池中金光闪现越发刺眼,一团火焰自金光中缓缓升起,浮于半空之中。
他定睛细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火焰,而是一团火红琉璃光,其中包裹着一片深红单眼羽毛,根根分明,那正是凤凰雀翎!
景湛见状立刻发力而上,直冲雀翎,掌心带风便要将其抓入手中,谁知刚一触碰那团火红琉璃光便如同吐信毒蛇般燃烧出一条火光缠绕其手臂将他硬生生逼回去。
他一整个手掌被烧灼的刺痛,火焰自他掌心蔓延,却怎么也无法熄灭。
景湛心中大惊,来回摇甩手臂,可依旧毫无作用。
“操!”见状景湛忍不住口骂脏话,眉头压低,额头竟出了一层细密薄汗。
弥光轻抬手掌,向景湛一挥,只见凤凰池中金光澈水如同一股泉眼洒向景湛,燃烧正旺的火焰被池水霎那间扑灭。
景湛手掌只剩灼热,毫无其他知觉,便见弥光再次抬手,那汪清泉又一次扑过来,形成一颗晶莹剔透的大水珠将景湛手掌笼罩其中,不出片刻,手掌便恢复原先知觉。
“凤凰雀翎镇守在此,岂是你说拿就能拿?”弥光依旧一副笑面和蔼模样,声音却冷的可怕。
景湛这才发现,苏忘离同他也并不是那样相似,苏忘离整日冰冷一张脸,而这个弥光,却一副笑脸模样。
“可有办法,上神直说便是。”景湛问道。
他可没傻到以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雀翎拿到手,既然弥光等在此处,又是苏忘离的师父,那他一定有办法。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若是要取走雀翎,便要拿出你的一样东西与之交换。”弥光道。
“何物?”
“你的情愫。”
“什么?”景湛眉头蹙的更紧,似是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便要弥光再重复一遍:“上神所说是何物?”
弥光面上笑意更深,不急不忙道:“你的情愫,你对苏忘离的情愫。”
景湛自是不信这个弥光上神,自己对苏忘离的爱,用了那么久才自知,怎能说给就给?
他冷笑道:“上神又怎会如此明了?据我所知,弥光上神从不下凡间过问世事,难道料到景湛会来,便等在这凤凰池?”
他桀骜不驯,说话也是犀利,言语之间将怀疑全部全部显现出来,没有半点隐藏模样。
“正是。”
弥光倒也不多说,景湛问什么便答什么。
这倒是让景湛没想到,怔愣片刻,眉眼中尽是疑惑阴戾,冷言问道:“等我?我一个无名小辈,竟也值得弥光上神在此等候?”
话语中满是讽刺嘲笑,一时不知是讽刺弥光还是嘲笑自己。
“若不留下你的情愫,雀翎你绝不会拿走。”弥光并未理会景湛话语,平淡道。
景湛手指紧握念君,脚尖发力,扶摇直而上直冲向弥光,大喊道:“那今日,我便破了这规矩!”
说罢便将念君甩出一道红光,发出锯齿状闪电蜿蜒冲向弥光,弥光端坐于莲花台上,毫无一丝恐惧犹豫,连一根手指都不曾动作,便将冲向自己的锯齿红刃抵住一寸之外,只见威力无穷的红刃自弥光身前顿住,仅一瞬便破碎成成齑粉,消散于漫天凤凰花瓣之中。
“不自量力。”
弥光一脸笑意盈盈,言语冰冷,双眼盯住直冲他来的景湛,轻抬手掌,旋扣压下。
于苍穹之上压下一金光琉璃掌将景湛一把固死在凤凰池旁,如同千斤重的铁铸,死死将其按劳压实,半点力气都使不出。
“忘离收了你,便是错误,动了情,更是错上加错。”话语缓慢无关轻重,可掌上力气确实越来越强,不留半点情谊,势要将景湛活活压死。
景湛无力反抗,硬生生顶着这座掌山,念君在此面前竟变得顺从,本就无法完全控制它的景湛,在尊佛上神面前,更是渺小的如同尘埃沙砾,他用尽蛮力试图将手掌抬起,可五脏六腑皆被挤压变形,景湛只觉喉中鲜血将要流出,而呼吸却越发苦难。
浑身上下连同内脏几乎要被压扁在佛掌之下,景湛颤栗不止,却不甘示弱,咬紧牙关便要顶力起身,可一切对他来说,都想的太简单了。
弥光仅是稍加用力,景湛堪堪抬起的身子便被再次压的紧实,这次不同方才,力道更加强大,压的景湛再也承受不住。
本来是为救师父而来,谁知雀翎没拿到,就连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
这可是苏忘离用自己的命将他换回来。。。。。。
自己这样死了。。。。。。真是窝囊极了。。。。。。
一颗汗珠自景湛额前滑落,滴至泥土之中,一颗又一颗,滚烫炙热。
撑不住了。。。。。。
耳边嘈杂声音消失殆尽,只剩自己沉重粗闷苟且的喘息。
“西方极乐,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弥光掌中力道更重,仅一瞬间,景湛便七窍流血。
“弥光,够了,快停下。”一道女声响起,轻柔,缓和,如阵阵春风。
景湛滨临昏厥之际,感觉身上重石猛然减缓力道,便使出浑身力气踉踉跄跄爬起来。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