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试图把慕唧唧掐醒,“是不是昏死过去了,怎么办啊?”
慕别半眯着眼,没答话。
盛玉宇用余光瞧了慕别一眼,“山下有医院吗?我们快
下山把他们送回医院吧,他们的情况看起来很危险。”
“我觉得,他们的情况去医院也没用。”慕别意有所指,反问盛玉宇:“你觉得呢?”
盛玉宇摇头道:“我不知道。”
慕别低笑了两声,说道:“你觉得他们现在的状况像什么?”
盛玉宇盯着慕唧唧和慕吒吒的脸,语气迟疑:“。。。。。。他们看起来好像很痛苦。”
“还有?”
“还有。。。。。。”盛玉宇伸手又在慕唧唧的大腿上狠掐一把,“叫不醒,掐不醒,像睡的很沉?”
“梦魇。”盛玉宇忽然说道:“他们难道在做梦,被梦魇住了?”
慕别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盛玉宇,笑容和善,道:“谁说兔子傻,兔子不是很聪明吗。”
盛玉宇头一次被慕别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嘿嘿,我们兔子一直都很聪明的。。。。。。”
他重新捡起缰绳从雪地上站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慕唧唧和慕吒吒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做噩梦,总该有个原因吧。”
慕别目视天边长风飞雪,神情逐渐变得冷凝,“霜雪过处,白妖入梦。”
盛玉宇的瞳孔几不可见的收缩了一下,口中低声默念了几个字。
“你说什么?”慕别问盛玉宇。
盛玉宇脸上闪过惊恐,吞噎着口水道:“你说的是不是。。。。。。犹长眠?”
慕别没理会盛玉宇,摸出手机给容话打了个电话,盛玉宇拖着慕唧唧和慕吒吒往慕别身边赶,害怕道:“到底是不是啊?”
被拨打的一方处于关机状态,慕别放下手机握紧,“犹长眠。。。。。。”
猜想得到了证实,盛玉宇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真的是犹长眠?”
慕别道:“你认识?”
“谁不知道犹长眠的大名啊。”盛玉宇瑟瑟发抖,“山雪化身的精怪,能窥探一切生物的内心深处,引人入梦。把梦境里的人玩弄于手掌中,是生是死都在他的弹指一挥间。。。。。。”
“他虽然很久不出世,但却是魑魅魍魉的顺三位,十分受人忌惮。”
血蝶自慕别的袖子里涌散,他道:“你对魑魅魍魉,了解不少。”
“我这种小兔妖,当然要了解这些鼎鼎大名的人物,见到他们才能绕着道走,不然撞上我的小命就没了!”盛玉宇嘟囔道:“我可惜命了,还想多活很久。”
“既然惜命,就管好自己。”慕别的背影渐渐消散在风雪中,“不要作茧自缚。”
山半腰的木屋内,炭火产生的热气充斥满四周,犹长眠用火钳夹着块碳翻了翻,随意的看了一眼窗外,“客人,天黑了。你今天恐怕下不了山了,就在我家里住一晚吧。”
他说完把手里的火钳往炭盆的边缘上一搭,朝容话笑道:“放心,我不会收你房费的。”
床上躺着的慕地野眉头紧锁,情况看起来依旧不乐观。
容话思忖片刻后,摇了摇头,道:“再不送地野去医院,我担心他会出事。”他把慕地野从床上扶起来,身体靠在他的后背上,想将人背起,“犹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开车送我们下山到就近的医院?”
犹长眠坐在小板凳上转了个身望着容话,闻言只是笑了一下,没答话。
容话心下了然,补道:“犹先生,我知道现在下山很危险,强人所难。但我的朋友情况真的不好,希望你能帮个忙。作为感谢,你的胡萝卜我会全部买下,如果你以后还种胡萝卜的话,我也会一直向你购买,不知道这样可以吗?”
犹长眠眸子里划过亮光,“你说真的?”
容话道:“真的。”
“那你现在就能付钱吗?”犹长眠从小板凳上站起来,下巴朝屋外装着胡萝卜的三轮抬了抬,“半车胡萝卜的钱。”
容话下意识的去摸外套的衣袋,摸了个空。出门太急,没带上钱包,他只好道:“我没有带现金,你的胡萝卜一共多少钱?”
“不贵,一共七十八斤,算你三块五一斤。一共二百七十三块。”犹长眠飞快的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点开收款码,容光焕发道:“没有现金的话,支持扫码转账。”
容话喉结滚了一下,“。。。。。。你们山上,手机还能用?”
“能啊。”犹长眠眨眨眼,“信号满格,到账迅速。”
容话取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几次开机键尝试开机,手机还是呈现黑屏状态。
犹长眠见状,眼珠转了几下,收回了自己的手机,道:“你的手机应该是水土不服,给钱的事不着急,我相信你不会赖账。”
容话语塞,也将自己的手机收了回来。犹长眠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纸条和笔,在上面写了一段话后,双手递到容话面前,笑容满面道:“不过还是打个欠条,大家都放心。”
容话接过欠条没看两眼,就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回给犹长眠,“可以了吧,能麻烦你先走开车送我下山吗?”
犹长眠看清纸上的签名,珍宝似的把欠条折叠好放进外套的里层衣袋里,喜不胜收道:“别下山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完饭。”
容话一愣,心中陡然生出一种被欺诈的感觉。
犹长眠看他神情,道:“你放心,你朋友真的没事,待会饭做好了你喂他几口就好了。”
容话没这么容易被犹长眠糊弄,“他现在都醒不了,还怎么吃饭?”
“山人自有妙计嘛。”犹长眠从靠墙的木柜子里取下一口铁锅,在炭火盆上架了个简易的灶台,把铁锅放上去,又倒进一壶清水,“客人你想吃点什么?”
他也不等容话回应,自顾自的答道:“不如就喝个胡萝卜汤吧,刚好让你尝一下我家的品种质量,保你不后悔。”
犹长眠说完,自发的去到外面的雪田里拔了几根胡萝卜回来,不切也不洗,整根胡萝卜全部丢进了锅里,“不进行任何加工,最能提现出胡萝卜的原滋原味。”
容话本来就一点胃口都没有,看见犹长眠这么烹饪胡萝卜,更加提不起食欲。他心里还在担心慕地野,走到犹长眠的面前,思索道:“这样,你把三轮车借给我。我把我的朋友送到医院后,我再把车给你送回来。”
他把身上唯一的手机拿出来递给犹长眠,“你如果不放心,我的手机可以先给你。还有我家的地址也可以告诉你。”
犹长眠头也不抬的用铁勺搅弄着一锅原滋原味的胡萝卜汤,语气有点无奈,“客人,买卖双方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信任你让你赊账,你怎么就不能信信我?你的朋友一定不会有事的。”
犹长眠说完拿起放在地上的一个瓷碗,用铁勺舀了几勺胡萝卜汤装进碗里,胸有成竹的走向床上躺着的慕地野,手掐住慕地野的嘴,也不管慕地野到底能喝进几口,一股脑的把胡萝卜汤全部给慕地野灌了进去。
等到碗里的胡萝卜汤一滴不剩的时候,犹长眠才收了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客人,可以来验收了。”
容话犹豫,没有立刻走上前。床上安静了很久的慕地野突然咳嗽起来,眼珠在眼皮下乱动一阵后,紧皱的眉心顷刻之间松了开来,面上痛苦的神情慢慢变得缓和,回归平静,呼吸声开始趋向平稳。
不像是困在梦魇之中,而像是睡着了。
“客人。”犹长眠重新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坐下,换了一个新的瓷碗朝容话摇了摇,“你要来一碗吗?”
容话果断的摇头,犹长眠惋惜的暗笑,自己给自己舀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胡萝卜汤,慢悠悠的喝着。
容话重新观察了一会儿慕地野,见对方的状况似乎真的好转了很多,心里的担忧减少了几分。犹长眠一碗胡萝卜汤已经喝完,还要再喝第二碗时,容话向他道:“犹先生,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犹长眠把手机递给容话,“客人自便。”
容话点开拨号页面,正输着慕别的手机号码,忽然感觉一只躲在自己衣服里的血蝶轻微的动了几下。容话心思稍转,不动声色的停下拨号码的动作,“我记得犹先生在休息站的时候说,霖山上烦人的东西在,犹先生不想被打扰清静,所以才在山下停留。”
犹长眠点头答道:“是这样没错。”
“那犹先生现在为什么又回到了山上?”
犹长眠坦荡的回应容话,“当然是为了让客人亲自到田里挑选胡萝卜。”
他松开手,铁勺回到锅里,撞出一声清响,“毕竟像我这样的小菜农,有一桩大买卖不容易,我肯定不能就这么放客人你溜走啊。。。。。。”
血蝶在容话衣服下的震动开始变得强烈,容话垂眸看了一眼,右手搭在衣服上,安抚着里面的小蝴蝶,“那请问犹先生,山上扰你清静的人,已经走了吗。”
犹长眠闻言,几个手指动了动,表情虚无难辨,“小麻烦走了,大麻烦还在。”
他掐手指的动作和路边摊上算命先生惯用的动作没什么两样,容话道:“犹先生会算命
?”
“我不擅长算命。”犹长眠白如雪的睫毛轻搭在眼睑下,平淡的五官中显出一种蛊惑的鬼魅感,“但对解梦,还是略知一二的。。。。。。”
他睁开眼,浑身上下唯一的一点黑色,那双瞳孔在一瞬之间也变成了白,“客人如果有需要,长眠可以为客人解一解梦中所惑。”
隔着一层衣料,容话手掌下的血蝶翅膀煽动的仿佛要从衣服下破开飞出来,容话蹙着眉没说话。
犹长眠却起了意,兴致盎然的道:“客人不答,不如我来猜一猜?猜的对了,客人便左耳进右耳出,猜的错了,客人就当是个笑话,一笑而过。”
“犹先生请说。”
炭盆里的火烧的旺盛,黑炭燃了大半,犹长眠一边熟练的往里面加炭,一边道:“客人经常做一梦,梦中有一人,乃是客人心念多年却无法相见之人。然而客人心性澄透,性情执拗,在心中已经暗暗许过誓,此生一定要与此人重逢。久而久之,这样的念头在客人心里便成了一个结,这也让不轨之人窥探客人的心底,变得异常容易。”
容话不置可否,问道:“人人都会有想要得到某件东西的想法,我有这样的想法并不稀奇,为什么犹先生能断言这样的我,会被外人轻易看透?”
“客人聪慧,说的不错。万物皆有七情六欲,就是那剃了头进了庙,常伴青灯古佛的和尚也不能彻底断了红尘俗世。”犹长眠望向容话清透无垢的眼底,语气有扼腕,“生灵一旦有欲,就相当于有了软肋。这根软肋若藏的深,兴许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有心人察觉,但久而久之,软肋会在不知不觉中膨胀变大,浮出水面,藏也藏不住。”
“有心人就能轻而易举的抓着这根软肋,把软肋的主人当做提线木偶一般的操控,生死不由己。”
犹长眠叹息一声:“那样的处境,对任何人来说都生不如死。。。。。。”
“犹先生话藏真意。”容话沉默半晌,才出声说:“只不过我不明白,犹先生为什么要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当然是因为客人买下了我的胡萝卜,作为卖主开心,想送客人几句临别赠言。”犹长眠缓声道:“客人心地纯善,但世事并非客人心中所想的那般永远白洁无暇。客人心中的某些执念,当放则放。否则到最终苦闷难过的,还是客人自己。”
屋外的声音骤然变得汹涌,摇摇欲落的木门被猛地吹开,刺骨的风雪刮进屋内,冒着热气的铁锅上覆上了一层冰霜。
犹长眠“哎呀”一声,饱含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