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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刀再次收刀背回身后,捡起地上的斗笠重新戴在头上,“何处有妖,戒刀便在何处。”
说完,他转过身,继续往前。
慕别抱着容话不紧不慢的跟在后方,容话被他行走时轻微的摇晃惊动,眼帘抬了抬,触及到的视野却是一片昏花。
容话还当自己是被那名讳不详的和尚重新背在了身后,张嘴吐出两个气音的“谢谢”。
慕别看清了他的嘴型,温声问:“除了脚和手,还有什么地方疼?”
传进容话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混音,大概是真的意识不清,容话一反常态的伸出手,虚虚的抓住慕别的一片衣襟,开合了唇几次,凭着本心道:“和尚哥哥,是你吗”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但架不住四周寂静,除了脚步声外,再就是他几不可闻的呢喃。
慕别的目光在容话脸上停留了片刻后,忽然转到了前方的戒刀身上,好整以暇的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换。”
戒刀步伐平稳,说:“这位施主是又梦呓了。”
“就算梦呓又如何。”慕别说:“他叫的人可是你,你难道不打算应答一声?”
又一颗佛珠从远处滚来,回到戒刀的手中。戒刀将佛珠捻回珠串上,“梦中言语都是虚无缥缈的,不可当真。”
慕别轻笑了一声,视线落回容话捏着他衣服的手指上,忽然道:“是我。”
容话等到回答,抓住慕别的力气无意识变得重了几分,“你来找我了”
“是。”慕别答的流利,“我来找你了。”
容话的心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刺了一下,藏在里面的苦和涩从被刺开的口子里慢慢的淌了出来,流入心底。
“我找了你很久”容话的声音低到听不清,“我也等了你很久”
“我现在来了。”慕别的语气有些难辨,“你不用再等了。”
他说完低下头,在容话耳旁轻轻的道:“睡吧,乖。”
容话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玉宇”
“我会帮你找回他的。”慕别说。
容话蹙着的眉又慢慢变得平展,沉重的眼帘逐渐阖上,彻底陷入昏睡。
正文 第39章 话中人05
一段距离后; 接二连三的佛珠从同一个地方滚落进戒刀的手里。戒刀将佛珠一把握在掌中,再张开手掌时; 散落的佛珠已和之前的佛珠汇成了一串; 重新戴回了他的手上。
这时,不远处传来交谈声。
“成了。”盛琼楼一摊手; 翠珠从枝条的缝隙里钻出来掉到他手上; 他迫不及待的一口将珠子吞进肚子里; 妖相逐渐褪去,含糊道:“等我肉身修复好了,就去吞了千面那个老小子”
榕树精用弥留之际的最后一点妖识说道:“你要是做不到,我在精魄上留下的诅咒会反噬你的魂魄”
盛琼楼眉心一拧; 骂道:“都说树精生性木讷忠厚,我看你心眼比那妖狐族的还多!”
榕树精苍老的声音慢慢减弱,“妖生来狡诈; 这是天性”
他留下这句话,仅剩的树根迅速的萎缩、干枯; 陷进泥沙里,颜色颓败; 再无生机。
慕地野在一旁笑的恭顺; “兔大仙; 您看您这要找的东西也找到了,是不是也该让我回家了?”
盛琼楼被榕树精阴了一道; 神情暴躁; “滚!”
慕地野得了这声; 麻溜的从地上站起,“好勒!”瘸着腿一拐一拐的掉头就跑。
盛琼楼五指按在自己的肚腹上,在他的肚腹内,有一个球状似玻璃球的透明光罩,里面躺着一只四脚朝天刚哭过的小黑兔,这显然是盛玉宇的原身。
小黑兔的上方飘浮着一只比他身形大数倍的大白兔,正敲着二郎腿,“快滚出来,带我回辛夷谷。吸收了这颗珠子我的头就能重新长出来!”
小黑兔从地上慢吞吞的爬起来,说:“榕树精很可怜,你拿了他的精魄自己用,这样不好”
大白兔猛地从上空飘下停到小黑兔的身前,庞大的兔躯犹如一道墙挡在小黑兔面前。
大白兔伸出白绒绒的兔爪在小黑兔的长耳朵上拧了一把,“哭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就是想把我关在辛夷谷里每天给你种田喂鸡,不想放我出来!”
“我没有”小黑兔又疼又委屈,红红的眼睛里又有泪花开始打转,“你在外面有很多仇家,只有待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在家里种田养鸡还能帮助你长头,有什么不好”
“有屁个好!”大白兔绪做成面具,可以幻千形千物的妖?”
“没错。”
慕唧唧惊讶道:“这妖真的存在?我一直以为是杜撰出来的。”
“‘魑魅魍魉’上的顺二位。”慕天驰收好袋,神情严肃,“百年前,以一己之力差点毁了整个湛海。”
慕吒吒咽了口口水,“那这千面现在是又出来作乱了?”
慕唧唧接了句嘴,“家主,我比较在意最后是谁把千面制服的”
慕天驰对两人的问题不置可否,静待片晌后,忽然说:“我要先回一趟族中。”
正文 第40章 话中人06
夜深; 湛海看守所。
亮着白炽灯的监牢内,罗复笠腕上戴着手铐; 静躺在床上; 不知道是醒还是睡。突然,他猛地睁开眼; 头顶的白光印亮了他的眼; 瞳孔中噙满着血丝; 眼睑下是长期失眠留下的青黑。
他翻身下床走到门口,两手紧抓着铁栏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关我,凭什么?”
狱警腰挎着电棍; 走到罗复笠的监狱门口,“这里是看守所,任何人禁止喧哗。”
“我不吵; 我不闹”罗复笠平缓语气,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你放我出去,现在就放我出去; 我保证再也不吵了再也不闹了!”
狱警道:“等开庭的时候; 自然会放你出去。”
罗复笠迫切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庭; 什么时候开庭?”
狱警义正言辞道:“你涉案太多,等把你涉险犯罪的证据搜集齐全; 上交法院后自然会开庭。”
说完; 整片区域内忽然响起了警铃的声音; 狱警盯了罗复笠一眼,“熄灯了,安分点。再发现你喧哗,按照法律法规,严惩不贷。”
灯光瞬间暗了下来,监狱陷入黑暗。
罗复笠抓住栏杆的手不断的收紧颤动,手铐的链条撞在铁栏上,在漆黑冰冷的监狱里碰撞出声,如同丧钟一般的敲响。
一缕幻影从墙面中悄无声息的走出,“你愤怒吗?”
“是谁?”罗复笠立刻转过头。
千面站在床头,脸上戴着紫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
“你是谁?你是从哪儿进来的!”罗复笠上前一把拽过千面的衣领,小孩的身躯被他双手举起,身体悬空。
“我是谁不重要。”千面伸出一只手把住罗复笠的手腕,“重要的是,你的愤怒吸引了我,我可以完成你一个愿望”
言毕,罗复笠便感觉自己的手臂瞬间失力,千面落回地上,他仿佛被人抽取的全身上下的力气,瘫倒在地。
千面低头勾起罗复笠的下巴,天真的童音里蕴藏着残忍:“你从前犯下的罪正在被警方一件一件的调查出来,你的罪行遮不住了。罗致一直都不喜你,罗家根本不会帮你,你的父母虽然疼你,但他们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也不会为了一个将死的你和罗家反目成仇,舍弃下半生的富贵荣华”
随着千面的话,冷汗一点一点的爬上罗复笠的背,他眼珠紧缩的盯着面前的孩童,暴戾道:“你胡说八道”
“即便罗致那个杂种不理会我,但我是我爸妈的亲生儿子,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一定会救我的!”
千面闻言笑出声,脸上的面具随着他表情的变动渐渐呈现出一个古怪的笑来,他问:“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罗复笠脱口而出:“没错!”
千面笑的更大声,他收回手,望着罗复笠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表情陡然一变,又恨又恶的道:“那你被关在看守所的这么多天,他们有来看过你一次?”
“罗家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管你了,你就是弃子,你的父母已经抛弃你了!”
罗复笠脑门上的汗顺着额角滴到地上,“不可能,不可能!”他扒着床沿想从地上站起,每站起一分,脚就控制不住的打颤又坐回原地,“我爸妈不会的,他们不会的,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我是唯一的儿子!”
“可怜。”千面突然叹息,“还在这里傻傻的等着他们来救你吗?”
“你永远也等不到了。”
罗复笠靠在床沿,凹陷的眼珠死死盯着半空一处,像是心内最后的一道城墙被城内的人亲手推翻,眼泪无声的流满他的脸。
千面俯视着罗复笠,“我感受到了你的愤怒。”他跪下身,把头贴在罗复笠的脸颊上,循循善诱:“告诉我你的愿望,逃离这里、杀了罗致,还是杀了你的父母?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满足你任何的愿望”
罗复笠的表情突然变得狞恶,眼光如炬,里面充斥满愤恨。
千面在阴影中勾了勾嘴角,他抬起头,凝视罗复笠,“看来,你已经想好了。”
罗复笠手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怒到极致。
“我要你,杀了他!”
一张素面的白色面具凭空出现在千面手中,他拿起这张面具放在罗复笠的面前,“杀了谁?”
罗复笠的脑海中浮现起那张曾一度让他痴迷的脸,愤怒烧红了他的眼,“容话身边的人,那个男人!”
千面的手一顿,古怪的笑意又加深几分,“是我小瞧你了。”
罗复笠五官扭曲,“不是他,我不会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容话早就被我踩在脚下,他也早就被我踩在脚下!”他透过面具上的两个洞孔,愤恨的望着面具外千面诡异的脸庞,“我要你杀了他,杀了他!”
“好。”
千面松手,面具盖上罗复笠的脸。素白的面具上一点一点被染上青色,罗复笠全身抽搐,口中还在不断重复“杀了他”三个字,须臾过后,千面取下罗复笠脸上那张已经完成融为青色的面具,戴在了脸上,黑色的诡异符文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覆满上这张青色面具。
千面摸了一下自己的新面具后随即走向墙面,身形渐渐隐没,心情不错的道:“我也正有此意”
言毕,靠在床沿上的罗复笠轰然倒地,神情愤然,怒目圆睁的盯着一处,呼吸声骤然消失。
容话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盛玉宇坐在容话的床边,哭丧着脸望着对方。
房间里的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半个小时过后,洗完的慕别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他见盛玉宇纹丝不动的守在容话床前,说道:“你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盛玉宇侧过头瞥了慕别一眼后,又失望的把头转了回去,闷闷道:“待到话话醒。”
“他今晚不会醒了。”慕别放下话,“你回去。”
盛玉宇道:“不回去,他今晚不醒我就守到明晚,等到他醒。”
慕别眉尾微扬,也不擦头发了,他从另一侧的床边上床,掀开被子和容话进到一个被窝,“你是打算看着我和他睡一个晚上?”
盛玉宇点头道:“我可以。”
慕别忽然笑了,他有条不紊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