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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定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封俞挂断了电话。
他面色一沉,先是看了看顾雪仪,最后看向了陈于瑾:“你们怎么说服江二的?”
陈于瑾微微一笑:“封总猜猜。”
封俞指了指克莱文:“他,我先留给宴太太,宴太太把话问完再还给我。”
“宴太太不喜欢顾家有窥伺的人,那我下次就不再这么干了。”封俞笑了下,大步转身往外走去:“这次的事我也会抹平得干干净净,绝对不给宴太太带来麻烦。”
等跨出了客厅门,他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顾雪仪……
裴丽馨打完电话,就立刻拨给了裴智康。
等那边刚一接起,她就匆匆骂出了声:“你告诉封俞,宴朝还活着并且要回来了?”
“是……”
裴丽馨骂了句脏话:“你是不是傻?宴朝人没死,还活着,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裴智康心里也憋着火。
一个两个都说他蠢,连裴丽馨都这样说他。
“那意味着我们对他失去作用了!你他妈还大言不惭让他帮你抓顾雪仪?从来只有封俞把别人扒皮吸髓的,你见过谁从他身上讨好处吗?我他妈哪次和他交谈,不是付出了代价的?你这话一出,封俞只会抽身更快……”裴丽馨快气疯了。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弟弟不是一个天才,甚至连优秀都算不上。
让他靠着砸钱去交朋友还行,让他去对接封俞这样的人物,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和封俞通过电话了。他刚刚和顾雪仪在一起……”
“我知道。”裴智康按捺不住愤怒地说:“他和顾雪仪一定有一腿……”
“有你妈!”裴丽馨骂了句脏话:“你动动脑子行不行?陈于瑾也在现场!封俞接了我的电话,肯定会立刻离开,你现在只需要等陈于瑾走了,你再动手……,我们没有退路了,封俞那里不一定还能指望……”
裴丽馨越说越觉得乱糟糟。
她想不明白。
明明一开始势头大好的事……
宴朝失踪,被老宴追得如同丧家之犬,连塔塔都被他们收买了。
国内又有封家助力。
宴家剩下的一家上下,全都和宴朝关系冷漠,又个个都插手不了宴氏的事……
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怎么就呢?
封俞一走,陈于瑾才出了声:“麻烦顾总和顾夫人回避一下。”
这一天下来,顾学民早已经被吓怂了,这会儿也不反驳,和张昕赶紧上楼了。
克莱文在强烈的精神压力之下,再加上又是跪伏着,整个人又狼狈至极,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说到头也晕,眼也花了……
“……差不多,就这些了。”克莱文咽了下口水。
顾雪仪抬了抬下巴:“弄车上去。”
保镖应了声,把人先弄走了。
陈于瑾这才道:“宴总让我过来的。”
顾雪仪有点惊讶:“嗯?”
“宴总对您的印象……嗯……还停留在过去,认为您或许处理不了这样的事。克莱文是个相当有经验的骗子,他也许会骗得顾总跟灌了迷魂汤一样,不管您说什么都不好使。”
顾雪仪点了下头:“这样啊。”
宴朝对她的固有印象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陈于瑾迟疑片刻:“我进门的时候,正在和宴总通电话。封俞的那句话,我也不太确定,宴总是否听见了。”
“没事。”
“您不担心吗?”
“宴朝是个什么样的人?”顾雪仪突然问。
陈于瑾一下被问住了。
该怎么描述宴总呢?
“他聪明,就不会有所怀疑。”顾雪仪说。
当然,也许难免会扎一根刺。
陈于瑾应了声:“嗯。”
他目光闪了闪。
她这么相信宴总吗?
陈于瑾一时都有点分不清,顾雪仪究竟是真的变了个人,还是从未变过,她还是喜欢宴总的。
“走吧。”顾雪仪淡淡道。
陈于瑾立刻起身。
“是陈秘书先走。”
“太太不走吗?”
“裴智康都准备好人手要抓我了,人还没钓出来。”顾雪仪好整以暇地道。
陈于瑾皱了下眉:“其实您没有必要这样……”
顾雪仪:“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我就恰好更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陈于瑾怔了下。
总觉得在曾经的某一天,他也听见过宴总说起过类似的话。
“太太有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陈于瑾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顾雪仪低低应了声:“嗯。”
和陈于瑾这样的人交流起来,就省力多了。
顾雪仪又给警局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有一些跨过毒品交易案的线索,想要交给你们……好的,方便的话,请您几位在傍晚七点左右抵达郦阳别墅群的位置……”
等顾雪仪打完电话,又过了足足半个小时,顾学民和张昕才搀扶着下了楼。
“都……走了?”顾学民还有些恍惚。
他没能接受自己被牵扯进了犯法的行为中,也没能接受大名鼎鼎的封总登了门,还没能接受这个女儿好像变得凶悍又强势了……他竟然会怕她?
“嗯。”顾雪仪应声。
宴朝很快就会回来,她也许很快就会离开宴家,又或许不会离开。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
她都不希望有个顾家在背后拖后腿。
顾雪仪看向了顾学民夫妇:“这次的事会抹平。但是……”
“但是什么?”
“我希望您二位也能聪明一些,别再做蠢事。”
顾学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张昕更是接受不了地出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你爸妈!”
如果万事都能用亲情牵绊住,她当然也做不了盛家主母了。
顾雪仪面色不改,接着说:“大义灭亲听过吗?甚至不需要谁来动手,你们将来就仍然有可能因为这桩事被牵连进监狱。”
“但如果大家都聪明些,彼此不给对方带来麻烦。那么这样的结果就永远都不会发生。”
张昕颤声道:“你太陌生了……你不是雪仪,你不是我们的女儿!”
顾雪仪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难怪原身被养成了一个蠢且毒的炮灰。
实在是一个父亲,一个母亲,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角色,没能起到半点的积极作用。
“干出这样的事,被人哄骗,参与毒品走私。对你们稍加约束,就不是你们的女儿了?”顾雪仪倒也不妨将话说得更直白些:“那就当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再有下次,被人骗了钱,再犯了法。你们自己去坐牢就是。”
张昕噎住了。
顾学民也才意识到,他们现在不仅别想从顾雪仪身上讨到好,反而还得听她的……
他张嘴刚想说,凭什么。
但又蓦地想起来,顾雪仪把那个克莱文怎么按进蘑菇汤里的……还有陈于瑾前来,还有封俞她都不怕……
顾学民讪讪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这个教训,爸爸记住了。”
顾雪仪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六点五十。
顾雪仪也不再多留,起身往外走。
顾学民这时候反倒更热情了点,连忙说:“回去的路上小心啊……宴家现在你一个人撑着,也别太累啊,我看那个陈秘书还是挺帮着你的嘛。哈,哈哈,再见。”
她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封俞是什么仆人,顾学民是听不懂的,但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女儿和过去不一样了……这些大佬都要给她面子了。
那他也就听她的话嘛。
顾学民这人只要能赚钱,他连克莱文都奉为上宾,又有什么话是不能听的呢?
顾学民这下不仅不觉得难过,反而很快地说服了自己,并且高高兴兴地转头上楼去了。
倒是张昕心梗得不行。
她觉得女儿一点都不亲近她了。
过去……过去女儿还总会说,要给她六百万七百万什么的,还要给她买项链首饰。袁太太已经嘲讽她不知道多少回了……
张昕难过地上了楼。
……
陈于瑾上车后,就立刻拨回给了宴朝。
“宴总。”
“嗯。”
“我到的时候,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忖什么。
“封俞在顾家?”
“是。”陈于瑾顿了顿,问:“您听见了?”
“不分场合地笑得太大声,吵到我了。”那头顿了下,问:“克莱文只是个小角色,封俞怎么会来?”
陈于瑾:“因为太太。”话说完,陈于瑾又觉得有点歧义,连忙又补充道:“太太抓着了一点把柄。”
“嗯。”那头淡淡应了声。
陈于瑾一时也分辨不清宴朝的情绪。
更不知道,那句关键的话,宴朝是否听见了。
“那就这样吧。”
“是。”
电话很快挂断了。
豪华酒店里。
年轻男人缓缓地道:“封俞废话比我多。”
不仅废话多,骚话也多。
年轻男人微微仰起头,盯住了天花板,面容淡漠,漫不经心地想。
总有一天得把封俞种胶水里。
让他永远闭嘴。
……
顾雪仪出了顾家。
夜色之下,就立刻有几道身影动了起来。
有了前面几个被抓的经历在先,他们就有经验了,这次没有光明正大地站出来敲闷棍,而是先砸坏了路灯。
“哗啦”
路灯碎了一地。
顾家别墅外的整条路,都一下黑了。
保镖立刻警觉了起来:“太太。”
顾雪仪屈起手指:“嘘。”
躲在黑暗中的人,心下冷笑了一声。
还出声。
他们还当多难绑呢,结果这么掉以轻心!这有钱人的保镖难道不知道,一旦发出声音,他们就能迅速锁定人了吗?
黑暗中的人立刻循声扑了上去。
“噗嗤”
那是刀切入衣料的声音。
“嘭”
那是人倒下的声音。
“啪嚓”
那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猎人手中的利刃。
“中埋伏了!艹!快跑!”
“……唔。”
“老三?大虎?”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他干过很多勾当。
跟着别人入室抢劫,诈骗,杀人……他每次都足够机敏,溜得足够快。他觉得自己运气好,胆子大,又聪明,没有他不能干的事……
但这会儿,男人才感觉到了一丝惊恐。
路灯是他们砸坏的。
黑暗之下,他得不到同伴的回应,这让男人有一种,仿佛四面都是敌人的错觉。
男人咽了咽口水,一边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刀,一边准备拔腿跑。
这时候一束光照了过来。
一辆车近了。
男人难以适应这样强烈的光线,本能地眯了下眼。
车很快停住了,几个人从车里走了下来,他们打起了手电筒,一下照亮了男人的打扮,也照亮了他手中的刀。
“不许动!”他们厉喝了一声。
男人对这句话实在太耳熟了,吓得本能地躬身抱头。
车大灯亮起。
手电筒光也变得密集了。
男人终于看清了那是一辆……警车。
他隐约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低笑,说:“太太算得恰到好处。”
什么?
男人扭头去看。
几个保镖站在那里,他们拥簇着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