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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川觉得这件事自己能够处理好,不过鉴于之前元宁表现出来的过人才干,还是把这些事情形成文字拿给元宁看了。
元宁写字写不好,认字是没问题的。认真看了好几遍,仔细思索半晌,便找到南川:“你搜集到的资料很齐全,不光桑树生长的环境连同咱们这边的土壤情况也都了解好了。
“我没什么可挑的,就是咱们天庆县的土质不算好,既然咱们想要大干一场,就不要敷衍了事。
“开垦出来的这一部分土地有多少?荒草什么的烧了之后把草灰全都撒到地里,收集一些牲口粪便,配合少量的生石灰……”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罢了,这件事我来负责吧。”
不光要确保土地肥料充足,而且,要具有较强的抗病虫性,免得花了大价钱买过来的桑树,刚一落地便感染了病虫害。
南川为难,“可是这一项支出不在少数。现在乡亲们凑出来的钱也只有区区二百两,还是一整个乡的百姓筹措的。”
元宁皱着眉毛想了许久,“我原本不想这么快就涉足丝绸业,但事情赶上了,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你去跟人说说,这桑园咱们合资办理,我出大头,他们出小头,到时候按照金钱投入的比例来分红,你看如何?”
南川认真思索半晌,“好,这件事我去拟定细则,然后和他们去商量,若是他们同意了,咱们再进行下一步。”
正说着,外头响起一声闷雷。
两人走出去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何时,乌云翻滚,已经变了天。
南川匆匆告辞,“太太,外头还有不少事,我先告退了。”
元宁站在院中,负手望天,天庆县一切进行顺利,却不知道苏鹤亭现在怎么样了……
苏鹤亭当然已经进京了。
这一路上虽然也遇到了一些波折,但总体来说还是顺利的,他们在二月初六的时候抵达京畿,休整了一日之后,进入京城。
让苏鹤亭暂时去驿馆休息,钦差们马不停蹄去交卸差事。
当天晚上苏鹤亭便接到了陛见的圣旨。
他不是第一次面君,上一次考中,也有一次陛见机会。当时的他可是风头无两。
进宫之前先接受了严格的安全检查,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安全隐患。
只不过在检查的过程中,负责搜身的小太监一不小心——“嗤啦”一声,扯破了苏鹤亭身上的官袍。
小太监吓得手一抖,他也没怎么用力啊!
苏鹤亭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有针线么?”
小太监去问了一圈,好容易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手中借到了针线,只不过苏鹤亭的县令官袍是青色的,而小宫女随身携带的线却是粉色的,因此那整齐的针脚出现在袍子上的时候特别显眼。
小太监面红耳赤,“苏……苏大人,您就没有备用的袍子?”
一般来说,进宫面圣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人家都是会带两套衣裳的。
苏鹤亭面容平静摇头,反而安慰那小太监:“小公公请放心,陛下若是治我仪容不整之罪,也与你无涉。”
“不是……”小太监脸更红了,“我是……”
可里头已经催促苏鹤亭赶紧陛见了,小太监别无他法,匆匆去还了针线,就领着缝补好衣裳的苏鹤亭往里走去。
一边走着,苏鹤亭还小声说:“放心,补在不显眼的地方,不一定能被人发现。”
小太监扯了扯唇角,事到如今,听天由命吧!
当朝皇帝乃是大周第三位皇帝,百年之后庙号“文”,如今尚在位,年号宣德,暂称宣德帝。
宣德帝人在中年,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因为前面两位皇帝平定江山,以武定国,所以宣德帝在治理国家的时候,便采取了黄老精神,让天下百姓休养生息,为此采取了一系列的惠民措施。
他性格宽厚,能够做到知人善任,善于采纳建议。
但也有一个缺点,便是做事不够果断,某些决断上未免显得有些妇人之仁。
召见地点在南书房,陪同宣德帝的便是苏德昭。
小太监把苏鹤亭送到了南书房门口便停住了脚步,自然有里头伺候的太监过来接引。
但能够进入南书房的太监,除了秉笔太监之外便没有别人了。至于侍卫,明面上的都在外头伺候着,暗卫都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所以偌大的南书房看起来就有些空荡荡的。
苏鹤亭山呼万岁,三跪九叩。
宣德帝微微含笑,目光温和:“苏爱卿平身吧。说起来朕也有两三年没见你了。”
苏鹤亭慢慢起身,垂手站立,也不敢抬头,恭恭敬敬回答:“是,微臣在地方为官已是第三个年头。”
宣德帝是知道他和苏德昭的关系的,含笑看了苏德昭一眼,吩咐太监:“赐座。”
第二百五十二章 面君
宣德帝简单问了一下路上的情况,便道:“听传旨官说,你把那天庆县治理的非常好,可有什么要和朕说的?”
苏鹤亭虽然谢了座,却并未坐下,闻言躬身说道:“天庆县地处偏远,物资匮乏……”
滔滔不绝说了两刻钟,全都是诉苦之言。
当然,也都是实话,天庆县虽然在他的努力下有了一定的改观,但想要彻底摆脱贫困还需要大量资金的支持。
他和元宁夫妻过几年当然能有这个财力带动天庆县发展,但既然能从国库里掏钱,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的媳妇?
宣德帝笑着看向苏德昭,凌空点了点,“你听听,这是跟朕哭穷来了。”
苏鹤亭正色道:“陛下,臣不是哭穷,天庆县是真的穷。”
宣德帝此时看到了他袍子上的走线,皱眉问道:“那是什么?”
苏鹤亭提起袍角,淡淡解释:“陛下,微臣的袍子不小心扯破了,不得已跟宫人借了针线缝补,因为宫人没有别的颜色的线,所以……”
他作势要跪下去,“臣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宣德帝失笑,摆了摆手:“罢了,朕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惩罚你,朕成什么了?”
随后又看向苏德昭:“你这个父亲也不称职,做儿子的身上没有一件新衣裳,怎么也不想着给置办一下?”
苏德昭只得躬身认罪:“臣有罪。”
宣德帝无奈摇了摇头,“朕真是怕了你们父子了!好了好了,这里也没有别人,都坐下说话吧。”
苏德昭谢了恩,在一旁侧着身子坐下了。
苏鹤亭也才跟着沾了个椅子边儿。
宣德帝又问:“小苏爱卿不是说,你家妻室是个有钱的?”
“陛下,”苏鹤亭往上拱手,“这是臣的官袍。何况,臣妻有钱也是胼手砥足一点一点赚来的,臣堂堂七尺男儿不能给臣妻衣食无忧已是万般愧疚,如何还能心安理得让臣妻破费?
“何况,衣衫破旧,尚能蔽体,官袍虽旧不损威仪,也没有必要去重新置办。天庆县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臣想着,能省则省。”
宣德帝微微颔首,“你倒是个实诚人。”
接下来切入正题,宣德帝详细问了苏鹤亭有关天庆县的事情,因为之前传旨官回来已经具本上奏,他只是询问一些细节。
苏鹤亭侃侃而谈,宣德帝也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到了三更天。
秉笔太监轻声提醒:“陛下,您该歇了,明日还要早朝。”
宣德帝摆摆手,“朕还不困。”
秉笔太监也是个会说话的,陪着笑说道:“陛下,苏县令千里迢迢疾驰进京,只怕还没歇息过呢。”
宣德帝恍然大悟,“是朕疏忽了,来人呐,传膳,两位苏爱卿用了宵夜再回去不迟。”
苏家父子赶忙谢恩。
宣德帝也累了,便起身离开,回归内宫休息去了。
苏德昭和苏鹤亭在偏殿意思意思吃了点东西,便由小太监送出了宫门。
原本苏德昭是想让苏鹤亭去相府住,苏鹤亭拒绝了:“儿这次是奉旨觐见,连家都不好回的,怎好去府上?”
苏德昭叹了口气,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好孩子,这么些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苏鹤亭微微含笑,“父亲的恩情,苏卓终生难忘!”
苏德昭无声叹息,不再开口,两人就在宫门口分别了。
苏鹤亭这一路上也确实累了,汇合了北芒之后,两人沉默着回驿馆。他已经写了信给元宁报平安,但是如今信件往来缓慢,等元宁接到信的时候还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这样神思不属的走着,北芒忽然伸手拦住了轿子。
苏鹤亭是文官,自然是要坐轿子的,还是那种最简单的二人抬小轿。
轿子猛然停下,苏鹤亭身子不稳往前倾了一下,抬手掀开轿帘,问道:“何事?”
“苏家大公子来了。”北芒简短说道。
京城里的宵禁自然是非常严格的,苏家大公子能出现在驿馆门前,只能说他老早就等在这里了。
苏鹤亭也看到了对方,那是苏德昭嫡长子苏伯璋。
此人今年已经二十八岁,有一妻一妾,两子一女,子女皆是嫡出。
苏伯璋其人,若说没有才干吧,也是不确切的,只是守成有余锐意不足。但这个人有心思十分缜密,做事稳扎稳打。
早先不知道有苏鹤亭这个人的时候,还罢了,一旦得知自己万分敬仰的父亲在外头竟然还养着外室,有一个被誉为神童的外室子,内心嫉妒的野草便开始疯狂蔓延。
他做了很多事情,来和苏鹤亭作对,苏鹤亭小时候年轻气盛,跟他对着干过一段时间,但经过小邹氏开导,便与对方虚与委蛇,让苏伯璋有面子,自己也不至于真正吃亏。
苏伯璋自然知道自己不论文武皆不是苏鹤亭的对手,但因为担心迟早父亲会被这个人抢走,而总是不安。
这一次听说苏鹤亭应召进京,父亲也同时被宣进宫去,心中便又升起浓浓的忧虑,苏鹤亭前脚进宫,他后脚就来到了驿馆。
苏鹤亭干脆从轿子里出来,掏钱打发了轿夫,走上前去:“兄长,何时来的?”
“谁是你兄长!”苏伯璋冷冷说道,“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子罢了!”
小时候第一次听见苏伯璋这样辱骂自己,苏鹤亭上去就是一通胖揍,但如今——
他不过是微微一笑,伸手一引,“既然来了,里面请吧。”
苏伯璋愤愤然看着苏鹤亭从容迈步入内,心中愤愤然,分明自己才是那个金尊玉贵的丞相嫡子,怎么到了这外室子面前就显得这么毛躁!
北芒站着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动,虚虚劝了一句:“大公子,里面请。”
然后不等苏伯璋有所行动,自己就先进去了。
苏伯璋一跺脚,别别扭扭跟了进去。
苏鹤亭先去里面换了常服,然后出来让着苏伯璋坐下。苏伯璋赌气不理他,他就自己坐下了。
北芒端了茶上来,也只有一盏,直接拿给苏鹤亭。
苏鹤亭微微颔首,“想必苏大公子是不屑于喝咱们的茶的,你倒机敏,省事了。”
北芒扯了扯唇角,在他身后站定,双手背后,目光放空。
第二百五十三章 苏大公子
苏伯璋看到苏鹤亭淡然自若喝茶,气就不打一处来,冷笑道:“如今当真是咸鱼翻身了!不过,你以为你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苏鹤亭神色冷淡,“苏大公子这么多年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句话,也不嫌厌烦?若是没有别话,请恕我要送客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