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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女婢离开,陶倚君让人开了箱子,里面都装的是一些寻常的皮毛褥子,还有一些皮毛的护手护腰和内甲,另外还有一车的碳。
陶倚君自然是不缺这些的,但是县令让人光明正大的送东西过来,表明的是一种态度。那些在暗处隐隐欲动的家伙们,总还得投鼠忌器一下。
“县令说朝廷让开仓放粮,但是粮食自筹。”陶倚君将信件递于卫老,接过小女婢烧好的手炉抱着。
天气越来越冷,她身体还算不错,也经不得这么大的风雪,总觉得连骨髓都是冰的。
卫老一身的皮袄皆是好东西,看着不显眼,暖和着呢。他房间里也烧着碳,还有随时可用的热水备着。陶倚君让人用皮囊做了汤婆子,灌了热水放在卫老的榻上被褥中,免得老人夜里被冻醒。
卫老拿过信件看了一眼,摇头。
“今冬日子不好过。如果不开仓放粮,朝中肯定有人要问罪于县令。但是一旦开仓放粮,能否捱得到明年开春,谁也说不准。”
往年还能有屯田可以补充消耗,今年关内大水,屯田产出本就受影响,还要分一部分给关中救灾,连军粮都凑不齐,更不可能补充边城数县的粮食缺口了。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陶倚君深刻的感觉到粮食增产的迫切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新年了,大家能给浇点就给浇点呗,眨着我卡姿兰大眼睛求营养液啊!
第二十三章
“大娘子,卫老!”阿甲拿着木棒一路疯跑回来,扶着门槛喘粗气,“打,打起来了。在,在滩头南,南边那里。”
公输韧正好在前院,赶紧上去扶住阿甲。
“现在兄弟们都在往那边赶,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县衙也有人,在往那边走。”阿甲缓了口气,“人有点多,大娘子,得想个法子啊。”
“那边是流民还是什么人在闹事?”
“起先是流民,现在不知道了,好多人都在那里。”
陶倚君想要换衣出门,卫老阻止了她。
“我带着人先过去看看情况,大娘子赶紧让人往军营那边送信。阿甘没有跟着副将过去,他能过来帮个忙。”
陶倚君点点头,转身去了房间写信。卫老腰带一扎,领着人坐着牛车往闹事的地方赶过去。
滩头那里现在围了不少人,看那黑压压的人头,怕有小一百来人。而农庄里的老兵士只有二十多个,万一闹将起来场面不可控制。
不过让卫老稍微松了口气的是他已经看到县衙的衙役们到场了,就是不知道为何还没动手。
卫老到之后,拨开人群走进去,中间地上躺着一个半大孩子,脑袋上都是血,身边还有一个嘤嘤哭泣的妇人和一个穿着褴褛的小女童。女童全身发抖,嘴唇青紫,瞳孔略有些涣散,看样子像是被吓坏了。
“杀人偿命,你们要交出杀人者来。否则,我们就打上门去。”一穿着烂皮袄的壮年男人手里提着一把铁叉,站在妇人身旁,周身戾气极重。
卫老微微眯眼,给了身边阿甲一个眼神。阿甲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转瞬就完美的消失在人群中。
从旁人那里听到的情况,让卫老心中略有些成数。这半大少年是来滩头挖吃的,被警告后不肯离开,然后起了冲突,但是怎么受的伤,这就没人知道了,只知道闹起来的时候,他一声惨叫,人就倒下了。妇人带着小女童是后面来的,来之后就一直在哭泣。至于那出头的男人,貌似一直就在附近徘徊,这边一闹,他就冲了过来。
卫老微微动了动嘴角,目光投向立在一旁的县衙捕快。
那捕快虽然站在场中,却没有阻止双方叫骂,偶尔似乎还跟男人身后的某个方向来个对视。藏身于人群中的卫老看了一会儿,心中更加了然。
他虽然没有在这个边城呆过,可哪里都差不多,有人就有争斗,就有见不得人的背后交易。他早知道县令日子不太好过,但是没想到连一个小小的捕快都能跟其他势力有牵扯。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只知道嘤嘤嘤哭泣的妇人,突然暴起,扑向跟她身边男人对峙的老兵士,一口就咬了上去,鲜血顿时顺着她的嘴角从老兵士的胳膊上滑落。
旁边人惊呼一声,那个持铁叉的男人见势给同伴使了个眼色,就要跟着扑过去,就这事,一只羽箭疾射而来,刺扎在男人头顶的发髻上。而后,更多的羽箭射来,几乎每箭必中,都没有伤人性命,却十足的震慑住了那伙闹事的人。
撒泼的妇人也被吓着了,松开嘴,连滚带爬的缩到男人身后瑟瑟发抖。
围观的人顺着羽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来者是个女郎,年岁不大,着一身男人的骑射装扮。她身后还跟着数个持刀的壮汉,一个个看上去都很不好惹的样子。
有怕事的,当即退后数米,深控自己被牵连进去。
县衙的捕快握着刀柄的手指紧了紧,然而正待发声的他在对上陶倚君似笑非笑的面容后,心中一凛,质问就变成了解释。
陶倚君来之前就已经清楚了他的立场,理都不想理他,直接翻身下马,手持马鞭走到持铁叉的男人对面。
“带阿蒙下去敷药。另外,算了药钱,给那位娘子,让她主子记得付账。”说完话的同时,她一伸手,将小女童抱起来,递给身后的人,“去告知阿纳,她女儿找到了。”
陶倚君这话一出,旁边围观的人顿时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女童居然不是这妇人的女儿!
陶倚君目光森寒的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女人,直接挥鞭过去,在女人的惊叫声中,抽破了她的外裳,露出里面精致漂亮的小皮袄来。这小皮袄可不是流民的女人能穿得上的。眼见这一幕的人们哪里还能不知道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民,既然如此,那这个躺在地上的少年怕也不是良民了。
捕头上前一步,想要指挥人将那少年抬走,却在卫老的阻拦下没能成功。
“这就不劳捕头了,既然有胆子来闹事,这也该由我们来处理。”在律法中有这样的规定,而且陶倚君出身士族,虽然身份不高,但士族跟庶民之间的阶级差距不是一个捕头能够无视的。
士族不能无故迫压平民,但是如果对方不是一般的平民,而是流氓游侠儿,那士族在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后,有权直接处置对方。也就是乱世初定的时候,士族阶层高高在上才会这样,在后世豪门世族没落后,一切都得依照律法来处置。
然而这个时候,正是士族大兴之时,把持了文化和权利的士族的地位凌驾于律法之上。也可以说,律法就是士族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而制定的。那么身为士族女郎的陶倚君,在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她直接出手,就无人能够指责她。最多就在私下骂骂而已。
庶民对士族天然有种心理上的畏惧,在陶倚君表现出了强势之后,这种畏惧就让他们放弃了对峙。那些被煽动起来的流民们,瑟缩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垂头站到一边。顿时场面就很有点让人玩味了,留在中间的那几个男人,看体型就不像是缺衣少食的流民出身。
谁都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捕头想要说两句场面话,尽快离开这里的时候,又听到马蹄声传来,还不是一匹。
众人齐刷刷抬眼看去,就见一列灰黑色骑兵朝他们奔来,片刻之后便听见“律”的一声,而后还带着萧飒和冷厉气息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向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最后一天要快快乐乐哦!
第二十四章
“此处是供给军帐的药田,尔等聚在此处是想要做什么?”
霍副将露出冷厉的表情,配上他战袍上的血迹,很有些一言不合就开杀戒的架势,让那些纯属被煽动了想来占点便宜的流民们腿软。至于那些个收了钱来闹事的流氓,此刻也是背脊冷汗淋淋。
“老大,不是说这杀神回不来了吗?”躲在最后的一个壮汉,手里刀都有些握不稳了,“那个家伙会不会是故意骗我们来送死的?”
被叫做老大的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明明说好这姓霍的肯定回不来,他们就趁此机会占了陶家娘子的田地,怎么人都到这里了,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再是刀背上舔血的人,也不会明知送死还上赶着。这要不是有人两头吃,他头给当夜壶!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如果他们能保住命,回头一定给那个家伙好看。
霍副将直接让人绑了带头闹事的家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放过了最后面几个明显跟带头闹事的人是一伙的那几个壮汉。
拐了女童假扮人母亲的妇人也被霍副将带走,捕头想阻拦,手还没伸出去,旁边的兵士就齐刷刷的握住了刀柄。
来如闪电,去如疾风。
霍副将没有跟陶倚君说话,只看了她一眼后就策马扬鞭带着人离开。
一旦将这事儿跟军营扯上关系,整个性质就变了。虽然陶倚君原本是不想跟军队扯上关系,不然以后容易搅混。但是这种情况下,霍将军的处理才是正确的。只有先震慑住了对方,才有时间跟机会来化解难题。
再说了,她就算不想承认,可归根结底她在边城立足的根本就是他。
流民们看到杀神已经走了,陶大娘子还没有来得及追究,赶紧相互拉着离开。
等到人都走完,陶倚君才吁了口气,让公输韧去军营那边打听后续,另外又让老孟带着磐蛮去县衙给县令大人解释一下。
“地里情况如何?他们可有乱挖?”
看到滩头处略有些狼藉,陶倚君眉头微蹙。这里的药材虽然不是贵重的那些,可也是辛辛苦苦种下的,如果没有他们来闹这一场,等到明年秋天就能收成了。
药材虽然不比粮食重要,单看也不值钱,可制成药后价值就不同了。
霍将军也没说错,这里的药材主要是制成生肌散和消炎止血的药粉,然后提供给军队用。普通人也能在受到外伤时买来直接使用,虽比不得大夫针对性的开方,可在急救方面的效果远远强于一人一方。
她还打算明年借用这个药跟其他边城的驻军也打好关系,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以及开拓商路。
“大娘子,我刚才去看过了,除了靠近路边的地有些损坏外,其他的还好,他们还来不及下手。”
老兵士们也心疼地里的药材。都是他们亲手种下精心侍弄的,这么天寒地冻的他们容易吗?那些天杀的流氓,眼里只认得钱财。这药田要是被毁了,他们能跟对方拼命。
在陶倚君带着人补救的同时,县衙那边气氛也不太好。
捕头是私自出去的,完全没有跟县令请示,而且他是站在了陶倚君的对立面,很显然是被其他人给收买了。
“楚家那小子就不怕霍副将回来为难他?”
陪坐一旁的县令夫人蹙眉:“楚家已经把持了边城的牛羊生意,这是要插手药材了?”
“非也。”县令摇头,“他们是想要跟李家争夺市场,这陶大娘子不过是他们用来试探李家的。”
“陶大娘子跟李家并无关系,楚家怎么会想拿她来试探?”
县令冷笑一声:“之前陶大娘子就跟李家的管事走得近,她家的粮食都是李家提供的。原本也没什么,可陶大娘子突然跟老毛头做起了交易,楚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