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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了一声，仰天冷笑不已，“他的天命之言倒是真的。”
“什么意思？”听这语气好似知道些什么。
夜槐像是看白痴，又像是高高在上的人扫了千叶一眼，“你的那个什么禁锢之术，能够通过某种手段回到他人的过去，存在于那人的记忆当中，这是天命之一。”
千叶张了张嘴，瞳孔微缩，天命竟然和催眠术联合在一起，一种强烈的阴谋之感笼罩在头顶。
“既然有天命之一，那剩下的呢，天命之二呢……”她努力压住心底的惊骇，天尊，那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他是掌握天命之人，还是策划天命之人。
夜槐抬手抚摸了一下眼角，像是在品味着什么有趣的故事一样，嘴角间上浮着一抹看好戏的微笑。
“你可以把那只小兔子弄出来，问问他关于这天命的前因后果。”
说罢，他的眼尾微微上斜，乍然而起的笑意似在嘲弄着一切。
小镜隐瞒了的事情超乎想像的多！
千叶心中不知是苦涩还是其它，狠狠握紧了手心，清秀的脸上划过无数阴霾。
“小镜，麻烦你出来一下。”
储物袋中，一道淡淡的微光闪过，很快就有一个纯白如雪的身影站在那里，他俯瞰着千叶，黑瞳之中闪现不安和焦虑。
不等千叶出口相询，少年抬手一动，一张如同轮盘一样的东西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声音仍旧不带一丝烟气，声线清朗，却让人觉得冰冷无比。
“此乃轮回盘，千叶你的命运在上面记述共有十格，其中每个与你有牵扯的人都在这在十格之中，有陨落有受伤，最后也有留存者。如今，命格已经到达第十格，再也不可能改变。”
千叶瞪大眼睛，望着那个如同赌场出现的摇盘一样的东西，从第一格开始到第九格正在轮番变化着场景。
第一格上正在上演她当初穿越而来的情景，朴素的小屋中醒来，青阳真人踏步而入，谨慎小心，无比疑惑却又惜命的自己。
第二格上则上演着小珠峰上拜梅端为师，耍着心计，却真实喜爱梅端性格的自己。
第三格，第四格……乃至第九格和灵封斗法，最终使得对方落入催眠之术之中，灵封败北而倒地，秦依宇身负重伤的情景。
一切都在轮回盘上上演，仿若一段段剪辑好的胶片，可是却真实的令人齿冷。
第656章 解除生死契约
“这东西是记录，还是本就存在？”千叶问的胆战心惊，天命的威力竟是被原著还要可怕。
小镜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像是死水一般，“它会根据你上一刻的举动，直接推算出下一刻的事情，时间相隔为半个时辰。”
千叶怒极而笑，扶着貂皮站起身来，推开围在身边的三个灵宠，直直向小镜走去，瞳孔之中早已是血红一片，“好，你真好！”
从她知晓小镜的身份那一刻，只是以为小镜是一个旁观过程的人，却不想他完全是在观看她的抉择和挣扎，看着她如何努力，一步步接近“天命”。
深吸一口气，她千叶岂能因为这样的打击丧失自控力，天命既然是整个故事，过程已经发生，难不成她还巴巴地送上结果不成。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眸中尽数是肯定，睫毛轻颤，语气坚定无比，“给我看下半个时辰后发生的事情。”
小镜摇了摇头，“我不能泄漏天命。”
千叶立刻就笑出了声，声音冷漠无比，她转头看向夜槐，“你算是知识最渊博的，如何能够解除生死契约？”
夜槐面色一动，瞳孔之中隐现挣扎之意，但是他却缓步上前，撩动的墨青色长袍微微晃动，他笑着道，“第十代，你算是问对人了，我的前主人可是和我解开生死契约之人呢。”
他明明在笑，神情上却是有哭的味道。
千叶心头一紧，夜槐乃是千凌罗的生死契约灵宠，这样说来，千凌罗的身份又是如何？为何他能够成为一名上仙，且在天命之中给千叶赐婚？
她猛然转头看向小镜，少年的脸上划过一抹慌乱，随后很快就掩饰而去。
“千凌罗天尊。”虽是问句却是肯定之意。
小镜默默地垂下头，少年色的灵动微微低迷，解开生死契约，这也是天命中会发生的事情，他早已知晓结果不是么，为何还要如此失落在意。
遥想神境之中，她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兔子捉弄，那生死契约也是因为刺激狐狸而定，他们之间不该有那么多牵绊不是么，他也不会在意一个天命的受缚者。
沉默就代表默认，千叶浑身冰冷，手脚像是埋在了万年冰雪之中，一旁的迷迭连连惊呼不可能，却被虹雪识眼色地拉到身后，不让她的声音搅乱千叶的心神，蓝颜神色凄凉，垂头丧气的站在一边，想要安慰主人，却无从说起。
唯有夜槐冷笑不已，双手环胸的看戏，毕竟这不是属于他的故事不是么，他的风光、失落、受难已经化为曾经。
千叶知道现在不是心惊和感叹的时候，这个世界永远可以用“先有鸡蛋，还是先有鸡”这个问题来解释，无法追根溯源，刨根问底得到的结果也只是虚无。
心中想法快速转动，千凌罗若是唯一的大能上仙，并且在留下后代之后从此成为一名上仙，那么他来到若水界的目的，只有一个解释——历劫。
许多修仙小说之中，无情无爱之人最终爱上了女主，最后因情劫陨落，惹得许多读者垂泪哀伤不已。
那么，千凌罗的存在就和这些故事中的人一样，他的身份为天尊，想来并不容易当得上，然而天尊一代能够经历百万年时光，因此若水界才无一人知晓这种状况。
换而言之，这个若水界的存在完全是为千凌罗提供历劫的场景和人物而存在。
若水界的存在实际上就是千凌罗眼中的一个微小空间，里面活着的人因为他而存在，因为他而生存，更因为他有了修仙的可能性。
天命，还有什么比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是为了磨砺别人而愤怒，还有什么比真实比虚幻更加可怖而痛恨。
千叶忽然明白，秦依宇为何说宁愿只做一个人间界寿龄不过百的凡人，享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简单纯净生活。
她忍不住掐紧手心，月牙形状的指甲落入到手掌之中。
按照夜槐的说法，将全身的灵力汇聚在额头，生死契约在天命之内，又在天命之外，要想解除，必须付出生命一半的代价。
但是她再也不想和这个兔子有任何关系，便是天命之中，也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噗——”灵力倒行逆施，裹缠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肺腑之间狭隘的疼痛，经脉在肉眼可见之中被撑破，千叶差点跌倒，但她并不想就此屈服。
仍旧握紧手心，快速掐决，尔后猛然一锤肚子，一股鲜血直逼而出，“哇——”的一声，她吐出更多的心头血。
眼前如冒金星，耳膜更是犹如钟鼓在敲打一样，疼痛不已。
此时，小镜也是一脸痛苦之色，已经半跪在地上，原本在他的兔子模样中，额头处是有一朵梅花似的烙印，如今却缓缓在他的人形身体上出现，那烙印渐渐地变得清晰，有脱离他的额头之感。
千叶的施咒之术尚未结束，之间从她的额头凝结出一团血花，越来越清晰，像是被什么东西射出了一个动，正在不停地往外流血。
这边小镜额头上的花朵渐渐变淡，在千叶额头上的血花凝结成型的那一刻，瞬间化为一道粉碎的光芒，在他的额头之前碎裂，光芒四溅。
“成了。”夜槐道。
迷迭等人连忙上前扶住千叶，迷迭的灵根也为木，连忙往千叶的身体内输送灵力疗伤，她和小镜算是旧识，但却从不知道小镜竟然有如此凉薄冷血的一面。
在她的意识当中，只以为那只兔子简单，不爱管事情了一点，却从未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迷迭心中纠结不已，虽然她是为灵仆，却也能够模糊感受到小叶的那种愤怒和不甘愿，就像是被最亲近的人欺骗，背叛了一样，却因为是最亲近的人而无法狠心对待。
千叶扶着迷迭的手臂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像是看待陌生人一样望向小镜，语意冰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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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千凌罗的真实
相对于主动解除契约的千叶来说，小镜受到的反噬要小的多，他单手按在地上，衣襟前血迹斑斑，却完全没有改变他那张如同机器一样冰冷的脸。
倘若你认为世界上有人因为你而去改变，那就只能是蠢到极致的自以为是。天子兔显然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他挥了挥手，轮回盘靠近千叶，第十格的画面在一片悲凉之意的血腥之中，缓缓向后滑动。
画面中所展示的情景却是灵封的脸，他双手双脚被捆缚在一块玉白色的石阶上，披散的头发证明他如今化身为囚徒的事实。
那锁链从石阶上延伸而出，牢牢地捆住他的身体，好似感受到什么气息一样，他缓缓抬起脸来，目光黯然无色，如同一个受尽折磨的困兽，仔细看他的眼底深处却流转着一抹光亮。
“这个真的是这个人？”虹雪吃惊叫道，又看向一旁仍旧昏迷不醒的灵封，脸上满是不解。
他搜寻了前方一会儿后，像是费劲了力气，缓缓垂头下去，难掩失望之色，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在找什么人。
就在他垂头的那一刻，石阶忽然一动，如同磷光色的光芒一点点汇聚成一条条游动的灵蛇，那些灵蛇同样带着金色的眼瞳，悄悄地附身到他的身上。
灵蛇显然是另一种惩处手段，因为当它钻入到灵封的身上后，他干瘦的躯干不时地挣扎，如同痉挛一样颤动。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灵蛇才表现出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磷光色的身体夹着一点点金光，再次闪入到石阶之中，消失不见。
独留在石阶上的灵封越发瘦弱，身上的衣服就像是盖在枯骨之上，格外的可怖。
假如用前后因果关系来定论的话，天尊是在培养一个对手，等到这个对手足够痛恨他，足够狠厉的时候，天尊便会变成千凌罗投胎到若水界之中，成为茫茫修仙者中的一员，但他却包藏着世人难以企及万分之一的秘密，将欺骗和手段玩到了最后。
诚然，他是一个胜利者，且是唯一一个。
第十格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飘忽的身影之上，从背影看，千叶认出那是自己。
也就是说，她会再次到灵封的催眠记忆中，似乎也将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小镜挥了挥手，召回了轮回盘，一句话也不说地站在一旁，似乎在等着千叶的决断。
“小叶，既然这个轮回盘预示了你的未来，不如你什么也不要做，不再对那个灵封施展催眠，我们直接将他杀死，一了百了！”迷迭脸色阴郁，五六岁的模样却再也无法装天真。
“治标不治本，天尊想要得到的东西，岂会如此简单，我们都是局中人，他手中的棋子，这种手段不过是延迟了时间而已。更何况，还有秦依宇，他可是在历劫之中，天命在天尊掌握之下，若是判秦依宇历劫失败……”
“我会再去，你们帮我看好秦依宇。”
千叶不等夜槐话说完，因为他的话也是她心中的想法，正如灵封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作风一样，所谓的上仙界仙人，他们有漫长的生命，一个小小的千叶不过是他们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