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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却没有那么顺利。
历来主和派都是要被骂的,但现在不同。因为陆萱自己早先在京城造的一波声势,所以不少人知道她是反王的女儿。那别说这个时间不适合出兵,便是适合,那也没必要为她出兵。大家特别理解荣平,觉得她网开一面,还让她去与陆渊见面得到庇佑,已经是仁至义尽,反而觉得陆侯爷糊涂了,为了个把女人闹到这步田地。
“萱儿那么娇弱又倔强,若是被人羞辱她一定会自杀的。”陆渊痛彻心扉。荣平好手段,她这分明是先礼后兵,表面上还全了陆渊的私情,如果他还坚持出兵,那就换了他。顺便,还可以借敌军之手逼死陆萱。
陆渊悲哀的闭了闭眼,时至今日终于生出些悔意:我到底为什么要得罪荣平?怎么偏摊上个处处扯后腿的陆萱?
第14章 公主(14)
朝廷主和,边关无战事,上到臣工下到百姓都松了口气,京城的新年过的尤为热闹,这个热闹一直持续到春天,各位名媛贵女文人士子踏青游乐都比往年更有兴致。
但边护府就凄凄惨惨戚戚了,陆渊几次派人远赴北地寻找陆萱无果,也没有得到她只言片语的消息,心里越来越觉得她可能不堪被辱,已经英勇就义了。他在边护府里设置了灵台和牌位,每日里焚香祝祷,还让别的将领也来吊唁。一方面是真的伤心,一方面也是为了激起兵将的血性。
“我的妹妹,陆萱大小姐,困于敌手,舍身成仁,如果我辈不奋勇杀敌,那我们的妻儿老小将何以自存?”
陆渊壮怀激烈,将士门感动的泣泪涟涟。
就在这时,边城上号角又响,陆渊立即带领属下披甲上城楼观测敌情,果然,每年开春必来的敌军又来了,今年还比往年更来得早些。
只是奇怪的很,今年这敌军悍勇的队伍里,还放着一顶软轿,这软轿上覆盖着华丽的虎皮,车板上包裹着细密的羊绒,看上去非常高档华丽,但在军阵中出现又怪异。
陆渊正觉得纳闷,这敌军又搞什么幺蛾子,结果就看到轿帘掀开,一张柔媚洁白,如同三春梨花的脸露了出来——这是,陆萱?她不是死了?
陆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而更让他震惊的在后面,这敌军大统领递出一只手去,小心翼翼的把陆萱搀扶下了软轿,一副呵护备至的模样,而陆萱也娇笑倩兮,两人竟然十分友好。
这是怎么回事?城楼上,包括陆渊在内,众人都忍不住揉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陆萱冲陆渊挥舞手绢,笑得分外美丽,随后便把手绢挂在大统领的弓箭上,大统领一箭把手绢射了上来,陆渊一探手接住,陆萱鼓掌叫好。
陆渊一看,这才发现手绢上有字。上头简单的写着陆萱的经历,原来她被北人掳走后,北人的大统领对她一见钟情,后来更是对她越来越喜欢,随后便听从了她的建议,带着大军兵临城下,跟她哥哥里应外合,直接攻打回去,一路推到京城,铲平那个腐朽的朝廷!
陆渊脸色大变,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叛国,这是谋反啊!这是要当国家和人民的罪人,要在史书上留千古骂名的!
他震惊的看着陆萱,陆萱却仰望着他,带着微笑,一副美好而又无辜的模样。
在城楼上陪同观看敌情的将领,各个神态变幻,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青最后彻底黑了下来。这就是你舍身成仁的妹妹?这就是你坚贞不屈的陆大小姐?想到自己在灵台前陪着掉那几滴泪,这些大汉各个红头胀脸,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再看看他们敬爱的陆渊陆将军,恨不得一拳揍飞他。
陆渊知道自己此刻最该干的事就是拔出箭一下射死陆萱,以正视听,可是看着陆萱那天真烂漫的模样,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她不过是被保护在深闺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哪里懂什么军事朝政,她定然是被敌军蒙蔽的。
“将军!”
属下看着陆渊的模样顿时急了,陆渊却示意众人都先退下。
他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大家,难道我们陆侯爷真要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陆渊一连三天闭门不出苦思对策,这看在属下眼里,却是消极拖延,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将领愤怒的砸毁边护府陆萱的牌位,并把这里的情况尽数报给京城。
“现在我们要换人,就名正言顺还附和军心了。”荣平把奏章呈递上去,立即得到了皇帝批准,次日,林缈便带着新营队伍迅速北上。
敌军兵临城下,临阵换帅本是大忌,但此刻却无人提出异议,反而各个恨不得陆渊走人。“陆侯爷要避嫌”“免得陆侯爷为难嘛”
陆渊听得恼火,恨他们翻脸不认人。“我倒要看看,除了我,谁还能镇定边患。不用我,是朝廷自弃万里长城。”
“得了吧侯爷,我们就没见过跟敌军联手的万里长城。”
……
皇朝的边镇十几年来都控制在陆家手里,而林缈就久疏战阵,荣平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她一连数日,夜不能寐,心道这次赢了便好,若是输了,自己就是皇朝的罪人,再加上此前种种骂名,自己恐怕真要成第一个被送上断头台的公主了。
安乡县主大约知道她是心理压力最大的一个,便找她散心:“金光寺的佛菩萨特比灵验,我们去求个签吧。”
荣平摇头:“求签若是真能心想事成,这么多年我就不用想计策想到掉头发了。”
安乡县主她乌油油的一头青丝笑道:“看来您的计策从来都很灵验,所以不仅人人畏惧,连头发都不敢掉了。”
话音刚落,门外的便传来急报,滚鞍下马传送边关文书的小厮差点趴在地上起不来。
“念!”
荣平豁然起身,却见那小厮面白唇青,双腿颤抖:“边关城防破了。”
一语惊雷,安乡手中的茶杯噗啦碎在了地上。荣平的脑袋嗡的一声,勉强控制住声音:“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边城重镇失陷了。林帅正统兵后撤。”
荣平俏脸发白,苍星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半晌后,荣平似乎找回了理智,回头冷冷的盯着苍星:“你怕什么?去准备车马,我要进宫见驾。”
这个时候,她一定要跟皇帝站在一起,若是皇帝犹疑,再换回陆渊,必然导致军心混乱,甚至以后完全被陆家兄妹牵着走,这才是真正大崩溃。
“陛下,胜负乃兵家常事,而且我得到消息,林缈身体太差,一路车马刚赶赴边镇便生病了,请陛下不要过于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我们再等等。”
荣平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坚韧,平静,皇帝略微定了神,请人荣平就在宫里住下,若再有军情,可以立即商讨。
其实荣平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不得不借住大量安神香才勉强睡下,实指望次日一早就收到林缈收复失地的消息。
“报,报……”
“快讲。”
皇帝衣冠俨然,显然也是一夜未睡。
“我军,我军又失去了两座城池,大军再次后撤四十里。”
皇帝身体一晃,险些晕过去,荣平急忙扶住他,怒道:“告诉林缈,就地组织反击,不许再撤!不许再撤!”
她苍白着脸看着帝王弟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缈没有听她的话,依然在继续后撤,那架势……简直就像是带着大军调头冲京师来的。
京中的官员贵族已经晃了神,开始商量南撤,不少人已经开始变卖财产,让妻小先往南方移动。京中大街毫无往日繁华迷离气象,一片兵荒马乱。黄昏时分,安乡哭着来找她,说自己准备卖掉一座庄园,筹备些金子,结果却有暴民袭击她的车队。荣平闻言,差点一头厥过去,这不是她噩梦中的场景吗?
只是引起骚乱的不是乱政的陆家姐妹,而是林缈。
“姐姐,”年轻的帝王拉着她的手,颤抖着问:“那个林缈是不是恨你?”
所以他隐忍多年,只为了报复。
荣平闻言,怔住了。恨我吗?
荣平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选择了退婚,等同背叛。日后权势滔天,也不曾眷顾提携半点,在用不上的时候,就把人扔在角落里吃灰,用得上的时候,就使劲利用,他确实有充足的理由恨她。但是……
“本宫是不会错的。”荣平的眼神冷锐如冰,亘古不化:“用爱恨说话的,都是蠢材。”
林缈的心思幽昧晦涩,无人能猜,她也从来不去做那么无聊的事。她只要知道他不蠢,还绝顶聪明,那就够了。
“陛下”荣平公主面对帝王单膝跪地:“臣荣平请求出京督战。”
“姐姐?”帝王大惊:“你要去前线,这太危险了。”
荣平公主面容坚毅,目光灼灼,皇帝一瞬间几乎从她眼睛中看到死志。“我这里还有百名死士,乃是林缈亲手调#教,给我关键时刻用来防身的,如果他真的抗命不遵,甚至意图不轨,我就用他训练的死士,亲手杀了他。”
“好。”皇帝握紧了荣平的手:他的姐姐哪是那么容易被人利用的。
第15章 公主(15)
“到这里就可以了。”林缈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指给各位披坚执锐的将领看,并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作战方案人手一份发放下去。
“我们是不是终于不用撤了?”
“老子和手下的兄弟们都憋坏了,这一路跑的,跟狗撵的似的。”
“打死那帮狼崽子!可恨!”
……
与群情激奋,摩拳擦掌的众位将领相比,林缈的反应非常平淡。他的神色也跟往日发布撤退命令时相比,没有任何异样。他的文书写的非常详细,明确,哪支部队在哪个时间赶到哪个地点,需要携带什么样的准备物资,说的明明白白,甚至于连可能遇到的如水源,山体滑坡,毒草毒虫等问题都考虑到,应对方法在下面标的清清楚楚。
“看完了就烧了,自己去准备吧。”
“是!”
眼瞧着一张张精密构思过的文字变成了灰,林缈白的有点发青的脸上也并没有什么波动。但得到消息的陆渊却急坏了。
陆渊的职位被取代后,并没有急着回京,他不能离陆萱太远,他必须重新肩负起边关的责任,握住这个权利,才有可能救回陆萱。甚至于为了计划顺利,一开始的三座城,他连边防图都没有交给林缈,根本不进行工作交接。
连失三地,这是杀头的重罪!哪怕荣平看在老情人的份上,要对林缈网开一面,但这元帅他是绝对当不成了。
哪里知道林缈竟然毫不在意…——那是一张过于淡漠的面容,你根本看不出他潜藏的是什么心思,他连朝廷就地反击的圣旨都敢不理会。但渐渐地,这两天陆渊终于回过味儿来了……林缈虽然在撤,但他的军队力量几乎并没有什么损失,大多减员还是因为跑得不够快,所以掉队了。
但军队中的情绪却发生了变化。因为每次开战,敌军都把陆萱送到阵前,敌军夺得城池,陆萱也得意洋洋,还跳舞助兴,这让大家对她恨得咬牙启齿,连陆渊也恨上,恨得把他们二人一人一□□吃了。
属下问林缈为啥不打只退,林缈就说“投鼠忌器”
高层将领知道内情的,明白林缈的忌讳的是“作战地点在陆渊以前的防区内”,陆渊要再上交城防图,林缈也是不信的,他有理由不信。所以他一路撤,硬是撤到陆渊防区外再作战,这一路他撤了多远,就为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