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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卫仁被章年美问住了。
章年美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小老弟啊……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迷失在情爱里。”
“章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以我过来人的经验看,那戴杏儿喜欢你,但跟她未来的人生相比,她选择了人生,舍了情爱。”
“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聪明精明如卫仁,他也没听明白这话。
章年美大叹气,转头看向暗黑的夜空:“就如我们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并不一定会娶她。”
卫仁沉默。
“身份地位决定了我只能娶门当户对的小娘子,这样说你懂了吗?”章年美转头看向卫仁。
“我懂了。”卫仁低下头,“她高攀不起我就放弃了。”
“没错。”章年美道,“这戴杏儿跟我老妹这么多年还真是没白混,拎得清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以后啊,这日子不会差。”
卫仁盯着章年美,嘴抿得很紧很紧。
章年美摇头失笑,“以我看,你跟我一样,也冲不破家庭、传统,你也就喜欢喜欢,既然给不了她什么,那就放下吧。”
站在廊下风口,卫仁看着远走的章年美许久都一动不动,满心欢喜的爱意在时间中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这样抿然于现实。
能被现实与理智轻易抹去的喜欢,那还叫喜欢吗?还是不够勇敢,冲不破阻挠、不能义无反顾的走到喜欢之人身边?没人知道答案。
——
一晃眼之间,来京城也小半年了,刚来时忙大婚,大婚过后一个月又不能随意蹿门,刚想蹿门,又冒出三伯被讹之事,夏臻两口子还真没时间跟京城皇亲国戚、权门贵胄打交道。
腊月十二一大早,单小单就在门外敲门,“爷,少夫人,时辰到了。”
“知道了。”
听到麻敏儿的声音,单小单转身,对身后的丫头道,“退后一些等。”
“是,单姐姐。”大小丫头齐齐站在门口外,静静悄悄。
内卧,窝在暖和的被窝内,麻敏儿真不想起来,伸了几回懒腰,张了好几回嘴,才坐起来穿衣服,“唉,老天啊,这见天的,没工作还要早早的起床,还真让人吃不消。”
夏臻双手枕在脑后,“要不以后,每天早锻炼,我叫你起床?”
“别,臻大哥,你饶了我。”麻敏儿连忙投降。
夏臻失笑,今天早上要去大公主府,他没有去练刀练剑,要是平时,他不是上早朝,就是去练刀剑,小媳妇一个人能睡到三竿头。
要是麻敏儿能感知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暗暗吐舌,在现代,节假日没事时,她能睡上一天不起床,日上三竿头算什么。
哈哈……扯远了!小两口一前一后起了床,起居内室,一般不让丫头婆子进来,只在床单、被罩大洗时,才让单小单进来收拾一下,其他人是进不来的。
洗漱好后,两口子出了内室,并没有急着梳妆打扮,而是就着方便的衣裳,坐到小隔间,吃了早饭,早饭后,才到卧室外梳妆间,让丫头们帮着梳妆打扮,穿正式常服,这样早饭就不会吃得端庄别扭了。
腊月十二,已经是三九天了,真是冷到骨头里,从院子到马车这段距离,冷得呵出来的气瞬间就雾化,可想而知,温度有多低。
快速进了马车,双手伸到碳火盆上,“这么冷,那来的花啊!”麻敏儿感慨:“居然还开赏花会,也就这些富贵人想得出来。”
夏臻笑笑,手也伸到碳火上,“我打听了,云宝公主、风太师的孙女都会去,你有伴了,不会寂莫。”
想得可真周到,麻敏儿头歪到夏臻的脖窝里,“谢谢臻哥!”
“又调皮。”夏臻伸手就抚她脸颊,麻敏儿跟猫儿似的,任由他大手……两人不知不觉竟亲上了。
呃……要不是马车颠簸了一下,小两口差点……夏臻一把把小媳妇搂在怀里,“怎么回事?”
惊墨在外面回道,“无事。”
居然是惊墨回话,夏臻明白了,大概有刺客,但被解决了,所以才能听到惊墨的声音。
麻敏儿是个聪明人,马上也明白了,不是有特殊事情,惊墨一般不会出现。
“那就走吧。”
“是,爷。”
不一会儿,马车又悠悠的走动起来,去向大公主府。
——
大街上,刘载离的人已经盯上了刺客,“让他们盯紧点,一定要翻出他们究竟窝藏在何处?”
“是,爷!”
刘载离站在马车前,朝前后左右又扫了眼,然后才进了马车。
直等他离开很久后,围观的人群后面,才有一个年轻人扰了有些破旧的棉袍,抄着手,转身朝某条巷子闪了进去,没一会,他身后跟了几人,“老二,没成——”
抄手的年轻人道:“让你们老大下次找准机会再下手,这样只会打草惊蛇,一点用也没有。”
那几人相互看了眼,道,“是,我们会对老大说,这次多谢你。”
年轻手勾嘴一笑,“谁让我是你们的老二呢。”
听他口气似有不满,几人有气也闷在肚子里,“多谢二哥,我们先行一步!”说完,抬抬手消失在年轻人面前。
年轻人朝前后左右看看,确信没人才转到另一条巷子,走了半个时辰后,才到了某酒楼的后巷,走到后侧门敲了敲,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
“是你,怎么又来找你妹妹?”
“……难得休息一天,所……所以就过来看看妹妹。”此刻年轻人显得木纳老实,跟刚才训人一点也不一样。
门房之人小眼眯了双眯,直到年轻人塞了一小把铜子,才让他进去:“小栓儿,赶紧带他去见妹妹,快点出来。”
“是,师傅。”
小哥儿把年轻人送到了后院正门,“找梅若儿。”
“又是她呀。”
“是……是啊,她就我一个哥哥,我不来看她谁来看她呀。”
“行了,别废话,赶紧进去,快点出来。”
“是,是……”年轻人抄手就朝某个地方跑过去。
僻角厢房里,此刻只有一个小娘子,坐在地板,抱着琵琶一脸愁怅,听到门响,脸色瞬间切换到笑盈盈的样子,“哥,你怎么来了?”她放下琵琶迅速把人迎了进来,顺手把移门拉合上。
“他们又失败了。”年轻叹口气,坐到碳火边,伸出的手,上面都冻疮。
“大哥……”梅若儿心疼的看向大哥,曾经的贵公子啊,现在沦为打杂工。
“你这边怎么样?”
“不太好。”梅若儿道:“那燕成郡王是多看了我几眼,但没有把我要到身边。”
年轻人听到这话,垂头丧气,“难道我们的大仇就报不了吗?”
“哥哥,那些人怎么样?”
“总是得不了手。”
一时之间,小小的房间内,只有烧烬的碳火还散发出点余温,突然,房间门被打开了,“梅若儿,妈妈叫你——”
“知道了。”梅若儿立起身,朝大哥说,“要是没什么事,你坐在这里暖和一会,等碳火烧完了再走。”
“不了,我要出去,寻找机会。”
“哦。”
梅若儿和大哥散开,被人带到了妈妈房间,“赶紧收拾一下,有人在公主府受了凉,让你去替补。”
公主府?梅若儿的眼神瞬间亮了。
今日的公主府,府门口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夏臻小两口到时,已经到了不少客人,大概是通报过了,大附马居然亲自站在门口迎接。
“子安老弟……”
“子祁兄——”夏臻抬手揖礼。
大附马解炫祁伸出胳膊拥了一下他,拍拍他后背,“老弟,现在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这不是见到了嘛。”
“哈哈……”大附马解炫祁是个爽朗爱热闹之人,朝麻敏儿看过去,“这是弟妹吧!”
麻敏儿端端庄庄给他行了一礼,“附马爷——”
“请起,请起——”解炫祁一边让其礼成,一边已经打量了一遍老弟媳妇,还真个倾城绝色佳人。
夏臻不喜欢别人打量自己的小媳妇,那怕这人是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大附马,略一转身,挡住了大附马的视线,“祁兄不请我进去?”
“进,当然进,哈哈……”大附马大笑,伸手作请,把夏臻夫妇迎了进去。
大附马打量的目光,麻敏儿当然也看到了,职场上,这样的人,她见多了,淡定的也打量了大附马,能娶公主的男人,皮囊肯定是顶好的,也是潇洒倜傥的大帅哥一枚,可这大帅哥眼皮低下都是青色,怕也是个纵情酒色之徒。
刘载呈刚下马车,就看到夏臻被大附马拥到府里,赶紧叫道,“附马爷,夏子安,等等我……”
刘载文也下了马车,看到刘载呈叫人,他跟着噌了过去。
“原来是子呈、子文——”大附马转身,一脸笑意。
“附马爷——”刘载文恭敬的行了一礼。
“子文,听说你的轩墨坊办得很成功啊,很多学子趋之若鹜啊!”
趋之若鹜?麻敏儿听到这个成语,嘴角勾勾,大附马倒底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居然用了这个词。转头一看,果然,刘载文完美得体的笑容有些裂缝,“那里,那里,只是一群文人闹着玩而以。”
“哈哈,下次,我也去凑凑热闹,搞个什么曲水流觞……”
刘载文陪着笑笑,“欢迎附马爷!”
“哈哈……”附马大笑,“请,请进……”
麻敏儿眉头暗暗皱了皱,关于曲水流觞,是个古老的传统习俗,在两晋时,被文人雅士们发挥到了极致,其中我们最熟悉的大书法家王羲之,某次在举行修禊祭祀仪式后,他在兰亭清溪举行的曲水流觞,在这场盛事之中成就了人人皆知的《兰亭集序》。
这个古老习俗是这样的,将盛了酒的觞放在溪中,由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经过弯弯曲曲的溪流,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并饮酒,据史载,在这次游戏中,有十一人各成诗两篇,十五人各成诗一篇十六人作不出诗,各罚酒三觥。
王羲之将大家的诗集起来,乘兴而书,写下了被后人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他也因之被人尊为‘书圣’。
麻敏儿的手被夏臻牵起,跟着众人进了大公主府,在她手被夏臻牵起的那一刻,很多人的目光朝他们手看过来,被看得不舒服,要缩回手,被夏臻捏着没让松。
呃……好吧,那就在古人面前撒一拔狗粮吧,麻敏儿让自己放松,微端身姿,目光随着众人,随意浏览气势雄伟的公主府。
一进公主府,迎面就是若大影壁,白玉岩石,既富丽堂皇又庄严肃穆,周边栽一些有名的树,即便在寒冬腊月,绿叶葱翠,生机勃勃。
顺着甬道走过长长的前庭院落,到了公主府正堂,堂内是木板地,上面铺地毯,椅子以主次之位分列着,他们在正厅略坐就被人引到了中庭院落。
在中庭院落里,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过了一会儿,没见到人群,就听到了女眷的声音,麻敏儿还没来得及细瞧,亭台后走出一群笑语嫣然的女子。
“附马爷——”为着的女人神色有些些严肃。
“衿儿,这是子安弟的媳妇!”大附马介绍时,夏子安的手还牵着媳妇的手,可真够恩爱的,哂然一笑。
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