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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小白狗跑上来，亲热地在他腿边转圈圈。
明明今天早上他还不得不扔下它去参选，晚上一回来姜小风又是一副全天下我最爱主人、想让主人抱抱亲亲的小模样。
姜勤风刚把它抱起来就听到徐小凤的声音。
“哎哟我的大哥，您终于回来啦！想死我了！你不在，谢灵檀练了一天剑，姜小风闷闷不乐了一整天，无聊死我了！”
“嘘——”
姜勤风小声道：“小黄鸡睡了，小心吵醒之后喷你一脸火。”
徐小凤挠挠头，把兴奋的声音压低：“听说你选上了，赌狮公玄赢的人哭得好大声。我就不一样了，我可相信你啦，私房钱全投的你，整整翻了五倍呢！”
姜勤风惊讶：“这么厉害。”
徐小凤对他得意眨眼：“还是你厉害，全靠的你，哪天请你吃灵肴，好吃又涨灵气。”
姜勤风这一天下来确实也累了，打打哈欠，拉着数钱停不下来的徐小凤洗漱一番，换上舒适的中衣，上床休息，只为谢灵檀留了一盏灯。
他的睡眠浅而轻，还未睡熟，听到房门被人慢慢推开，洒进一地银色的月光。
谢灵檀走进来，应是刚洗了澡，身上还带着水汽和雾气，柔和了冰冷的侧颜。他没急着上自己的床，倒是在姜勤风的床边站了会。
裹着小被子的姜勤风：“？”
谢灵檀俯下身，把他的被子拉紧了些，转身熄灯，终于结束一天的修行，准备休息了。
一屋子三个小少年为中选、为修行、为数钱精疲力竭，刚要沉入梦乡——
“嘤嘤嘤嘤嘤嘤嘤，我心如明月，奈何照沟渠，生来不知爱滋味，死去哪肯轻罢休，一朵娇花无人理，芳香满园又如何，月宫凄苦无人知……”
姜勤风揉眼睛：“？？？？”
徐小凤猛坐起：“？？？？”
谢灵檀还在睡：“zzzzz……”
“啥玩意？”徐小凤口气不善。
姜勤风也爬起来，寻声走去，窗台上的蟾宫桂不知不觉已经开了些小花，微微发散着淡黄色萤火。
绿叶黄花之中悬空飞舞着一只黄衣裙的小花灵，正边哭边吟诗，旁若无人，沉醉极了。
姜勤风心里一跳，调出蟾宫桂的卡牌：此灵因泪生智，天性多愁善感，喜文人雅客，半夜常吟诗作对，扰人修炼，种植者可用火符镇之。
“那个，小花灵，小仙女，能不能别念了，我们还要睡呢。”
小花灵白嫩嫩的脸，红艳艳的唇：“呜呜呜呜呜，你烦我，是我的诗不够美吗？是我的句子不够深情吗？啊，怀玉在身无人识，停步四顾失颜色……”
徐小凤可不管这些，他要睡觉！
“让开，我把她端出去。”
小花灵花容失色：“你这个登徒子！不要碰我！我冰清玉洁，宛若新生，完美无瑕，清纯似水！”
没想到把她端出去之后，也能听到呜呜呜的哭泣声，甚至更响亮了。
徐小凤瘫在床上，死不瞑目：“……这是什么宝贝花灵，你哪里捡来的。”
姜勤风无奈，摸出一张火符，刚想凑近，就听到小花灵哭得更撕心裂肺。
“嘤嘤嘤，你也拿火符关我，你知道这些火灵灼烧我的叶子，我有多痛吗？在烧啊，都在烧啊！”
“佳人无处可安身，仰头垂泪问苍天，哪得人间情比金，问尽苍生皆无心……嗝。”
她甚至念完，还打了个哭嗝，擤了个鼻涕。
姜勤风：“……”
徐小凤：“你怎么就回来了？”
姜勤风顶着黑眼圈：“先忍一晚上，明天再想办法。”
徐小凤想起这哭包平日散发的灵气，用枕头把自己捂死，忍了。
谢灵檀：“zzzzzzzz……”
毕竟是第一次上课，虽然没怎么睡，姜勤风也起了个大早，摸出梅花玉佩，前往仙境之巅上课。
他还挺喜欢柴老师的课，毕竟又能学到东西，又到时不时薅羊毛。
比如今天去他特意带了点食材，做了次早饭，成就值加12点。
热情洋溢地为柴京彦整理了一个收纳屋，成就值加12点。
给大肥羊讲个小笑话，逗他笑一笑，成就值加12点。
……
薅羊毛一时爽，一直薅一直爽。
就是太累了。
所以中途的时候，姜勤风随便找了间空房，趁机休息会。
这边的柴京彦，心情十分复杂。
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这样地与他相处……怎么说呢，热情得有些过分，总觉得自家徒弟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总是亮亮，像看着宝藏。
此时他坐在熟睡的徒弟旁边，忍不住去摸摸那黑亮的长发，看他眼前一圈青黑，神情十分疲惫，心里怜爱极了，突然听到姜勤风嘟嘟囔囔，说起了梦话。
柴京彦：“嗯？”
让他听听这个有趣的小徒弟说了些什么。
姜勤风：“十二十二十二十二十二……”
柴京彦：“？？？？”
第38章 十三张 天地灵·蟾宫桂（2）
姜勤风揉揉眼睛； 从床榻上撑起身； 如墨发丝散落肩膀，一侧眼； 柴京彦坐在旁边； 姿容清冷； 淡唇轻抿； 若有所思的模样。
“师父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柴京彦严肃：“十二是谁？你方才梦中一直唤他的名字，整整唤了一百次。”
这你都挨着挨着数吗！
姜勤风面上一慌，柴京彦的SSR卡片月下剑影中，1200点成就值分到100个任务头上； 一个就只有12点； 十二不就是他吗？
柴十二，什么破卡； 真是要把他肝哭。
姜勤风想出这道题的答案； 语气变得轻快，带着亲昵的讨好，凑近柴京彦的身边。
“回师父； 十二是我为了聚灵兽取的名字。”
他的双手悄悄攀上师祖大人的肩膀。
“昨天师父不是让我为它想个好名字吗？我日思夜想啊，觉得十二最好听啦。十二月为一年，我希望它年年都能陪在我的身边。”
柴京彦教导自己的徒弟：“就算是灵宠也不可如此执着，连做梦都要念叨，像什么话。修行之路； 勿生执念； 心魔滋孽； 非意志坚定者不能敌也。”
姜勤风表示完全赞同。
看小徒弟这副样子，他倒舍不得再说教，手指蜻蜓点水般的敲在徒弟的额头，语气苦恼：“你啊……”
“说起来，师父为何要养这么多聚灵兽？”
柴京彦浅笑不语，随手一拈，在空中拾起一缕具象化的灵气，游丝状的冰灵气缠绕在他的指尖，亲昵至极。
他浓黑的睫羽低垂，小扇子般的阴影投射在眼下，温柔地注视着弱小的游丝。
“修行最重要的就是纳灵，灵气乃一切的基础。只可惜这世间的灵气，并非用之不竭，取之不尽。修练至寂灭期之后，我越发能感受到世间灵气的浑浊。”
姜勤风穿越至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法，灵气并非无限，而是在万物之间循环，斗转星移，山移海平，就好比水，越用越脏，总有一天世上所有的灵气会变得不再洁净。
当然，这种可怕的趋势，目前只有修真界唯一的寂灭期修士柴京彦能感受到，灵气不洁也是他滞留寂灭期近五百年的主要原因。
“幸好，极少数的天地灵种自身能产生纯净的灵气，若是精纯灵气足够，我能早些突破，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柴京彦说这句话时，手掌轻轻一挥，灵气游丝宛若冰蓝烟花炸开，绚烂成无数闪烁的蓝色光点，映照在他迷人的眼眸中，好似无数星辰闪动。
那是属于修真界第一人才拥有的意气风发。
姜勤风愣了愣，险些被魅惑得献上蟾宫桂供他修炼。
只是旁人瞧不出，柴京彦肯定看得出蟾宫桂并非凡品，他若给了，系统与玩家，穿越与现代，如何解释会成为□□烦。
于是姜勤风只能为师父吹吹彩虹屁，吹多了一看，竟然又掉落12点成就值，大羊肥美，不欺人也。他看望过验灵兽后，正午又回到新月别院，准备午休一会，下午去天师门上上御剑课。
他走过前院，毫无意外又看到谢灵檀在练剑。一想到屋子里那只可怕的小花灵，他的脚步顿住，走向谢灵檀。
“你睡眠也太好了吧，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吵成什么样。 ”
谢灵檀也颇为意外：“昨夜发生了何事？”
他一夜无梦，十分安稳。
“怎么会，昨晚桂花花灵又哭又闹，那么大的声音，你没道理不醒啊。”
后半夜连被施法的江小佑都醒了，姜小风也醒了，鸡鸣狗叫加花灵吟诗，鬼知道他和徐小凤两个难兄难弟是怎么熬过来的。
谢灵檀微微眯眼，姜勤风马上猜到他在查看卡牌。
“抱歉，练剑的缘故。”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没醒，你白天练剑挺累，没醒是件好事。”姜勤风也想拥有这份好睡眠的能力。
进了屋徐小凤还在补觉，姜勤风不喜欢吃辟谷丹，没滋没味，生活平白少了不少快乐，谢灵檀则是吃完抽到的就再没有了，也没钱买，两个人顺路，又是一同吃饭。
姜勤风都有些佩服一个人能过得如此冷淡了。
徐小凤已经从自称他小弟混熟到自称他兄弟，他与谢灵檀早在临江城就相识，竟还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关系，更别说还在香木村的谢母，都没来得及与自己的儿子告别。
他不禁看向沉默吃饭的谢灵檀。
难道时至今日，这位玩家还是不把他们这些NPC当真正的生灵看待吗？
嗯？姜勤风心里怪怪的，自嘲起自己的语气，在他身边装NPC装得真情实感了。
“想吃？”谢灵檀一抬头，见姜勤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饭菜，像只小狗似的。
姜勤风自从选上入门弟子，每月的补贴又增加了三千灵石，就算为柴京彦定制了睡衣，小日子仍旧富裕。
他今天点了一份蟹黄豆腐，酸汤狸力还有一道炒天心草，口感类似现代的白菜，丰盛极了，而谢灵檀的盘子里都是最便宜的素菜，只有一丁点荤腥。
可就是这样，谢灵檀看他盯着自己盘子里的肉，把碟子向姜勤风那边推了推。
“想吃就都拿走。”
他的样子仍旧冷淡平静，不像能做出这种贴心举动的人。
姜勤风可没脸皮去挑贫困生碗里的荤腥，倒是把自己的饭菜分给谢灵檀。
“你多吃点吧，练剑辛苦。”
下午是刚来上清境的小修士第一堂御剑课。
上课的地点在天师门的飞玉瀑布，授课老师为金丹期教护李蒙。
此时五十五个小修士按时来到瀑布下面，期待着此生第一次御剑飞行。
水声轰隆，从玉门山上冲下来一条碧绿色的巨大水流，势如骏马，声如惊雷，水流冲击岩石的声音震耳欲聋，玉花飞溅，水汽朦胧，在这样地方学习御剑，确实需要一定的勇气。
姜勤风和谢灵檀站在一起，突然感受身后被人拍打一下，回过头，沈梦灵一身蓝衣，头戴白纱，冲他微笑。
姜勤风也喜欢这个娇憨的小萝莉，刚想打招呼，却见对方脸色变白，他转身一看——
“江公子，还未恭喜你中选，今日正好。”
狮公玄在他身后，笑得灿烂，旁边的小狮子正在为打湿的长尾巴苦恼。
雷狮子来者不善，似乎要逼近他。
“怎么中选了，脸色还如此差？”
狮公玄刚伸出手，半空中被人拦住。
谢灵檀：“你手脏，不要摸他的脸。”
第39章 十四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