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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蒙·高夫曼和芭芭拉·威尔逊最近一直担心威廉会因愤怒而冲动,作出一些不理智的决定,但其实威廉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他之所以不去参加集会演讲,除了知道那所起到的用处不大以外,还因为兰斯早就向他提出了更好的建议——直接从宾夕法尼亚大道1600号(白宫所在地)走上层路线试试看。
金钱是政治的母乳,这是美国的一句俗语。美国选举一直都是金钱的竞争,竞选众议员要花五十万美元,竞选参议员要花三到四百万美元,总统大选更是烧钱的巨兽,九六年共和党和民主党的竞选花费已经达到了4。8亿美元,两千年是6。5亿美元,而现在距离明年的大选日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民主党筹集的竞选资金已经达到了五亿美元,共和党的已经超过六亿美元,可以预见的是,明年的大选十有八九要烧掉至少十亿美元。
为什么一到大选年,共和党和民主党就要比拼着烧钱?因为历届总统选举结果清楚明白的告诉世人,确实是筹集最多竞选资金的人当选总统的概率最大。
两党的竞选资金来源主要是选民个人捐赠和公司企业工会捐款,而因为《美国选举法》规定,一个选民一年给一个候选人最多捐赠一千美元,这笔资金的使用还会受到严格的监管,所以来自公司企业工会的捐赠才是两党筹款的大头。
对于大公司和亿万富豪们来说,他们又凭什么为候选人一掷千金,开出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美元的支票?自然是因为候选人竞选成功后,会给予他们一定的回报。在能源医药金融等每一步发展都和政策息息相关的行业,很多公司甚至会同时给两个候选人捐款,这样无论谁当选了,他们的利益都能得到保障。
上一届美国大选的时候,共和党和民主党的竞选酒会兰斯都参加过,并且因为威廉有意无意的提醒,他给乔治·布什的竞选团队开的支票上的数字不仅更大些,还帮助布什团队和向来是民主党天下的硅谷和华尔街牵线搭桥过——这一举措帮助他在共和党内部赢得了不少好感——并且,在布什当选后,他没有立即索求回报。
马修·谢泼德和詹姆斯·伯德去世好几年,他们的家人和其他人一直在努力,好不容易打动了某些议员向国会提交了议案,最初的两年里却连听证环节都通不过,后来在众议院和参议院之间,也进行了数轮审议——修改——再次审议——再次修改的过程。其中固然有议案本身存在漏洞瑕疵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两院压根没准备通过这样一个绝对会在全国引起巨大争议的法案,一直提交并审议的举动也只是在安抚同志群体,通不过的结果才是必然。
最近平权运动再次掀起,新的《反仇恨犯罪法案》又成了国会议论的热点话题,如果威廉他们能多说服些议员,哪怕只是几个十几个,都可能改变投票的结果,这时再向宾夕法尼亚大道1600号索回一些人情,帮助法案顺利通过,这比参加几次游行或者演讲更有实际意义。
幸运的是,无论在共和党还是民主党,拥有极端思想的都只是小一部分人,为了利益可以左右摇摆的中间派才占据了大多数。他们很乐意为一项并不涉及敏感利益、只是经常会挑起很多口水仗的议案投上一枚赞成票,只为争取到出手阔绰的资助者,好在下一次的国会选举中胜出,几年后甚至还能奢望一下白宫的位置。
而椭圆形办公室或许不会帮其他忙,但在国会两院都通过法案的情况下开开绿灯,还是能够办到的。
这甚至称不上是一个计划——随着时代的进步,新法案早晚是要通过的,虽然过程可能要漫长波折许多——想让它提前几年诞生,只是需要动用一下人脉和影响力,付出一些人情或金钱上的许诺,然后在合适的时候推波助澜就行了。
“这是一种回馈机制。”兰斯当时这么对威廉说,“我帮助过他们,他们回馈我,政治就是交易。而且无论共和党还是民主党,总有一些家人朋友是同性恋,或者自己就是深柜的议员。”
兰斯是第一次操作这样的事情,但他对其中的规则毫不陌生,天生的敏锐加从小的耳濡目染,让他和那些野心勃勃的政客沟通的时候,也能游刃有余并毫不费力的达成条件交换。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出现这样人为的变故,而且这么及时又刻意的针对,不可能只是个巧合。
刺耳的铃声突然惊醒了沉思中的两人。
当看清楚那串来自纽约的电话号码属于泰勒·罗德里克后,威廉和兰斯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想到了一种可能。
兰斯接通电话:“早安,父亲。”
“纽约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抱歉,洛杉矶还不到午餐时间—那么,午安,父亲。”
“你还是要这么执拗又不礼貌吗?我的儿子,哪怕你姓罗德里克,这也称不上是优点。”
威廉虽然听不到泰勒·罗德里克在通话那头说了什么,但他通过兰斯的脸色判断,那肯定不是父子间的亲密问候,为避免兰斯尴尬,他直接离开了客厅去煮咖啡。
兰斯看着威廉的背影消失后,才道:“如果拒绝了你的收购和去罗德里克集团担任特别助理算执拗的话,那我确实是。”
去年以来,罗德里克集团开始涉足新能源和高科技领域,虽然投入了巨额资金,发展的却并不乐观,老牌工业集团不擅长处理新兴事务的弊端显露无疑,这个时候,泰勒·罗德里克想起了他那投资了多家新能源公司,在硅谷也占有一席之地的儿子。老罗德里克想收购兰斯名下的几家公司,至于兰斯,可以进入集团,一方面担任他的特别助理,提前熟悉董事会,另一方面也可以为罗德里克集团负责新能源和高科技方面的业务,但是兰斯拒绝了。
“我是在给你机会提前熟悉集团事务!难道你准备等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子后,才去和其他股东见面?”
“董事会主席?哈。一再重申自己还能再干三十年,并确保集团上下都知道这一点的难道不也是您吗。三十年后,股东们大概早就换过一批人了。”
“你在不满。特别助理这个职位还不够高?”
“不。我的意思是我完全不觊觎集团里的任何位置,我有自己的公司,发展前景可能还更好些。”
“我不否认你单打独斗确实出了点成绩,但你要认为那几家公司能和罗德里克集团竞争,就太愚蠢了!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你挤兑破产!”
泰勒·罗德里克的威胁能让所有人感到惧怕,除了他唯一的儿子:“那就试试看。”
“你是想和自己的父亲竞争吗?天真!荒谬!”
“您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训斥我?”
“我在警告你不要和我作对。”
“我的回答是‘不’。”
“那么,你已经尝到苦头了。”老罗德里克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分外傲慢、自得。
兰斯也已经预感到了:“是你拦下了《反仇恨犯罪法案》。”
“没错。或许你玩男人很擅长,儿子,但玩政治,你不在行。”
兰斯的拳头瞬间握紧,又慢慢松开。
“大选的时候我支持切尼,你支持乔治布什,我失算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胜利了?我的儿子?但是你别忘了,政客都是婊子,忘恩负义,翻脸无情。虽然你为他竞选出了不少力,但是你的帮助在他竞选成功的那一刻就被无限弱化了,我们的总统更注重现在的利益交换。那几家同样在大选前送上大笔政治献金的大型制药公司现在又得到什么了?他们渴望胚胎干细胞研究能够放开限制,但我们的布什总统一上台就颁布了行政命令,对胚胎干细胞研究进行设限。如果你不是姓罗德里克,那个荒诞法案连众议院的投票都不会通过。而且,儿子,论起经营白宫关系,你还是太嫩了。”
虽然泰勒·罗德里克在共和党提名党内候选人的时候站错了战车,没有给乔治布什捐过几次款,但他和迪克切尼私交甚笃。切尼是现任美国副总统,也是数届以来副总统里权利最大的一位,有“白宫的达克赛德”之称,对政府的影响力比总统更深。
以泰勒罗德里克以往在共和党内的经营,如果他又通过切尼与布什搭上了线,将兰斯的努力化为流水,的确是轻而易举可以办到的事。
等威廉又煮了一壶咖啡,返回客厅的时候,兰斯已经结束了通话,脸上有不愿掩饰的愤怒:“他在向我炫耀他的权利,就像雄狮咆哮着巡视领地一样。”
“哪种权利?”
“他和白宫永恒不变的‘友好’关系。”
“所以法案的事的确是罗德里克先生插手的缘故?”威廉倒咖啡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捡起三块方糖一口气丢进了杯里,搭配刚刚出炉的小甜饼,装在托盘上放在兰斯面前,“起码我们不用再去困惑幕后黑手是谁了。”
三块小甜饼和半杯咖啡下肚,兰斯冷静多了:“去他妈的政治,都是为了利益。”
威廉挑眉,兰斯说脏话的场面可是极其罕见的,这一幕必须好好留存在脑海里。“当初你对大选表现出兴趣是因为什么来着?”他调侃着问。
“我承认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弱化父亲在党内的影响力,顺便证明他所谓的高瞻远瞩其实是大错特错的选择。”
“那你已经办到了不是么,再在政治漩涡里打转,难不成你想去竞选美国总统?”
“我对成为美国总统没有兴趣。”
“那正好,不然我就该苦恼称谓问题了。”威廉一本正经,说的像是同性恋者真的能够竞选上美国总统似的,“总统的妻子被称作‘第一夫人’,但是总统的丈夫呢,‘第一配偶’和‘第一丈夫’都太难听了,‘第一先生’似乎也有点奇怪。”
“——这是个求婚吗?”兰斯难得的反应迟钝了。
威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暗示什么,“呃,没有戒指,气氛也不对,所以,不算?”
兰斯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其实在心底松了口气。他有在暗暗策划求婚的事——荷兰、比利时已经出台法律允许同性伴侣民事结合,他们也可以举行秘密婚礼,不过美国仍然没有哪个州成功迈出这一步,所以始终有点不完美——而且他知道威廉也在计划,他们其实在暗自较劲,不能让对方赶在自己前面。
“政治是挺操蛋的,政治家们也是。”同样想要转移焦点的威廉回到了之前的话题:“我也是不久前才恍然大悟,政客们在多数情况下只会跟随民意左右摇摆——我们想走捷径的这个想法,果然是行不通的。”
美国其实是个表明信奉世俗主义,实质上非常宗教化的国家——历任总统在宣誓就职时左手都要按在圣经上,还经常引用《圣经》里的名言作为自己的宣誓词,老布什总统就职时使用的圣经是华盛顿用过的,小布什也差点选了同一本——诸如此类的种种原因,使六七十年代同志平权运动兴起后,怎么在同性恋群体和教众两类选民中二选一,成了竞选活动中候选人们必做的一道选择题。
而在这道选择题上怎么作答,多数时候,也并不取决于候选人自己的意愿。或者说,候选人自己的态度是最无关紧要的,哪怕他们成功当选后,也不能肆意而为。
约翰·克里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另一方面,1992年大选时克林顿为了争取LGBT群体的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