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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与_十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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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着雪白的剑刃,赞赏道:“好剑,借我使使。”
  未等江西泽答话,手中莫邪剑锋回转,右手反持剑柄直接将左手手腕划了个口子,鲜血霎时流了出来。
  江西泽一个箭步上前握住流血的手腕,沉着脸,掌中灵力涌动为他止血。
  “别别。”陈相与赶紧抽出手,奈何他攥的太紧抽不出来,急道:“你快松手,要是不流了我还得再割一道。”
  江西泽冷冷的看着他,目中之意了然:你有病吧!
  陈相与费劲甩开他的手,解释道:“我的血呢有剧毒……是蛊虫最好的诱饵。”说着抬起被血染黑的袖子和已经凝住了的伤口给他看,耍宝道:“看吧,黑色的。”
  江西泽脸上的冰仿佛更厚了。
  陈相与连忙跳离他十步远,做自卫状道:“你别激动,一会我也要这样割你兄长的手腕。”他提前打好招呼,免得到时候江西泽不明所以一剑捅死他。
  江西泽冷着脸转向别处,眼不见为净。
  见他不管了,陈相与这才松了口气蹭回床边,手腕上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无奈的刮了江西泽一眼,真是帮倒忙,扬起剑又在那道伤口的下方割了一道,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滴滴答答的流在铜盆里,直到古金色盆底被乌黑的鲜血盖住了,他才放下手中的莫邪,用右手捏住手腕来止血,飞卿还未苏醒,他无灵力可用,只能用这种笨办法。但即使飞卿苏醒了,他也不会用灵力来止血,只因他的灵力同旁人不同,以之为耻。
  江城赶紧掏出手帕递过去。陈相与刚要接,江西泽先一步接过,在他身侧单膝跪下,微微蹙眉,动作小心轻柔的为他缠好。
  江城愣住了,连谢惜朝都微微睁大眼睛,目光涣散的看向江城。自二十年前明月山庄遭难,江西泽只身入剑冢,出来后便性情大变,以前他刁蛮任性脾气大性子浮,十足的大户人家娇贵少爷。但从剑冢出来后就变得极其淡漠,面容上终年覆着一层不化冰霜,整个人清清冷冷,连都心湖仿佛都结了冰。今日对这个小蛊师怎么如此上心。
  陈相与看着包扎好的手腕甩了甩,嬉笑道:“没事了。”为了养虫饲蛊而割腕取血的事他做多了,如此皮肉伤根本不放在心里,若不是江西泽执拗,他连包都不用。
  闻到血腥气,一直在怀中安稳的竹叶青忍不住探出头来,吐了吐信子,一双小眼睛紧紧的盯着盆中,它也是蛊,这种剧毒之物好比是醇香美酒对于酒鬼的诱惑,情不自禁。
  陈相与低呵:“回去!”它仰起头吐了吐信子,似哀求,陈相与不为所动,便只能悻悻缩回头。
  该忙正事了,陈相与用拇指擦净莫邪上沾的乌黑血迹,从被子下把江世钦病白的手腕拉出床沿,置于盆上轻轻划了一下,伤口不深,殷红的血液流出,落在其下的铜盆里,只是红光一现便被黑色吞没。
  陈相与道:“离远点。”
  众人依言离的远了一点,但目光还都落在此处,紧张的看着,生怕出了闪失,谢惜朝更是将手掌掐出了血印。


第6章 反常
  血流的速度渐渐缓了许多,盆中已见有活物翻动,看的人头皮发麻。随着鲜血滴下的越来越多,陈相与的那点毒血已被吃完,只剩半盆白色肉虫在盆中蠕动,像是一堆密密麻麻蛆不断扭动肥胖身体。
  “呕——”谢惜朝终于忍不住,掩嘴奔了出去。陈相与乐了,转头环视,江城的脸色也不好看。看到江西泽依旧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不适,心中即惊讶又惋惜。江西泽小时候可是怕这东西怕的要死,一蹭三尺高,看来长大承受能力也强了。
  谢惜朝吐完后擦着手进来,陈相与已经处理完了,江城正在为江世钦诊脉。“脉象虽还是虚,但气好歹是稳住了,接下来就应好好修养了。”
  陈相与正目不转睛的对着那盆蛊上神,心中疑惑究竟是谁?舍得下这么大本钱,要是单纯的想折磨江世钦,大有比活尸蛊效果更好,炼制更容易,发作起来更加生不如死的蛊来选,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正想着,谢惜朝勾上他肩拍了拍笑道:“可以啊兄弟,怎么称呼?”年轻人之间熟络起来飞快,见识了他一身蛊术后谢惜朝自然不再小看他,立马勾肩搭背以兄弟相称。他没有参加过雁回峰一役,对于蛊术心中也不排斥,各行修各道,谁又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修途没沾过无辜人的血腥。
  陈相与道:“我姓陈。”
  江西泽微微侧目。
  陈相与道:“我姓陈。”
  江西泽微微侧目。
  谢惜朝道:“哎呦,跟你们蛊宗一个姓,巧了。”
  “兄弟努力,假以时日肯定也能炼出金蛊。哎……”不经意间瞥到了盆中白色肉虫又要吐,陈相与赶紧把他推开,谢惜朝抹着胸口缓了缓终于把那股恶心憋了回去,含糊道:“那玩意你不扔了留着干嘛?”
  陈相与乐道:“吃啊,这可是大补之物。”
  谢惜朝大概是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又掩嘴跑了出去,陈相与挑眉:“又不是我吃。”怀中的竹叶青闻着毒气一直躁动,此刻将它放出迫不及待跳入盆中与那堆活尸蛊斗了起来,陈相与津津有味的看着,剧毒之物互相吞噬,这本就是炼蛊的一种手段。
  一个老奴过来传饭,江西泽提着他的后领将他揪起:“再看你就吃不下饭了。”
  陈相与回头反驳道:“怎可能,对着它扒饭我都试过,完全无碍。”
  江西泽懒得听他耍嘴皮子,一路将人拖至饭堂,陈相与本就只着一件单衣,拉拉扯扯襟带开了,露出一片雪白胸膛。连忙抿紧领子,不悦道:“干嘛呢,干嘛呢。大庭广众的我还要脸呢。”他这人最受不得旁人触碰,尤其是男人。
  江西泽瞥了一眼,此时入秋,天已变凉,陈相与就这样穿着单衣一路蹦哒。抬手将颈间带子解开,将最外边那件白色披风取了下来,披在陈相与身上。
  “干净的。”
  低低的三个字,镇的陈相与一愣。
  江西泽身形挺拔修长,比陈皮这壳子足足高半个头,系带子时微微颔首,长睫垂下。
  陈相与觉得是错觉,此时的江西泽感觉很……温柔。赶紧将这种可怕的想法压下,一定是因为他救了江世钦,西子才对他这么好的,对!就是这样!抢过带子道:“我自己来!”
  江西泽没有松手,他就这样握住了江西泽的手,只是一瞬的触碰,便缩了回来,惊诧道:“你手怎么这么凉?”江西泽不仅脸像快冰,连体温都冷的像块冰,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样也太不正常了。
  江西泽没有回答,系好带子松了手,一步跨进饭堂将他抛其后。
  谢惜朝以折扇掩面,靠近江城小声道:“你不觉得……无垢今日有些奇怪吗?”种种诡异看的他都不自在。
  江城的目光还停留在远处,不由点了点头。江西泽今日的反常之处实在太多。
  “啊哈!有酒!”屁股还没挨到凳子,陈相与又站了起来,看到桌上漆黑小坛子,笑逐颜开提过一坛。迷醉嗅着缭绕在鼻尖醉人的酒香,多年味尝此佳酿腹中的酒虫可真是要憋死了。
  谢惜朝挨着陈相与坐定,提过一坛合扇在口处划了一圈,打趣道:“无垢酿的醉海棠,怎舍得拿出来待客。”
  陈相与抬眼:“无垢?”这不是他曾为江西泽取的名吗?
  谢惜朝道:“咱们的剑尊啊,性江名西泽字无垢,你不知道?”无垢剑尊在修真界可谓声明远扬,即便山野散修闻之都如雷贯耳。
  怎还有人不知?
  陈相与反应很快,连忙打着哈哈道:“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就是没想到他会酿酒。”他确实不知道江西泽的字,谁让那时他已经死了,又哪来的消息,一时嘴快差点说漏。
  谢惜朝笑道:“他会的可多了呢,我告诉你……”欠过身子准备同陈相与说几句悄悄话,被江西泽一把揪了起来。
  “哎~”谢惜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位子被叶飞星坐了,又一转头,江西泽一甩衣摆坐到了陈相与的另一侧,不由道:“哎,有你们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江西泽平视前方,江城掩嘴笑了起来,谢惜朝一年里有半年是待在明月山庄,实在跟“客人”二字不沾边。
  知道众人心里想什么,谢惜朝自我辩解道:“就算我天天来,但只要不是江家人都算客人。”
  江城道:“是是是,江家没有女儿嫁你,你也成不了江家人。你这辈子啊都是客人……那客人,快入座吧。”
  谢惜朝依言坐下,美滋滋道:“其实我还是想成为江家人的。”心中的那点温柔,只有他自己知道。
  “噗——”江城掩嘴笑了出来,调笑道:“那让兄长尽快娶妻,生个女儿,你若有本事把她娶回去,以后便是江家的女婿了。”
  谢惜朝撇嘴:“我才不要。”
  陈相与已经憋不住了,闻着酒香心中奇痒难耐,但他们闲话太多,迟迟不曾动筷,不耐招道:“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赶紧动筷。”
  众人这才拿起筷子,终于等到美酒出壶,陈相与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很醇很香,掺杂着火蕊银光独有的香气萦绕在唇间。
  “啊!好酒!”他生前常来明月山庄,为的就是这独一无二的佳酿。这酒是叶婉婉的私酿,名为醉海棠,水是寒梅枝头雪,海棠是举世无双的火蕊银光,酒香醇厚,回味绵绵,堪称酒中珍品!没想到江西泽这娇气的小少爷竟也会酿,真是难以置信。
  陈相与又喝了一杯,偷偷瞥了瞥江西泽的侧颜,这人竟连吃饭这样好的气氛,都一直顶着这张死人脸。想起今天是如何被抓回来的,暗想他都经历了什么,如今性子真是不敢恭维,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是陈相与,小时候抢他点心,带他狎妓,扔进泥坑,卖给人贩子的陈相与,他一定会生生将他剐了,以前是他打不过自己才任由欺凌,现在可正是算账的好时候。
  叶飞星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吃饭,期间还时不时地拿起江城给他准备的小手帕擦嘴,一点脏东西都没沾到衣衫上。
  陈相与看着就喜欢,这样乖巧聪明的孩子谁不爱,夹了一筷青菜放到他碗中哄道:“小孩子多吃青菜会更聪明。”说罢自己也夹了一筷。
  叶飞星看了看青菜,又看了看陈相与:“谢谢。”
  陈相与猛然转头,将还未收进嘴的菜叶嘶溜吸了进去,惊道:“你会说话啊?”
  叶飞星弯起眼睛,笑着点了点头,又恢复了自己的哑巴状态。
  江城方才也是微愣,随后笑道:“星儿会讲话,只是……除了无垢外,你是第二个让他开口的人。”叶飞星天赋之强,说是前无古人都不为过,六岁结丹,小小年纪便有便有过目不忘之能,性格乖巧从不哭闹,可谓是天底下父母都期望自家孩子所成为的模样。只可惜他从不言语,即使对着父母也不说一个字。起初他们都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为此心痛惋惜。直到他见到江西泽,学着父母软软的喊了一声:“无垢。”惊了在场所有人。
  陈相与觉得十分荣幸,笑逐颜开道:“再说一句。”
  叶飞星低下头羞涩的摇了摇,陈相与俯身凑近,不依不饶道:“你叫一声哥哥,我就把我的小蛇借给你玩。”
  似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江西泽眉毛一扬,提着他的后颈迫使他坐正,冷道:“吃饭。”
  陈相与被他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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