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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面色苍白的女囚,颜水心见过,好像是叫宛娘?
另外一名不知名字的男囚躺在地上,似乎昏过去了。
重伤的哨卒冯海身上被砍了多刀,捂着肚子不停地哀嚎。
“好痛啊……痛死我了……”冯海躺在地上,一看到颜水心,马上祈求道,“颜监医救命……”
颜水心掠过他身边,先走到那个昏迷的男囚旁边,蹲下身,抬手为他把脉。
救急要紧,这个还能嚎的,没那么严重。
“如何?”王莫询问。
“失血过多,血都流干了。没救了。”颜水心叹了一口气。
随着她话落,昏迷的男囚呼吸也停了。
她又走回哨卒冯海旁边,为他诊脉,“伤势很重,死不了。赶紧抬去监医室,我给他配药。”
狱卒王莫当即下令,“那赶紧抬他去监医室……”
可在场的居然没有人动。
这就尴尬了。
颜水心环顾四望,也没看到其余人,“其他人呢?”
王莫面色难过地开口,“除了安王、夏初雪,与你方才见到的狱差李典,加上现下在场的几人,其余的囚犯与狱差,全部死光了。”
两行眼泪就从王莫脸上流了下来,不知是不是真伤心,“想我狱差六十余人,竟然死得余三。真是悲从中来。”
在场的几人脸色都格外沉重。
颜水心也没料到,这次竟然大洗牌,死了那么多狱卒与囚犯。她指了一下重伤的狱差冯海,“若以后还想我为其看诊,那就赶紧将冯海抬去监医室。”
“我先来。”王莫一边抬搬起冯海的肩,白锦川主动走过来,“我也帮忙。”
其余人闻言,全都上前要帮忙。
重伤的冯海便在大家的搬动下,被抬往了监医室。
颜水心环顾一圈,发现萧夜衡背靠着大牢外的墙面,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主动向他走过去,掺扶住他,“一道去。”
“不急着救人?”萧夜衡问。
“没你重要。”她如是说。
他内心又升腾起了感动的暖意。
狱卒李典此时拿着一根手腕粗的直圆木过来,递给萧夜衡,“你的拐杖。”
后者接过,发现木条的长度到他肩膀,他一手紧握着‘拐杖’代替左腿。
拐杖驻一步,他右腿就行一步。
如此,虽然辛苦些,倒也能走路。
这走姿,必然很难看,萧夜衡内心难受,表面上却淡然地看向颜水心,发现她只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并无它意后,他心里才好受了些。
三人一同去了监医室。
白锦川一个丞相家的公子哥,主动帮冯海清洗了伤口。颜水心配药制药,又给冯海包扎伤口。
弄完这些,全部汇集到监医室的众人沉默着,各有心思。
女囚夏初雪也被狱卒李典接了来。
她与女囚宛娘二人站在监医室一角。
重伤的狱卒冯海躺在监医室的单人床上,边上站了狱卒王莫、李典,杂役郑全与赵柄跟在二人后方。
白锦川靠着监医室的窗户,一派悠闲的模样。他身后的男囚阿旺竟然在帮他捏肩膀。
然后就是坐在椅子上的颜水心与萧夜衡了。
大牢里还活着的一共十一个人,都到齐了。
王莫主动开口了,“昨儿,我已通过所有狱卒的表决,上任新一任牢头。这事儿,狱卒冯海、李典可以做证。我认为,尽管死了那么多人,规矩王法不可废。你们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我同意。”狱卒李典与冯海异口同声。
“我反对!”白锦川讽笑着开口,“死得就剩十一人了,你狱卒一方,剩三个虾兵蟹将,这牢里有个狗屁的王法,还想在牢里继续称霸,省省吧。”
第32章 竟然是大盗
“那不如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王莫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率先举起了手,“同意的举手。”
“投票就投票,爷还怕你。”白锦川耻笑。
还是李典与冯海举手; 加王莫也就三票。
王莫的眼神瞪向杂役郑全与赵柄,“你们二人; 先前,我待你们可不薄; 还不举手?”
“你们还没被管烦?他是差; 你是苦役。”白锦川煽风点火,“难道你们还要弄个牢头管自己头上?”
杂役赵柄与郑全闻言,犹豫了一下; 纷纷向王莫说; “对不起; 头儿。”
王莫见二人都叛变; 脸色浮现愤怒; “你们两个!”
二人低下了头颅。
王莫问颜水心,“颜监医,你医术高明,以后; 大家看诊还要仰仗你。你有话语权,你说。”
“还用问?”颜水心淡笑着说,“谁喜欢被人管到头上?”
“那就是颜监医也不同意你做牢头了。”白锦川讨好地说,“牢头大家不承认,大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 还得指望颜监医。她监医的地位,大家是认的。”
果然,为自己着想,大家同意他说的话。
颜水心无所谓地耸耸肩。
王莫可恼了,“本头要做老大,是你们想不听、就不听的吗!”一个手势,李典‘刷'一声抽出随身的配刀,“不服从牢头者,想被砍吗!”
除了颜水心、白锦川与萧夜衡三人没反应,其余人吓得面色发白。
“好大的口气。”白锦川站在靠窗的位置,朝阿旺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向窗外弯腰,捡起地上事先放的捡来的二把长刀,一把递给白锦川,一把自己颤抖地拿在手里。
刀是已死的狱卒用过的。
“有刀就有话语权。”白锦川耻笑,“白某今天就看谁死!阿旺,拿出大家共同对付‘狱差’的证据。”
“是。”阿旺单手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这是白少爷让我悄悄去王莫的住室里偷来的监狱名册。王莫、李典、冯海,还有死去的牢头,根本不是狱卒,而是江洋大盗!”
“什么!”大伙儿闻言,脸上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杂役赵柄接过阿旺手里的册子,于众人面前书页向外展示。只见上头写着,孙成:江洋大盗,祖籍定州乌县坎山村,年四十有五,奸、杀妇女十人,与同伙劫银八千两,死刑犯。
王莫:江洋大盗,年二十有八,不识字,祖籍定州乌县王家村,与同伙劫银八千两,杀衙差两人,死刑犯。
冯海:江洋大盗,年二十有三,祖籍麟州远县长乐街大元胡同巷,与同伙劫银八千,杀一名衙差,死型犯。
就连李典也是劫犯同伙。
赵柄不快不慢的速度翻页,册子上记录着牢里每一个人的身份、年纪、地位,犯过何事。
记录了连已死的真正狱卒在内,近四百人的册子。
死了的人,名字后面打了把叉,一排排的叉打在每一个名字后头。
赵柄指着王莫等人,“好哇!王莫,你们一干江洋大盗,竟然冒充狱卒!那真正的狱卒呢?”
王莫满不在意地道,“也就我与已死的牢头、冯海、李典是冒充的。真狱卒昨儿不是全都为了制伏疯囚,拼杀死了。狱卒间也不全认识,我等被狱卒看押时,意外看到了名册,干掉四个,冒充上去,过些好日子,有何不可?”
“看看还有谁的身份是冒充的。”赵柄不停地翻册子。
颜水心直接提醒,“先看在场人的记录。余下的再慢慢看。”
萧夜衡:安王,二十有四,先帝第三子,皇帝胞弟。其五岁能文、七岁能武,十三岁与定远候之女谢思雅订亲,两人情投意合,羡煞世人。十九岁萧夜衡左面毁容,左眼缺失,惨糟谢思雅抛弃。安王对谢家女情深不悔,等待至今不婚。二十四岁时,被剁去左腿,投入死牢。
颜水心:芳龄十六,侍妾所出,礼部尚书颜卿的二庶女,其本人懦弱无能、胆小怕事,长期被长房所出的嫡女颜向菱欺压。
然后是丞相家的公子白锦川与广安候之女夏初雪有身份地位。
阿旺、宛娘、赵柄、郑全四人则是普通的良家村民。
萧夜衡的目光落在颜水心脸上,见她面无表情,不由得心下有几分失落。莫非她不介意他与谢思雅之事?他可以解释的……
“颜监医,你可不像懦弱无能之辈。”白锦川好奇的目光向她投过来,“大家的背景也都一清二楚了,颜监医可有何解释的”
“以前的懦弱是装出来的。至于其余的,你们是不早就知道了吗。”颜水心不想再提多的,以免多说多错。
“颜监医是已故药神司马敬的唯一亲传弟子。”王莫对大家说,“她也没害过谁。”
“王大哥,你这么说,可就偏心了……”夏初雪不赞同地道,“如今,牢里死了那么多人。谁知道谁是干净的?”
萧夜衡眸光向夏初雪瞪过去,“谁敢再说颜水心不是,本王杀了她!”
夏初雪瑟缩着垂下了头。
“也别逞能谁当不当牢头了。”颜水心说道,“昨晚死那么多人,指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们了。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先把昨晚的事查清楚,以免再发生同样的事。”
王莫把佩刀擦回了刀鞘,“颜监医说的有理。”
一干人等都表示同意。
除了重伤的冯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大牢外头的空地,那里躺着几个七凌八落的囚犯尸首。
颜水心一一上前察看,又带着一票人往大牢走。
“啊啊……我害怕。可不可以不要进去……”夏初雪站在原地发抖。
“那你就在外头吧。”李典回了她一句。
夏初雪见大家伙儿都进了大牢,她一个人在外头,更害怕,也跟在后面。
颜水心大概察看了大几十具尸首,已经花费了快半天,实在无法将所有尸首看完,却已得出结论。随手指了指死相不同的几具死尸,“你们看,尸体表面红紫的尸首,全部都是昨晚发疯的颠囚。其余被砍死,则肤色不会发紫。”
白锦川出声问,“那他们怎么会突然发疯?”
“是中了会使人癫狂,失去理智的药。”颜水心还未说完,王莫对着杂役郑全与赵柄大喝一声,“饭菜、饮水都是你们负责的,是你们干的好事!”
郑全吓得咚一声跪在地上,“不是我,我没做过……”
“给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那么干啊。王头,你要相信我……”赵柄也跪地上。
“这回叫我头了。晚了!”王莫拔刀要杀人,白锦川拦住他,“你如此着急除掉他们,莫非你心虚不成?”
“你胡说什么!”王莫满脸愤怒,“除了在外头打劫了银子,在里头,我可没犯过事。”
“颜监医还没说完。”白锦川出言,“先听听她怎么说,别急着定罪。”
颜水心继续道,“照症状来看,这些颠囚不是食物中毒,而是以水融的方式循环了毒素。”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不明所以。
由白锦川询问,“听不明白……”
“简单来说。他们是通过行房中的毒。”颜水心补充,“通过行房时ti液的交、融,毒素蔓延至全身,毒涌上脑,就疯颠了。而且,这种毒很霸道,控制人的神经,让人有嗜血的狂躁。”
“奇欢疯尸散。”萧夜衡与白锦川几乎时同时说出了口。
“还是安王爷比我了解,你说。”白锦川比了个请的手势。
“几十年前,此毒是一个妄图颠覆朝廷的组织半月教所研发。当年,半月教圈养了一批毒人,专门试炼、研制各种毒,奇欢疯尸散便是其中最厉害的毒药。此毒是黑色的粉末状,不论男人或女人,吸入人体之后,会蛰伏在血液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