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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口道:“绣花留下的。”
顾箬笠自己不爱做这些,也就能做个荷包,于是信了。
说话间,酒坊已经到了。
段青玉叫的人,又请顾箬笠出来玩,自然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盛宝珠和盛宝华在家中管的严,从未私下来过这种地方,偶尔出来都是盛不疑陪着,哪会晚上带上酒坊?
盛宝珠看着楼下的歌舞,厅中极亮,和白昼一样,他们在二楼雅间能看的清清楚楚,可外面的人却窥探不到里面。
盛宝珠:“这就是西域来的胡姬?可真好看!”
不一会儿,又有人端上炉子,上面还挂着一只烤的金黄酥脆的烤全羊。另外送了十几种果酒,全都摆在了丈余长的大案上。
盛宝珠哪见过这场面,眼睛都直了。
段青玉不无得意:“怎么样?够意思吧?这酒坊虽然不出名,这里的果酒滋味可真不错,女孩子也能喝。”
顾箬笠拿了一小坛梅露酒,先尝了一口,果然没什么酒味,这才给林菘倒了一杯。
“菘儿尝尝这个,酸酸甜甜的。”
盛宝华伸着酒杯:“我也要!”
顾箬笠反手把酒壶放在旁边:“自己倒。”
段青玉忍不住大笑:“你不知道她,她可偏心眼了,我和她好了这么多年,也没见给我倒一口茶水喝。”
说话间,顾箬笠撕了一条羊腿,碰到林菘面前:“菘儿,吃肉!”
盛宝华:“……”
盛宝珠:“……”
段青玉:“……哈哈哈,我就说她偏心。”
盛宝珠忍不住各种果酒都尝了一口,这十几种口味喝下来,也有些热潮潮的。
她靠着门:“我不成了,我要去外边透透气。”
盛宝珠刚打开门,就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话都不会说了。
顾箬笠:“怎么了?醉迷糊了?”
顾箬笠靠在盛宝珠身上,软绵绵的扶在门上,门吱呀一动,她差点摔了,往前这么一探,险些贴在了来人胸口。
顾箬笠讶异的一抬头,也愣住了。
孟璟站在门边,单手扶着门,让她靠的稳些,正望着她。
他这眼神,简直和随园先生一模一样。
顾箬笠被吓的,立马打出了一个饱满的酒嗝。
盛宝珠半醉不醒,笑嘻嘻的搂过顾箬笠:“糟了糟了,被抓住了。”
孟璟神色沉沉的进来,见到段青玉衣裳散开,手腕卷起好大一截,不由皱眉。
他问:“你叫郡主出来的?”
段青玉早醉糊涂了:“来,喝!”
孟璟:“……”
这么些人,连胆子最小的盛家姐妹,都喝的醉呼呼的。只有林乡君神情淡漠,坐在一旁。秦襄滴酒没沾,拦着段青玉和孟云秀继续喝,反而被孟云秀拉住,端着一杯酒硬要喂他,衣裳都被打湿了。
喝成这样,明日还怎么读书?
顾箬笠本来端着酒盏,见他沉着脸站着,胡乱往他面前一伸:“不就是喝了几口酒?你这是什么神情?天塌了?我们都是大人了,又不是乖宝宝,谁还不会喝酒?几口酒也不见得醉了,你也喝一个!”
孟璟揉了揉眉心:“你们偷溜出来,也就罢了,一身酒气,怎么回书院?”
顾箬笠:“孟和光,你不会喝酒?那你就是乖宝宝。”
孟璟打量她这模样,她脸颊红扑扑的,眸子不似往日清亮,仿佛像蒙了一层清霜,透出一股少见的妩媚之色。
他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顾箬笠连连拍手:“好,那你以后就不是乖宝宝,和段青玉一样,都是好兄弟。”
“…… ……”
作者有话要说: 孟璟:纪律委员。
第47章
孟璟既然来了,再一群人也乐的差不多; 秦襄拽着醉醺醺的孟云秀; 让他赶紧回家。
孟云秀人是醉了,一打眼认出是自己那个堪比“严父”的大哥; 吓的一缩,哪还敢继续在外边鬼混?
出来的时候鬼鬼祟祟; 回书院时,却光明正大走了大门。
已经被孟璟抓到了; 也不必偷偷摸摸了。
孟璟护送她(他)们几个女孩儿回去; 一路上盛家姐妹引吭高歌; 书院的护卫都被引过来好几次。
孟璟捏了捏眉心,靠着自己这张正直的脸打发护卫们离开:
“今日复学; 是我请郡主、乡君出去小聚,多饮了两杯; 不必惊动先生和山长。”
护卫都知道孟璟; 见他开口; 明知道是圆场的; 也不多事,让人赶紧走了。
到了门口; 林菘扶着盛家姐妹在前面走,顾箬笠走在后面,正要进去,突然被孟璟拉住了顾箬笠的衣裳。
顾箬笠没留神被他拉的往后一退,扒拉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孟和光; 你松开。”
孟璟松了手,还是一动不动,还往前凑了凑。
他这么一凑,顾箬笠有点看出来了。
孟璟最是君子,怎么会拽女子衣裳?
她伸出手在孟璟面前晃了晃:“孟和光,你喝醉了?”
孟璟只觉得眉心酸酸的,有种奇怪的冲动:“没有。”
顾箬笠可不信,方才孟璟说谎,连个磕巴都不打,平日里他可绝不会这样。
林菘将盛宝珠扶回去,刚出来,就见孟璟站在顾箬笠身边,垂着头,有点委屈的模样,一眨不眨的看着顾箬笠。
孟璟望着她的眼睛,低声问:“你来书院,是来找我的吗?若若。”
“……”
顾箬笠试探:“你在发酒疯?”
孟璟又道:“你明明和我说,你自小就心慕我,绝不会轻易变心,一直在等我,希冀我早些来见你。还说,要我娶你进门,你明明说过!怎么如今都不算了?”
孟璟委屈巴巴,从怀里掏出一个旧荷包:“你还说,这原本就是要送给我的,可惜迟了许多年。”
孟璟露出些许欣喜,他平日滴酒不沾,大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传闻中的闻酒醉。
酒气让他格外的外放。
“你若要早些送给我,我定然会早些收下,郑重珍藏,绝不辜负你的心意。”他笑了笑,“若若,我如此说,你可能明白我的心意?”
顾箬笠明白了……
她明白就明白个屁!
她伸出手,小小的打了自己一个小耳刮子。
荷包她认出来了,的确是她做的。是她当年做好了,预备送给戚衡的年礼。
可惜年礼做好,还没来得及送,戚家便出事了。
荷包自然是送不出去了。
可怎么就到了孟璟手里?
顾箬笠原地去世了片刻,重新振作起来:“那孟和光,这荷包我是什么时候送给你的?”
“去年七夕,濯玉河岸。”
顾箬笠一脸的“啥玩意儿”?
你说他瞎说八道吧,他说的有鼻子有眼,荷包也真是她的。
可她几时向孟璟求婚了?
再想想她进入书院之后,孟璟的态度,虽然一向淡而冷,但并非无迹可寻。
顾箬笠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吓起来了,闷闷的回了房里。
她琢磨着这桩事,连林菘无声无息睡了也没留意。
翌日一早,顾箬笠忙赶着时间起来,刚要叫“菘儿”,就见林菘淡淡瞥了她一眼。
顾箬笠莫名的心虚,一声“菘儿”也吞了回去。
林菘走了,顾箬笠还不怎么会梳头,只好把头发全梳拢起来,胡乱编了一个独辫。
一上午,林菘都没回头看顾箬笠一眼。
顾箬笠在后边小声叫她,她不回头。
顾箬笠以为她没听见,毕竟昨晚小菘儿还和她打的火热,亲手喂她吃烤羊腿呢!
小郡主再接再厉,偷偷用纸条丢她——丢到了先生脚边。
顾箬笠又被罚了三张大字。
到中午,顾箬笠一散学,便兴致勃勃去叫林菘,想和她一起去用午膳,没想到林菘早就走了。
顾箬笠上个学堂,硬生生上出了被抛弃的凄凉。
这一日都没见到孟璟,到下午才听人说,孟璟昨日一脚踩到了积雪,摔伤了腿,因此才不来的。
顾箬笠咬了咬后槽牙。
黄昏过后,一直避在外面的林菘才回房。
他站在门口,听着隔间女孩儿的声音,一时没有进门。
孟璟不会说谎,兴许,顾箬笠的确是心仪孟璟。
若真如此,那也的确是一件好事。
毕竟孟璟为人方正,孟氏也足以护住她。
若真如此…… ……
真的是好。
戚衡是个死人了,她喜欢孟璟,孟璟也极喜欢她,有什么不好?
好。
好就好个屁!
顾箬笠是真很喜欢这个小表妹,喝一口果酒,要说“菘儿,这个果酒真不错”,吃一口羊肉,要说“菘儿,这个羊肉真不错”。
可她真的不想,她娇娇软软的挂在自己身上,亲亲昵昵的对自己说,“菘儿,你看孟璟这个男人真不错”。
?!
林菘顿了许久,才推门而入,幸而顾箬笠没像平时一样,亲热的扑过来。
林菘松了口气,这才发觉顾箬笠用一个打坐的姿势,坐在床上,双手指尖向上,古里古怪。
…… ……
林菘:“你怎么了?”
顾箬笠眼都不睁:“我在冥想。去年的七夕,濯玉河畔,我到底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蠢事。”
一向端方严正的孟和光,都摔伤了腿。
想想,顾箬笠就想再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七夕毕竟是个特殊的日子,顾箬笠虽然想不起来细节,但细细一回溯,还是能捕捉到一点影子。
她很快想起来,七夕当天,因为过节,她去庙里给阿娘重新添了长明灯,还送了阿娘一盏琉璃花灯。
然后,真的去了濯玉河边。
她坐在酒楼上,笑嘻嘻的看下面的人赏花灯,还见到一个男子带着外室出来玩,被和表哥一起出来的正妻抓了个正着。
四个人扭打成一团。这桩乐子,顾箬笠看的笑了好几个月,自然记得清楚。
接着,她又去河边,看见同一个男子,先后带了三个姑娘来放花灯。
顾箬笠让晓风把他给踹进了河里。
再然后,她是喝的有点多了……
顾箬笠猛地睁开了眼睛,头朝下像个小鹌鹑一样磕在了床板上。
“菘儿,我死了!”
林菘:…… ……
隔日,孟璟便依然来了学堂。顾箬笠庆幸他伤的不重,散学之后,便把人约到了小树林的亭子里。
孟璟昨夜只是借着酒气,并没有忘记,他自己说了什么。
顾箬笠先福了福,并不是平日半礼,而是规规矩矩世家兄妹之间的福礼。
“我小时候,常跟着叶上秋和段青玉混闹,常故意闹你,可我心里知晓,孟家兄长对我们这些小的,都多有照顾。这次的事,是我糊涂了。”
顾箬笠在孟璟面前,从未如此乖巧。
孟璟隐有预感,心已凉了半截,却还忍不住存有一丝丝的期待。
顾箬笠道:“我以前和戚衡定过亲。你还记得吗?戚家那个戚衡。”
“阿娘去世之后,我很苦闷,她以前给我定过亲事,就是戚衡。我小时候并不当一回事,可那一年,戚衡给我写了许多信。”
京城和边境来往并不通畅,但是一日一封,有时候封了路,半个月也收不到一封,有时候会一天收到十几封。戚衡送了许多东西给她,都是搜罗来的,什么奇奇怪怪的都有。有一次,顾箬笠还在箱子里拆到一个已经发霉的面人。
她小小一个人,内心苦闷无处可以言说,慢慢便试着不再去思念阿娘,反而常常和戚衡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