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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能拄着拐四处蹦跶了。
长霖瞥了她埋头细瞧伤口的脑瓜子,扯唇笑了下:“伤口正在愈合,这药早晚都需抹上,免得日后留了疤。”
修长的指尖轻叩着白瓷玉盏,将里头淡黄的粉末倒在她的伤口处。纤细的小腿微微瑟缩了下,一股凉意在上头蔓延开,缓和了伤口处火燎的感觉。
“谢谢上神。”她舔了下唇,刚刚还有些埋怨他奴役自己干活,现在怪不好意思的。抬头时正对着他胸前的衣襟,忽然想起那日他也伤着了,本着礼尚往来,她说道,“你也将衣服脱下吧,我给你上药。”
长霖难得地怔了下:“你说什么?”
“我说你也将衣服脱了。”见长霖不动,她热心的伸出手去,“那日见上神也受了伤……”
她的手在他衣襟处被截了下来,长霖掩唇虚咳了声,淡声道:“伤得不重,已经好了,天色黑了,你回去歇息吧。”
木门轻轻掩上,外头拄拐的声音越来越远,长霖这才将紧紧盯着门的视线收回。
不知为何,他对这只涉世未深的小鱼精,总有些特别的感觉,向来淡泊喜静的他竟然觉得留她在这儿做个仙侍也是不错。
难道自己是因为当初助了小鱼精结丹,这才生出了这莫名的类似护犊之情?
罢了罢了,他闭上眼不再多想。
又是一日天光大亮时,池鱼挠着腿从被褥里坐起了身子,瞧了眼一旁摆着的素净如霜的衣裳,叹了口气,还是换上了。
站在铜镜前左右看了看,眉黛唇红、明眸皓齿配上这一身素白长衫,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尚可,尚可。她咂了咂嘴,满意地笑了起来。
就在昨日,她靠着自己勤学好问的好习惯,已将这婆华山大致了解了个七八分。
婆华山之主是上古神祗其一弥迦天尊府邸所在之处,天尊座下有三徒,为首的大弟子便是这座拂雪阁的主人长霖上神;二弟子是昆仑洞主的长子风夕上神,他人此时正在怀幽谷闭关,尚未归来;三弟子名唤流云,初踏上神之境,正在天庭授敕,听青芽说,流云原身是兔子精,有幸被天尊留下收做徒弟,历经了七万三千年才等来四十九道天雷淬身,终是位列上神之班。
听到流云是只兔子精,勤修苦练终成上神的励志经历,池鱼激动得险些抛了拐杖蹦了起来。心中暗道,以后这位流云上神就是她的榜样,她也要向他这般出息,给她阿爹和枯木爷爷挣个脸!
除此之外,她还打听到云崖上是一处名曰潭虚洞的地方,此时天尊正在那儿闭关等着九九之期。
……
用叉竿半掩着的窗外透出明媚的光亮来,正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她抬步试着走了两圈,发现自己不用拄着拐也能走了,只是些许的瘸坡,倒也不妨事。
去了长霖的屋前晃了一圈,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出了门。偌大的拂雪阁除了她自己,也没其他人了。
其实,这里的房间都挺干净的,里头摆放的物品不多,只需偶尔擦擦即可,真正需要打扫的也就院子外头的落叶。
内院里是两棵桃树,此时值秋,叶子落得厉害,铺得院里满地都是。
来之前枯木爷爷教导她,老实干活讨得上神欢心,上神才会将厉害的术法教予她,只是……
她看了眼自己的坡腿,喃喃自语:“缓个一两天的,上神应是不会怪罪吧,毕竟我可是个伤者呢。”
这么一想她也就心安理得起来,出了门寻着衾风阁的方向去。昨晚顺嘴问了长霖,原来青芽是风夕上神阁里的仙侍。
池鱼不认路,但好在一路上都有人,很快到了衾风阁门口。
“来者何人?”门外有两名弟子轮值守门,见她眼生便询问道。
“哦,我乃拂雪阁长霖上神身边侍女。”她学着二人行了一礼。
两名弟子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错愕。其中一人狐疑地问道:“你说…你是拂雪阁侍女?”
“正是。”她道,“今日是来找青芽姐姐的,请问她在吗?”
“稍等。”他沉默片刻,进了门去。
不一会儿,青芽的身影从里头走来,见到池鱼温婉笑了起来,向着两人介绍道:“这位是长霖上神身边的小侍女,池鱼。”
说罢,她朝着池鱼招了招手:“你怎么过来了,脚还坡着可别到处乱跑,小心伤着。”
池鱼随着她进了门,说道:“拂雪阁太清净了,我一个人待着闷得慌。”
甫一踏进衾风阁的门,池鱼就被里头的景色吸引住了。阁院中花草葱郁、飞柳垂青,白苏花沿着半月廊缠绕着蜿蜒自一汪清池边,四方都是缭绕的雾气,在若隐若现的一片青白中竟有几只兔子在嬉闹着。
青芽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弯唇道:“那是流云上神送来的,我瞧着可爱就养在内院中。”
“这儿都是青芽姐姐你打理的?”她叹为观止。
眼前矜婉的女子点点头:“风夕上神虽说对阁中之事不在意,但我也得尽职做好这一切。”她顿了下,似乎想起什么又道,“对了,长霖上神让我带你去挑几件衣裳。本想着你腿伤不便,我送过去,谁知你就来了。”
池鱼讪讪一笑:“不必麻烦了,若是仙山要求众人穿戴素净,也不好给我这个特例啊。”
闻言,青芽掩唇咯咯笑了起来:“你误会了,并非是仙山里头的规定,这一切说起来还是长霖上神起的头,他素来爱穿白衣,长身玉立、临风隽逸的模样使得底下的弟子们纷纷效仿,久而久之,婆华山众人也就都习惯了这副打扮。”
“原来如此。”池鱼忍不住也跟着扬起嘴角,露出唇边清浅的笑窝来。
领着几身衣裳,青芽陪着她往回走。
“小鱼。”青芽弯起眉眼,看着她道:“你知道吗,上神说让你在拂雪阁服侍时,大家都吃了一惊呢。一来上神几万年里都习惯一人独处,何曾让人住进拂雪阁里头;二来大家都惊异于你还没有仙骨,这山中也是有天生地灵的小精怪在的,只是他们是不允许入山门的。”
听她这么说,池鱼想了想自己,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遂打着哈哈道:“上神承了我一个情,这才允我上山修习…青芽姐姐未来婆华山之前居于何处?”
“我原在瑶池,侍奉西王母娘娘。”青芽略带几分感慨道:“三千年前,我奉娘娘之命外出办事,不巧遇上魔界之人伏袭,若不是风夕上神偶然路过将我救下,只怕我已是魂飞魄散。后来我向娘娘禀了此事,请娘娘允我来风夕上神身侧做上三万年仙侍以报救命之恩。”
“西王母……”池鱼想起了当日在广裕庭被众人簇拥着走来的华贵女子,能在她身旁侍奉的必定也得是九天仙女。
她暗暗咂舌,想不到这婆华山藏着这么多了不起的人物。
眼看到了拂雪阁门前,青芽说道:“我先走了,晚些时候上神回来,你向他要个出入用的玉牌,那样就不会有人拦你了。”
“多谢青芽姐姐。”她绽妍一笑,冲着青芽挥了挥手,目送她离开。
第21章
月朗风清夜,池鱼将房门大开,倚在床边看星光。
不知不觉间,也就睡了过去。
待长霖回来时,就看到池鱼如昨夜那般,仰面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伤腿蜷缩着,那只不安分的手正无意识的在那抓挠着。
他进屋来到床前,将她的手搁到一旁,轻轻掀起裤角看了一下她腿上的伤势。
伤口处被这丫头在睡梦中不知轻重挠着,刚结痂的地方又渗出了血迹。
长霖剑眉微敛,轻叹了口气,掌上用了术法又在她腿上拂了一遍,最后再把床头上搁着的药粉替她倒上,这才拉过薄被替她掖好,合上门轻缓走出。
***
皓月当空、星辰零落,挣破这一片幽幽长空。
池鱼坐在木台子上说道:“爷爷,你瞧这儿的星空比盘龙山还美。”
身旁响起枯木不赞同的话语:“胡说,盘龙山的美。”
“明明是这儿美!”
“盘龙山……”
“你们俩安静点。”两人争执不休时,池鱼身侧的玄衣长身男子忽然开了口。只见他仰面躺在木台子上,一只手置于颈后,深邃的眼眸凝望着天际那一片璀璨。
话音刚落,枯木蓦地噤了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也躺了下来。
池鱼犹不死心,凑到男子身前嗔声道:“阿爹,你说说哪儿的星空更美?”
辰离偏头幽幽看着她,俊美无俦的脸庞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轻声喃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或许,你本该属于这里。”
……
这一夜,池鱼置身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
“阿爹……”她在梦中呢喃,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大梦三千后,再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
她趿着靴子,推开了门。
刚伸一半的懒腰骤然停住,怔然看着桃树下坐着的纤尘身影。
难得的长霖今天没有出门,坐在石桌前,面前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而他垂着眸,心无旁骛地看着手中书册子。
“上神,早啊。”她走到近前,干笑着打招呼。
长霖抬起头,似笑非笑道:“早?”
她露出讪讪的神色,绕到他身侧的石凳前坐下。
“腿伤好了?”长霖放下书,开口询问道。刚才看她走来,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了。
“好了。”她起身,怕他不信还跳了跳,笑道,“奇得很,昨天还有些坡,今天竟然大好了。”
长霖淡淡“嗯”了声,瞥了眼院子,“既然大好了,那这院子是不是该扫扫了?”
三日没打理,院中落叶积了一地,徒添了几分秋色萧然之意。他颇有些无言,真不知这丫头是来这儿当侍女,还是当祖宗的……
池鱼紧着就走到树下将搁在一侧比她还高半个头的扫帚提酒出来,就在他身侧有一下没一下扫着。
“上神,这几日您在忙什么呢,总是不见身影。”
长霖这几日早出晚归皆是忙于修补九世琉璃灯,那盏灯虽是只缺一个角,但修补起来颇为麻烦,耗费了他不少心神,只是此事不便与她细说。
“只是忙些私事。”
她眨巴了下眼睛又道:“我昨日去找青芽姐姐,她说婆华山人人都有一枚玉牌,那我的呢?”
长霖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当初魔族祸乱四界,为了防止有魔界之人趁乱混入山门,天尊让众人以精血筑符藏于玉牌中作为出入用的证物,若是当中有人身殒,则玉牌顷刻尽毁,这样使得魔界之人无法混入。
一道门的弟子皆挂青色玉牌,风夕居所和门下挂的是蓝色玉牌,流云的则是黄色玉牌。
他自行踏入屋中,不一会儿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块紫色玉牌,玉面雕饰繁复,透着淡淡的浮光。
池鱼依言照做,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融进玉牌中,再由长霖施法结符,最后做成一枚本命玉牌。
“小心携带,莫要丢了。”他将玉牌递去,嘱咐道。
“多谢上神。”她捧着玉牌喜笑颜开,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出入自如。
自从有了玉牌后,池鱼举着它在三道门四处闲逛,凭着自己舌灿莲花,没几日就与各处的守门弟子相谈甚欢了。
自此,婆华山人人都知道拂雪阁长霖上神身边多了个小侍女。
……
“师父。”
潭虚洞中,长霖将手中灯盏置于石台上。
老者略抬眼皮,看了灯盏一眼